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和!”
“到!”
“重新汇报训练情况!”
被点到名的人站在队列外,对教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所有加训已完成,引体向上和俯卧撑全部达标,机甲失重测试IV级通过!”
教官冷哼一声:“还有呢。”
刚脱去稚气的青年努力抿着嘴角:“报告!没有了,教官!”
队伍里有人发出一声闷笑。
刚有动静,发出闷笑的人就被教官一记眼刀甩过去,立刻噤了声。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心里偷偷打量队列外的那个人。
才开始第二天,大家就全认识了他。
每年帝军大都会输送一批优秀的新兵加入军事训练部,用最严格的要求进行管理,两年内从中脱颖而出的军士可以直接进入基地服役,且军衔和待遇都会比一般军人高上不少。
这是今年刚进来的一批新鲜血液。
说到底这些人都还是学生,骨子里还带着无畏的向往,也有年轻的热血,因此就算管理严格,整个训练部也朝气蓬勃。
而每年都会有个别朝气蓬勃得过分的新兵。
很明显,今年就是此刻正背着手受训的年轻军士。
教官冷冷地在他身旁踱步:“真的没有其他违纪情况?”
他带过太多届类似的学生了,只要面前这个年轻人神色里有一丁点不对劲,自己都能察觉得到。
可惜对方一点破绽也没有,镇定得很:“报告,不存在任何违纪情况!”
毕竟没有证据,教官最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他的成绩非常亮眼,训练成果也的确令人挑不出错。
他低头重新看了一眼对方胸前显示信息的微型显示屏——陆安和,Alpha男性,机甲驾驶与战斗专业。
教官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归队。”
“是!”
“所有人继续。”
队列里的士兵们目不斜视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号,重新投入训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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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天的练习结束,号角吹响,众人才有了喘息的时间,零零散散靠着休息,放松聊天。
陆安和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拿了瓶水,一口气喝掉一半,就听见一声善意的口哨,循声转过头。
“厉害啊小陆。”说话的士兵朝他竖了个拇指,“都说这个教官特别可怕,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居然没被他发现。”
陆安和把瓶子放回去,满不在乎地笑:“不也得多亏你们保密么。”
“可别这么说,同一批进来的都是兄弟,”那人连忙说,“没人会这么不讲义气。”
“谢谢了。”陆安和勾起嘴角,“等着,下次有机会还给你们带。”
同僚拍了拍他的肩,到别处休息去了。
大家都知道训练部管得很严,谁都怕惹了什么事被送回去,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尤其是刚开始,每个人都乖得很,战战兢兢不敢犯错。
陆安和之所以会在一天内就跟所有人混了个脸熟,大家还都心照不宣地不向教官举报,是因为只有他,敢在集训第一晚就十分大胆地把这里当成学校宿舍——
他不仅来的时候瞒天过海偷藏了零食,数量还不小。
当天晚上所有新兵都分到了一份,他从包里掏出各色各样的零食时大家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而他本人倒很淡定,挨个分给大家吃:“这些都是我偷渡过来的见面礼,别客气。”
简直不把规则放在眼里。
有人不敢置信地问他:“来的时候都要检查随身物品,怎么带过来的?”
“哦,这个啊,”陆安和说得轻巧,“我藏在机甲发动机盖子里的。”
“……谢谢。”
大家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露出复杂的表情。
但陆安和脾气好能力强,还跟大家自来熟,因此第二天教官在他背包里发现可疑包装袋,将他一个人拎出来加训时,没人把他供出来,教官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陆安和还给教官起外号,但又很有分寸,不会太过分,在面对高一级的军人时足够尊敬有礼,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亲切感,尽管偶尔看着顽劣,实际却非常难能可贵。
大家刚加入训练部会进行为期半个月的集训,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目的是更快融入这里,等半个月结束后,才开始安排宿舍。
期间陆安和不负众望地成为这一批新兵里最显眼的人,有时候连教官都拿他没办法,明知道这人肯定有什么小动作,也猜到了之前那个包装袋并不是冤枉他。
可惜现在这批士兵都团结得很,谁都没出卖他,教官也大概知道对方犯的估计是些无伤大雅的非原则问题,最终看在他军事实力过硬的份上选择绕过去。
这半个月训练量还不算太大,主要目的还是让入营的新兵们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进行的项目也不止常规的几种,除了体能测试和机甲练习外还有各种的实践,其中一项,就是去帝国的特殊监狱。
特殊监狱按照第一性别和第二性别以及犯罪种类按层数分牢房,从盗窃、行骗、伤人这些一一往下分类,分层不同刑罚不同,到最后一些耸人听闻的监牢处时,已经下去很多层了。
毕竟再怎么样还是学生,他们现在还不会亲自接触这些,但各种画面还是让士兵们在回来的路上心情沉重。
教官在返程的飞行器上说,你们今后当然不可能一路坦途,罪恶和鲜血也是无法避免沾染上双手。
看到那些恐怖的、卑劣的Alpha了吗,你们的敌人也许是虫族,也许是自己的同类。
如果接受不了的,你们还有一次回去的机会。
要是现在不走,等集训结束,等待你们的就是更严格的训练了。
后面还有些更重的话,但即便如此,到了最后也没有一个人选择回去。
重新回到训练部时大家都很沉默。
直到到了睡觉时间,新兵们逐渐回过神来,但话题还是围绕着特殊监牢。
大家都还有印象,层数越往下戒备越森严,到了升降梯的最后几层,整片区域都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味。
那是腺体被处理过后的信息素。
“你们还记不记得,下三层那些囚犯脸上戴的东西?”其中一个叫叶凌的新兵缓过来,说道,“我在那里多留一分钟都不舒服。”
“谁不是呢。”
“对对对,真的太难受了,有时候会觉得以这种同类为耻……”
入选过来的绝大多数士兵都是Alpha,在遇到同类的信息素时会生理性排斥,尤其是带着攻击性信息素,更刺激得Alpha心生烦躁。
那一层的罪犯是几年前伤害过不少Omega罪大恶极的Alpha,到后面被缉捕回来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犬齿——多次不同的强制标记后他体内的信息素十分紊乱,如果强制摘除性命会受到威胁,且针对这种Alpha的刑罚远不止简简单单安乐死那么简单,因此最后用特殊手段处理过腺体后,将他关进现在的特殊监牢里。
当时这群新兵看见这名罪犯时,他正一脸阴鸷地盯着他们看,发出沙哑又绝望的嘶吼。
“止咬器吧。”陆安和听见叶凌的话,回想起那东西的构造,皱起眉头。
“啊,对。”叶凌没想到陆安和记得这个名字,点点头,“很久以前听过,没想到第一次见实物是在这种情形。”
“毕竟现在几乎没人会用它了吧。”另一个人插嘴道。
止咬器,器如其名,是一种专门为Alpha设计的工具,目的是防止他们由于信息素或者别的东西作祟,会伤害到Omega。
止咬器做成网状,将Alpha的半张脸都禁锢起来,再由两边的皮质带子越过耳朵扣在脑后,只留镂空冰冷的金属菱格进行呼吸和交流。
这东西很早以前在平民区最乱的地方很盛行,后来因为第二性别的重视逐渐被取缔,尤其是核心区的Alpha,止咬器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是对他们自律的蔑视,仿佛戴上止咬器就如同被拴住的动物,是不成熟的、卑劣又无能的表现。
“也是。”众人纷纷点头,“毕竟戴上它的是那种连理智都没有了的Alpha。”
“你说那种Alpha如果取下止咬器,会不会见谁咬谁?”一名新兵突然说。
有人摆手道:“那倒也不可能。我见到乱放信息素的同类只想狠狠跟对方打一架。”
“是啊,总不能咬Alpha吧,又不能标记,还互相排斥,就算Alpha再疯也做不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聊着,之前沉默的氛围缓解了不少。
集训没几天了,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很快就要面临更严苛的培训,现在的闲聊也不过是为了让过段时间的自己心态放松些。
“也不一定吧。”
陆安和走到门口,刚要去洗漱,听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这些天来他跟大家混得差不多了,名字跟长相基本对的上号,只是一些话比较少的还没来得及熟悉,因此在听到这一声清朗得带了点少年气的嗓音时,他还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物种多样性嘛。”说话的人笑眯眯的,语气并没有反驳别人的意思,开玩笑似的小声说着自己的观点,“万一Alpha疯起来,连自己同类也咬呢。”
他的声音没什么攻击性,长相也跟声音相符,笑起来时会露出一颗虎牙,有种浑然天成的少年感。
陆安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从脑海里回想起这人的名字,好像叫季萌。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找了两天感觉,还是想试试写一写
搓手
也算是一个平行世界吧,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