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还算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小……小姐,有客人。“
“我听到了,一般在我们这个年纪不大可能耳背。”看着对方又开始潋滟的双眼,乔霜连忙开口补救,“那啥这只是句玩笑话……算了,帮我开个门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哭一场吧。”
面对刚打开门就抽噎着一溜跑走的流莺,司徒晖显得很茫然:“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大概是你太面目可憎了。”面无表情的否定。
“……”难以置信的司徒晖,“换个话题,你和流莺处的怎么样。”
“很!好!”乔霜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齿道,“除了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让她停止用手绞衣服这一点!”
“咳,人要学会知足,自我进府以来五年有余她都没有在我面前抑止住此种行径。”
“所以我才说是你太面目可憎了!”
“……”——我是不是绕进了一个死胡同?
“劳您纡尊降贵到此到底有何贵干,表哥~”乔霜不耐烦的直奔主题,经过一下午的不间断折磨,她的耳边除了流莺不绝如缕的抽搭声就只剩自己胃的申诉了。
被乔霜销魂的尾音激的一打哆嗦:“王爷让小生在饭前跟你说说府里的大致情况,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事,不过以防表妹在饭桌上露怯还是交代一二为好。”
“……说吧。”无暇纠结于司徒晖的措辞,乔霜只想即刻在食物的海洋里徜徉。
“我自是不必多说,一表人才,谦恭有度,身为表妹的你应当充分领略到了。”无视乔霜的眼刀,司徒晖一如既往的语速缓慢,“还有就是王爷的内眷,羞花闭月的柳桐风……”
“噗——”乔霜忍不住打断,“他有妻室了?”
翻了个白眼,司徒晖迤迤然道:“确切点来说那只是侧室,另外王爷还有两个侍妾,紫袖和红弦。”
“……”女人大于等于三,初步认定为种马潜质,不过既然身为王爷,又已经年逾廿三,妻妾成群也属正常,“那正室呢?”
“哎,自古红颜多命薄,莫怨春风当自嗟。”司徒晖悠悠叹道。
“挂……哦不,珠沉玉碎了?”
“是啊,王爷对夫人那叫一个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了正室之位一直空悬,只可惜造化弄人!”
“……”乔霜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动——真是一往情深啊,就是多情了点!
“好了,要交代的小生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出来用膳吧。”司徒晖边以手拭泪边踱向屋外,“提及旧事难免触怀,小生生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
面目表情的阖上门扉:“你也找个地方哭一场去吧!”
“……”——她为什么要用‘也’?
鬼鬼祟祟的挪向正厅,乔霜盘算着在饭前先把司徒晖说的几个人都打量一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可惜还未遂愿,就被一只蹄子给大力踹了出来,忿忿不平的回头只见司徒晖正笑意森森的看着她——靠!这家伙不是去哭了嘛!果然是伪君子。
有些僵硬的转回头去,不意外的得到了万众瞩目的效果,乔霜不自然道:“你……你们好,我来晚了,我是……”
“这是舍妹,穷乡僻壤来的,过惯了茹毛饮血的生活,不懂什么规矩,也没见过世面,总喜欢搞些特别的亮相,还望诸位海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直接抢词的司徒晖。
“是!啊!俺还奇怪呢,这王府里怎么还有面目可憎的恶犬,方才踹了俺一脚,还好有愚兄帮忙解围。”立刻反唇相讥的乔霜。——茹,毛,饮,血?我是山顶洞人还是北京猿人?舞文弄墨不在行,和人呛声那可是强项。
“……”——面目可憎X3了TT。
“我还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水灵,原是司徒的妹妹,那便有理了。赶快落座用膳吧,权当为你接风洗尘。”一风姿绰约,纡金佩紫的美妇笑盈盈开口道。
“劳夫人费心。”乔霜边应边观察——刘恒卿坐在东边最尊贵的位次,刚才说话的女子与他比邻,想必就是侧室柳桐风。司徒晖刚刚落座于南,这是次尊,与他西席的身份相符。还有两名女子位于西边的侍座,一名媚眼含羞,丹唇逐笑,从上至下皆着嫣红,应为红弦,另一名俊眉修眼,顾盼神飞,不可忽视的从我刚出现起就不间断放眼刀,想必是个嫉妒心极重却又头脑简单的侍妾——紫袖。
分析完毕,心满意足的乔霜向北边的空座进发,那与她现在的身份相合。映入眼前的盛宴实在让她挪不开眼,从麻婆豆腐到一品豆腐,叫花鸡到佛跳墙,俗的雅的只要美味应有尽有。
美食当前,夫复何求?
吃为上策!
吃相很风雅的刘恒卿率先停杯投箸,回房时经过还在胡吃海塞的乔霜身边,嘴角不由上扬,“不错。”低沉的笑意彷佛在胸腔中回荡,“你的女装。”
虽然声如蚊蚋,但唯一的聆听者乔霜还是不自觉的停下了大快朵颐的动作——食不语啊魂淡!没看我正吃着吗!还有身为亲哥哥的你难道以前没看过我穿女装吗?敢情这公主从小就是个变装癖?
还没来得及老脸羞红,乔霜就接收到了从紫袖处射来的绝对零度射线,内牛满面的她揪起还在和红烧肉奋战的‘表哥’,美名曰“饭后消食,顺便熟悉下府邸环境”,开始潜逃。
“你到底要干什么?红烧肉的三层口感小生只品到第一层,实在是太粗鲁了!”终于来到僻静无人处,司徒晖忍不住开口抱怨。
没有心情和他贫嘴,乔霜开门见山:“经此一役,我有数不胜数的问题,你务必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