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能请你帮个忙吗?”夏听雪有点难为情,找信封这种小事,居然还要麻烦他。
“尽管说。”江度挺直背脊,严阵以待。
十分钟后,夏听雪的微信收到了一百多张图片,提示音响个不停。
她赶紧电话打给江度:“够了够了,我先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那一款。”
他口吻严肃:“你慢慢看,我已经叫灵书去搜资料了。还有三百多张图片,现在正在排队发送中。”
“……好、好。”
还算走运,夏听雪很快就找到了同款的粉色信封,赶紧叫停江度。
江度刻不容缓,叫徐灵书将信封送到潼水湾来。
徐灵书是他的司机,同时也是他的助理。
潼水湾。
夏听雪按了密码开门,刚进屋,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她被站在门边守株待兔的江度,一把压在了门板上。
他莫名情绪亢奋。
膝盖抵着她的腿,他单手将她两个手腕钳住,锁在身后。
另一只手则掀高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的下颌骨处揉了揉,固定住。
似乎是将她摆了个最容易自己得逞的姿势。
紧跟着,他盯着夏听雪鲜润饱满的唇,痴迷笑笑,低头压过来。
“你干嘛!”夏听雪用尽全力踩他一脚。
但她低估了江度的忍耐力。
这家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低头看了眼,然后把脚收回去,换了个姿势。
他更用力地锁紧她的手腕,掰着她的下巴,低头,又凑近她。
夏听雪死死瞪着他,“你要是敢亲,以后就别想我理你!”
这句话成功唬住了江度。
他愣住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根根分明,一瞬不瞬盯着她,下眼睑连着眼尾,一圈都染成隐忍的艳红色,看起来克制又委屈。
夏听雪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
她大着胆子,沉嗓扬调“嗯”了声,命令道:“快松开我!”
江度顾忌她的话,但又不甘心放弃这种好机会,不肯动,只好就那么干楞楞地盯着她。
良久,他才抿抿唇,小声控诉她的专.制.独.裁:“你别这样欺负我……”
夏听雪:???
现在到底是谁压着谁?
江度看她说不出话来,又不怕死地凑过来。
他眼神火热地盯着夏听雪,一瞬不移,求怜爱的意思毫不遮掩。
小狗一般,试探性地在她嘴角舌黍了下。
奇特的触感,让夏听雪浑身一颤。
她难耐地闭了闭眼。
“不……不准!”她咬牙警告他。
江度不敢再冒进,颇显沮丧地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孩子气地瞪着她,声音哑得更厉害了:“为什么不准?”
说着,他硬是将夏听雪的脸拧过来,正视自己,羞涩中还带点小炫耀,说:“我全都知道了……”
夏听雪被他弄得一头懵。
知道什么了?
可还不等她问出口,门铃突然响起。
是徐灵书送信封来了。
终于得救了。
夏听雪接过徐灵书风尘仆仆送来的信封时,江度就站在一旁,全程都在用怪异又迷恋的眼神,盯着她。
还有外人在,她实在不自在,低着头赶紧躲上楼。
徐灵书觉得,老板今晚有点发……骚。
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拐弯抹角道:“老板,夏小姐今天似乎格外漂亮。”
要不然他老盯着人女孩子看干嘛?
江度头都不抬,“扣奖金。”
“刚刚是属下失言,夏小姐每天都很漂亮。”徐灵书很上道。
往常他这么说,每次都能加奖金。
但今天老板态度大变,“还是要扣。”
徐灵书:很委屈但不哭。
江度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无奈地摇摇头。
“像你这种只有妹妹、没有女人的单身狗,肯定无法理解一个成熟男人肩上,会有多重的担子。”
徐灵书:被讽刺了但不能哭。
江度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一脸荡漾。
“灵书,我快结婚了。”
“?”
“扣掉的奖金,算是你给我老婆的礼金。”
“!”
徐灵书:忍不住了,原地爆哭!
黑心狗老板年纪比他小、身材比他好,有钱有颜有权,前有未婚妻乔语,后还有小情人夏听雪,如此人生赢家居然还要压榨他的血汗钱?
羡慕嫉妒恨的徐灵书,最后还是好心提醒他:“老板,我冒昧提一句,乔小姐的事,您实在没必要瞒着夏小姐。夏小姐通情达理,一定能理解您的。”
江度笑容僵住。
瞳孔像两片曝光过度的胶圈,空洞惨白。
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曾与乔语有过仅仅只是合约性质的婚约。
这对他奉为唯一至宝的忠诚而言,永远是一个无法抹煞的污点。
他拒绝了徐灵书的好意,转口问起徐采采的事来:“叫你妹妹记住,每天都要跟我汇报情况。”
“是。”
徐采采是徐灵书的妹妹,天性开朗、活泼外向,机灵又懂分寸。
因为担心夏听雪不能适应校园生活,江度特意替徐采采转了学,让她接近夏听雪,和她做朋友。
引导她、带领她,学会怎样和新同学相处。
……
第二天。
夏听雪告诫自己,今天上学绝对不能迟到。
她定了闹钟,早早就起床了,但没想到江度比她更早,甚至还为她准备了简单的早餐。
“今天公司有什么事?你比平时早起了半小时。”夏听雪漫不经心道。
“没事。”江度垂下头,掩掉此刻雀跃的情绪。
他只是……激动得一夜没睡而已。
熬通宵设计了几个婚礼的方案,挑了几个适合办婚礼的地方,连婚纱的款式都做好了笔记。
接下来,就该求婚了!!!
夏听雪没多在意,准备早点出发去学校。
嘴里咬着块面包,她走到玄关处,弯腰换鞋、绑鞋带。
书包却顺着弯腰的姿势,整个挂下来,砸在她后脑上,挡住了她大半视线。
夏听雪懒洋洋地抖了抖背,想把书包挪开点,可书包就是纹丝不动。
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先把书包摘下来。
江度走过来,低眉敛眼说:“听听,我来给你系。”
紧跟着,夏听雪就看到,他整个人在自己面前跪下去,单个膝盖抵着地板。
还将她撑在玄关上的一只手,拉过来,自然而然地搭在自己肩头,让她扶着自己站好。
他自己则矮着身,垂头,乖顺地蹲在她脚尖前。
明明是绑鞋带这样的小事,却被他做出了签了大合同般的仪式感。
慢悠悠替她系好鞋带后,江度还体贴地替她理了理裤脚,嘴角露出满足的笑。
那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像糟老头子刚打理好心爱的收藏品,恨不得逐个儿把宝贝亲一口。
夏听雪心一抖,不动声色地把脚收回来。
真怕这家伙突然亲下去!
夏听雪很快就走了。
江度隔了会儿,后脚也跟着出门,心情愉悦。
目的地——一中。
……
夏听雪到校后,趁着班里还没什么人,她第一时间就将笔记本塞回乔诚的桌洞。
那封情书也原封不动地夹在里面,她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乔诚今天并没有来学校。
估计是又逃课了。
上课铃打响。
夏听雪打起精神,准备投入学习。
班主任刚刚进来说,今天数学老师有事,不能来学校,所以这节课由代课老师来上。
等看到代课老师是谁,原本一脸冷淡的夏听雪,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居然是江度?
放着那么大的公司不管,他来学校发什么光、散什么热!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江度朝她悠悠看来。
夏听雪忙不迭把脑袋埋下去,抓起笔来装模作样写写抄抄,恨不得整张脸都贴到练习册上。
很快,“江老师”开始讲题。
为了压住眼底的锐气,他今天特意戴了金丝边的平光镜,窄细的金色镜腿,顺着耳沿探入松软的发梢。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神秘感。
他五官出挑,精致到几乎丧失攻击性,可肩背舒展地站在讲台上时,整个人却格外透出股淡淡的书卷气,温润端方。
与平日或清贵、或执戾、或童真气的他,都截然不同。
夏听雪盯着专注讲题的江度,思绪有片刻的崩裂。
手里的笔,长时间停留在纸页上。
“好了,同学们在草稿纸上做题吧。限时五分钟,只需写明思路。”说着,江度走下讲台,看样子是打算在教室里转一圈。
没两步就绕到了她的座位前,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她。
夏听雪眼瞳一颤,耳尖骤然泛红。
她低下头去,慌慌张张打开书本,开始奋笔疾书。
但由于刚才的走神,她完全不知道该做哪道题,只好装腔作势把书页翻得哗哗响。
江度突然抬手,指腹压住她的课本。
他刻意冷下声调:“同学,我来给你指。”
夏听雪脑海中“嗡”地炸响,嘴唇微微张开,心跳也加速几分。
早上出门前,他说的是——听听,我来给你系。
啧。
清清白白的师生关系,怎么突然间就……暧.昧起来了?
夏听雪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她张张嘴,正想说谢谢老师,下一秒就见江度像是背下了书页,动作熟练地分别翻开四页,精准地找到他布置的“题目”,一一给她指出来。
“第一题。”是一个我字。
“第二。”是一个很字。
“这是第三个。”是一个想字。
“还有这一题。”是一个你字。
连起来——我很想你。
她第一天上学时,他就信誓旦旦保证:我也会很想你的。
“同学,”江度说话的嗓音,寡淡清冽,“你听清楚了么?”
夏听雪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根本不敢看他。
只低头在草稿纸上胡乱列公式,脸色血红。
居然在课堂上做这种事!
下.流!
从昨晚到今天,他到底在发什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