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道劲风从她耳边刮过。
虽然没有打到她,那强大的攻击气流,仍让她脸颊冰凉凉的,浑身一怵,僵硬成一条咸鱼。
顷刻后,那股杀气才慢慢退去。
虞棠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看向平鹤,平鹤的目光仍有点冷,虞棠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那个……”
“我能留点遗言么?”
平鹤抬眉梢,忽的,笑了出来。
这一瞬间,周围萦绕的杀气退去,灵力也变得温和起来,不再剑拔弩张。
平鹤指着她身后,说:“你且看。”
虞棠转着僵硬的脖子,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颈椎“咔哒咔哒”的声音,立刻被看到的东西吓一跳。
平鹤刚刚打出去的攻击,打中的居然是一团黑色的魔气,灵力化成枷锁,把魔气狠狠按在地上,“嗤嗤”两声,灵力把魔气按没了。
魔气?
什么魔修这么大胆,居然敢在青崖这边现形,况且还是平鹤这样的大乘期面前。
虞棠感叹着,忽然后知后觉发现,手指指着自己,问平鹤:“该不会,是我的魔气吧?”
平鹤似笑非笑:“是。”
虞棠一个头两个大,搞什么,她不是正宗道修吗,为什么会和魔气这种东西挂钩?
平鹤见她一脸懵,便提醒说:“你既恢复祭邪,被祭邪认主,自然也会有魔气相随。”
只是这种魔气,非寻常人能察觉,就连虞棠自己,也不曾察觉。
虞棠理顺浆糊般的大脑,问:“真人的意思是?”
平鹤直说:“把祭邪召回来。”
虞棠踌躇住。
她需要确定一件事:“真人,把祭邪召回来后,我还会是道修吗?”
平鹤站起来,他抬手,解开结界禁制,眯着眼睛,温和地说:“你不是说了,你心可证么?”
虞棠才发觉,原来平鹤下了禁制,也就是刚刚发生的事,除了天知地知,只有平鹤和她。
方才殿内还艳阳高照,这结界禁制能防止外头窥伺,并且保留结界内的失控,所以解开结界禁制后,才显示出外面真实的天色,早已金乌西斜。
原来只是她与平鹤说话的时间,就已经过一整天吗?
平鹤从她身边走过去,按下她肩膀,如对晚辈般的慈和,道:“你是变数,我信你会一心向道。”
他伸手,展开的掌心上,是一枚封印之戒。
平鹤说:“我随手炼制的,你拿去试试封印祭邪。”
虞棠诚惶诚恐接过戒指。
要知道,平鹤可是如此大能,他炼制的琉檀是天底下至纯之剑,所以这个戒指,什么“随手炼制”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或许,一开始平鹤就知道今朝,才会备好戒指。
她收好戒指,连忙松口气,看来保住自己的小命,同时,也为自己误会平鹤有点不好意思。
平鹤确实不会滥杀无辜,果然还是好人,不然也不会为徒弟鞠躬尽瘁。
她连忙敛衽行礼:“是,多谢真人。”
兰夜本来趴在门上,用尽各种办法偷听,却什么都没听到,直到门猝不及防打开,她一个踉跄,扑进平鹤怀里。
虞棠跟在平鹤后面,总算知道平鹤为什么要设置结界禁制,如果祭邪的事被兰夜知道,指不定要怎么不安。
眼下,兰夜在平鹤的怀里,好一会儿一动不动,虞棠心底里噫了声,兰夜原来也会小鸟依人么?
紧接着,见兰夜扑棱扑棱挣扎,说:“快放开我!”
平鹤语调缓缓,说:“是你自己扑进来的,我什么都没做。”
话是这么做,但他一手按在兰夜后脑勺上,所以兰夜动弹不得,只能保持着扑在他怀里的姿势。
虞棠这才发现这个细节,她就说吧,她师父这种个性,小鸟依人起来简直无法想象,所以是被迫“依人”。
平鹤是妥妥的白切黑。
虞棠撇开眼睛,还是没忍住,偷笑一下。
平鹤的目光朝她这边一带,虞棠连忙不动声色退出大殿。
兰夜“啊呀啊呀”挣扎,就像孙猴子逃不出如来的五指山,最后泄气,小声说:“小鱼儿在一旁看着呢!”
平鹤一听她又提虞棠,额角抽了抽:“哦?不在啊。”
侧身,让出后面,果然没有虞棠,兰夜“咦”了声,问:“所以小鱼儿有什么事,不能来问我,要问你呀?”
平鹤略作思考:“这件事,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的,只是骗她进来而已。
即使被骗了几次,兰夜依然不长记性。
她点点头,进了大殿。
平鹤眯着眼笑,缓缓合上殿门,又设个结界禁制。
这些虞棠都不知道。
她比谁都识人眼色,早就在平鹤看向她的时候,就脚底抹油跑了,卖兰夜,她比谁都熟练。
她反复回想她和平鹤的对话,与这种大乘期大能对话,已经不是对话,而是参道,一天过去,也是正常的。
平鹤那句“把祭邪召回来”,恍在耳侧。
她现在这么容易感到疲倦,是警告,如果再拖下去,估摸着危及生命。
平鹤的忠告,她必须听。
不过,一想到祭邪至邪的剑气,她又犹豫了。
她接触祭邪的次数,已经可以在道修团队里创造吉尼斯世界纪录,这将祭邪召唤回来,可以并列九州大陆七大奇迹了吧。
到了夜里,虞棠确定陆枭睡着,缓缓坐起来,把枕头当成她自己,塞在陆枭怀里。
这事,她没敢让陆枭知道。
她下了几个眠术,保险起见,转换自个儿灵力,变成符修的凝结之意,画好几个阵法,确保陆枭不会中途起来。
从上次宗外遇险后,她勤学阵法,勤劳的好处凸显出来,至少,比起之前半吊子好很多。
临走前,她回眼看陆枭一眼,他睡得不知不觉,俊颜上有一缕头发,她小心地把那缕头发别好,这才真的离开。
莫名觉得自己像出去偷/情的妻子,由于涉及多重伦理问题,又是各种不可描述。
虞棠心虚地清清嗓子。
她在揽月居的道场,道场宽阔,平日里,是陆枭练剑的地方。
揽月居没有仆从,她这一声咳嗽,打破四周的清静,吓得在屋檐下的小灵体们缩回去。
过了会儿,小灵体们重新露出个头,这才看到,虞棠正用自己的血液,在地上忙活,绘制阵法。
召回本命法器,非常耗费心神的方法。
第一,本命法器不能被拘住,第二,需要用血液画阵,再注入大量经过体内的灵力,与本命法器心神相通,才能真正召回本命法器。
虞棠不知道自己这回能不能成功,她画完一个巨大的召唤阵,朝自己手上一吹,伤口渐渐愈合。
这个阵法占了一半道场大,耗费许多血液,导致她脸色有点苍白。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她要用大量灵力。
便又画传灵阵、聚灵阵,虞棠花费很多高阶灵石,将灵力吸纳入身体,灵力运行过快,丹田里那颗金丹,闪闪发光,聚拢极多的灵力。
她“呼”了声,双手往下一按。
血液画成的召唤阵,焕发一阵白光。
越来越多灵力涌进去。
虞棠闭上眼睛。
她能感觉到识海里,有灵力凝成的一把剑的形状,这是确定本命法器位置的办法,通过这个形状,她能看到,真正的祭邪悬浮在空中。
当日遇到祭邪后,虽然平鹤在场,但那柄祭邪还是通过高强魔修的阵法,轻易就抛出觅云宗大关外的结界。
视线顺着祭邪拉开,她发现,原来祭邪待在一个没有魔修的地方,许是祭邪有灵性,居然无需看顾。
这样很好,她能把祭邪召唤过来,至少祭邪没被拘束住,算是偷魔修的家。
额角渗出一滴汗水,她咽咽口水,心神呼唤,通过召唤阵,远在千万里外的祭邪,颤抖起来。
直到现在,虞棠才真的确认,祭邪确实是她的本命法器。
可是,也仅此而已。
祭邪剑身抖动,剑与剑鞘碰撞,“哐啷哐啷”响,却没有要通过召唤阵的迹象。
虞棠坚持会儿,见无效,只能先收手。
白光过后,她浑身脱力,软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撑着手臂,坐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祭邪明明有反应,也没有被拘束,却不过来呢?
虞棠摸着下巴想,还是去骚扰识海里的书灵阿飘:“飘,阿飘,我需要你!”
阿飘说:“没有新知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虞棠跟它商量:“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大项目,如果你能给个有效的建议,我以后会给你找三本你完全没看过的书。”
阿飘心动了。
虞棠叹息,不愧是没经历社会毒打的小书灵,甲方爸爸的承诺能当什么呢,画饼罢辽。
阿飘从她识海里飘出来,仔细问她情况后,用火柴棍小手手打了个响指(假如它有手指的话):“你傻啊,祭邪是什么?至邪之剑!你用灵力怎么使用它?”
虞棠大脑一激灵:“你是说……”
“对啊,用魔气召唤它啊!”阿飘说完,张开龇牙嘴,说,“好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别打扰我睡觉,记得啊,三本书。”
它后面说什么,虞棠都没听清。
她可算是明白平鹤为什么那么说——“你是变数,我信你会一心向道。”
信他个大头,真的用魔气把祭邪召唤回来,她到底是魔修,还是道修?
她从来没有使用过魔气,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犹豫了一下,虞棠咬牙。
不管了,就算是为了小命,这事还是得试试的。
她闭上眼睛。
她以为她这辈子不会用这种能力,可终究还是要用。
正如生生不息可以让她转换三种灵力,她体内,木灵力、火灵力、水灵力相互流转,她五感可以增强……
而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让流过她体内的东西,是道修的灵力,也可以是魔修的魔气。
第一次尝试,她心里没底。
虞棠吸纳那些灵力,疯狂流转,徐徐沉入无我的状态。
她又看到那个“她”,一个薄薄的影子,不甚清晰,与她却没有两样,“她”问她:“魔?还是道?”
虞棠稳住心性,道:“魔。”
“她”笑了,说:“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用这种力量。”
下一刻,虞棠体内的灵力卷出无数风暴,疼得像是拿着小刀在她骨头里割来割去。
她一下退出无我状态,匍匐在地,指甲甚至嵌入地板,瞬间五指血淋淋的。
不过她都察觉不到。
因为体内的金丹,在这一刻崩裂。
金丹先是裂开几条缝隙,紧接着,一道光芒大盛,更多的灵力爆开。
金丹崩裂,修为会一息之内全部都消失,而且崩裂后,身体筋脉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万余年来,金丹崩裂还能活下来的,几乎没有。
平鹤推开窗户,看夜色诡魅,轻道:“她开始了。”
他好似叹息,又好似轻笑,手上却结印,保护住青崖一带,以防被青崖外的大能看到异样。
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夜空中,齐齐坠下六颗白星,第七颗尚在,却也岌岌可危。
同片星夜下,虞棠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身上好似没有任何声息,在经历那么强大的灵力风暴后,饶是那些大能,也没有一个敢保证能活下来。
若不是她羽睫极细的颤抖,甚至会让人以为她就这么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眼珠子,是从没出现过的赤红。
更衬得她小脸苍白。
缓缓从地上坐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股魔气包围着她。
不破不立,金丹破裂后,疯狂的灵力刹那变成魔气,在她体内盘旋凝结,最后,一颗魔丹,替换了金丹的位置。
她能从魔丹里汲取自己金丹期的能耐。
缓了好一会儿,虞棠知道不能再拖时间,立即运转魔气,注入召唤阵。
这回不比刚才,刚才她还可以借用灵石的力量,现在,她只能靠自己的魔气,而且,浑身的疼痛折磨着她的意志,她没有心思考虑假若这股动静,被青崖外的大能发现该怎么办。
好在,没有出现别的意外。
她再一次在识海看到祭邪,这回祭邪与她共鸣更强,只需要一呼唤,它闻风而动,“咻”的一下在那处不见了,朝她而来。
虞棠头脑又疼又胀,只能咬破舌尖,血味弥漫开,让自己清醒点。
这要是还不能把祭邪这破玩意召唤回来,她把头拧下来好吧?
事实证明,flag不能随便立。
就在虞棠察觉祭邪即将归位时,忽的发觉,祭邪进不了觅云宗!
笼罩在宗外一千里的结界,最近再度加固过,邪气魔气越强的东西,越不能潜入,即使通过召唤阵、传送阵,也不行。
所以她现在和祭邪,就差这一点距离。
但她现在这模样,是不能出揽月居的。
虞棠内心已经成祖安籍贯,只有靠极致的嘴臭才能缓解自己疼痛。
擦擦脸上的汗,她手上的血沾在颊上,呛鼻的腥味让她冷静下来。
她咬咬牙,站起。
就像以前做数学一样,她需要逆向推理——祭邪这破剑为什么进不来?因为觅云宗结界,既然结界不可能随意关闭,她也不可能随意出宗,那,不计代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祭邪进来呢?
虞棠看着自己满身邪气。
一个疯狂的、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形成。
她啃些通用的草药,一次性吃了五颗高阶护心丹,就相当于打了五支肾上腺素,终于稳下心性打坐。
这回,影子“她”出现得更快。
“她”俯身,与她身影交叠,问:“道,还是魔?”
两次问法,把“道和魔”分别放在前后,也是一种暗示。
虞棠咬牙,说:“道。”
身体里才形成的魔丹,又立刻崩裂。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虞棠在魔修道修之间反复横跳,好不容易变回道修,能运行灵力,她稳住呼吸,还在无我的状态里,主动与影子“她”说:
“我要祭邪也变成至纯之剑。”
影子拒绝:“祭邪是至邪之剑,这不可能。”
“这是可能的。”虞棠咬牙,说。
影子说:“可以成功,但成功意味着什么,这个代价,你能接受吗?”
虞棠没精力讨论,只说:“我只知道老娘不能白白遭这罪。”
要是现在就放弃,她今晚的金丹不就白裂了?知道这么痛后,她不可能再实行一次,所以她要尝试不可能,把不可能化成可能。
就像推动一块巨大的滚石,光靠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推动,但如果使用蛮力不行,只要学过初中物理,就知道杠杆原理。
两种修炼身份互换后,她的身体还没充分适应,还能使用魔气,所以以那魔气为“皮”,裹着凝聚的巨大的灵力。
操纵这股魔气、灵力,靠近识海里出现的模糊的祭邪,祭邪开始吸收外层的魔气时,立刻的,倾注灵力。
终于,她以这股伪装的魔气“撬动”祭邪。
她自己都没留意自己聚集的灵力,远超她的能力。
祭邪身上的邪气,瞬间被扳过来,残余的邪气也慢慢变成纯正之气,直到最后,闻名九州大陆的第一邪剑,再没有任何邪气。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面前的召唤阵里,“刷”的一声出现一把长剑。
祭邪,成功变成灵力充足的至纯之剑,骗过觅云宗的阵法大关,来到她的召唤阵里。
剑身还是暗黑的,却散发极为纯正的剑气,剑柄上的纹路,倒逆转动,一派浩然正气。
用力过度,虞棠感觉胸闷,嚼了无数丹药后,才回点体力。
总算老天待她不薄,这波极限操作,居然真的成功了。
怎么样,也是能够写进七大奇迹的事件了吧,九州七大奇迹她占俩,岂不美滋滋。
虞棠一边调侃自己,一边朝祭邪走过去。
接着封印它,藏在储物袋深处,就可以了。
她抬手,握住祭邪。
同样是至纯的剑气,但那是与琉檀、小鱼扇不一样的,有一股隐隐约约的……
糟糕,虞棠连忙放开祭邪,可祭邪反噬更快,一下子推翻她施加的倒转,瞬间,至纯又变成至邪,剑气迎面扑来。
虞棠朱色的瞳孔震动。
她被祭邪,又一次带入魔修——唯一的好处,竟然是她身体里,金丹和魔丹可以相互转换,不需要再经历那般疼痛。
她连忙放开祭邪,尝试把自己推回道修。
没有用。
不管她怎么做,周围的灵力都在排斥她,只有魔气和她亲近。
这就是无我状态下,影子说的“代价”。
“不可能。”
虞棠喃喃,她把祭邪丢出去,脸色苍白地打坐。
可是,她方才已经消耗太多心力,且现在心性大动,不管如何逼自己,都进不去无我状态。
她深吸口气。
有什么比高考发现准考证没带更可怕吗?没有。
有什么比肚子非常痛还找不到厕所更可怕吗?没有。
有什么比陆枭入魔更可怕吗?没有。
好的,这么安慰自己后,她的心性开始定下来,终于,四周一片空寂,她再一次看到影子。
影子的声音有点模糊:“太过频繁使用这个能力,会导致能力不稳定,即使你用了,也会混乱,让两种情况相互交叠。”
“无妨,我要变回道修。”虞棠如是说。
影子好似叹息声:“如你所愿。”
紧接着,虞棠浑身魔气开始干涸,这些干涸的魔气卷土重来,却是裹挟灵力。
魔气和灵力,难得共生共和,在她体内流转。
可惜,因为能力使用过度,她现在处于混乱状态,不能完全转变成道修,便是眼珠子,也带着点浅红。
她拿出封印戒指,小心翼翼地握好祭邪。
那股邪气仍冲得她浑身不适。
左手是魔气,握着祭邪,右手是灵力,打开封印之戒,她才发觉,还好一开始就将自己转变成魔修,不然,她真没办法封印祭邪。
嗯,像极了左手一条龙右手画一道彩虹。
耗费大量精力,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
好在最后一切趋于平静,平鹤给的戒指果然非同一般,镇压住祭邪的邪气,这也让她识海里的剑形消失不见。
虞棠把祭邪藏起来。
今晚上,大功告成。
正抬头时,她看到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道场边缘。
虞棠呆住,实际上内心已经: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啊!陆枭为什么会出现!
他看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是皱着眉,那眼中有疑虑,也有点什么,虞棠不敢再看。
怎么解释自己魔气、灵力的转换?祭邪呢?她这么做简直就像魔修的奸细!
他迈步,朝她走过来。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铮”的一声,虞棠耳鸣,甚至都不会呼吸了,只盼这是场噩梦,她分明下那么多层的结界术法,为什么他醒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来了?
她该怎么办?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支配着她的身体。
她第一反应是逃避,没错,只有逃避后,才有时间去思考对策,不然迎着他的目光,只会让自己彻底宕机。
当机立断,她转身就跑。
若是平日里,虞棠尚且能与陆枭比比速度,但她刚才经历绘制阵法、金丹破碎、金丹重生,再到封印祭邪,没有谁会在超负荷使用灵力后,还能安稳如山。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她,确实不是纯粹的道修,没有谁比她更异类。
她只希望陆枭别追上来。
归根结底,她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可她的希望破灭了。
因为下一刻,她立刻察觉陆枭的气息,他温热的手,猛地一下,箍住她的手腕。
那力气,十分重。
虞棠:“……”
啊啊啊偷/情妻子(bushi)到底该怎么面对丈夫,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