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唐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锁骨以上下巴以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新鲜的草莓,薄被盖在她身上被蹬开了一大半。
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阎唐吸了吸鼻子这才着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还带着些?许睡意。
“费脑筋。”靠在床头有些?烦躁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阎唐的声音中?满是倦意。
昨晚她和?孙璟言说完以后就睡了,可才睡她就感觉到身体里面有火在烧似的,从胸口一直烧到四?肢最后冲到了头顶,那感觉就像是把天灵盖冲破了一样。
这火烧的她睡不着觉,即使用阴气和?血煞把血脉都堵了起?来还是阻隔不了那火,但旁边的孙璟言已经睡熟,她总不可能再乱动吵醒孙璟言。
无奈之下她只能封了自己的五感,在魂魄外?包上了厚厚的一层阴气这才面前能睡,可到醒来的时候却?是浑身酸软,脖子上那异样她不用看就能感觉到是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能猜的出来,那个火在她身上可去也影响到了孙璟言,只是孙璟言虽然神念不强,但终究有些?东西?还在的,所以只要发泄一下就好了,而自己自然就是最好的对象。
身上衣服没穿,阎唐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那隐隐闪现的纹路,红里透着白,无数条纹路在她身上互相缠绕,交错着形成了一座山的模样。
“啧,就这点还压不倒本尊。”坐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身子,阎唐踩着拖鞋进浴室洗澡,冰凉的水从上淋下来冲在身上把那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彻底浇清醒了。
这些?透白的红线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杀的人多了身上沾的血就多,表面皮肤上的血用水冲一冲搓一搓可以洗的掉,但杀人犯下的孽洗不掉,就会埋在体内变成一条红线,杀的多了红线就多了,交缠在身上形成了一座尸山。
“活着挺难的。”洗完澡小声抱怨一句,阎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楼下走。
她一直觉得活着挺难,要考虑烦恼的事情太多,可她又不想死?,变成鬼其实也挺烦的,所以就只能一直活着杀人,杀够了就没有人敢来招烦自己,结果又给自己作了一身血孽。
随便给自己弄了点东西?吃,阎唐多抽了一支筷子蘸着面汤在桌上画了个符阵,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等?她念完,桌上的面汤也干的差不多了,面前白光一闪出现了一道人影端坐在椅子上。
“我?要那棵东西?的汁液。”阎唐把嘴里的煎蛋咽下,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白御。
“要多少?”白御问。
“有多少要多少,我?实力没恢复,有些?东西?暂时压不住。”阎唐露出手腕给白御看那缠在手腕上的红线。
白御看了眼阎唐手腕,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递了过去:“现在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等?我?回去拿了再给你送来。”
阎唐点点头有些?惊喜,这东西?用处少又难保存,她本来以为还得熬几天等?白御回了白家去折腾一些?才能拿到手,可没想到白御竟然随身就带着,虽然不多但压个几天还是够了。
“对了,还有其他事情。”见白御似乎想走,阎唐顾不上嘴里还有面条就拉住了白御,结果却?被白御挣开。
白家人一般不杀人,因为觉得那些?人的血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白御也很?是排斥阎唐这只充满了血气的手。
阎唐自然知道这点,耸耸肩也不大在乎。
“有事说。”白御见阎唐慢吞吞的嘬着面条有些?不大耐烦了,他不像阎唐这样整日无所事事,哪怕换成普通人也就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但他在白家已经担任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不然也轮不到派他出来找人。
阎唐没说,只是吃面的速度快了些?,等?到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用纸擦干净了嘴巴才在白御对面坐好,一副谈判的架势。
“白御,你觉得白家现在如何??”
白御没有回答,而是就那样坐着静静地看着阎唐,等?她继续说。
“白执想继续坐那族长的位置,但我?觉得姐姐更合适,向来白家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所以白执才会想让我?回去,因为我?比你们都强。”
白御的手攥了一下但没有反驳,他出生的时候这世间已经没了幽冥,但在白家的典籍中?总是会出现这个名字,所以他去问了姐姐,才知道这个被人称作府尊的人究竟有多厉害。
“唉,白御,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算是你姐姐,只能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去深究,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被没事往自己身上招事。”阎唐叹了口气,筷子夹在两指间在桌上敲了敲。
“我?觉得我?可以知道。”白御的回答很?正经,端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目光直视阎唐。
阎唐和?白御对视一会儿,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
“好吧,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阎唐知道的事情比白鄞知道的还要多一些?,而且或许是那些?东西?在心里压了太久,此时能有个人安安静静听她说话这话匣子就彻底关不住了,说到兴起?时甚至还去冰箱里面拿了几罐啤酒边喝边说,每件事情都说的无比详细。
“姐姐啊,哪都好,就是被白家糟蹋了,长得那么好看结果是个面瘫,笑都不笑一下,上千岁了还没个贴心的人在身边。”拿了几次酒阎唐已经有些?醉了,丝毫没有形象的蹲在椅子上边喝边说。
白御没有管阎唐说的,而是坐在位置上微低着头在脑海中?整理阎唐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和?自己知道的那些?一点一点重合在一起?。
“白御,回去以后告诉姐姐,隐世宗门有我?解决,你们就安心对付白执就好了,等?我?处理好隐世宗门就去帮你们。千万小心,白执不是什么好东西?,阴招很?多这方面白家没人是他的对手。”
虽然有些?醉了,但好在阎唐还没醉到忘了正事的地步,酒瓶放下手指在桌上毫无章法的敲着。
白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你去吧,记得给我?把东西?送来就好了。”阎唐打个哈欠回答。
白御走了,阎唐把手中?那罐酒喝完,接着去厨房把碗筷都洗干净了这才回楼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准备出门。
开了孙璟言的车,阎唐一路开回自个儿老家,才在楼下停好车阎唐降下车窗看着眼前这栋小楼有些?目瞪口呆。
谁能告诉她就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栋楼发生了什么?
这老城区的老楼已经被列入了规划范围内,明年就要拆了做其他东西?。
可为啥这栋过不了几月就要没了的小楼现在被布下了这么多符阵结界,甚至就连周围也被埋下了结界,这一通折腾下来要花的钱可足够把这栋楼拆了重建一次,而且还是豪华版的那种。
“乖乖,这不是玉淮儿,是玉淮二吧,真败家。”看着这布置的手法阎唐就知道出自谁手。
出了车门,脚下踩着符阵和?结界,进了楼梯就连楼梯扶手上里都埋了符。
大手笔啊,阎唐在心里感慨玉淮儿的白败家,步子却?没有停顿,直直的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客厅还是和?以前差不多,都是她觉得舒服的样子只是四?处多了许多结界。
她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一颗顶着一头乱毛遮住了脸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看向她,好半天以后才发出一道声音:“哦,是阎唐啊。”
阎唐被气笑了,合着这老半天是在认人呢?
玉淮儿把脑袋缩了回去,十几分?钟后推门出来,头发虽然还有些?杂乱但也勉强还看得过去,身上穿着一套棉质的白色睡衣,面容疲倦明显还没有睡醒。
“你还没睡醒?”阎唐见玉淮儿屁股一挨到沙发上整个人就窝在了一堆抱枕毯子里面,而且那堆东西?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明显是玉淮儿自己添置的。
“嗯,忙死?了。”玉淮儿窝在沙发的一角埋在那一堆抱枕毯子里面眼睛都睁不开了小声嘟囔。
“忙着布置结界符阵?”阎唐问。
“嗯。”玉淮儿的声音低的就像是没有似的。
阎唐一阵无语,不动声色的调动阴气钻到那一堆东西?里面直接把玉淮儿冰醒了。
“什么东西??”玉淮儿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一个劲的摸着自己的腰,只感觉入手冰冷毫无知觉。
“玉淮儿,你脑子有坑还是钱多的花不完啊。”沙发上抱枕很?多,阎唐随手扯了一个就砸到了玉淮儿脸上。
“小丫头,有你这么说长辈的?”玉淮儿也不甘示弱回砸了一个过去,这段时间外?界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还认为阎唐只单纯是谷鬼的徒弟,她的小徒侄。
“嗤,长辈?”阎唐靠在沙发上嗤笑一声,“你穿开裆裤还在你师傅脖子上尿裤子的样子我?还记得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师傅差点没抽死?你。”
玉淮儿站在沙发上愣住了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哦,还有你擅自上山然后不慎掉下悬崖,结果被一根树枝勾住了裤子,吊在悬崖边哭了一下午。”阎唐继续笑道,舔了舔下唇似乎还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