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伟哲决定跟韩行回家后,二人便一路并排走出了校门。
秦伟哲一直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韩行看到他重复几次张嘴闭上这两个动作后,不禁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秦伟哲:“额……我……我还有工作要做,不然你先回家,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等会儿我自己找过去。”
韩行默默想到:也对,秦伟哲现在独自一人居住,要是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可不早就饿死了。不过他年纪也不大,不知道哪个老板雇用童工,也不知道会不会欺负他,我还是跟过去看看比较好。
韩行仍然在心里认定自己其实已经成年。
韩行:“反正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秦伟哲犹豫了一会儿也同意了。于是两人改道去了秦伟哲家。
秦伟哲带韩行走进一条破败的小巷子,穿过小巷子,便是居民楼。这些居民楼都是五层高的楼,一看就知道是很有年岁了,经历了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而微微泛黄的墙壁。从楼顶上下来的排水管也在接近地面处残缺的充满萧瑟之感。走在路上都能听到低楼层里传出来的麻将声,争吵声。可见隔音效果有多么的差。
秦伟哲带着韩行拐了几拐之后,拐进了一个乌黑的楼栋。
黑暗中秦伟哲脸颊有点微微泛红,不想让韩行见到自己家周围环境如此粗俗,有一点窘迫,也有一点自卑。但韩行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等两个人上到五楼之后,韩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秦伟哲还和没事儿人一样。过一会儿,韩行就知道了为什么秦伟哲连上五层楼,也看不出丝毫累的原因。
秦伟哲打开门,韩行随便扫了一眼,发现他家里还是挺干净整洁的,没有普通男孩子屋里那样的邋遢。
秦伟哲:“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韩行也没客气,扔掉自己的小书包,就坐在了屋子里面,唯一一个木制沙发上。坐下的瞬间,感觉自己屁股硌的有点疼,毕竟木质沙发上并没有垫子。“谢谢啊,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要去哪里工作呀。”
秦伟哲倒完水后把杯子放在韩行面前的桌子上,“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去三中门口卖一点文具。”
韩行:“是附近的那个高中吗?”
“对。我们放学比他们放学稍早一些。”秦伟哲边说着边拉开一个抽屉,家里边的玩具整整齐齐的摆在一个大黑书包里,“等会我们快一点过去,说不定能刚好赶上他们放学。”
韩行看到秦伟哲在装文具,也知道了,他是要把玩具待到三中门口去卖。可是,为了保持文具的整齐和形状,就算一大书包也装不了多少东西。韩行看了看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书包。
“我可以也装一点文具吗?到时候我们能卖的文具就会多一点。”韩行说着没等秦伟哲回答,便将里面的作业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提着一个空空的书包,走到了秦伟哲旁边。
秦伟哲这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对清澈的眸子。其中有一点好奇,也有一点面对新事物的跃跃欲试,甚至还有一点小骄傲。
“韩行:我好聪明呀,是不是,快一点夸我!”秦伟哲对自己脑补的画面萌出了一脸血,立刻转过头去,假装自己在认真的整理文具,然而微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韩行看到秦伟哲小心翼翼的往大黑包里放文具,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往书包里扔,便向秦伟哲请问放文具的注意事项。
而此时,秦伟哲还沉浸在被自己同桌萌到的混沌中,要面子的秦伟哲只能板着一张小脸,状似严肃的给韩行讲一些注意事项与摆放技巧。
下午,阳光温暖,又不太过刺眼,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笼罩在二人身上,给二人渡了一层薄薄的光。时间静静的流淌,绘成了一幅温暖和谐的画卷。
当两人整理好东西之后,较平时而言已经有一些晚了。秦伟哲去车库取出自行车,将大黑书包放在前面的车筐里,让韩行坐在后面车座上,并背着他自己的小书包。秦伟哲便向三中出发。
当他们到达三中时,刚巧卡在三中放学的时刻。然而打下课铃去,学生们出来还有一段时间。
秦伟哲将车子停在他平时在的位置。从大黑书包里抽出了一张可折叠的桌子,又慢慢将文具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面上。韩行也将自己书包里的文具拿出来,一件一件的递给秦伟哲,好让他也摆在桌子上。
摆好之后,韩行疑惑了一会儿,秦伟哲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桌子装进去的。还没等想出结果来,就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从校门中走出来。学生们大多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走了,好一点的也就瞥他们一眼。
韩行看着秦伟哲既不伤心又不失洛的表情,知道这应该是正常情况。
又等了一会儿,学生多了起来。有几个女生跑过来询问。其中一个梳马尾辫的女生问:“小弟弟,我想买一个记、背英语单词的本子,你有什么推荐吗?”
秦伟哲一改学校里沉默寡言的形象,“您看这个本子怎么样?它可以……”
“好啊,就它吧。”这个女生好像与秦伟哲还是很熟络,买完之后又问:“今天怎么多了一个小弟弟呀?”
韩行一本正经道:“我是来保护她的。”
秦伟哲与众人皆是一愣,那女生看到韩行白白嫩嫩的样子,便不厚道的笑了。
而秦伟哲这无奈的说:“谢谢你啊。”
韩行,一本正经,“不客气。”
周围响起一片哈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