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将她带到一间阁楼,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白衣,迎着落日的余晖,安静祥和的迎风而立,安清欢刹那间失神。
“小姐,这枚玉佩你是哪来的?”阳四握住玉佩,指腹摩擦玉佩边缘。
“这玉佩是一个故人给我的,把我的事情办完了,这玉佩就归你了。”安清欢在赌,赌眼前这个少年与她那红颜薄命的娘亲是旧相识。
阳四走过来,将玉佩佩戴在她腰间,“这么珍贵的玉佩,以后不要随便给人了。”
“那我的事情……”
“三日之内,会给你答复。”阳四温文尔雅的笑,他拿出一方丝帕遮住她脸上恐怖的伤痕,“女子皆爱惜容貌,这瓶药有助伤口愈合,你拿去用吧。”
回到侯府,涵荷急急的拉着她换好衣服,“老夫人快不行,老爷带着夫人及小姐们守在老夫人跟前,随时准备尽孝,咱们赶紧过去吧。”
如今天冷,涵荷犹是不放心的在外面加了一件粉色披风。
安家老夫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姑姑,皇上听闻老太太身体抱恙,便指派了宫里的太医过来替老太太诊治,安清欢赶到时,太医跪在地上,众人传来小声哭泣。
她悄无声息的走上前,老夫人面色铁青,呼吸不畅,手指着她的喉咙。
她用双臂从老夫人身后将其拦腰抱住,右手握拳,放在老夫人剑突与肚脐之间,拇指外侧朝向腹部内上方,左手按在右拳上,向腹腔的内上方用力挤压,一粒红枣从老夫人口中掉出来。
老夫人脸色渐渐转变过来,满屋子的人瞧着老夫人由危转安,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安清欢退到一边,准备开溜,被老夫人叫过去,摸着她脸上的伤痕,“好孩子,你受苦了。”
对着沈太医厉声道,“今日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老婆子的命就要交代在这些庸医手里。”
“沈太医乃是国中好手,时常救死扶伤,看的是大病,孙女怎么能与之相比较,孙女不过是多学了点常识,以备不时之需。”
安清欢满脸狰狞,眸子欲语还休,作为庶女诉不尽的委屈,道不尽的辛酸全在里面了。
“长公主赎罪,是臣无能。”沈太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感激的看了安清欢一眼,今日若不是她,长公主就此殒命,来日皇上查了出来,怕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老夫人挥挥手,“沈太医这般粗心大意,怎么能伺候好皇帝。”
沈太医跪下俯身一拜,“多谢长公主不杀之恩,臣告退。”
战战兢兢的提着药箱走出侯府,安清欢眼角余光扫到他背影,这件事情传到宫里,他这个太医院院正怕是保不住了。
皇权社会,皇帝一句话能让你有享不尽的福,同样的也能让你从天堂跌入地狱。
老夫人安然无恙,众人寒暄几句也都也都一一退下。
回到清荷园,安清欢伸伸懒腰,拿出阳四给她的药,一点一点的涂在脸上,这是上好的祛疤膏,涂抹几日,脸上的伤痕会慢慢淡去,也不容易留疤。
菡荷打了一盆水过来,替她梳洗,“自从小姐醒来,总感觉小姐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行事比以前果断利索。”
安清欢乐呵呵一笑,若像原主人那般白痴,恐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她不回答自己,菡荷叹口气继续道,“小姐今日救了老夫人,明日夫人不知怎么为难小姐呢?”
古代极其看中嫡庶尊卑,安清欢想本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程卉芮一直是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既然来了,就得寻求一个人的庇佑,才能在这府里好好生活下去。
“我若是不救,夫人又会放过我么。”她抬眼看着菡荷,双手握住她的,“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只要你我二人齐心,程卉芮自然奈何不了我去,当然你帮我,我也会护着你的。”
“奴婢誓死效忠小姐。”
隔日,程卉芮以家规为由,将安清欢软禁在院子里面,只能进不能出,连着两日送来的饭菜都是酸臭的。
菡荷泪眼汪汪,只能挑些好的端到安清欢面前,安清欢将饭菜原封不动的送回去,管饭的小厮嫌恶的看了菡荷一眼,将馊臭的饭菜倒在清荷园墙脚,啐了口痰,讪讪而去。
安清欢听闻后,嘴角含笑,拿出一块糕点塞进菡荷嘴里,“吃吧吃吧,反正饿不死你。”
晌午过半,老夫人最喜欢的一条哈巴狗出来觅食,被毒死了,尸体横成在清荷园墙脚,老夫人下令彻查,安清欢问讯,带着菡荷赶往老夫人住处,抱着老夫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都怪孙女不好,孙女不该将下毒的饭菜送回去,让祖母失了最心爱的狗狗。”
老夫人何等精明的人,立刻传了程卉芮等人在大厅,那个送饭的小厮挨不住杖则,一一说了。
老夫人听了,脸色更加难看,拐杖砰砰砰打在地上,“老大媳妇儿,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程卉芮哪里见过老夫人这个样子,言语有些不清,“婆婆明鉴,儿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出下毒的事情来,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给儿媳的。”
“孙女也不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母亲不会害孙女的,一定是做饭的厨子看不惯孙女。”安清欢眼角含泪,楚楚可怜。
老夫人下令将侯府所有厨子杖则二十,然事情还没完,门口的侍卫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扔在老夫人和安清欢面前。
众人吓得花容失色,还是安清乐身边的丫鬟尖叫了一声韩公子,众人才反应过来,地上躺着的人就是与侯府三小姐私奔的韩束。
安清欢起身走到韩束身边,屈膝蹲下,眼睛盯着他的脸,相貌倒是生的不错,若放在现代拐回去当个炮友勉强合格。
“你说本小姐与你私奔,敢问韩公子是何功名?”安清欢声音清晰明了,嘴角含着笑意。
“小姐仰慕在下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