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谷七怪……”
客室里,宏远听江鹤同说?起?自己?在洛阳的所见所闻,不?由想起?自己?前几天出手击退的那个?采花贼。
宏远和江鹤同不?一样,两人虽然都算得上是年少成名?,但?江鹤同是俗家人,十几岁就仗剑天涯,走过许多地方。
因此江鹤同虽然年轻,在江湖之中却也是行走了十年的老江湖了。
但?宏远从小在少林寺长大,在顿悟之前,只是个?常日里在藏经阁诵经的小和尚,对江湖中的旧事知道得并不?多。
今天听江鹤同提起?这几个?十年前臭名?昭著的恶人,宏远才猛然惊觉前几日那人竟是铃谷七怪之一。
“如此说?来,倒是小僧疏忽了。”
宏远叹了口气,将前几日之事也告诉了江鹤同。
江无?天之事还?未告一段落,便又有了玉玺之争,如今又冒出了铃谷七怪……
由此可见,中原江湖已有乱象频生之意。
林鹿春坐在一边旁听,也听出江鹤同与宏远的语气逐渐沉重。
离开寺庙之后,林鹿春回头看了一眼出门相送的宏远,又转回头来问江鹤同:“师父,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和宏远大师下棋谈心?吗?”
“嗯,能让人畅所欲言的人,不?多。”江鹤同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且少林寺与洛阳之间路途遥远,我若不?说?铃谷七怪之事,恐怕少林寺高僧于寺中清修,不?能知晓此事。”
林鹿春转念一想,和尚不?愧是和尚,少林寺的人说?白了,还?真都挺“佛”的。
正想着?,林鹿春余光往路边一瞥,就看见一个?蓝眼睛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眼神,捧着?半块讨来的蒸饼,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怪了……”
林鹿春与小乞丐擦肩而?过,好半晌才蹦出这么一句。
江鹤同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问道:“何事?”
“师父,如果不?骑马,从岚州到汴州要多长时间?”林鹿春思索了半天,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江鹤同问住了。
江湖人士若是赶路,必然要备上一匹好马,若是事出紧急,一路上跑死?几匹马也是常事……
哪里会靠着?双脚走那么远的路?
即便是轻功绝佳,若不?是逃命之时,也不?会有人愿意耗费那么多内力,从岚州跑到汴州。
看江鹤同那一瞬间怔住的样子,林鹿春就明白,他也不?知道。
于是她又换了个?问题,“师父,一个?乞儿为何要从岚州长途跋涉,走到汴州呢?”
江鹤同发现她并不?是无?故询问,不?由停下来,说?道:“如果这乞儿出自丐帮,长途跋涉到此,倒也不?算奇事。不?过丐帮帮众遍布五湖四海,多数不?会离开分舵驻扎之地,能得重任奔波如此之远的,至少也应是四袋弟子。”
林鹿春听见这话,骤然停了下来,打开切磋模式,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向着?那小乞丐跑了过去。
“给。”
她伸出手,把银子递到那小乞丐面前,眼睛往他的头顶看了一眼。
只有6级,竟然真的不?会武功。
丐帮的四袋弟子再怎么不?济,应该也不?至于如此。
就算这小乞丐真的是丐帮的,充其量也应该不?过是个?无?袋弟子。
小乞丐接过银子,抬头看了林鹿春一眼,不?由一愣。
“你记得我?”林鹿春眉毛一挑,问道。
“记得,胡麻饼。”小乞丐说?起?了在客栈时林鹿春递给他的吃食。
“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不?能说?。”小乞丐愧疚地低下头,“真的不?能说?。”
这时魏姜从家中走出来,看见这一幕,以为小乞丐受了欺负,连忙跑了出来。
“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二?位……二?位大侠——”
林鹿春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叙叙旧,告辞。”
说?罢,便转身走了。
她能看出小乞丐心?地不?坏,不?过一个?小乞丐能有什?么秘密,她实在是猜不?出来。
江鹤同只道是她动了恻隐之心?,也没多问。
两人回了客栈,又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便改道往终南山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起?初还?算平静,林鹿春和江鹤同两人途经河南府之后,便改走水路,预备从南洛河漂流而?下,沿途赏玩山水的同时,还?能尽快抵达万年县。
江鹤同此人使银子一向大方,两人在渡口没多久,就找到了愿意跑远路的船夫。
这时的船自然不?像后世,靠得都是水流和人力,速度算不?上多么快,但?坐在上面,倒是一片悠然惬意。
“客人去万年县,可要当心?。那里现在可不?比从前喽!”
老船夫看起?来五十多岁,言谈之中,除了感叹如今世道艰难之外,还?透露出对长安的怀念。
像老船夫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他们大多已垂垂老矣,心?中却还?认定自己?是大唐人。
这时林鹿春突然听见水上似有异响,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灰袍僧人踏水而?来。
“小僧勃阑伽曾古,特来拜会江氏少侠。”
林鹿春听得满头问号,心?想着?,这么长的名?字,到底是哪国人?
“原来是西域高僧,今日得见,幸何如哉。”
江鹤同的手背在身后,冲着?老船夫摆了两下,船夫知道来者不?善,只得放下长竿,往船蓬后边去了。
不?同于盛唐时期,现如今西域虽地域宽广,但?却四分五裂,吐蕃诸部各自为政,许多贵族早已没落。
拓跋浚的姬妾没藏氏,祖上原也应该是吐蕃贵族。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吐蕃,农奴是没有姓氏的,只有贵族才有姓氏。
“小僧初来宝地,心?中有一事为难,还?请江少侠赐教?。”勃阑伽曾古竖起?一掌,状似谦逊地说?道。
他的手一抬起?来,林鹿春便看见他手中一串黄白色的佛珠,个?个?盘玩得极是圆润,边缘带着?琥珀一般的光泽。
但?不?知为什?么,那串佛珠却让她感觉极其不?舒服。
林鹿春目光往下一扫,又看见这僧人身上带着?一个?碗大的小鼓,鼓面上装饰着?各种金银玉石,华丽非常。
然而?她再仔细一看,便看见白色的鼓身侧面有几道锯齿花纹。
这花纹莫名?让林鹿春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江鹤同察觉她的视线,突然往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别看。”
「卧槽槽槽……」
小霸王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没看出那是什?么东西吗?」
林鹿春原本就有些不?好的预感,经小霸王这一询问,顿时心?情?更加不?妙。
“到底是什?么东西?”
「算了,你没看出来我还?是不?要说?了……」
小霸王发出一声类似干呕的声音,闭上了嘴。
这时江鹤同说?道:“不?知大师有何心?事?在下虽才疏学浅,却也知佛家贪嗔痴三垢,大师是得道高僧,所虑心?事,当不?在此类。”
江鹤同表面上一副乐意想帮的样子,实际上却一句话把对面和尚的话堵死?了。
这天下之事,又有几样避得过这贪嗔痴三字呢?
况且这和尚来者不?善,哪里是来求人?
分明是要来以武力压人的。
林鹿春从江鹤同身后冒出头来,只见那僧人单足点在水面之上,却并无?下坠之势,竟然像是漂在了水上似的!
她再仔细一看,才看见和尚脚底下有一根毛笔粗细的芦苇,极其不?起?眼。
“小僧在俗家有一位朋友,复姓拓跋,单名?一个?浚字。我那位小友昔日便在阁下手中领教?了高招,如今他的一个?忠仆又落在阁下手中……素闻中原人士以和为贵,若是阁下能将那名?忠仆交还?小僧,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妙哉?”勃阑伽曾古脸上带着?佛像一般的慈悲,朗声说?道。
林鹿春听到这,终于反应过来。
这和尚大老远跑过来,居然是为了救野利都的。
只是别说?这野利都不?在两人手上,就算他在两人手上,他们又怎么能凭着?对方这么三言两语,就把他交出去呢?
谁知道党项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原来你是要找我那好侄孙啊!”林鹿春啧了一声,说?道:“大师这话就说?得岔了,我身为他姑奶奶,怎么会害他呢?更何况这孩子天性顽皮,早就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他这么大的人了,我和师父哪里管得住他!”
林鹿春两手一摊,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不?!一个?没看住,他就自己?跑出去疯玩去了。”
江鹤同在一边暗自好笑?,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他那小徒弟摇头晃脑的说?道:“唉!侄孙大了不?容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勃阑伽曾古听得眉头一皱,想起?临行前拓跋浚说?过的话。
“那江鹤同身边有一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大师此行若是顺利,便把那丫头抓来,本王有意留她做个?洗脚婢。”
想到这,他不?怀好意地瞥了林鹿春一眼,说?道:“这位就是高徒?真是口齿伶俐。”
林鹿春哪里会怕他,暗自冲着?江鹤同一摆手,便开始打起?了嘴仗。
“大师既然和那位小王儿平辈论交,想来也只比我侄孙高上一辈,如今见了我和师父,岂有不?拜之理?我与师父宽宏大量,此番就不?怪罪于你了。快快退——”
林鹿春话说?到一半,勃阑伽曾古便从水上冲了过来,脚下芦苇“咄”地一声打在船上,船身立刻晃动起?来。
“哎呦!不?好了师父,这船要翻了!”林鹿春嘴上大惊小怪,实则双眼暗自盯着?那勃阑伽曾古的动向。
这人有意卖弄,故意让船左摇右晃,打算一会儿飘然落在船上,以一己?之力稳住船身,也好震慑一下在拓跋浚口中“武功卓绝”的江鹤同。
然而?没等他落下来,林鹿春就踉踉跄跄地走到船边上,像是快摔倒了似的,猛地一握撑船的长竿,长竿身受巨力,嗖地一声便把船往反方向推出去一截。
勃阑伽曾古没料到这一出,落下时便少了许多从容,虽然最后没有噗通一声跌入水底,但?到底还?是激起?了不?少水花,最终也没能登上这艘不?起?眼的小船。
江鹤同近日有冰蚕傍身,暂时不?惧动用内力,足尖轻轻往前一踏,内力没用多少,但?用劲十分巧妙,轻而?易举地便让船稳了下来。
“大师若是找野利都,恐怕要失望而?归了,我和小徒虽抓了那野利都,但?野利都生性狡诈,已然不?知逃到了哪里。”
他这话也不?算完全作假。
野利都确实不?见了,只不?过是从峨嵋派的手中逃脱的。
“看来江少侠是不?欲与我等交好了。”勃阑伽曾古终于露出了本性,“如此,小僧先礼后兵,也不?算失了礼数。请江少侠赐教?!”
他话音刚落,便飞身而?起?,伸出两指,向着?江鹤同檀中穴点去。
密宗与少林早年间也算同宗同源,武功路数也有不?少相通之处。
勃阑伽曾古现在所使的,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指。
只是这人出手狠辣,一上来便是毁人气海的杀招,大不?符少林慈悲为怀的本意,反倒让佛门刚猛威严的武学,变得血腥残暴。
林鹿春本就厌烦打打杀杀,像这种一出手便要夺人性命的,更是为她所厌弃,于是暗中早已做好打算,万一江鹤同不?敌,她必然要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江鹤同目前有冰蚕为他解决后顾之忧,打斗期间心?中并无?负担,行动之间更是游刃有余。
虽然内力比不?过对方,但?他对武学招式的理解已然登峰造极,一个?白鹤展翅向后一撤,斜向上落在船蓬之上,避开勃阑伽曾古那一指,便拔出长剑,以居高临下之势,直刺对方眉心?。
兔起?鹘落之间,两人已然拆了十余招。
江鹤同熟知各家武学之所长,以别家之所长,攻佛门武学之所短,招式变换,令人目不?暇接。
勃阑伽曾古起?初听拓跋浚说?起?江鹤同的武功,心?中并不?以为然,心?道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又能有多好的武功?
他在西域一直被人奉为武学奇才,自认四十年的功力怎得也比江鹤同强上太多了,猜测拓跋浚此番受伤,多是因为他自己?沉湎声色,学艺不?精之故。
然而?这次一交手,他几次三番想要逼对方以掌力硬接自己?内力,意欲探探对方的实力,却不?想江鹤同武学招式集各家之所长,竟然让他不?得近身!
至于探知对方内力深浅,更是不?用多谈了。
学武之人如果想知道对方内力深浅,除非境界差距极大,否则必然要肌肤相触,内力相拼才能知晓。
江鹤同自知经脉受损之后,内力必然不?如对方,自然不?能让对方近身。
更何况他如今身怀重宝,若是被这僧人发现了,难免不?生事端,是以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在小船方寸之地斗了几十招,却都能稳稳立在船上,谁也不?能将谁逼退。
这时勃阑伽曾古眼睛往林鹿春身上一瞥,动了歪心?思。
他看江鹤同刚才对这徒弟颇多回护,连自己?腰间那嘎巴拉鼓都不?让看,显然是还?拿那小丫头当做不?谙世事的孩童。
“小姑娘,我这鼓声音清越,你可知是何物所做?”
江鹤同原本心?平气静,听见这句话,却勃然大怒,“贼秃猖狂!”
说?着?,剑招突变,竟使出了谪仙宗的十步剑。
十步剑之强因人而?异,想当初林鹿春不?用内力,便能以十步剑教?训野利都,如今这剑法由江鹤同这个?师父使出来,更是比当时强上不?知多少倍。
勃阑伽曾古见诡计奏效,不?由心?中大快。
江鹤同此刻攻势虽强,但?因怒火攻心?,已然不?像之前那样毫无?破绽。
几招之后,便让勃阑伽曾古寻着?机会,近身相斗。
林鹿春之前被他这么一问,再一回想小霸王之前的态度,盯住那小鼓,猛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登时一变。
“好你这妖僧!”她向江鹤同身后一躲,运起?震山掌往江鹤同左肩一拍,“师父,万不?可放过这妖僧!”
江鹤同见勃阑伽曾古已然近身,不?得已伸出左手,与之对掌,根本不?知道林鹿春刚刚那一下轻拍,竟然用了震山掌力。
昔日他在客栈与林鹿春初见之时,便是以此掌吓退贼人。
此掌取“敲山震虎,隔山打牛”之意,受手掌所击之物不?会受到丝毫伤害,劲力全奔着?藏身所击之物后方之人而?去。
如此一来,在江鹤同看来,林鹿春只是轻拍了他一下,对勃阑伽曾古来说?,却有一股磅礴内力,跟着?江鹤同手掌一同到来,俨然是江鹤同自己?掌力惊人似的。
这勃阑伽曾古的功夫其实不?仅不?差,反而?很强,就算放在整个?中原武林,也当数宗师一级的存在。
只可惜他碰上的是林鹿春。
而?且还?是被激怒了的林鹿春。
江鹤同与勃阑伽曾古手掌一触即分,只听喀喇一声,勃阑伽曾古的手臂就突然不?正常地扭了一下,紧接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之声不?断传来。
几息之前还?游刃有余的僧人,这次却猛然变了脸色,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喉咙中溢了出来,身子以反常的扭曲姿态,落入水中,眨眼睛便不?见踪影。
「你都知道了。」
小霸王头一次见林鹿春生气,声音变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林鹿春,受池鱼之殃。
林鹿春没回答,只在心?中怒气冲冲的追问:“他死?没死??”
「这……我和你视野一样,只不?过AI的反应比人类的神经要快一些,以往我提醒你,那是因为你其实已经看见了,只是大脑没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我也看不?见呀!」
林鹿春兀自生着?闷气,没再说?话。
小霸王等了半天,又弱兮兮的说?道: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我也是头一次看见别人这么草菅人命!”
林鹿春一屁股坐在船头,只觉得双手气得发抖。
「这是武侠世界,又是古代,这种事可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你刚来时除掉的江无?天,也不?比刚才那和尚好到哪去,只不?过他杀人时你没见着?罢了。」
一人一系统这边偷偷聊着?天,那边江鹤同收回手掌的时候,还?有些错愕。
那种有人暗中相助的感觉又来了。
江鹤同环顾四周,宽广的洛河之上,只有一叶孤舟,两岸也皆是荒山,全无?人际,只得暗叹自己?疑神疑鬼。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心?想着?,这手掌伤人的次数,倒是比受伤之前还?多了。
而?且这次,这手掌倒像是生在别人身上似的,出手如此狠辣……
难道是刚才怒火中烧之故?
这样想着?,他瞥见林鹿春一个?人坐在船头,走过去一看,便见平日嬉皮笑?脸的小徒弟此时板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林鹿春这会儿正在逼问小霸王,怎样才能让她快点回到现实世界。
小霸王平时虽然滑头,此刻却不?敢捋虎须,只得实话实说?。
「要说?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吸人功力,你这样的等级,要是修一门邪功,天下人的功力还?不?是随你取用?
只不?过,你今日看见那妖僧拿人头做鼓就气成这样,吸人功力的事,恐怕你也做不?来吧!」
小霸王的回答让林鹿春顿时泄气。
这时她身侧突然轻晃了一下,江鹤同在她旁边落了座,低声问道:“知道那是什?么了?”
林鹿春声音低落,“知道了……师父,密宗的和尚都是如此吗?还?是强者天生就要霸凌弱者?”
“那种鼓叫嘎巴拉鼓,是密宗佛教?的一种法器,只是这鼓虽然常见,却也不?是每个?西域僧人都以人头做鼓。”
江鹤同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西域与中原不?同,中原讲究士农工商,西域农夫却地位卑贱,甚至还?不?如中原人家的奴仆。而?僧人却地位极高,那些农奴是生是死?,皆在他们一念之间。”
这话说?得林鹿春越来越沮丧。
知道奴隶制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易地而?处,一个?人理直气壮告诉她,“大和尚要做一件法器,所以得杀了你。”,那将是多么恐怖的事,可想而?知。
“但?是,”江鹤同的话出现了转折,“即便是这样,西域却仍旧有僧人不?愿杀生。一个?人若想成为高手,只要天赋不?太低,待到五六十岁,终将有所成就。但?若想成为真正的大侠,却没有那么容易。”
他转头问林鹿春,“你知道什?么是侠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林鹿春不?太确定地说?道。
“对,但?却不?全对。”江鹤同说?道:“真正的大侠,不?仅要做为国为民的大事,于小事上也要有侠客之风,锄强扶弱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我是你师父,就该叫你知道。入我门下,将来无?论武功多强,都不?可恃强凌弱,真正的侠客,学了功夫,可不?是用来欺凌弱小的。”
江鹤同指着?河水,“那勃阑伽曾古惨无?人道,恃强凌弱,你若是看不?惯,等你学有所成,见一个?这样的人,便狠狠教?训一个?,叫他们知道,天下虽大,却有侠客为弱小之人主持公道。如此,你越强,这等卑鄙之人便越畏惧你,便再也不?敢作恶。你活一天,这些人便要担惊受怕一天,这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快活。”
林鹿春听着?他的话,心?中的郁结突然就散了。
她看着?江鹤同的侧脸,说?道:“师父,那你可一定要带着?徒儿走遍天下,将天下的恶人全都揍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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