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乌龟?谁是乌龟……”
“谁是乌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到此结束就可以了。”陆小凤翘着?脚悠闲的喝茶。
“好吧。”杨纯手托着?腮,“虽然谁是乌龟不知道,但?昨天那群江湖人,恐怕只?有十多个是真?的江湖人吧。”
“看破不说破啊。”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八卦聊完,杨纯也心满意?足。她撑着?桌面站起来,“花公子与陆公子接下来要去哪儿呀?昨晚多亏了两位,不如我请二位去喝酒?”
喝酒?
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时变了脸色。
“哎!实在是太不巧了。”陆小凤率先推辞。和杨姑娘出门?喝酒,那不是喝酒,那是受罪。“魏子云昨日先约了我,你看这……”
“哦……”既然陆小凤有约,杨纯自然不好让对方改行?程,“那真?是太不巧了。花公子呢?”她转头看向花满楼。
“在下等会?儿要去见位故人,恐怕要辜负杨姑娘的邀请了。”花满楼面露歉意?。
“好吧!”杨纯有些失望,好不容易遇上两个朋友,还没办法畅饮三天三夜,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她好久没回苏州府了,还真?有点想念红姑酿的酒。
“这京城的酒太过性烈。”花满楼有些担心杨纯一个人跑出去喝酒,又劝道:“不如江南果酒清淡味甜。杨姑娘若是想喝酒了,下次不妨到百花楼来。在下还窖藏了几瓶春日酿的花酒。”
“花公子放心。”杨纯见花满楼言语之间都是劝自己?别出去喝酒,连忙摆摆手:“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可不敢一个人去。”
这里又不是苏州府,熟门?熟路的。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就好。”花满楼放心了。
“哎?”杨纯低头,只?见手镯一闪,包里一重。“来工作了啊。那我也不用想着?去喝酒了。”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匣子。“这是什么啊,这么大?”
杨纯掏出来的匣子一尺见方,上面雕刻着?非常精致的飞仙图,四个角上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那宝石不同于此间灰扑暗沉的宝石,反而十分闪耀,在日光下炫彩夺目。
“好大的手笔。”陆小凤先是赞叹了一句,随后又想起自己?的那封信,也不知道对方的稿费是什么。希望能给他快递一点新奇的东西来。
“的确是好大的手笔。”杨纯看着?这精致的匣子也是瞠目结舌。这恐怕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快递盒子了吧。“京城西街蓉枞坊宫九收。”
“宫九?名?字好奇怪。”杨纯边说边将匣子塞回包里。“那我就先去送快递啦!”
“杨姑娘慢走。”花满楼和陆小凤目送杨纯走远后,整个茶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觉不觉得……”陆小凤转头询问花满楼。
“应该是一样的。”花满楼眉角微皱,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可不曾听叶城主?和西门?庄主?说起过。”
“也许是才刚刚开始……”陆小凤沉思?了片刻,“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俩感觉错了呢?!”
花满楼不语。
这个世上能让他和陆小凤同时感知错的东西,少之又少。但?叶城主?和西门?庄主?比剑后的剑气?残留,又怎么可能和杨姑娘身上的气?息相似。想来,应该是感觉错了吧!
……
杨纯站在蓉枞坊的门?口,有些懵。她以为这里是个客栈或者是酒楼什么的,却怎么也没料到,这里竟是一家马场。
一个养马卖马的地方,为什么要取一个这么文雅的名?字?
“姑娘可是来挑马的?”马场小厮热情的招呼。
“额,我来找一位宫九先生。请问你可认识?”
“找九公子?”那小厮意?味不明的打量了杨纯几下,扔奉着?笑脸道:“九公子在这最里面的屋子。姑娘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就到了。”
杨纯踮着?脚,看到隐在跑马场背后的房子,了然的点点头,“多谢小哥。”她顺着?马场的青石板路往里走,没看到身后的小哥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蓉枞坊作为马场,占地广阔。杨纯顺着?石板路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小哥说的屋子前。
咚咚咚。
她上前敲门?,“你好,请问宫九先生在这儿么?”
哗啦一声,屋里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杨纯听见,心里一紧,又急急敲门?:“你好,你没事吧?喂!”可这一次,屋里再没传出任何的响动。见此情况,她银牙一咬,退后了两步,抬脚猛地一踹,将禁闭的房门?给踹了开。
“你怎么样?”杨纯两步迈进房间,见地上躺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神情痛苦的来回滚动。
“我……我……你……”仰躺着?的宫九只?看见一双绿色的绣鞋小跑到自己?身边。这不是沙曼的鞋。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鞋子主?人的腿。
“哇!”杨纯吓得跳了起来,她看着?地上那人通红的双眼,微微有些扭曲的神色,小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我,我去给你叫大夫。”说着?便想挣开那只?手,出去喊人。
“别,别走……”宫九挣扎着?,双手抓住杨纯白皙的脚腕,一点一点扯着?她的裙摆,借着?力道想要站起来。
“你,你干什么?!”杨纯双手抓住裙摆,神情有些惊慌,又有些愤怒,“放开。”她猛踢着?那只?被抓住的脚,可那人的手仿佛铁铸的一般,怎么也蹬不开。
杨纯气?急,伸手就扯下了腰链上串着?的种子。
一粒绿色的种子落地生根,很快便长成了一根五六尺长,手腕粗的藤蔓。那藤蔓意?随心动,只?一眨眼便将拽着?杨纯的宫九捆了个严严实实。
藤蔓发?力,宫九吃痛之下,不得不松了手。可这样的刺激不仅没让他呼痛,反而使?得他更加疯狂。
“哈哈哈!再紧一些,再捆紧一些。”
宫九神色癫狂。他身上的锦袍已被藤蔓上的尖刺给刺破。尖刺扎进了身体,潺潺的鲜血顺着?藤蔓流了出来,将他白色的衣服染成鲜红一片。
杨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痛。原来这藤蔓是带刺的啊……
可即便是这样,宫九依然似快乐,似痛苦的不断在地上打滚。间或发?出一两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呜咽。
这,这人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九公子……”忽然,一个紫衣美女从门?外飘然而进,仿佛一抹紫色的轻烟。
“是他先动手的啊……”杨纯捏紧了腰间的小葫芦,“我可是正当防卫。”
“你是谁?”沙曼先是查看了宫九的状态,见他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便不再在意?。反而打量起杨纯来了。
“刚才小马来找我说,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找九公子……”沙曼站起来,有些高傲的看着?杨纯,“就是你?”
“就是我。”杨纯虽然不知这位紫衣服的姑娘为何对她抱有敌意?,但?她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是受人所?托,来给宫九先生送东西的。”
她从包里拿出木匣子,放在了地上,“想必这位就是宫九先生吧,这是你的快递,请签收。”
宫九从藤蔓的紧裹中?挣脱出一只?血手,一掌抓住那匣子。匣子应声而破,角上镶嵌的红宝石被震得四分五裂。
“你?!!”沙曼面红耳赤,又满眼怒火的看着?杨纯,“你竟敢给九公子送这个?”真?是和他一样的让人恶心。
“这跟我可没关系。”杨纯看着?地上那根镶着?宝石翡翠的皮鞭,转身就跑,边跑边说:“这是别人送的,又不是我送的。”
“抓,抓住她。”宫九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扯断身上的藤蔓,一边阴沉的吩咐。
沙曼紧跟着?追了出去。她从袖中?抽出一根钢丝,直逼杨纯脑后。
杨纯脚下一顿,侧身躲过了沙曼的第一击。
可躲过了第一招,后面还有无数招接踵而来。那钢丝被沙曼舞成了一张天罗地网,仿佛要将杨纯关在里面。
杨纯先是后退,随后一拍腰间的水葫芦。那葫芦涌出一股水流。这水流纤细得只?有一指的宽度,却在万千幻影之中?,稳稳的抵住了沙曼的钢丝,使?其不能再进一步。
趁此机会?,杨纯又洒下一颗藤蔓种子,须臾之间,那藤蔓便将沙曼的双腿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沙曼已不得动弹,杨纯却没有继续用水葫芦攻击,反而拔腿就跑。只?因她已看见,一片白色的衣摆出现在了门?边。
“九公子。”
人跑了,沙曼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宫九。
“疼么?”宫九的声音很轻,又轻又柔,仿佛极为心疼沙曼的伤口。“应该是疼的。”他双目含情,温柔的抚摸着?沙曼脚上的藤蔓。
“九公子……”沙曼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惨叫。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藤蔓。”宫九从沙曼腿上将藤蔓粗鲁的撕扯下来,“这刺上的小勾子长得实在是太妙了。”
他一身血衣,神色阴鸷的看着?沙曼,“沙曼啊……”
“是。”
“我想要那个女孩……”
“九公子?”沙曼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
“那个奇怪的女孩儿……我想要她,你明白么?”
“是。”沙曼垂头,“我这就派人去查。”她的唇边掠过一抹细微的笑容。
“去吧。”宫九拎着?藤蔓,缓缓走了回去。
沙曼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她终于要解脱了么?这么多年,原来她也有解脱的这一天。
是那个女孩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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