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紫禁城,寒风凛凛,人在外走上一圈立马会冻的打哆嗦,康熙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回到朝堂主持朝政,他坐在龙椅上,有种熟悉的陌生感,听着底下大臣的汇报,他努力集中精神,果然自古明君少,昏君多,过了几个月的闲适生活,康熙现在竟然还想继续过下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大臣们纷纷有了行动,禀报近来发生的重要事情,康熙仔细听他们汇报,也留意了几位皇子脸上的表情,心中渐渐有了一杆秤。
下朝前,康熙特意点出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在他病重期间,为他解忧,将政务处理的很好,分别赏赐两人两个皇庄,百亩良田和一套文房四宝。
康熙走后,大阿哥胤褆傲慢的走到胤祉和胤禛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恭贺了两人一番,“大哥在此恭喜两位弟弟,如今汗阿玛身体痊愈,你们也可以休息了,不比每日如此辛劳,连参见我举办的宴会的时间都没有。”
“大哥严重了,能为汗阿玛分忧解难,哪有什么辛劳不辛劳,这是我等的荣幸。”三阿哥胤祉温和的笑着,一点都没为大阿哥胤褆的挑衅而感到生气,他想到手下报告上来的消息,心情极好,反正大哥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胤禛平和的看着两人口角交锋,心中很平静,没有窃喜也没有生气,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很快胤禛所想就成真了,两日后,三阿哥胤祉亲自前往乾清宫,向康熙汇报了一个震惊朝堂的事情。
“汗阿玛,儿臣有一要事禀报。”三阿哥胤祉面上十分悲痛惊慌,在得到康熙的应允后,吞吞吐吐的开口,“儿臣近日听闻大哥十分宠幸喇嘛慧德恕噶、喇嘛马泽楚两人,而这两人....这两人极为擅长.....擅长咒....咒人之术。”
康熙听闻大惊失色,老三说的隐晦,可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老三话中的意思,巫蛊之术!那可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非常忌讳的东西,不然历史上的因巫蛊造成的大型流血案件也不会那么多。
“老三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这等大事可不容有半分虚假!你若是敢妄言,就和胤礽去作伴吧。”康熙厉言呵斥道,私下捣鼓巫蛊之术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此等大事,儿臣断不敢轻言,也不敢糊弄汗阿玛。事实上,一开始儿臣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不敢相信大哥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可来报之人确实言之凿凿,说多次看见大哥在渊斋客栈客请两位邪恶之人,说的有板有眼的,儿臣也不得不信。儿臣不敢私瞒,也不敢妄加调查大哥,只是为了汗阿玛的安全着想,儿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故才上报。”
听了胤祉的话,康熙沉思许久,老三既然敢来禀报此事,肯定手中掌握了怎么证据,不然他也不敢胡说,康熙想到几个儿子私下互相猜忌互相监视,就心累,他疲倦的开口,“诚郡王接旨,朕命你带领一队御前侍卫前往直郡王府上捉拿喇嘛慧德恕噶、喇嘛马泽楚两人,并调查清楚是否有巫蛊之祸。”
“儿臣遵旨。”三阿哥胤祉掩下心中的喜意,丝毫没有听出康熙语气的疏离与冷漠。
直郡王府,男主人胤褆并不在府上,当管事向大福晋汇报府外被重兵包围的时候,大福晋大惊失色,连忙叫大阿哥留下的心腹从后面隐蔽的小门偷溜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把男主人叫回来。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带兵包围爷的府,若是你说不出个好歹来,别怪爷不顾念兄弟之情,参你一本。”大阿哥快马加鞭的从衙门赶回家,一进屋,怒气冲冲的揪着三阿哥胤祉的衣领,几乎是吼出声来,这还是太子被废后,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三阿哥胤祉使劲扯下大阿哥的手,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风度翩翩的开口道,“大哥先别急躁呀,弟弟我这可是封命行事,汗阿玛亲口命我率领一队御林军前来捉拿喇嘛慧德恕噶、喇嘛马泽楚,大哥如此行事,让为弟难办。”
“什么!”胤褆不敢置信的喊道,汗阿玛怎么会无缘无故派人来捉拿他的奴才,他又没有犯事。
“大哥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这么一天,大哥早该想到才是。”三阿哥胤祉笑里藏刀,他的话却让胤褆一头雾水,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可因为胤祉有手谕在手,大阿哥胤褆只得让他将两人带走,一夜之后,在重刑下,两个喇嘛招认了,他们受到大阿哥唆使才魇镇太子,并老老实实的将施法的过程,魇镇的物品以及他们得来的赏赐交代的一清二楚,三阿哥胤祉按照他们所说去翻,果然找到了证物,坐实了大阿哥胤褆使用巫蛊谋害太子一事。
结果一出,满朝上下震惊无比,一时间弹劾大阿哥的奏折多不胜数,惠妃也第一时间请求康熙按律严惩大阿哥。她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十分漂亮,最后大阿哥只是被撸去所有职位,圈禁于府中,无令不得外出。
如雪听到这个结果,唏嘘不已,历史的趋向还是没有改变,纵使许多事情提前了,可到头来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大阿哥被圈禁后,朝堂上人人自危,安分了好一段时间,直到过完年,康熙四十二年春,安静许久的朝堂上又开始暗流涌动了,他们坐不住了。
本来太子被废后,立储之事就成为前朝后宫最为关注的事情,要知道如果压中了宝,从龙之功足以让自己的家族繁华三代!于是开春后,许多大臣纷纷上书,请求康熙立储。
康熙怎会不知道这群人的心思,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在朝堂上试探性的询问大臣,在他几位儿子中,何人能担下太子的重任?
康熙的表情太真诚了,语气也非常温和,导致朝堂气氛顿时火热起来,大臣们交头私语,三阿哥心中一喜,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禁,他们已经没有继位希望,纵使之前支持他们的大臣多又什么样,还不是没用,剩下的几位阿哥中,他呼声最高,下一任太子,不是他又会是谁!?
五月,大臣的推选结果出来了,不过结果却出乎康熙的意料,因为候选人太纷杂了,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六阿哥胤祚,十一阿哥胤禌都有人支持,再细分析,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几乎是平分秋色,不过推举胤禛的大臣,就值得玩味了,几乎都是废太子和大阿哥的旧部,这明显是不想让老三上位呀。
朝堂上,康熙冷着脸训斥了大臣一番,立太子之事本来就事关重大,可他们举荐来举荐去也没个重点,都是各说各话,各自为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
“儿臣/微臣/奴才不敢。”康熙话音刚落,底下跪了一地,全是请罪之语,胤祉原本眉飞色舞的脸瞬间变了色,他的心渐渐往下沉,算来算去,没想到算漏了大哥和二哥这两个变数。
“不敢?”康熙冷哼一声,却不点破朝臣的小心思,厉声训斥他们,让他们多将心思放在朝事上,放在百姓上,别整天胡思乱想,别到时候想着想着就变成白身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大臣们垂着头聆听康熙的训导,可眼中的算计之色并不曾退去,明着来不行,就转暗地里支持就好了。
傍晚,永和宫园子中,如雪躺在鎏金红木贵妃椅上吃着紫晶葡萄,康熙黑着脸从殿门口走进来,劈头盖面就是一通训,“你们怎么做事的!晚上风凉了,也不会拿块毯子给你们家娘娘盖上吗?”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康熙脸色不悦,声音粗粝,吓的几个如雪旁边伺候的宫女齐齐下跪求饶。
“皇上这是干什么呢,都吓到我的宫女了。”如雪娇媚的瞥了一眼康熙,昨夜他们久违的春风一度,导致如雪今日身体不太舒适,整个人都是被疼爱过的娇羞模样。
康熙坐到如雪身边的椅子上,执着如雪的手强吃了她剥好的葡萄,末了还舔了舔如雪的手指,将果汁的水舔掉,“你的手这么冷,是该训这些不懂事的宫女,夜里风凉,也不知拿毛毯出来御风。”
“臣妾知道了,下次一定改。”康熙凶起来,如雪还能顶两句嘴,康熙软言劝着,她到是乖乖的认错,温顺的给康熙剥葡萄。两人就这样一个人剥两个人吃,将盘子里剩下的紫晶葡萄给吃完了。
“老四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很少看他来。”康熙拿起小桌上的手帕仔细的为如雪擦拭着弄脏的手指,不经意间的问出话来,作为帝王,他还是起了疑心,为何胤褆和胤礽的旧部会转向支持胤禛,其中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交易。
“四四呀,六六说他每日一下差,就回府呆着,说是他的侧福晋要生了,每天都陪着呢。”如雪语气有些醋,四四真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康熙笑着安慰如雪,对于老四偏宠侧福晋的事情,他不是没耳闻,只是康熙觉得也没什么,男人嘛,只要给福晋足够的权利和体面就行了,私下有几个疼爱的妾室也没什么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是他自幼受到的教育使然,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听了康熙的安慰,如雪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有眼前这个男人陪着,孩子不在身边也没那么难受。
如雪挪了挪屁股,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康熙坐到她的身边,把自己缩进他的怀里笑着问,“皇上晚上想吃些什么?”
“都可以。”康熙揽过如雪,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手,听着她念着菜名,对胤禛生起的怀疑也抹去了,天天都呆在府中,应该是没机会做动作的。
而且胤禛这一段时间一直都主张保老二,几次请旨恢复老二的太子之位,康熙此时又是欣慰又是愧疚,老四如此刚直不阿,自己怎么就怀疑到他头上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呐mua!(*╯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