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岑眠眠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从一只眼中看到的男人,模糊得像玻璃镜面上看到的重影,让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实在是无法把面前的男人和一直陪着她的崽崽重合在一起。
半晌,她的眼睛完全睁开。
开口。
“变崽崽。”
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变成了那个猫咪大小的,长着一双肉翅和角角的崽儿。
“变龙泽。”
崽崽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一身黑衣,沉默寡言又被称为恶龙的龙泽。
“变崽崽。”
“变龙泽。”
“变崽崽。”
“变龙泽。”
......
两个人就像是在玩你猜我画一样,一个说,一个变。
过了一会儿,岑眠眠放弃了,她问:“你无聊不。”
“你喜欢,就继续变。”
岑眠眠:“......你就不解释解释你到底是怎么了。”
龙泽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说:“我在哄你。”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迷。
大部分时间冷漠得像神明,令人看一眼都冻到骨子里,让人感觉十分的危险。
可是靠近后又会发现,他像个孩子一样干净,甚至话都不会说。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偶尔说的话又十分的......撩人......
虽然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哄人的。
岑眠眠视线别到一旁,继续绷着语气说:“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他猛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
岑眠眠突然就坠入一片黑暗中,就像被深渊包裹,耳边、眼底都是无尽的黑,摸不到任何的边际。
岑眠眠在慌乱中被人抱住,下意识回抱住,然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别怕。”
她感觉脚底好像踩在虚空,猛然的失重感让她抓紧了旁边的人,半边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哆嗦着问:“这是哪儿?”
“小阿泽存在时,我的世界。”
龙泽看她没有安全感,抬起她的另半边身子,将她整个人拖在自己的背上,有力的手臂插入她的腿弯,让她攀附在他背上。
岑眠眠抱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背上,茫然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小阿泽存在的时候......你的世界?”
他应道:“嗯。”
黑暗中的时间似乎是在加速流转的,慢慢的,他的世界开了一道光,从光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可是这种光每次只有短短的时间,或是一瞬间,或是一个时辰。
她看到他半夜睁开眼睛,透过小阿泽的眼睛,盯着她直到不得不回到这片黑暗中。
原来,他的世界是荒芜黑夜,她就是唯一透入的光亮。他所有清醒的时间,都在隔着另一双眼睛看着她。
时间流转,她又看到他第一次努力积攒力量,成功的虚张声势,吓退了白鲨族群。然后在人群中捡到了她在人群冲散下丢失的双鱼吊坠,珍视的收进了空间。
他看到了他和西勒的对话。
也看到了那次在花世界喝醉后,对他的放肆作为。
原来他早就出现过,是她反应迟钝,没有及时发现。
从他的记忆中出来,岑眠眠问:“那小阿泽的出现,是为什么。”
“返祖状态下,身体的自我保护状态。”
意思是,小阿泽其实也是他,而且小阿泽做出的反应都是内心深处的本能,本能的靠近,本能的亲近,本能的认定一个人。
“可是,你明明后来清醒了,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
龙泽:“......”
两个人在树下僵持的时候,另一个人插了进来。
海明嘤一把将岑眠眠拉开,警惕的看着龙泽:“你在干什么?”
从远处看,岑眠眠靠着树干,低着头看地。而龙泽高大的身影覆盖着她,将她衬托得愈发可怜。
像极了被欺负的样子。
岑眠眠看他吃囧的样子,转身就走。
才不要给他解释呢。
海明嘤在被打和跟眠眠走之间徘徊了一下,选择了跟眠眠走。他脸上带着焦急:“眠眠,我就要走了。”
“去哪儿?”岑眠眠问。
“维多克星也出现了污贼事件,我被派过去执行任务呢。”
岑眠眠“哎嘿”了一声,夸赞道:“厉害啊,这还没上够一个学期,你就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被夸了的海明嘤不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还笑的像一朵花儿一样的嘚瑟:“不看看我是什么种族,战斗力SSS级的鲛人,还是最厉害的鲛人。”
顶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帅脸,更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大明星。
岑眠眠:“那你可要好好表现了,别在战场上哭鼻子,到时候要是有人被你的珍珠滑倒了,可就罪过了。”
海明嘤不服气的说:“鲛人有泪不轻弹,哪能在外面给别人占这种便宜,鲛人泪可不能随便给人的。”说着,他又献宝似的说:“不过我这里还有几箱子以前哭的,眠眠要的话可以送你,嘤~”
岑眠眠摆手:“不要,鲛人泪这么珍贵,我可不想被歹人惦记上。”
说话间,岑眠眠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曾经漂亮的小院和二层小楼,如今二楼变成了废墟,院子里的食人花看到岑眠眠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儿一样扑过来,到了身前又摄于几步之后的男主人的冷冽,停了下来。
海明嘤的隔壁也是废墟一片,不过已经请人在重新建新的房子了。他抱怨道:“好不容易倒腾的能住了,现在又要重装,龙泽那家伙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把我的房子和你的二楼都给削没了。”
岑眠眠正在安慰受惊的大红花,闻言后,手心微紧:“本来就是他的房子,他全给碎了也没什么。”
“他碎他的房子,干嘛把老子的也碎了。”海明嘤越想越气,也越想越不对劲:“可是,你为什么住在他的房子里。难道他昨晚大半夜来找我解风情,就是哄你的?”
岑眠眠没否认,也没肯定。
但是傻子都知道,这是默认了。
海明嘤一脚跺碎了脚底下的地板:“丫的,这家伙来跟我这情敌请教怎么哄我心上人,关键是我还教他了。太过分了,大爷的。”
管家大叔从院子里出来,拿出终端开始算账:“海明嘤王子,由于您踩碎的这块地板属于我们家少爷的地域,现在您需要进行赔偿,一块地板是一万星币。”
“那你们家少爷把我家夷为平地这事,怎么算账。”海明嘤愤愤的问。
管家大叔:“您没有证据,但我有监控。”
海明嘤:“日!”
说话间,龙泽已经走到了几个人的身旁。
其实岑眠眠知道,他一直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后面听到嘤嘤嘤说他曾去找嘤嘤嘤问如何哄她,她还偷偷歪头,用余光看过他一眼。
可是他干嘛把人家房子和自己房子都祸祸了。
虽然好奇,但是岑眠眠还是不曾出声。
几个人突然成了默片,管家大叔先打破了沉默,上前一步,和蔼的笑着说:“岑小姐,你好久不回来,少爷最近一顿饭都没吃。”
哪有好久。
明明才一天一夜又一天。
可是少吃了五六顿饭也是不行的啊。正常人三天不吃饭不喝水就有可能被饿死的。
岑眠眠皱眉,开口问:“为什么不吃饭?”
龙泽回答:“你没做饭。”
“我不做饭你就不吃饭?还有以前,我上学你就不吃午饭。”岑眠眠气的两颊鼓鼓的:“谁给你惯的毛病?”
说完,她一瞬间反应过来。
对,她惯的毛病。
岑眠眠的脸色一瞬间又不好看了,她哼哼两句说:“我是过来把大花花带走的,以后不要来找我。”
其实她才不是,她就是熟门熟路,不自觉的摸了回来。毕竟这里也是她住了那么久,角角落落都精心布置的家。虽说如今已经变成了灰。
龙泽看着她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完全不明白,他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么她又那么生气。
明明就是她惯的毛病嘛。
管家大叔叹了一口气说:“少爷,刚才岑小姐问您为什么不吃饭,您应该说:「没有你做的饭的味道,我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我很想你,亲爱的。」这样岑小姐肯定不会气的离开。”
龙泽苦恼:“可是她说以后不要让我去找她了。”
管家大叔:“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说要,也是要。”
“嗯。”龙泽道。
按照这个道理,她说以后不要他再去找她,应该就让他以后要她多找她的意思。
他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眠:懂你个大头鬼,死直龙,太讨厌了。
龙:说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眠眠,我也喜欢你。
眠:谁教你的举一反三,混蛋!唔……唔唔……(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渍~)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哎……哎哎呦、微笑5瓶;
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