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我最近,好像看你越来越顺眼。
像极了喜欢死灰复燃的感觉。
心像时钟一样回来摆动。
该主动去你身边,还是耐心等待呢。
——《温妧独白》
*
傅漴还是没接。
温妧耐心几乎耗尽,她酡红的脸上忍不住皱了皱秀眉。
醉酒娇憨的声音响起来:“傅漴——”
温妧挪动虚浮的脚步往前凑近,身子颤颤巍巍。
傅漴他长得高,温妧只到他肩膀,她靠近,一下就笼罩进他的阴影里。
空气都沾染了那种带了点耍赖不讲道理的感觉,他心里一动,生怕摔了她,抬眸看向她,手也虚虚抬起,保护在她身子两侧。
温妧穿着纯白色的裙子,淡白的月光下,如沁香绽放的玉兰花。
她奶凶奶凶的,举着手里的创可贴,露出小虎牙威胁,“你再不接我就撕开帮你贴。”
傅漴微微为难的蹙眉。
他克制的动了动唇,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创可贴,他接温妧手上的创可贴时,眸光在她衣领以及晃晃悠悠的指尖停留了一瞬,然后避开她指尖,没有碰到她,绅士礼貌的拿走了创可贴。
温妧醉眼朦胧,瞧到他裹着伤口的食指。
霸王龙很快气焰消散,成了软趴趴的兔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微醺垂着脑袋,道着歉,小脸红扑扑,表情有几分醉酒后的娇憨可爱。
五月末,海滩旁的灌木丛绽放着不知名的幽香花朵,茂盛的一大簇绿色枝叶舒展着,温妧站在月光下,那娇憨的模样恍惚重回校园。
傅漴看着她,重温到久违的那种感觉。
他勾唇,轻轻一笑眸中仿若亿万星河汇入其中。
他揣摩出了她在餐厅生气的原因,难得开口,语气平静解释道:
“餐厅那位外籍女士,只是负责采访的英国记者。除了工作外,我们没有别的关系。”
温妧打了个酒嗝,因为酒精带了几丝傻乎乎。
她笑的像个孩子:“噢~”
……
傅漴看她醉醺醺快走不出路的样子,不放心她自己回酒店,生怕她还没走到酒店,就一头再倒在沙滩睡起来。
不能喝多少酒,偏偏还是闷头喝。
他一边应付剧组里的人,还得抽神看着她,被她一次次醉酒搞得心力交瘁。他真的有点忧虑,要是他不在,她再喝多了可该怎么办。
傅漴觉得有必要跟温妧的经纪人厉源聊一聊她喝酒的问题了。
“早点睡觉。”
他的声音柔和得跟平常的淡漠不一样,昏暗中那双黑亮的眸子每看来一秒都让她的心沉醉一分。
温妧搂着他的脖子,软趴趴的身体完全依靠在他怀中,没舍得松手往床上倒。
鼻息间满是他难得近在咫尺的干净青柠香。
酒精灼烧的身体有一种快要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却又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温妧被酒精麻痹理智,仰着脑袋,将花痴暴露无遗。
他的下颌真的很好看,又窄,线条俊朗干净。
上次,大电影杀青的洗手台前,温妧想强亲不成,最后蹭吻过的就是傅漴的下颌。
她双腿愈发软,只有手臂还残留些知觉力气,红唇呢喃,气息带着酒气微热:“你——特别像那种科幻片里的机器人。”
她的气息灼烧过他的脖颈,红唇蹭过他的衣领。
傅漴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很快偏头跟她拉开安全距离。
温妧说话带了几分大舌头:“就、就那种没有感情,让人撩的特别心累……”
傅漴:“……”
他喉结微滚,有些无言以对。
温妧脑袋晃了又晃,迷糊得就快要睡过去:“你可以不对我笑,能不能,也别对其他女孩子笑……”
傅漴静默一会儿后,低头看她。
应了声:“嗯”
怀中的小人已经安静,呼吸均匀。
她连洗漱的精力都没了,就这么直接睡着。
傅漴动作轻缓帮她躺倒床上,脱了摇摇欲坠的鞋子,又去浴室拿了湿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酒店的夜灯光线亮度刚刚好,柔和散淡。
温妧小脸被酒精烧得红扑扑,双唇饱满,白皙洁净的肌肤从额头脸蛋,一直延伸到微微敞着的衣裙领口,是恬静的睡颜。
傅漴与她近距离待着,室内安静昏暗。
带出几分暧昧勾引的调调。
但傅漴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无论是在哪方面。
他会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绝不碰触自己的原则底线。
傅漴后撤身子。
从酒店房间出来,靠在走廊墙壁。
他回眸,看向刚刚闭合自动上锁的房门,顺势抚上了自己的脖颈,那动作无意识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勾人味道。
脖颈肌肤,仿佛还残留她滚热炙烫的呼吸。
垂眸,白色的衬衫衣领有她的口红印记。
傅漴忽而意味不明笑了下。
刚刚寡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倒睡得安安心心。
温妧。
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
*
清晨醒来的时候,温妧觉得脑袋有点疼,喉咙也疼。
身上的衣服未脱,还是昨天参加杀青宴时穿的,这提醒着她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喝多了。
傅漴要她正经点。
然后到了海滩,具体说什么记不太清,只隐约自己把胸衣里的创可贴拿出来,非要傅漴接过去……
以及,记得他解释说餐厅的那个外国美女是记者。
但是,为什么要给她解释。
明明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看法的傅漴。
为什么昨晚对她解释。
温妧面红耳赤间,不由的微微出神。
******
昨晚杀青宴到了大半夜才散。
今天上午打包行李,下午搭乘飞机赶回去。
助理何菀菀生理期,前几天跟着温妧通宵拍戏着了凉,现在难受得紧。
温妧嘱咐她在房间歇着,还上门送温暖,倒了温水,分享带来的姜糖块。
从何菀菀房里出来,温妧就回房,开始自己收拾行李。
最后衣物收拾妥当装进行李箱,只剩一条毯子塞不下去,温妧从酒店前台买了一个袋子,把毯子简单叠了叠放进去。
到了下午,《象牙塔》剧组一众成员搭乘飞机离开海岛。
温妧跟傅漴同住在春江花月小区。
回程的时候傅漴负责自己的行李,示意王子嘉:“帮温妧拿一下行李,她助理看起来不舒服。”
王子嘉愣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帮忙拎行李箱。
不情不愿间,
一个大意,就把藏在角落装了毯子的袋子给落下了。
…
傅漴回到1502,开门进去,独守空房的黑豆寂寞已久,迫不及待摇头摆尾的凑上来。
因为家里有自动喂食器,一般傅漴外出拍戏,会拜托工作室的员工隔段时间来照看一次。
黑豆也不会因此挨饿挨渴。
傅漴给黑豆喂了狗粮。
他去浴室洗完澡,回到卧房,随手打开灯。
吊灯洒下的光线落在窗帘后的书柜,傅漴低头,打开玻璃门。
一盒子的粉色千纸鹤,一罐子的彩色纸星星,单人的情侣小熊挂件……
傅漴看着橱柜里那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校园关于温妧少女期懵懂的回忆袭来,他唇角不自觉微勾。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
傅漴将玻璃门又锁好,把钥匙放进床头柜里。
…
温妧把行李箱的东西收拾出来,翻来覆去也没找到装毯子的袋子。
她起身穿鞋,而后从1501出来到走廊,去敲1502傅漴的门。
不久,房门打开。
傅漴刚洗完澡,黑色的头发微微潮湿,清冷的俊脸上云淡风轻:“怎么了。”
温妧心神一荡,又猛然想起昨天厚脸皮从胸衣掏出创可贴给他的事。
她耳朵发烫着,决定装失忆,只询问毯子的事:
“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王子嘉,他把我装毯子的袋子放在哪里了。我没找到。”
傅漴眸光轻扫过她涨红的耳朵。
他点点头,随后打电话给王子嘉询问。
听到漴哥的问话,王子嘉愣了愣,“啊……什么装毯子的袋子啊。”
看来,王子嘉根本就没印象。
大概率是遗落在剧组的车里。
傅漴心里已经大致有数。
他简单说声知道了,结束通话。
看向温妧。
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呈现极浅的阴影,气质自带冷硬。
他眼神淡淡看来,问:“什么样的毯子。”
温妧实话实说:“红黑格子的,羊绒毛毯。”
傅漴的眸子微微凝着,目光略带抱歉:“对不起,子嘉弄丢了,我再买一条给你。”
“……哦,那算了,没事的,不用。”
温妧不想太计较,本来对方帮忙拎行李是好意。
她转身,准备回去。
“吃饭没有。”
突然,他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但走廊安静,温妧可以听得很清楚。
她立马顿住脚步,转过身。
“还没。”
“我做点,一起吃。”
傅漴的语气轻描淡写,就仿佛跟她吃饭并不是特意邀约,而是随口说出来。
他说完,进了屋。
温妧差点没忍住在原地蹦跶两圈,暗自爽着。
有饭可以蹭,还是傅漴做的,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好呀好呀。”
她屁颠屁颠跟在身后进去。
虽然之前来过一次傅漴的家里。
但时隔几月再来,她还是被房子里的整洁简约惊讶到。
温妧再次加深了对傅漴轻微强迫症的印象。
那只黑色的西帕基围绕过来,对她左嗅嗅右闻闻,因为性格比较亲近人,它朝主人领进家的姑娘快乐摇晃着尾巴。
狗子的可爱很快得到效果。
温妧蹲下身子,有模有样去揉它的脑袋,越看越觉得像袈裟大佬照片上的那只。
同一品种,相似度这么高。
简直像是孪生兄弟。
她看向傅漴:“我有个游戏好友,也养了一只西帕基,跟你这只看着差不多。”
“嗯。”他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