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三，老三？”毕不凡在宋宸面前晃了晃手，“你这是咋了？今天见面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出了什么事了？”
宋宸回神，“没事。”不一会儿眼神又往别处飘。
毕不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眼神飘忽时一直盯着的花，干脆把花瓶抱了过来放在他怀里，嘀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着一瓶花思春呢，那么喜欢看，来来来，抱着看个够吧！”
本以为会听到老三的毒舌之语，没想到老三还真就低头盯着怀里的花，傻愣了。
毕不凡心里一蹬，不会吧，真的傻了啊？
他立刻拿出手机，想问问舍友群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是用水泼还是直接往脸上招呼？还是换点文雅的方式，给他看世界顶级建筑，亦或是播放老师讲设计时的视频？
毕不凡雷厉风行地打着字，小小的手机屏幕都被他打出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宋宸这时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你跟你女朋友，都是怎么相处的？”
“吃饭逛街啊！”毕不凡顺嘴地道，陡然反应过来：“等等！不是！”
“嗯？”宋宸抬眸扫了他一眼，挑起的眼尾肆意散漫，莫名带着一股潋滟春色。
毕不凡暗啧了声，这没戴眼镜的男人就是骚啊！
他眼睛一转，道：“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聊天呗，纯聊天，牵手都不用，牵手那就生疏了嘛，你看你跟家里人会牵手吗？”
“我跟你说啊，宋宸，我们男人呢，不能打着谈恋爱的名义去耍流氓，要以结婚为目的去交往，所以你要把女朋友当成未来的老婆去看待，而未来的老婆可不就是你的亲人了吗？迟早都会成为亲人，那就不用这么生疏，就当做是亲人那样去对待，亲人！”
毕不凡将凳子往前移了移，凑宋宸更近一点，给他出“昏招”，不要让老三被人给骗了。
宋宸眼神放空，好像没听似的，但毕不凡知道他肯定有在听。
想了想，他又道：“偶尔亲手做礼物送给她，她会很开心，你可千万别花钱买礼物啊，花钱买的俗，给爱的人要亲手做才能显示出新意。”
末了，他又添了句：“这做的东西也很有讲究，要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她才会一直记着，明白了吗？”
宋宸垂了垂眼眸，没说话。
得，又在盯着怀里那盆花了。
毕不凡有些着急，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孩子应该不会想着用物质来满足对方吧？
被骗色……
那没关系啊，只要不被骗财就好！
宋宸问：“对了，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在找租房，你这次来中洲是为了房子设计的事，知道哪片地方环境好，安保好，租金也不贵吗？”
他以前待的地方是粤洲，学校选的也是粤洲，没怎么来过中洲。要不是这次为了跟温柠见个面和看一个客户，他不会选择过来中洲这儿进行学习交流。
毕不凡出来工作很久，经常来中洲出差，他比自己更懂。
毕不凡听他说完要求，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可使劲儿说吧，这儿是中洲帝都，房价都是高标准线上的高标准，租房也是，怎么可能有物美价廉。”
宋宸伸手捏了捏眉心，昨晚睡不着，干脆熬夜做设计图了，脑袋有些胀痛，“我那个朋友可以不住在帝都，只要安保条件好，环境也可以忽略，地段是郊区都没关系。”
毕不凡仔细想了想，摇头：“想要安保条件好，有点难办。你想想，都住在郊区了，房子少人也少，安保条件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宋宸蹙眉，想到温柠吃饭时缩成一团的画面，道：“还是在帝都这里找吧，安保条件更重要。”
毕不凡斜睨着他，玩笑道：“怎么，你那朋友难道是明星，需要高级别的安保？”
宋宸看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复杂。
毕不凡没注意，问：“是要常住还是只住一段时间，我问问看我顾客有没有要租房的，价格应该能弄便宜点。那些有钱人买房就囤着升值，也不愿意租出去怕破坏了装修，挑租客的要求简直赶得上应聘求职生。”
宋宸：“可能只是住一段时间，她不怎么常在家里宅着，经常出去，或许等她不租了，房子看上去都像没人使用过。”
毕不凡忽然想到了件事，“我记得你家涉足了房产吧，问问看你哥在这儿有没有房产呗，走你哥的路子会更容易些，价格也好谈。”
宋宸怔了下，打开腾信，“我家很早之前问过我要不要这里的房，我忘了是怎么回了，我好像有一套房产在这儿。”
毕不凡：……
“恨不能做个富贵人啊！”他哀哀戚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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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哥那儿得到确切的消息，宋宸点开温柠的腾信，想跟她提房子的事，临到头又有点犹豫。
他瞥了眼身旁拿着手机聊天的毕不凡，不动声色地问：“帮忙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跟朋友说的？”
毕不凡随口道：“就直接说呗，都是朋友了，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像是我们宿舍，我们有事麻烦你的时候，不也直接说吗？你不也直接回，能帮就帮，不能帮就不帮。”
提到这儿，毕不凡狐疑道：“你这朋友该不会是个女的吧？看你磨磨蹭蹭唧唧歪歪的。”
宋宸看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
也不知道毕不凡思维发散到哪儿去了，他拍了拍宋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三，我知道你刚谈恋爱，也不想被女朋友误会自己帮了一个女、性、朋友。”他刻意强调了那几个字。
“但听我一句劝，这事你得坦白，对朋友就直说我帮你找了处地方，对女朋友更要如实说明你帮了个女、性、朋友找了间租房，还得将那房子是谁的，放在哪儿全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这样女朋友才会放心。”
宋宸犹疑：“真的？”
毕不凡举手发誓：“比珍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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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柠一早被陈姐叫起来，去专门的机构做了一套全身美容SPA，之后还要做造型和化妆，今晚要赶一个晚会通告。
她刚自立门户，账户上没钱，更没有团队，这些花费都是陈姐先帮她垫的，等通告费打来后还给她就是了。
温柠被推拿师推得身体酸痛，愁眉苦脸地看着陈姐。
陈姐乐了，“一脸苦瓜相，怎么了？”
温柠：“钱——”
才刚说了一个字，陈姐就打断了：“钱不是问题，放心，我还有点存款，可以包装你一段时间，你多接几个通告就能赚回来了。”
温柠闭嘴，心底叹气。
钱，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她想存点钱下来，但按陈姐这么个折腾法，一个月能存多少？
陈姐似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劝慰道：“你是公众人物，现在又是转型的风口，媒体看你几乎是拿着放大镜去看的，一定要注意形象。”
温柠默了默，“陈姐，化个妆做做发型就好了，礼服不需要接太高档的，实在不行就换中低档的吧，也符合我现在的档次。”
陈姐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她隐约听到了些，是跟礼服有关。
娱乐圈嘛，你红的时候捧着你，过气了转眼就不会联系，品牌赞助商也是如此。
温柠早不是需要人捧着的小姑娘了，上一世重病缠身，前来探望的圈内好友只有零星几个，那时她就明白四个字——世态炎凉。
陈姐肃了肃脸，“以前你红的时候，穿的都是国际高奢，就连日常款都赶着送上门希望你带货。后来出了变故，你人气下降，那些品牌方不再提供衣服，你又不能穿过季的，只能挑中低档的衣服，但你现在有翻红的迹象——”
温柠平打断了陈姐的话，声音平静：“但我只是有翻红的迹象，还没正式翻红不是吗？礼服只是一个形式，如果我一直前进，迟早有品牌赞助商主动找上门的。”
陈姐怔了怔，“温柠，你……”
“陈姐，这几天我忙着找房子，你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我们都没聚在一起好好讨论我未来的发展规划，我不想做偶像了，要做个纯粹的歌手。”
陈姐像是第一次认识温柠那般，惊讶地问：“真确定不做偶像了？”
温柠老成地叹气：“我老啦，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我还能做哪门子的偶像啊！既然要转型，那当然是要做个实力派歌手。”
看着温柠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蛋，陈姐实在难以昧着良心说她人老珠黄。
不过在娱乐圈里，25岁的确是老了。
陈姐：“本来我给你的转型计划，是让你从女团的形象中走出来，以前那些黑料洗刷成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年纪大了懂点事，就自然变好了。”
她看着温柠纯粹的眼睛，有些难以说出口，但还是狠下心道：“我也没想着让你继续做唱跳偶像，偶像是吃青春饭，总归要转型的。现在你风评好了点，可以转成歌手，专门往综艺节目发展。”
话说出口，陈姐越发自然了，“我看过你在节目里唱歌的视频，唱功进步了很多，语言、表情、动作神态都很不错，只是一个偶尔的成功，并不代表你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歌手。”
“虽然不知道你的谢幕曲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大，但以前你在团队里的唱功都不怎么样，高音一直唱不上去，之前参加节目第一场，你连唱团队的成名曲都走音了几个字。”
她顿了顿，迟疑道：“你确定，真的要往实力派歌手走吗？”
温柠无惧她的质疑，声音柔和，带着坚定：“我确定。”
“我是一名歌手，唱歌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需要别人过于在意我的外表，好的外表是锦上添花，但真正靠吃饭是我的唱功。所以我也不想跟那些女明星争奇斗艳，也不想要靠爆点维持流量，我很清楚我想要做的是什么。”
陈姐默然，她知道温柠想重新起飞，但没想到迈得步伐会这么大，不想做营销、不想炒作，看这样子是连流量都不想要了，只想安安心心地唱歌。
这把她想到的策划全都推翻了。
温柠轻声道：“陈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团里去上声乐课，我的嗓子是被老师都夸得好嗓子。”
陈姐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又重新睁开：“行吧。”
温柠笑得更灿烂了，有种得逞的狡黠。
陈姐补了句：“反正你已经跟公司解约，我也管不到你。”
温柠扯了扯陈姐的衣袖，嬉皮笑脸：“陈小主，小的还得靠您提携呢！您别妄自菲薄，在小的眼里，您就是我生命里的贵人！”
陈姐白了她一眼，“行了行了，休息够了吧，好了就出去做发型。”
“遵命，陈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