第10章 家宴

朱有言心中的疑惑,其实也是汉王妃和赵王妃心中的疑惑。

好像,她们记得朱有言不挑食的呢?

当着唠叨的面不能说出口,送走了唠叨,两人看着要去准备起来的太子妃,想拉人来着,太子妃速度更快一步,“两位弟妹自玩着,我去备宴。”

话说着人已经松开了朱有言的手,安排宴席去了。

太子妃似乎明白朱棣后面那话的意思,可是她们不明白啊!

好在被点名的朱有言在这儿,拦不住太子妃,她们还能拉不住一个朱有言。

朱有言一个愣神,大嫂跑了,二嫂和三嫂瞧得她头皮直发麻。

本能的朱有言就要跑,没想到被人拉住了,“有言,你最近是有什么忌口吗?”

这个问题问得,朱有言摇头,她一向百无禁.忌好吧!

但凡是好吃的她都吃!

朱棣那话里话外几个意思来着?

她一向不忌口这都是为了养好身体,朱棣又不是不知道。

“没啊。”朱有言如实回答,汉王妃不太相信,打量的眼神落在朱有言身上,似在无声地控诉。

“你看大嫂一听就明白了,是不是你跟大嫂之间有什么秘密?”汉王妃探头探脑的问。

朱有言......暗暗吸气吐气,朱有言努力让自己稳住,不能生气,万万不能生气是吧!

再抬头,朱有言更是冲汉王妃露齿一笑,“我和二哥也有秘密,二嫂要不要听?”

“要啊要啊!”汉王妃没来得及回应,赵王妃抢着答,一脸的兴致盎然,朱有言......

汉王妃没能忍住地推了赵王妃一把,“要你插什么话!”

赵王妃被推得一个跄踉,差点给摔了,好在一旁的宫人眼明手快地将人扶住,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这下赵王妃也恼了,抬头挺胸地道:“许二嫂你打听有言跟大嫂的秘密,还不许我听听有言跟二哥的秘密了?”

“我们王爷能跟有言有什么秘密,你瞎打听什么。”汉王妃显然要维护的从来都是自家的王爷。

“那大嫂和有言又能有什么秘密?”赵王妃反怼一句,极是不喜汉王妃高高在上的样儿!

朱有言在一旁听得脑门疼,眼看两个女人这就要吵起来了,朱有言提醒地道:“要是传到爹的耳中,让爹知道他刚回来,两位嫂嫂在东宫吵了一架,不知二哥和三哥会不会挨揍呢?”

不是朱有言危言耸听,揍儿子的事朱棣从来不手下留情,谁要不信这个邪,试啊!

秘密什么的,不就两个字引发的。

汉王妃和赵王妃瞬间被朱有言的提醒拍老实了,连忙低头整理身上的衣裳,摆正头上的发饰,以掩饰尴尬。

“二嫂和三嫂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喝碗安神汤,吓着我了。”为免再被汉王妃和赵王妃拉住,朱有言半掩着头,装作被行刺吓着了。

这下汉王妃纵有满心的疑惑,敢再拦着朱有言吗?

“有言,你快去,快去。我刚刚说的都是糊涂话,你别放在心上哈。” 天底下就没有不怕朱棣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汉王妃。

今天的事要是有人告到朱棣面前,朱有言再帮腔说上一句,瞧着吧,汉王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此刻的汉王妃甚悔。

听不懂皇上的话就听不懂呗,那也比直接惹了皇帝不痛快要好,她怎么就记不住呢?

赵王妃就更不用说了,“有言,我和二嫂就是闹着玩,哪里是争啊吵的,你别放在心上哈。”

这一刻的汉王妃和赵王妃一般无二,就盼着朱有言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朱有言装着难受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等离了她们的视线,朱有言吐了一口气,没想到正好看到太子妃站在廊下谑笑地望着她。

“嫂嫂走了也不带上我。”朱有言小步跑过去,抱住太子妃的胳膊控诉。

“我就是想带你走她们也不愿意。还不如我先走一步,免得说什么她们也不信,只当我不肯说。你又不是脱不了身。”太子妃拍拍朱有言的手,温柔地为她挽过鬓间的青丝。

“吓着了?”显然太子妃听见朱有言脱身时说的话,虽有怀疑,还是问上一句确定一番。

“没有。我都是为了脱身。爹拿我当瓷娃娃,嫂嫂也是?”朱有言俏皮地埋汰老爹,可不许太子妃也有样学样。

太子妃摇摇头,“今晚的饭,不好吃。”

一声长叹,可见太子妃当真懂了朱棣的意思。

“爹不会把内宫和外朝发生的事,全都怪罪到你和大哥身上吧?”朱棣最后叮嘱菜色要按朱有言的口味准备,朱有言思虑半天,唯有这个意思了吧。

太子妃并没有正面回答,仅仅只是摩擦着朱有言的手臂,轻声地道:“有些事你别掺和。”

这句话透着许多无奈,但也是为了朱有言好。

“嫂嫂你放心,我有分寸 。”

太子妃是不希望朱有言在朱棣面前掺和太多事,把她和朱棣之间的父亲关系变得不纯粹。

只是有些事,朱有言不可能视而不见,甚至更让朱有言无法不管。

“嫂嫂!”朱有言紧紧地抱住太子妃,甚是低落。

太子妃顺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

宫中成千上万的人,要准备这一家子吃的饭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饭做好了,前朝的皇帝臣子都没散,坐在饭桌前等着的人,有人已经开始打磕睡。

朱有言也无奈地趴在桌上玩着一盒珠子。一盒的珠子,雪白晶莹,个个珠圆玉润。

珠子是朱棣让人带回来的,一大箱子的礼物,各种各样,据说是朱棣从鞑靼王宫里带回来的。

此次北征朱棣大获全胜,都打到人家王庭了。

别的东西朱棣没让人收拾齐全,独独这一箱子东西,特意命唠叨第一时间送到朱有言手里。

满箱子的东西,朱有言就看中这一盒珠子,余下的尽都让人挑了。

“公主。”郑英这时候端来了一碗汤,放到朱有言的面前,“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你先用点汤顶顶肚子吧。”

“不喝!”朱有言有气无力地张口,继续玩着珠子。

听到这话,郑英的视线望向太子妃,太子妃轻轻摇头,郑英退了一步,不再强迫。

“太子妃。”这个时候,一个内侍缓缓地行来,在太子妃身边低语一阵,太子妃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稍纵即逝。

“知道了。”太子妃低语一声,内侍乖乖地退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都是唤着皇上的声音,朱有言瞬间来了精神。

“爹。”不管满堂的人怎么想的,朱有言看到朱棣是真高兴,也不忘冲朱棣身后的太子、汉王、赵王挥挥手,只不过太子的脸色并不好!

“长高了些。”换上一身便装的朱棣缓缓行来,比之前一身铠甲时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平和,只是那双犀利的眼睛,任是谁瞧了都不会认为他是寻常的老翁。

朱棣站在朱有言的面前,终于有空认真看看女儿了。

“长高了不好吗?”朱有言侧头问,自然而然地挽过朱棣的手,“爹,您真厉害,您都打到鞑靼王宫了,鞑靼那个地方怎么样?”

朱有言一好奇地等着朱棣的回答,朱棣摇摇头道:“不怎么样,比起我们应天差得远了。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这个最喜欢。”朱有言手里拿着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珠子,高兴地告诉朱棣。

“有一盒珠子能入你的眼也算不错。”朱棣爽朗地大笑。等看到一旁的人,这笑意在一瞬间敛去,哪里还有跟朱有言的温和。

“爹,您才刚回来,别总板着一张脸,一点都不好看。”朱有言扯着朱棣的胳膊可劲儿的撒娇。

朱棣再想板着个脸,这个时候都不好再板了。

“爹,我饿了,我们先吃饭?”朱有言顺势而为,“这可是您让嫂嫂专门准备的,不吃好喝好,岂不是白费了您的一番用心?”

这话更逗得朱棣笑了,“做饭的是宫人,安排这些饭菜的是你大嫂,我也不过是张嘴而已。听你这么说,功劳倒都成了我的?”

显然朱棣对朱有言拍的这记马屁不曾受下,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行将打仗,号令天下的大将军,难道个个都身先士卒?没有亲上战场的人,打赢了一仗就没有功劳了?须知当初刘邦得天下,首功正是萧何。

“若无萧何在后方为刘邦调集粮食,征召士兵,大汉的天下刘邦未必能拿得下。”

朱有言这也算是一语双关了,而朱棣听明白了。

“故而,这一场家宴要是没有阿爹开口,也不会有这场家宴不是吗?”

俏皮地眨眨眼睛,朱有言就把这家宴的功记到朱棣的头上了。

“巧言令色。”朱棣伸手捏了一记朱有言的脸,宠溺而无奈。

“爹,我不喜欢您板着一张脸,吃饭不消化。”朱有言还得再接再厉。

本来嘛,朱棣别管有什么打算,吃饭就该好好地吃饭,借着吃饭非要做些什么事,太影响胃口!

这回朱棣明白了,怕是朱有言已经猜到什么了。

朱有言正色地道:“您再是大明的皇帝,也是我们的爹,当爹的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们了?”

这个我们,指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了。

“行,你说得有理,依你了。”朱棣最终松了口,逗得朱有言眉开眼笑,“爹快坐,我们吃饭!”

“吃吃吃,都坐,坐吧。”朱棣被朱有言拉着推到了上座,望着底下的儿孙们,最终收回了目光,好好地吃这一顿饭。

天可怜见,底下的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