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是个宅女,大学毕业随大流找了一份工作,在海城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做文职,每天不是看资料就是印资料,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加班,工资虽然还可以,但是生活却很无聊。
徐晚也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要换一份工作,可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或者这么说吧,她没什么上进心,只要生活过得去就行了。
但是偶尔思考人生时也会有点不甘心,总觉得自己人生太过平淡了,一眼就能看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的自己,平淡又乏味。但是想做些改变吧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但很快就来了机会。
她的母亲徐女士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没有时间,你帮我参加一个葬礼,时间地点我会发到你微信上。”
“对了周阿姨想见你,你怎么没去看她。”
徐女士嘴里的周阿姨是她认识多年的闺蜜,她有个比徐晚大两岁的儿子叫戴成轩,这几年一直在创业,算是事业有成。
她们两个大人想撮合两个小辈,可却忘了掩盖戴成轩花名在外的事实。
“最近工作忙没有时间。”
“这么忙吗!那成轩约了你好几次你怎么都不去?你不知道跟领导请下假吗?”
“没有领导喜欢总请假的员工。”崔晚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那破工作什么时候换了?女孩子没必要这么辛苦。周阿姨跟我说了,你跟成轩结婚以后就不用出门工作了。”
“徐女士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婚的吗?”
“我是为你好!”徐女士声音变得很尖锐,“戴成轩年收千万,以后说不定更多,他现在还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等以后他喜欢上别人了看你后不后悔!”
赤,裸,裸的向钱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啊。
“到时候后悔再说吧。”可惜这句话还没说完徐女士就挂了电话。
徐晚表示她有点生气,也不想参加劳什子葬礼,但死者为大,徐晚还是点开了微信。
逝者是她的远方姨婆,关系特别特别疏远,疏远到从没见过面。
远方姨婆在宁市,有点远。不过崔晚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远方姨婆住在宁山的乡下小镇,宁山市在华国东南部地区,气候湿润,经济也很发达。小镇没有城区繁华,交通也不是很便利,她是一路转大巴和公交才来到了姨婆住的祁德镇。
祁德镇镇子很大,跟中部地区的县城差不多,东南部以县命名的少,都是某某镇。祁德镇属于宁山市浮水区的一个较富裕的镇子,以种植花卉闻名,宁山市大部分的花卉市场都是来这里进货。
但姨婆的庄园里却没种花。听她村里的人说姨婆是觉得种花的人太多了,市场也很饱和,还不如种点蔬菜水果,反而更挣钱。
不得不说姨婆是很有商业头脑了,她农场三百亩的地一半是农田,田里种了蔬菜,因为不打农药,这个蔬菜卖的还挺好,远近都有人上门来买。人嘛,特别是现在的人,谁不担心食品安全啊。
另一半地是矮山包,姨婆就种了各色果树,温带的热带的水果她都种了,这个她也没怎么打理,全靠果树它自个儿顽强生存。
所以当徐晚看完金灿灿的稻田和绿油油的蔬菜后,再走到矮山坡看到那一棵又一棵歪歪扭扭的树,树上的果子也是稀稀拉拉的。
现在是八月二十号,那石榴树长得窜天的高,但树枝上的石榴看不到几个,个头也小的跟枣子似的。
而旁边的枣子树还好,枣子结了满树,但摘一个尝尝,太涩!
更不用提什么橘子树柚子树,梨树,柿子树,山楂树啥的,都是野蛮生长,树下的杂草都有两尺高。
要不是有这些果树撑着,这跟荒山也没什么区别了。
徐晚本来是来奔丧的,关系冷淡的母亲在电话里也没说远方姨婆关系远到了什么程度,搞得她过来之后,那些帮忙处理丧事的村民还以为她是远方姨婆的什么近亲,对她态度特别热情。
这么热情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是姨婆的唯一一个亲戚。
远方姨婆姓秦,名云青,年轻时从外地嫁到刘家庄来,她丈夫在村里是做木匠的,手艺很是不错,但两个人好多年也没个孩子,加上上头爹娘也早早去了,村里人就有人提议说抱养个孩子,不然家里也太冷清了。谁知道姨婆父在去抱养孩子的路上被车撞死了,从此以后姨婆就绝了抱养孩子的心思,就这么一个人过了下来。
姨婆今年八十四了,年纪也蛮大的,但是身子一直都挺爽朗的,说她六十都有人信,谁知道前段时间摔了一跤,去医院治了一个月,回来过了没几天突然就走了。
村里人也是唏嘘不已,跟着帮忙把这丧事给办了。好在姨婆可能也已经预料到自己要走了,寿衣寿料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其他东西就托付给邻居置办,所以丧事办的还是有条不紊。
徐晚来的正好是丧事的第二天,第三天就是出殡,村里人正愁让谁来当这个出殡的孝子,看到秦老太的侄女儿来了,徐晚于是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烧完香后就被主事的村长给拉去做孝子了。
这时候是男是女也不讲究了,重点是让秦老太能有个亲人带她上路,否则这么孤零零的走也实在是太可怜。
村长今年五十八岁,也当了二十年的村长,为人是很正派的,这么些年也为了村里做了不少贡献。像这次给没儿女的秦老太办丧事也是他带头,再拉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又请了几个年轻人跑腿,买纸买香,又让村里的妇女上门来淘米做菜,丧礼一共要办三天,每天大伙儿也是要吃饭的。
这里的习俗是丧礼期间,死人睡在门板上,摆在大堂中央,白天晚上都有人来烧香,村里人要第一天就得来,邻村的认识的人第二天来就行了,也有从外面赶回来的,所以每天灵堂也得有人守着。
也是秦老太平日里人缘好,她这一死,四路八方的都来烧香。一烧香就得有哭灵人哀苦,但尴尬的是没个哭灵人,好在大伙儿也理解。
只是免不了更加同情秦老太,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徐晚一来就烧了香,原本是打算待一天就走的,但看这情况是走不了。
吃了午饭她在灵堂守了会儿,村长叫了人带她去农场走走,否则她也不会知道姨婆竟然还有个农场。
她本来还好奇村长带她去农场做什么,等回来守灵的屋子,村长就说请她当明天的孝子,给秦老太送终。
把她惊得个猝不及防。
当然了,村长也说了原因,因为她是姨婆的唯一一个亲人。他们希望秦老太能有个亲人送她出葬。
这个徐晚是没什么意见的,然后村长又说等会儿有人来烧香,问她能不能哭灵,也不要她真哭,做个样子就行了。
这个……徐晚是参加过葬礼的,一般只要是有人来烧香,做女儿的就要开始哭,既要要眼泪哗哗地流,同时哭声也得大。
这样一天哭下来嗓子都哑了。
重点不是这个,主要是她就是来奔丧的,跟远方姨婆也不熟,她真哭不出来,而且宅女属性让她很不习惯在人前表现。
当孝子已经让她很紧张了。
还要哭灵。
年轻女孩子的犹豫与挣扎,村长刘中实是看在眼里的,他也不好强迫,但秦老太临死之前跟他说了一件事。
这个年轻的女孩,村长没想现在就说这件事,只是,他也要看看这个女娃子能不能撑得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刘家庄是一个长矩形村庄,村庄前后都是大片的,左边是大马路,右边是丘陵山坡,只有条小路,秦老太的农场就在右边山脚下的平地上。
房子就在山脚下,两层楼房,外带个大院子。楼上放了些杂物,楼下住人。是村子最里面的房子。
所以要到秦老太的屋子是要经过村子的马路的,有什么人来也是一清二楚。
村长等人听到声音就往外头走去,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开进院子里,浩浩荡荡七八个人从面包车上下来,面色很是不善。
“二苟,你不是管大门的吗?怎么让车开进来了?”村长看到来人,脸就沉了下来。
“我也拦不住啊。我能拦人但是拦不住狗啊。”二苟站在院门口,扭头无奈道。
“刘村长,您正好在啊,那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我听说姑奶奶手里有好大一笔钱,是你在管吧?我这次来就是继承遗产的。”年轻男人像是没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一样,凶蛮的脸上笑嘻嘻的。
“唐无江,你又不姓刘,你继承的是哪门子遗产啊!”刘中实冷笑,站在阳台上冷冷看着他。
“我是不姓刘,”唐无江把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拉出来,指着他的脑袋对众人道:“他姓刘啊,他可是我姑爷爷的侄孙子啊,您可不能当不知道啊。”
小男孩脸呆呆的,被人拉出来也是一脸的慌乱,圆圆的眼睛溜溜的乱转,小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来者不善!刘中实想。
但他当村长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这点能耐还威胁不了他。
“秦老太还没下葬,你们就来争家产,也不怕世人笑话。”刘中实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这样大的动静,村里很多人已经跑了过来,把中间的七个人远远的围在中间,只等他这个村长发号施令。
“这里是刘家庄,不是你的唐家村。秦老木匠还在世时你们就没来往过,算哪门子的亲戚。再说,你唐无江是跟秦老木匠爷爷那辈儿的有点关系,要说血缘,远着呢。”
“至于这个小孩子,姓刘又如何,这世上姓刘的人多得很!”
“说的好!”“村长说的对!”“哪里来的亲戚啊!乱攀关系!”
村民们纷纷叫好,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就秦老太住院那段时间那姓唐的天天去探望,嘴上说着孝敬,实则就是为了秦老太口袋里的钱。
这不秦老太死了就来闹了!
唐无江也是早有准备,他知道那个老女人不会把钱给他,但那又怎样,他可是她唯一的亲戚。
她的钱不给他给谁!
他可都知道,那个老女人存折上的钱有好几百万呢。
想到这儿,唐无江直接道:“刘村长,我敬你是长辈我没说什么,可你这样三推四阻的不让我得钱,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自己想私吞啊?”
“我姑奶奶可是留了三百万。”
这句话如平地惊起一声响雷,所有人的目光如雷达般落到唐无江身上,很快又移到刘中实身上。
三百万呢,各村民们交换了个眼神,村长他可什么都没说……
看到大伙儿,特别是刘家庄的村民看他们的村长越来越怀疑的目光,唐无江高兴死了。
三百万是他乱说的,可这效果,好得很!
“刘村长你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我想我姑奶奶还是想把三百万留给我这个唯一的亲人的,你可不能枉顾她的意愿啊!再说了我争这个钱是为了我自己吗?”
唐无江大义凛然道:“我是为了正义!我实在是不想我姑奶奶辛辛苦苦挣的钱落到某些人手里,叫我姑奶奶死都不安心啊!”
“要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能不管了。我也不怕别人说,这钱本来就是该我得的,就是到了法庭上,我也站得住脚!”
“反而某些人表面正派,其实私底下……啧啧!”唐无江对村民一脸的同情道:“总是听说你们刘家庄的村长人正派,今天看来也就这个样儿!”
“三百万一个子儿都不想分给你们呢。”
这话说的村民们面面相觑。
这唐无江不是个好的,但他说的也有道理,秦老太留下这么多钱,就村长一个人知道,也不告诉大伙儿,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于是看向刘中实的目光更怀疑了,隐隐还有愤怒。
“村长你说句话啊。”
不会真是被唐无江说中了吧。
刘中实倒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只是被唐无江说的三百万给惊到了。他发誓,秦老太跟他说的那件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
怎么唐无江就知道是三百万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刘中实思考这个问题,而唐无江的倒打一耙他也静静的听他说,等他说完,他就明白唐无江的真正来意了。
他仗着是秦老太唯一的亲人,这笔钱合该他得。他也知道他这个村长一定不会同意给他,所以要把他拉下马,不让他管钱。
只要他刘中实不管钱,他唐无江就好办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
“秦老太确实有三百万,但她临死前也跟我说了这笔钱给谁。原本我是打算等秦老太丧事办完以后再说的,也省的她走的不安宁。”
“既然你唐无江这么想要这笔钱,厚颜无耻的找上门来,带着一帮人,香也不烧,头也不磕,直喇喇的脸上就一个钱字!你不怕别人说你不要脸,我刘中实还要面子呢!”
“你!”唐无江听他骂自己,真想一脚踢死他。但这是刘家庄的地盘,他还没那么蠢!
“你说你是秦老太唯一的亲人,还拉了个不知道爹娘是谁的小孩子来,是想糊弄谁!”
“小姑娘你过来!”刘中实朝后面大堂里的徐晚招手。
徐晚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
刘中实指着徐晚道:“她才是秦老太的唯一亲人,是她姐妹的侄孙女儿。这笔钱要得也是该她得。”
“你说是就是了!”唐无江嗤笑,看着这个从里头走出来的丫头片子道。
“信不信也跟你无关。这是秦老太生前亲自跟我说的,她说她有个远方亲侄孙女儿,将来家里的一切都归她所有。”
“我怎么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从外头请来的托儿,假装是侄女儿,其实是为了私吞钱呢!”唐无江其实已经信了一半儿,秦老太从外地嫁过来的,还真有点儿亲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孩儿,说不定还真是。
怪不得那段时间他怎么孝顺怎么劝说,那个老女人就是不松口,原来是已经有继承人了啊。
“呵!”刘中实看他那色厉内荏的假样,拿出手机。
“你不信,那你就好好听听。”
刘中实打开录音,调大音量,确保现场每个人都能听到。
手机里传出声音:
“中实啊……我这个老婆子求你件事……婶子您说……我知道我要走了……我这辈子也没个儿女这么多年也攒了点钱,不多,就三百万……我是信你的,你心中有杆秤呢……我有个……远方侄孙女儿……我小时候还抱过她嘞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她也是个可怜的……与我也是有缘,我身后钱啊物啊的都给她,她还年轻不晓得经营,还望你多照看照看她呢……我晓得婶子,我一定做到……”
其实刘中实不想把这段录音公之于众,三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财帛动人心哪。
可唐无江穷追不舍,他不把这事儿了结了,就是日后徐晚得了这笔钱也不得安生。
“不可能!不可能!”真正听到录音,录音里秦老太的声音还是让唐无江气红了眼:
“这个录音是假的,你找人做的!你就是想私吞钱!”
“刘中实!你等着!”
“是你对吧。”唐无江看着台阶上的女孩儿,猛的走上去,死死的盯着她的脸,恨不得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徐晚看着猛冲上来的男人,那凶狠的眼神都把她给吓懵了,吓得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吃了她。
“你干什么!”
刘中实和其他站在台阶上的人也被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把徐晚挡在身后。
“我告诉你,这钱是我的!你想得拿命来!”唐无江撂下这句狠话,呼喝着其他六个人坐上面包车气势汹汹的走了。
二苟关上了院门,村民们的脸上闪过思量,有的不自在低头,有的跟其他人眉来眼去,慢慢地围上了台阶。
他们都想听听村长在这事儿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中实看着大家好奇又兴奋的目光,沉了沉眉心道:“说来话长,都进来吧。”
大伙儿进了大门,看到正中央摆着的灵堂,村民们也不敢再多话了,秦老太尸骨未寒,那唐无江做的出无赖讨钱的事,他们可做不出。
“徐晚,你过来。”
“刚才录音里也说了,这就是秦婶子的远方侄孙女儿,秦婶子说了死后家产都交给她,本来我是想在丧礼过后再说的,没想到唐无江来的这么突然。”
“原来你就是秦老太的孙女儿啊,怎么没听过你啊……”
“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我是说怎么看着这么脸生呢……”
不只是唐无江怀疑,其实他们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秦老太的亲侄孙女儿,所以将她围起来话里话外打听起来。
徐晚没想到她自己只是来奔个丧,刚才被那男的吓得心肝儿颤,现在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呃……说实话她真证明不了,一无信件,二无信物。
“要不……我打电话问下我妈妈,我妈妈是知道姨婆的。”
刘中实点点头,对徐晚道:“我们是相信你的,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姨婆留下这么多钱,谨慎一点错不了。”
徐晚没什么意见,三百万数额实在太大,换她她也会有点怀疑。
电话拨通,很快被接通了。
“有事吗?你到了你姨婆那里吗?”
“到了。”徐晚看了眼大家凝聚过来的目光,镇定道。
“那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挂电话了。”
“是这样的。”徐晚怕她挂电话,赶紧道:“我现在在姨婆家的灵堂里,姨婆留给我三百万遗产,你知道这事儿吗?”
“姨婆这边的村长还有他村里人都在,我打开免提了啊。”
“不知道。你姨婆没跟我说过这件事,你确定是真的吗?”
“徐晚,要不我来跟你妈妈说。”刘中实道。
大家也纷纷点头。
徐晚把手机递给他。
“徐晚妈妈你好,我是秦婶子村里的村长,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您问吧。”那边女声很是客气礼貌。
“秦婶子临死前跟我说要把她留下的钱都给您的女儿,这事儿她跟您说过吗?”
“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刚才有个别村的仗着和秦婶子有点亲戚关系就想来争家产,我说了这家产都给您女儿,可他不信。”
“他是不信我女儿的身份吗?刘村长。”
“是的。”刘中实觉得电话里的女人反应很敏捷,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但她又说不知道。
刘中实按耐下了这个疑问,听她在电话里继续说道:
“我可以拿出证明,我家里有我跟徐晚她姨婆的老照片,这些年虽然来往不多,但该有的证据还是在的。”
徐晚她妈徐明云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一听他这话就猜出他啥意思了。只是没想到这姨婆竟然把遗产给了她女儿。
还没有告诉她。
好在她凡事都有两手准备,尽管被弄得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就清理出思路,她肯定是要过去一趟的,徐晚还太年轻,她不亲自去怎么镇得住场子。
于是她缓了缓语气道:“我现在在国外赶不过来,所以才叫我女儿过去奔丧,早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事,我就亲自来了。”
这也是变相的解释她为什么没来参加姨婆葬礼的原因,正好抹去了别人可能会说她不孝的攻讦。
“刘村长您看我明早的飞机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您来了更好,这遗产的事儿也更好处理了。”刘中实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他原本以为秦婶子已经告诉了徐晚妈妈,但看徐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他心里埋下了疑惑,所以才想着丧礼过了再说。
“那就明天见了。”那边客气的说了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徐晚大大松了口气,她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徐女士来处理吧。
“都散了吧,散了吧。”刘中实开始赶人,他们一直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别在外面说,再怎么样也是秦婶子家的私事儿!三百万多该谁得谁得,别起不该有的心思!”看他们慢吞吞的往外走,刘中实又重重警告道。
等他们都走干净了,刘中实才问徐晚:“我叫你小晚吧,我也称得上是你长辈,你叫我刘爷爷就行。”
“明天是九点钟出殡,孝子服晚上裁缝拿过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明天是个什么流程安排。”
“好的,谢谢刘爷爷。”
“嗯。”还有其他事要忙,刘中实往外走,不过想了想还是问她一句:“你中午去看了农场,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蔬菜种的很好,就是山上的果树没人管,情况不太好。”
观察的很仔细,没放在心上是不会有这个结论的。刘中实满意的点点头,对她道:“有空多去看看。”
徐晚看着他走远,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回答的不对吗?为什么叫她多去看看?又不是她的农场。
一个人在灵堂,就是白天她也瘆得慌,赶紧走到厨房,厨房里热热闹闹的,洗菜切菜,说话谈天,跟灵堂里的肃穆气氛完全不一样。
“小晚你来啦。”招呼她的是村里有名的厨手,人也热心肠的谈阿姨,她一来这里就是她帮忙安置的住宿和吃饭。
“谈阿姨好。”
“哎!过来过来。”谈桂芬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将她迎到灶台上,对其他女人介绍道:
“这是小晚,秦老婶子的侄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