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狐仙的种类不同,针对的方法不同,自身拥有的法术也不同。
求财富和家居安稳的狐仙,它的杀招便是刚才那群东西——瘟蜺!
一种散布瘟疫的虫!这种虫不能存在于世间,否则瘟疫便会横行,而且是一传百!
人类求它积累财富,保护家居,可是它却能散播瘟疫,将其所求毁于一旦。
正是因为这瘟疫太厉害了,这是狐仙的必杀技,也是必死技。用了,比死!
傅清唯来不及看刚才那挡住瘟蜺的东西,急急忙忙朝着村下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他明白这东西的可怕性,水源,风,全部都会成为它们的传播媒介。不是一个村庄得了瘟疫,而是一个城市,一个国家!
他跑下去的时候,直接飞到了半空中,看到那一团瘟蜺已经到了村庄,正准备四散开来,朝着村民身上寄身。
傅清唯急忙散开自己的伞,用那伞去包裹住那一团黑色的瘟蜺。
初始,那瘟蜺似乎被包裹住了,毫无动静。
可是不要一会儿,那伞上面的符咒开始各种程度的变形。瘟蜺叫嚣着要出来,它们要去啃啮掉这个村庄,它们要传播疾病!
“崩!”一下子傅清唯的伞被穿了一个兜底洞!
这瘟蜺的袭击力如此强大。
正在此时,傅清唯身上的袋子里,糖包从里面冲了出来!
“吱吱!”开心!
糖包朝着那群瘟蜺飞去:“吱吱!”美食呀!
它张开了口,一下子变得无比巨大,朝着那群瘟蜺飞过去,势要将它们全部吞并!
瘟蜺吓得四散逃开!
可是糖包兴奋的叫了声,随后嘴巴一吸,那群瘟蜺全部被吸了他的肚子里。末了,他咂了咂嘴,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吱吱!”糖包饱了!
傅清唯惊了,糖包飞到了傅清唯手上,开始打瞌睡。
傅清唯看了眼糖包,说道:“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
唔,难道蝙蝠能够吃掉一切害虫,包括瘟蜺?所以蝙蝠身上带有巨大的病毒,这是人类显少捕食蝙蝠的原因?
而让傅清唯更加惊讶的是,瞌睡来临的糖包,听到了傅清唯的喃喃自语,强忍着睁开眼睛,看着傅清唯回答道:“爸爸爸爸!”
傅清唯:“……”
他戳了戳糖包:“你说话了?”
十分困的糖包:“吱!”
好吧,儿子要睡觉了。
傅清唯带着糖包,又回到了祖坟处。刚才拦掉了一部分瘟蜺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你来啦……”
傅清唯看着面前几乎维持不住身形的老鬼,心情十分复杂,半晌,他开口道:“你不是恨他们吗?”
老鬼呵呵一笑,面容虽可惧,可是此时此刻,竟然变得有些和蔼了起来。他缓缓道:“……可是……他们始终是我看着长大的啊。我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他们从一开始的来,到后来的不来,其实也都……习惯了。我身边的这些老伙计,早就消失了,也就我,我这个老鬼头,这么侥幸活了这么多年……”
傅清唯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老鬼。
老鬼似乎也不期待傅清唯回答什么,他又说道:“谢谢你啊,年轻人!”
傅清唯道:“你不会消失的,你的血亲,王鹿她会记得你,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每年都会来给你送点东西。凭借着这股力量,你会等到投胎的时机的!”
老鬼笑了:“其实……我也早就想离开了。祭拜我们的人,一年比一年少,这里越来越冷清啦。儿孙要么赚钱了,觉得家里偏僻,举家全部跑到了大城里。要么全部跑到城里去打工,一年回来一头,留下老婆在家……这次,老头子我啊,也不想再忍受孤独了……”
”
他明明是笑,可是傅清唯却觉得他在难过。
人类很奇怪,渴望其他人记得,又害怕其他人记得。其他人记得自己的时候,会高兴会希望对方不记得,这样就可以让对方接着来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一旦对方真正的遗忘的时候,却又满满的不甘心,甚至是怨恨起来。
不过,怨恨也并非是真的怨恨,到最后,又还是爱。
——那些城市变迁的步伐,一步步的侵蚀着全国各地。城市高楼并起,人人都向往大城市,大城市交通便利,资源配置高,欲望容易满足也容易膨胀。人生匆匆而过,选择不同的生活方法都不应该妄加评判。
可是,加班到深夜的人啊,在酒吧与朋友喝醉聊天的人啊,亦或者是深夜在街头痛苦的人啊,可千万要记得,你幼年时候,曾经摔倒在路上,被一双温暖又粗糙的手扶起时,那心里的怀念与温暖。
傅清唯看着又回到了黄渡中的老鬼,心里头有些酸涩,不过他并未意识到这是什么,毕竟老鬼说自己会消散,但是他的血亲王鹿会接着记住他,给他上坟,虽然那也称不上算是祭拜。但傅清唯相信,凭借着这股信念的支撑,老鬼并不会就此消散。
这件事结束了,傅清唯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村子里,他的目标是去大城市里,赚大钱,然后回来修葺庙!
傅清唯帮村里解决了妇女失踪的问题,之前失踪的那些村民也救不回来了,全部被吸干了人气,连骨头都不剩。傅清唯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那狐妖死了之后,替那些已经死掉的妇女进行超度。她们死后成了狐妖的傀儡,没有一切记忆,也无法被黄渡接纳。而傅清唯则亲自打开了黄渡的门,将他们送了进去。
只不过,他们终究不是活人了,而黄渡也并不是一个可以给活人生活的世界,他们究竟能在黄渡中存在多长时间,那得看他们的血亲记得他们多长时间。在这件事上,傅清唯可算是插不上手。
傅清唯帮助村民解决了这个麻烦,虽然并没有点明具体的细节,但是傅清唯还是单独对村长说明了一切的行动,特别是狐妖已死。村长自然不会大肆宣扬,就采取了隐瞒的策略,这样一来,村民只知道这个小师父帮助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解决的。
傅清唯离开村的那一天,黑潭水又“活”了,这里活的意思是指,村民又开始驾船往来与市集当中了。因为帮村民解决了麻烦,傅清唯收到了村民做的一些特色食物,红辣椒磨成的辣椒酱里面还添加了炸成小块的鸡肉,特别下饭;炸的金黄的绿豆丸子,放在汤里煮了,又胀又蓬松,一口下去,汤水全部溢出来了;浑身通白的手打糍粑,长方形小块,无论是烤还是煎的,满满的香黏,而且又饱腹。
村民还打算给傅清唯几千块钱,傅清唯拒绝了,但是最后他拗不过村长,拿了五百块钱。
傅清唯笑了,热情是真。
临走的时候,王红坚持要送傅清唯去坐船。在路上,王红有些感叹地说道:“我这么大年纪了,看了太多人死了,就唯一记得是王鹿她祖爷爷。我记得那次,我跟着丈夫一起去看他,那个老人躺在床上,呼吸声急促,边哭边说,自己舍不得走!你说说……”王红后面的语气有些叹息。
傅清唯听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去上上香,他们可以感受到的。”
王红听了傅清唯的话,应了一声。
十分钟左右,傅清唯就到了上船处,他轻轻一跳,一下子就跳上了船。
王红朝着他挥了挥手,看着那个人影渐渐远处,直到王鹿摇了摇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王红问她:“鹿鹿想去上香吗?”
王鹿眨了眨眼睛,乖乖的摇头:“鹿鹿不想去。”
王红又问:“为什么啊?”
“妈妈说了,危险!”王鹿回答。
“真是乖孩子,妈妈亲一下!”两个笑着转身回家,而一切傅清唯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