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看向傅清唯,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傅清唯的额头,语气中含有歉意说道:“我不知道。”随后他又道,“会不会是你一直对我有所好奇,所以做了这个梦呢?”
傅清唯听到了该隐的回答,没做声,似乎是被该隐的答案说服了。他说:“咱们去接糖包吧,他肯定饿了。”
两人都避开了这个话题,但是傅清唯的脚步很明显变大了,走得快了。
他真的被该隐的话说服了么?
如果该隐的话可以解释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可是那十岁前所有的记忆全部都没有,这一点完全不能解释。
该隐有事瞒着他,而且是关于他记忆的事。
傅清唯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该隐落在了他身后。
小雨渐渐的落了下来,滴在地面,带来了一层凉意,湿热的空气逐渐变得凉爽。
傅清唯看着该隐站在雨中的身影,他又往后跑去,来到了该隐的身边。
“怎么走得这样慢啊……”傅清唯说道。
该隐动了动嘴唇,最终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也不知道到底是对不起什么。
傅清唯听到了该隐的回答,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了笑意,问道:“咱们是朋友吧?”
该隐不可置否,尽管他完全不想做傅清唯的朋友。
傅清唯回答道:“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找糖包呢。刚才我说的话,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论如何……”
他还未说完,该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的纠结是对的。毕竟咱们相识也不过才几天而已,对我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该隐,从来都不想和你做朋友,只想做你的恋人,和你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再也不会有分离和死亡……”
“你……”傅清唯愣住了,没有想到该隐会这么说。
该隐接着说道:“我现在会尊重你所有的一切选择。你感觉到纠结,我可以后退,站到你说的朋友位置,等你什么时候,感觉好了,我再走过来。”
傅清唯听着该隐的话,半晌之后,回答道:“咱们去接糖包吧。”
他还是在瞒着他?
傅清唯心想。
傅清唯可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惹人爱,两天之内就让一个从棺材里出来的人对自己……唔,死心塌地。
该隐走在傅清唯的旁边,脑子里回想着傅清唯做的那个梦。那是之前他不敢回忆的事,他后悔那么做了。老和尚骗了自己,不是说傅清唯醒来之后不会再有那段记忆么?为什么现在他还可以梦到?
该隐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惧。他打从心里排斥告诉傅清唯那些事,他从头到尾抱有的目的就是让傅清唯再一次喜欢上他,重新喜欢上他。可是他太心急了,忘记了这个人是如何的聪敏,忘记了这个人曾经在战场上一人横扫千骑的模样。
该隐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下错这一步棋。本意是想故意的把那小东西弄丢,然后覆盖掉了他所有的气息,让傅清唯找不到。
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这个人一贯是个心软又责任心强的人。
对于他一手带出来的糖包,他无比的重视。毫不夸张的讲,糖包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其实比自己要大。
该隐想在傅清唯感到愧疚、无助的时候出来,帮他找到那个该死的小宠物,让他慢慢的看到自己。
忘记了记忆又如何,他注定要爱上自己的。
可是他终究是心急了,反倒惹起了傅清唯的怀疑。
该隐走在傅清唯的身边,两人朝着糖包所在的位置走去。
而糖包则是和赢璟在一起,去了赢璟父亲的办公室。
秘书将文件递给了赢璟之后,糖包就窝在赢璟的怀里。
赢璟感觉暖暖和和的,糖包觉得奇奇怪怪的。
赢璟看了一会儿文件,就听到糖包的肚子传来鸣叫的声音,他低头看了一眼本来在自己怀里睡着的糖包,现在已经醒了,嘴角处还流了一处可疑的液体。
赢璟也不嫌弃,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糖包擦了擦他流出来的口水。
但是糖包感觉到莫名的羞憨,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好人,我有一点点饿了。”
赢璟听到了糖包的称呼,眉毛跳了一下,也没去纠正糖包的叫法,反而打了个电话下去,订了两份饭来。
十五分钟后,赢璟订的饭就送了上来。
这饭是赢璟从璀轩订的。璀轩是绿城有名的餐厅,里面经营各色的食物,当然以粤菜更为出名。
糖包还小,小孩子应该更喜欢吃甜的,于是赢璟就选择了这家餐厅。
一共四个菜外加两份姜撞奶。
糖包将姜撞奶吃了个干干净净,礼貌地道谢之后还打了个饱嗝。
赢璟在公司待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其实他可以处理得更快,但是……赢璟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已经休息了十几分钟的糖包,他放慢了处理的速度。
但是现在,一切都处理完了,糖包也醒了过来。
赢璟合上了文件夹,带上了糖包出门。
糖包乖乖地被赢璟抱了起来,他问赢璟:“好人,我们现在是去派出所吗?”
赢璟点头,温声回答:“你想去吗?”
被赢璟抱起来的糖包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赢璟的头顶,赢璟的头发是偏灰色的,但是很自然,就像他的眼珠,是灰褐色的。糖包笑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的爪子摸了摸赢璟的头发,咦,有点硬,不好摸呀。
他奶气的回答:“我想去的。我爸爸肯定想我了,如果我不回家,他要担心的!”
赢璟没做声,脸色依旧很平淡,但是如果是熟知他的人肯定就了解,赢璟是有些不悦的。
不过还没等到两人去公安局,傅清唯和该隐寻了过来。
糖包一见到不远处的傅清唯,就扑蹬着小腿,要下去。
赢璟不悦,但还是放下了糖包,接着他就看到糖包毫不留恋,如果稚鸟归巢一般,扑向了自己爸爸。
傅清唯准备将小糖包给抱起来,但是一旁的该隐先将糖包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糖包笑眯眯地问道:“大爸爸,你们和好了呀?”
傅清唯伸出了手,轻轻的戳了一下糖包的脸蛋,说道:“我回去再收拾你!”
糖包做了个鬼脸,又说道:“是好人帮了我!”说着,他又回头想去看身后的赢璟,可是一回头,赢璟已经不在那里了。
糖包挠了挠自己的小脑瓜,好人去哪里了呀?
赢璟冷着脸上了车,一旁的王叔脸上透露出担忧的神色,从后视镜里注视着赢璟的脸色,没有开口。
赢璟垂下了眼皮,看到了自己车上还放着的白色塑料袋,里面好像是一份饭菜。
半晌,他开口说道:“帮我查下。”
王叔应声立马打了个电话下去,去调查那个小孩儿。
他知道这这件事很重要,而且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少爷十五岁以来身体从来都不见好,本来是都养不活的。在一岁那年,突然间来了个酒肉和尚,那和尚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将要断气的少爷给救了起来。之后,少爷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只是常年体寒,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也从来未感觉到炎热。
但是现在,接触了这小孩儿之后,少爷竟然能够长时间行走了?
赢璟倒是不知道王叔心中是如何思量的。
他只是知道,以前那些艳羡其他人的,突然间好像开始变得现实了。以前做的那些关于行走、奔跑的梦,好像一下子就可以变成真的了。
他不知道那个小孩儿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是这并不足以阻止他想要站起来的决心。
他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想要知道“炎热”的感觉。
庆幸的是,那小孩并不让他讨厌就是了。
赢璟这么想着,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
而糖包这边回家之后,自然免不了被傅清唯一番教训,无非是教他以后不要瞎跑诸如此类的。
*
一间被不知名的液体涂成红色的房间里,窗户紧闭,房间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房间空荡荡的,唯一存在的一个案台,案台上摆着两根红色的蜡烛,蜡烛的火始终燃烧着,为这房间提供了些许亮度,但那亮度是昏暗的,只能看清这案台正对着的一面墙。
那墙上面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浮动。
一阵风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紧接着这个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的衬衫,外加一件风衣外套,头发修得整整齐齐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墙又开始浮动了。
墙上的黑点密密麻麻的,在墙上变动,紧接着,那面墙开始变得水雾状。
男人说道:“还是没有找到。”
那水雾开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脸状,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水雾”发声问:“灵魂收取的如何了?”
男人恭敬地回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您新看重的灵魂就可以收割了。”
“水雾”嘶嘶地笑了,紧接着它又怒吼起来:“快点找到吾丢失的那一道魂!”
男人应声。
随后那“水雾”两侧的黑点好像裂开了,一个闪着亮光的东西一下子飞了出来,落在了男人的手里,男人接过,那是一块黑色的黑佩,上面的花纹好像可以流动,但是纯黑的颜色却让人觉得诡异。
“此乃吾气息之所成,若遇到吾遗落的那段魂,吾便所有感知!”
男人收好那玉佩,郑重承诺:“我一定会帮您找到您丢失的那一魂,助您早日恢复!”
“水雾”散去,那黑点又重新恢复了,墙又变成了原状。
男人低头,开始清理桌面上的蜡烛烧过的融蜡,他的耳朵后面的小红痣格外醒目。
*
傅清唯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天桥处等候着那天看到的小伙子,但是却一直没发现。
至于糖包,呵,糖包交了新朋友,每天和新朋友黏在一起,这不,现在又和自己的新朋友跑出去了。
不过让傅清唯觉得放心的是,糖包的朋友还算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虽然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但是身上没有任何的骄奢之气,反而做事妥妥帖帖的。
每次都是早晨将糖包和带出去,晚上六点钟左右又会将他给送回来,从来不需要傅清唯担心。
糖包跟着赢璟一起,每天都能吃到各种好吃的,完全不需要自己赚钱呀,糖包感觉美滋滋的。
于是刚放下平板的糖包,从沙发上溜下来,然后跑到赢璟的旁边,问道:“好人,你是在包养我吗?”
突然间听到糖包话的赢璟:“……”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小孩儿又从哪里学来的词语:“你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吗?”
糖包点头,睁大了双眼高兴地说:“我知道啊,就是你给我好吃的,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你。”糖包怕赢璟不理解,又跑到沙发处将平板拿过来,用自己的小爪子解了个锁,然后指给赢璟看,“喏,这里面男主角给女主角吃的还有穿的,就是要女主角陪他睡觉觉!我觉得……”糖包理直气壮,“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你还给我好多吃的好多喝的……这就是包养!”
赢璟颇有哭笑不得,在这所有的环节中,你弄掉了最重要的环节。
不过他觉得和小孩儿解释不清楚,就点头无奈的说道:“你说是就是吧。”
糖包又陪着赢璟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两人就下楼准备去餐厅用餐。
两人在附近的餐厅点了一些菜,然后就落座,等着服务员上菜。
糖包坐在赢璟的对面,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好人,我有点点想上厕所。”经过这几天的电视剧文化熏陶,糖包已经完全知道在吃饭的时候说要上厕所是有点失礼的行为。
赢璟看着糖包,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他担心小孩儿不知道路,毕竟小孩儿的路痴行为他是见识过的。
糖包摇头,很傲娇的从椅子上跳下去:“我自己会的,不就是扶着唧唧吗?”他眼神还斜睨了一眼赢璟,似乎是在说,这么简单我都会呀,你还不会!
赢璟正在用开水泡筷子的手顿住了,手突然间有点痒!
糖包可不管赢璟怎么想,扑哧扑哧的朝着卫生间走去,一看到卫生间标识走拐进去,但是差点走进女厕所,幸好有人拉住了他。
糖包一看,是熟人。
看到小男孩儿突然间闯进女厕所,莉莉的本意是拉住,但是一看,却发现是之前的那个小朋友。
“姐姐,是你呀!”糖包见到熟人很高兴的问好。
莉莉,也就是颜莉见到是糖包,勉强的提起精神,露出微笑:“小弟弟是你呀,这次应该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吧?”
糖包思索了一下,郑重的回答:“不是和家人来的,是和……唔,和金主一起来的。”电视剧里就是这么称呼的!
颜莉:“……”
这才多大的孩子就有金主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颜莉可能要笑出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糖包已经憋不住了,跑去了厕所。
等到糖包出来的时候,发现颜莉还站在门口。
颜莉解释道:“呃,你的……‘金主’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吧。”这小孩儿虽然可爱,但是总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颜莉想既然碰见了就把他安全送到算了。
糖包很高兴,他跟着颜莉走着。颜莉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了糖包的那一桌时,发现面前坐着的,不就是他们老板的儿子吗?
紧接着,站在她身旁的糖包扯了扯她的袖子,颇有大人范且很自豪的介绍:“姐姐,这就是我的金主。”
赢璟:“……”
颜莉:“……”
颜莉心里一慌,就打算走,但是糖包拉住了她,对着赢璟说了一通颜莉的好话,最终又带出了自己的目的:“好人,我想请姐姐吃饭,可不可以呀?”
赢璟看了一眼颜莉:“那你坐过来。”
于是颜莉就坐在了赢璟的对面,糖包坐到赢璟的旁边去了。
赢璟又加了好几道菜,糖包吃得可开心了,但是一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颜莉,几乎没有动筷子。
糖包任由赢璟给他擦了擦爪子,问道:“姐姐,你不开心吗?”是的,眼前的姐姐眼圈下面青黑一片,嘴唇也泛着苍白。
颜莉这些天的情绪一直都找不到出口,听到糖包这么一问,压下去的眼泪又要出来了。她强忍着情绪,说:“没事。”
糖包转了转眼睛,说道:“姐姐,你有心事可以和糖包讲讲嘛,糖包会帮你的。”说着他做了个奥特曼的姿势,补充一句,“我帮不了你,还有爸爸,爸爸帮不了你,还有大爸爸的!”
颜莉被糖包话语给逗笑了,她看着面前单纯的糖包,没有忍住,一下子就将心里的话给吐了出来:“我、我表哥失踪了。”
赢璟在一旁问道:“报警了么?”
颜莉点头,扯出一张纸擦了擦眼泪:“报了,警察也立案了,但是一直没找到。”
颜莉的表哥名字叫石明明,是一家国企的员工,今年二十八岁。石明明的父母是在他高二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的,去世之后,石明明就被颜莉的妈妈收养,说是和颜莉一起长大也不为过。
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石明明一直对自己表妹很好,有时候姨妈不会买给颜莉的东西,石明明上大学后会做兼职赚钱买给当时还在上高中的颜莉。
后来石明明毕业之后,在一家国企上班,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租了房子。虽然说不住在一起了,但是颜莉和表哥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疏远,时常会打电话,而且有来往。
特别是颜莉上了大学之后,颜莉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去一趟石明明的房子。
但是事情在四天前,出现了不对劲。
据颜莉回忆,那天颜莉正在上班,可是突然间接到了表哥的电话。石明明在电话那头说,自己生了一场大病,总觉得脑子里有人在说话,希望颜莉来看看自己。
但那天颜莉工作有些忙,就想着晚上再去看看自己的表哥,可是等到晚上她赶过去的时候,房子里乱糟糟的,也没有人。
颜莉最开始以为表哥因为生病去买药了,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石明明回来。后来,第二天她打电话给石明明也没有接。接下来,就是喊颜父颜母一块找,然后报警,直到现在人还没找到。
颜莉又擦了一下眼泪:“如果我那天早点去就好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真的、真的……”颜莉有些说不下去了。
糖包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颜莉,伸出了手搭在她的手上,说道:“我爸爸可以帮你的,姐姐。我爸爸找人很厉害的,他一定会帮你的!”
颜莉抬眼看着糖包,不做声。
糖包看着颜莉,又说:“真的,要相信我爸爸。现在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他看向一旁的赢璟,眼神带着无声的苛求。
赢璟看了一眼颜莉,又看了看糖包,自然知道这事的紧要性。于是他开口说道:“如果要去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颜莉听罢,想着总归现在有个人可能会帮到自己,于是点头答应了。
赢璟抱着糖包从餐厅离开,颜莉跟在两人的身后。
劳斯莱斯在马路上行驶着,像利箭一样劈开道路两旁的绿植,车外的景物纷纷的朝着道路的后方退去。
不肖一会儿,车停在了糖包家的楼下。
糖包带着一群人上来,站在门外按了按门铃。门一下子就里面打开了,正是傅清唯来开的门。
“糖包……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傅清唯觉得疑惑,一般不到六点钟糖包是不会回家的。
赢璟牵着糖包进去,说道:“有人找你帮忙。”
傅清唯这才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女生,于是便将人请了进来。颜莉一眼就看到了傅清唯,心想,糖包的爸爸这么年轻啊。
紧接着她走进来之后,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该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傅清唯给颜莉倒了一杯水,在颜莉的叙述中,傅清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你的表哥?”傅清唯问。
颜莉点头:“警察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有找到。你能帮我们吗?”
傅清唯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有他的生辰八字吗?”
颜莉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不过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妈。”
她话说完,立马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颜母的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啊,这样啊……”颜莉神色变得有些失望,“那先这样了妈,我现在有点事。”
傅清唯看到颜莉挂断了电话,问道:“怎么说?”
“我妈不知道我表哥的生辰八字。”她解释道,“我表哥是高中才到我家的,我爸妈对于他的生辰八字不清楚。”
傅清唯又问:“能找到你表哥的贴身衣物之类的吗?”
颜莉立马回答道:“在他租的房子应该能找到。”
“事不宜迟,咱们去一趟吧。”傅清唯在心里盘算着时间,失踪几天了,如果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做的,希望还来得及。
傅清唯取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对糖包说道:“你就和赢璟待在一起,不要跟过来。”随后他又看向了随意坐在沙发上的该隐,出声邀请道,“一起去吗?”
该隐笑了:“mypleasure.”
该隐跟了上去。
而糖包、糖包委屈呀!
他问赢璟:“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一起去呀?”
赢璟看向糖包,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刚才你说可以帮助颜莉的人当中,为什么不说我?”
糖包愣了,他抓了抓脑袋,想着是哪一句,啊,想起来啦。
他说:“你是我的金主啊,你不可以帮她,你只能帮我!”
独占欲很强的糖包一下子滚进赢璟的怀里,而赢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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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唯一行三人坐了一辆出租车,颜莉坐在前面,傅清唯和该隐则坐在后方。
该隐问道:“为什么邀请我?”
傅清唯反问:“你要和糖包待在一起吗?”
该隐拧起了眉毛。
傅清唯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邀请了。”
当然他还隐去了一个原因,他的梦境里好像也出现过类似的场景。他想,如果这么做了,会不会让他尽快的记起来?
一路畅通无阻,三十分钟后,傅清唯三人停在了一栋偏老式的小区附近。
颜莉在前面带路,他们进入了小区,又经过一堆摆放在楼下的建筑拉近,然后走进了电梯间,电梯的按钮上还糊住了些许水泥,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看清楚楼层。
三人走了上去,特别是一米九的该隐上楼之后,把电梯挤了个满满当当的。
颜莉按了个十九楼。
傅清唯问:“这是石明明租的地方?”
颜莉点头,说道:“表哥是通过公司租的。他大学是学计算机的,住在公司的宿舍睡不着,他有点神经衰弱。”
三人到了十九楼,颜莉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打开了房门。
傅清唯和该隐走了进去。
这房子其实是大的,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从窗口往下面看过去,还能看到一个小型的公园。
但是客厅内杂乱无章的东西,让这房子看起来很拥挤。
傅清唯走到了客厅的桌子旁,看到了上面有一张被揉得充满了皱褶的纸,纸上被中性笔划得漆黑,旁边还摆了一台收音机。
他的视线向上移,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石明明和颜莉的合照。
傅清唯拿起了这张照片,看到了上面的青年,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是他!
是那天他在天桥下看到的年轻人。
这个时候,颜莉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过来,问傅清唯:“这是我表哥最喜欢的一件,可以吗?”
傅清唯点头,这件衣服和照片的衣服是同一件。
他接过了衣服,将衣服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开始念咒语。
当他的咒语念完之后,那衣服开始燃烧了起来,这把一旁的颜莉吓了一跳。而站在另一旁的该隐则是带着欣赏的表情看着傅清唯施咒,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傅清唯使用道术。
待到衣服全部烧成了灰烬之后,那些灰则自动摆成了一副地图,线上显示着路线。
但是傅清唯是在绿城也不过才待了一个星期,根本认不清这些路。
他看向了身后的颜莉,颜莉也走上前来,经过这一件事,她算是完完全全的相信傅清唯了。
颜莉看了一遍说:“我只能确定个大概的范围,具体的地方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