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干尸
远处两个人越走越远,那团黑影瞬移到篝火旁,在阮屏玉方才所坐的地方盘旋了一会儿,才折返回到龙庙之内。
一只邪魅凭空摔在地上,满目惊讶的盯着这团黑雾，出来混自然分的清楚,自己与其差距有多远。
就像兔子遇见了老虎。
“我……我无心冒犯，请放了我。”
“放了？”那声音极其空洞，就好像本体并非是这团黑雾，而在四周盘旋，“我若不及时出现,你会对她们如何？”
“我……”邪魅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我什么都没想过。”
“当真没想过吗？”
一声惨叫从龙庙内发出，邪魅被腰斩,却因被控制元魂,没有马上死去。
实力的悬殊,在遇见的那一刻，是生是死早已不在自己手中,只是没想到无意间的杀意,却换来如此下场。
邪魅不懂,更不甘心。
“你早已在此，为何……在我杀了他们的时候你不来，偏偏……”
“他们的死与我何干？”那团黑雾早已不想多言,“正如你所说,你杀了很多人,自然不便继续留存与世……”
“那外面那个……不是更危险？”邪魅咬牙不服。
“她？”一声空洞的冷笑，让听的人心里生寒，“她早晚都会死在我的手里。”
一缕黑烟飘零，邪魅早已化成灰烬，谁也不知这龙庙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平息了一般。
……
安雅在带阮屏玉离开时，一共回头看了两次，第一次是那声惨叫，第二次是覆在这里的阴气忽然不见了。
是在她们离开时，发生了什么吗？
虽有疑惑，但却不是时候。
“怎了？”阮屏玉察觉到安雅的心思，问道。
“那股奇怪的阴气散了，很是奇怪。”安雅把阮屏玉放下来，回看那已远离的龙首山，“可能在我们离开时，有能人义士解决了这个麻烦。”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阮屏玉见她好奇，也想跟着看一看究竟。
安雅见她这般，轻笑道：“既然解决了，我们不如把心思放在对面的山上。”
阮屏玉怎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抿了下唇不想理她，“你竟取笑我。”
“冤枉，我只是笑了，却并非笑你。”见她转过身不理自己，安雅上前两步拉住阮屏玉，“喂，真的气了？”
“并不是。”阮屏玉垂下眉，“只是觉得自己无用……”
安雅这下真是听不懂了，这无用从何说起？
“安雅，你能陪着我游医，还能时刻保护我。”阮屏玉也不知自己为何忽然矫情了起来，双手抵在心口，感叹道：“我真的很开心，但我更希望……你所好奇之事，我亦可以陪着你，这才……公平。”
“我所好奇之事？”这世间让她好奇的事并不多，好奇的人，却只有一个。
只是这样的话，安雅开不了口。
“好，我应你便是。”安雅伸出手，幽邃的眸子落想眼前人，“下山罢，省的有人等我们。”
哪怕周围暗沉，阮屏玉却因为身边有她而不觉得害怕，伸过手任由安雅带着自己离开这诡异的龙首山。
两个人几乎与叶灵雨前后脚抵达店内，换做别人定会询问为何回来的如此之快，但对于世间很多事，叶灵雨不会多问。
“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安雅看了眼叶灵雨，道：“龙首山就不必去了，直接出发去对面的山罢。”
“不去了吗？”
“嗯，我下山时，我已经感觉不到那股奇怪的阴气了。”安雅说到这里，脑海中浮现了那团黑色的东西，总觉得跟它有关，无奈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告知叶灵雨，“相比之下，我对那座山更有兴趣。”
“那山去的人可不多，路并不好走。”叶灵雨看了身后的阮屏玉，“真的可以吗？”
阮屏玉接过话，“我可以。”
“那好，我就不耽误二位休息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
夜色微凉，夜空中的月亮总是时远时淡，阮屏玉披着外衣站在窗边遥望长安城的位置，心头总是不由自主一阵恍惚。
她回想起那时的自己，那时的阮府，那时的医馆。又想着现在所在的位置，所遇的人，这一切于她而言，要去适应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松应对的事情。
哪怕过了这么久，始终最怀念有爹娘所在的日子，想起父母弟弟就这样离去，总是让人惊梦难眠。
一声轻叹。
阮屏玉突然对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她曾以为，身为医者早已看破生死。
原来自己还不够坚强。
“不困吗？”安雅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方向抬头望去，“想家了？”
“在我决定游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刚一日，我便觉得是我高估了自己。”阮屏玉实话实说，转身看着身边不论遇见任何事，都这么淡定的女子，不免让人羡慕，“总觉得，我会拖累你，又或者说……是在勉强你，不该让你陪我一同。”
安雅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开口，是觉得她应该还有话要说。
“可是……”阮屏玉轻叹，“若你不在，我怕是迈出去的勇气都没有……我……”
“我懂。”安雅打断她，“我都懂。”
四目相对，阮屏玉凝视她许久，面上微起追忆之色，一直强忍的情绪却因为她的懂得，涌上了热潮，忽的一笑，调整情绪，“我真是无用，在你面前一点都不坚强。”
安雅随之跟笑，“人生来本就不具备坚强，需要经历一次又一次挫折，才会组建内心深处的强韧。这么说来，我倒是羡慕你。”
“羡慕我？”
“证明你自大出生就没遇见过让你烦忧之事。”安雅安抚完，又认可道：“可遇见事的你，并不胆怯，这样……在我看来很好。”
阮屏玉皱眉犹豫了一下，问：“真的？”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安雅看了眼月亮所在的位置，提醒她，“不早了，明日之后我们还要走很多的路，你需要早些休息。”
“谢谢你，安雅。”
“你我是朋友，无需言谢。”
……
三月的天，虽然天气渐暖，由于夜里下了一场小雨后，清晨的风凉依旧刺骨，只是朝霞却烧的人心火热。
一行人备好行囊，上了马车，便前往那座神秘的山。这山虽然看着近，真要到山脚，怎么也要走上两三日。
阮屏玉为了不拖后腿，找准时机便会休息，养精蓄锐。偶然半梦半醒间，总能听见两人对天地命理与鬼神的一些交流，更加确认安雅的身份，并不简单。
三日不到，她们来到了清秀的山脉之下，叶灵雨交代车夫先行回去，等处理好这里的事，自然会回去。
这样的安排倒是让阮屏玉觉得奇怪，总觉得她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只是之前不能来，现在安雅来了，她反而敢了。
“叶姑娘，难道说……你之前就想来这里了吗？”阮屏玉等马车离开后，问。
叶灵雨并没打算隐瞒，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糖糕放在嘴里细细咀嚼，道：“我们叶家向来以铸魂为主，家中自然有通天寻魂的灵力仪，我搬来此处，便是因为灵力仪的珠子落在这里，只可惜……我寻了很久都未寻到，若不是你们出来，昨日在龙首山感受到这里的灵气，我或许还要寻上一些日子。”
阮屏玉听见这些往日觉得荒唐的话，自然要眨巴眨巴眼睛，不过见安雅这般淡然，恐怕是真的了。
灵力，灵魂。
“难道这人世间，真的有这些吗？”
“这个问题，我们边走边说。”叶灵雨看了眼安雅，很想告知她在你身边有这么位高手不去请教，偏偏问我这些，若解释的不对，岂不是很丢人？
听着阮屏玉与叶灵雨之间的对话内容，安雅倒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对这些如此好奇。
“也就是说，人若遇见不好的冤魂，会受到迫害，才会得失魂症？”阮屏玉曾经遇见过这样的病人，无奈却束手无策。
“这倒未必，也有可能是因为惊吓，吓跑了一魄，从而产生了失心疯。”简单的交流之后，叶灵雨倒是十分喜欢阮屏玉的性格，不仅温婉，还十分博学，很多问题虽然开始是一知半解，但解释清楚便可以举一反三。
“失心……丧志……原来都与人的三魂七魄有关。”阮屏玉将这些默默记住，又好气一问：“那失去的三魂七魄，可以追回吗？”
“要看如何失去的，失去了多久，是否沾染浊气，或者邪气。”这是在两人交流时，安雅插的第一句话，对着阮屏玉随手一指，“那一株……可是……圣仙草？”这草极为难得，没想到在这里却轻易的看见一株。
“什么？”阮屏玉顺着安雅所指，看见了那紫色花蕊，样貌独特的药草，满目惊讶，“还真是……听闻此草极难遇见，都是生长在沼泽之间，为何……这里会有？”
这话反而提醒了安雅与叶灵雨，他们只是才刚走近这山脚下，若有此草……早已被人采摘。
难道说这里有某种，普通人看不见的结界？
一缕凉风吹过，安雅眉心微蹙，警惕道：“有血腥味。”
阮屏玉与叶灵雨相互对视看了一眼，便跟着安雅一路朝着林子里走去。
没走多久，便看了三具尸体倒在林子深处，如果不是血腥气暴露了他们，根本不会有人留意这里死了人。
叶灵雨观察他们身上的服饰，“这衣着纹样，很像龙缘镇的人，因为前阵子的事，我听闻有好些人说要上山寻找魅惑人心的邪魅，一直未曾回来，难道说……他们都死在了这里吗？”
“不，他们不像是你所说的死法，更像是……人为。”
阮屏玉刚想凑近看看清楚，却被安雅拦住，“这尸身恐怕已经死了数日，以防尸毒，莫要凑的太近。”
听安雅的话，阮屏玉拿起一根树枝指给二人看，“这是箭伤，他们是被人近距离射死的，由于力量过大，这箭直接穿了过去……”说着阮屏玉根据他们倒的方向寻找，并很快在一棵树上，找到了沾满黑色的箭，“在那儿。”
“难道是猎户？”
“未必。”安雅顺着那支箭的位置，寻到了远处另外一具尸体，踩着泥泞的路走过去，眉头紧蹙，“竟是没了血的一具干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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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团黑色的……
嗯。
会见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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