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17章 游医

第117章游医

夜,风雪飘摇。

幽暗的烛灯,让雪光笼罩着树下的身影。

玄洛的长衣被寒风吹的鼓荡,满头的乌发散飞如墨,仰头饮了一口玫瑰醉,飞舞的发丝掩住了她黝黑的眼神,只有一抹嫣红若深的笑,逐渐浮现。

“银川。”

躲在暗处的因此见她黑发扬在风雪中,白色的长衣几乎与雪融为一色,“主人。”

“我想找到她。”

“谁?”

“娄瑛。”玄洛抱着酒壶,满足的依在树旁,抬手看着漫天的风雪,“我有问题想问她,这酒从何而来。”

“我这就去找。”

玄洛留下一个背影,“有劳。”

……

这初春的天气,却迎来这么一场大雪,可冷到了竹林内居住的人。

阮枫翎双手抱着自己,坐在炉火旁取暖,听着外面掠过的寒风,有些呆不住了,“阿姐,为什么我们非要在这里住,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虽然屋内是有些冷,但阮屏玉倒还受的住,如果没安雅的帮助,她们姐妹二人还不知要受多少罪。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有一片瓦遮挡,足够了。”阮屏玉看着这个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妹妹,“枫翎,我们要感恩,不可随意乱说。”

阮枫翎不满的嘟嘟嘴巴,“我这么小声,她们又不会听见,我就是跟阿姐你说说。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应该没事了吧?”

“那你想去哪里呢?”

“我当然是想回府了。”阮枫翎没等阮屏玉开口,继续道:“我晓得,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你晓得最好。”

“可是阿姐,难道我们活下来就是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吗?”阮枫翎真的呆不住了,她快被这一亩三分地闷死了。

“只是暂时,至少不会这么快。”阮屏玉并不觉得这里呆不住,反而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她很喜欢这里,如果一直住在这里,她也觉得不错。

“说不过你,你现在是我们阮家的一家之主,自是你决定,我听着便是。”阮枫翎起身回到榻上,盖上厚厚的被子,“我睡了,阿姐。”

阮屏玉走到一旁吹熄了两只蜡烛,“我也去歇息了。”

“天冷的厉害,要不阿姐你与我同榻罢!”阮枫翎撑起身子问。

“我可没你那么畏冷,自己睡罢。”

看着无情冷漠的身影,阮枫翎再次缩回被子里,真的太冷了。

……

对面的房子蜡烛还亮着,桑邪看着一脸淡定侧脸,笑容加深,“我也觉得枫翎说的有道理,她们俩毕竟是普通人,我们在这里几十年都没关系,但是她们呢?”

安雅合上书籍放在一旁,抬眉问:“你想表达何事?”

“不如让她们自行生活,你已经仁至义尽的救了她们,难道你还想一直这样生活着吗?”桑邪小声提醒道:“十年可以,二十年呢?”

安雅看着没有言语,是知道桑邪要表达什么。

桑邪笑着继续,“二十年以后,我与你没有丝毫的变化。到那时屏玉要如何看你?你就可不是什么恩人了,而是妖怪。”

“那也是你。”

“难道你有什么跟我不一样的吗?”桑邪嘴角勾着一副看戏的模样,轻叹一声,“除非,屏玉与你我一般,或许……”

“你想都不要想。”哪怕明知是玩笑,安雅也严肃的打断了她,“人有轮回,很好。”

“你决定,今夜这么大的雪,我去山顶赏雪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想罢。”桑邪闪身离开。

安雅来到窗边,将其推开,看着这雪若有所思。

临近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阮屏玉正提着灯笼照路,风雪之下,竹灯飘摇,阮屏玉一手撑着伞,一路缩着肩,眼瞧着灯还是被风雪吹灭了。

一声轻叹。

安雅绕到门外,推开门迎她进屋,好奇道:“这么晚了,可是有急事?”

“我是见你房屋灯还亮着。”阮屏玉脱掉白裘,抬眉问:“我可是打扰你了?”

安雅知道阮屏玉并非急性子,这么晚来找自己定是有要事。想着阮枫翎与她的对话,莫不是这大晚上的来跟自己请辞?

由于看不懂眼前人的心思,安雅还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摇头道:“不打扰,我正在窗前赏雪。”

阮屏玉外头看了眼窗外的雪,虽说隐约可见,但也谈不上赏字,左右瞧了瞧,“就你一人?”

“她去外面走走。”安雅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问:“到底有什么事?”

“我与枫翎在此已经数月,会不会打扰到你们?”阮屏玉语气略有为难,因为阮枫翎的话提醒了自己,她们与安雅的关系其实并无过深的交际,安雅又是阮家的恩人,这般打扰实属不该,她左思右想之后,决定来此请辞。

“并不打扰。”安雅虽然读不懂阮屏玉的心思,却也猜到了她要表达的意思,先开口道。

阮屏玉眉心微蹙的看着她,语气略有无奈:“为何……你总是会猜到我的心思?我……并不想欠你过多。”

“欠?在我这里,这都是命。”安雅察觉两个人聊了半响一直站在门口,转身去倒热水,“夜深了,饮茶不易睡,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罢。”

阮屏玉跟着安雅来到屋内,“我的意思是……”

安雅转身把水杯递给她,打断道:“那你日后有何打算呢?”

“嗯?”阮屏玉接过温热的杯子捧在手里,“打算?”

“我不是说过,我会陪着你,亦会照顾你,直到你找到生活的意义为止。”安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抬起眼睛,微微地朝着阮屏玉一笑,“我是言出必行之人,你若找到了你想做的事,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但是你没找到,你们姐妹二人日后该如何自处呢?”

这倒是提醒了阮屏玉,确实如此,沉思道:“我只会行医,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你想再开医馆?”

阮屏玉摇摇头,“别说现下我没能力开医馆,若有……我也不想开,我想游医。”

“游医?”这个想法倒是让安雅很意外。

“嗯。”阮屏玉言过之后,又顿了顿,看向安雅抿唇道:“你会陪我吗?”

眼前人心慈面善,关于这个想法安雅自然是心头一动,颇觉得很好。但是一想到桑邪的那番话,却又有些胆怯。

毕竟她与其他人不同,长时间相处对于阮屏玉而言,只有害无利。可是若要她姐妹二人这般游历,说不担心是假的。

但内心更想陪着她游遍大江南北。

“再过一月可好?”安雅建议道:“天太冷,出门也不方便,何况采药的话……也需要开春更方便。”

阮屏玉见她答应,开心的眼里透着烛光,“嗯,谢谢。”

“与其说是陪你,不如……我也想到处走走,这些日子……你便定好地点,一月之后我们便出发。”安雅淡淡道。

“好。”阮屏玉穿上白裘,重新把竹灯拎起来,“不早了,我……便不打扰了。”

“嗯。”

送走阮屏玉之后,安雅并未歇息,而是拿起那本书籍,出神轻叹。

半路折返的桑邪自然这些话都听见了,本想笑她一番,听见这声轻叹不由的担心起来。

“要去你去,我可不陪你。”

安雅并没有看她,而是转头望了望窗外,“如果她不是她,我或许……会不一样。”

“我明白。”

“哦?”安雅看着去而又返的身影,笑问:“明白?”

桑邪不喜解释,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卓瑶。”

“你与我不同,我还能克制,你……”安雅真的担心以她的性情,终有一日会伤了卓瑶,那时……不仅卓瑶轮回无望,桑邪自身也……

“你想说甚?”

“不如与我们走走,一年半载之后,或许很多事就不一样了。”安雅说完,目光微沉,“我也还想再寻一人,问一问当年的事。”

这话提醒了桑邪,目光瞬间锐利几分,“你是说那个人?”

“没错,那位前辈。”

“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但我也晓得,你不想说……我怎么问都没用。”桑邪沉思半响,“我应你,就陪你们走个一年半载。”

安雅只笑不语。

……

半月后,玄洛本想次日离开娄瑛府邸,却接到了银川的消息,转眼间消失在庭院内。

因为消息上的颜色是红色,代表着紧急。

不到一日,她便出现在银川所在的位置,看着那片焦土,傻了眼。

“怎么回事?”

“娄瑛在此被埋伏……”银川一脸惭愧,“我赶来时,已经晚了。”

“不可能,她功夫不差,身边那么多人,你察觉……”未等玄洛问责,留意到焦土上那只翩飞的黑色蝴蝶,泄气道:“原来是她!”

黑色蝴蝶消失不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的出现在玄洛身后,冷声道:“你不是因该在长安城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玄洛回看那片焦土,不知掩埋了多少白骨,“为何杀她?”

幽冥不以为然的问道:“谁?”

“娄瑛。”

“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有人让我杀,我便杀。”幽冥回答的直接,自然也留意到玄洛眼中的不安,迈前一步,“你与她认得?”

玄洛从身上拿出玉牌,随手将其仍在那片焦土之上,“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只是,没想到,他还会让你杀人。”

“师父让我杀的定是该死之人,我只是奉命行事,若……”幽冥看着那块儿白玉,直言道:“她死的很快,没有痛苦,不用难过。”

玄洛搓了搓手,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道:“我回去了。”

幽冥站在原地没有开口,而是点头回应。

银川见玄洛消失不见,更要跟过去,却被幽冥拦住,问:“她们认识多久?”

“数月。”

“她只是看着冷,内里与以往一样……”

“为何你……”银川是想说,为何你方才不多说几句。

“恨一个人,也是一种活下去的动力。我只希望她可以好好活下去,哪怕是恨我。”幽冥轻叹道:“好好陪着她,我要回去复命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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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完结倒影之后,专注更前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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