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天籁?
就是虞棠千般思念,万般回想,乍然,他这样出现,落下这句话,激荡起她心海千层浪花!
虞棠有一瞬被高兴冲昏头脑,紧紧抱着陆枭,然而很快发现难点,紧张地说:
“这里是镜中世界,我被束缚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逃走,唐毓可能还在外面。”
陆枭低头,说:“不用担心,外面有真人们牵制着。”
虞棠这才发现,他眼中有明显的血丝。
为了找她,不知道耗费多少力气,她心疼他,紧紧攥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走出一步,唐毓下的阵法死死禁锢着她的双脚。
陆枭看阵,他凝神,不一会儿就发现阵眼所在,起手三个阵法,一下子就把唐毓的阵法毁了!
要知道,唐毓可是分魔期的魔修,他的阵法须得兰夜、唐桐同水准的道修才能毁。
虞棠本来还暗暗担心,看到陆枭的招式,瞬间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他是谁啊,他是陆枭啊。
向来这么可靠的陆枭。
虞棠大喜,抱着陆枭的手:“走。”
可是刚走到窗口,忽然牵引她手脚的锁链出现,一股不可抗力又拉她回去!
陆枭反应极快,他抱着她,垫在她身下,两人一齐被拉了回去,但这回有陆枭做肉垫,虞棠没觉得不适,连忙起来问陆枭:“你没事吧?”
陆枭摇摇头。
虞棠太高兴差点忘了这玩意儿,如今纳闷:“有这玩意儿在,可怎么办?”
陆枭抬手揽住她,道:“可以破。”
虞棠:“嗯?”
只看陆枭祭出琉檀,至纯之剑出鞘,逼得四周残余的魔气逃散,他单手控制琉檀,琉檀朝十二魔尊像中的“喜”冲过去。
“哐”的一声。
剑身被结界拦住,陆枭手一握,至纯剑气暴涨,瞬间破开魔像的结界,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喜”直接被砍成两半。
虞棠灵台一松,解开一样束缚着她的东西。
原来十二魔尊像就是锁链的来源。
第一尊比较好破,但后面越来越难,魔尊像们好似察觉到虞棠要逃,突然加强束缚,虞棠只觉额间一痛,识海里的灵台,多了好几道锁链。
她闷哼一声。
陆枭问:“怎么了?”
虞棠嘴唇苍白,摇摇头:“……继续。”
破开魔尊像需要时间,她怕唐毓又杀回来,到时更不好走。
陆枭身子一僵,轻轻在她额上一吻,低声安抚:“就快好了。”
虞棠抬头,却见陆枭眼中一抹红光,闪过暴戾之气。
随后琉檀突兀的,锋芒更盛,刚刚越来越难切的魔尊像,此刻却变得和菜瓜一样,刷刷刷地,一连三尊头点地。
虞棠心惊,再看陆枭,与往常无异,双眼仍是如深潭般的漆黑,只是确实不高兴,道:“此般魔物,竟想困住你。”
虞棠奇怪,暗道自己看错。
她抬手,那些一直禁锢她的枷锁突然浮现,随后,又齐齐落地,发出“当啷”声响。
这下,彻底没有东西困住她。
她与陆枭翻窗而出,小鱼扇不在身边,她只能和陆枭一起跳跃在房顶,一路疾奔,路上行人发出惊呼:
“是道修?居然是道修?”
“他们怎么潜伏进东耀城的,快禀报尊主啊!”
不过,凡人居然看着与他们相反的一面,那里对虞棠来说,根本没有影子,可就连那些追杀上来的魔修,也在对着相反一面中、没有任何人的一处地方施放术法。
虞棠看得好笑:“难不成,他们看到的是我们的镜像?”
“嗯,”陆枭紧紧抓着她的手,说,“整座城都个法器,这个法器叫镜中镜,每离开一处地方,就会折出镜像。”
一镜套一镜。
本来循着玉带的感应,他们已经找到东耀城,但迷失在镜子的折射中,好几回都找错地方。
镜中镜听起来像迷宫,虞棠问:“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长风吹开陆枭发髻上的玉带,他侧头,白玉抚过他面颊,道:“直到唐毓毁了玉带,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原来陆枭炼制的玉带,当被毁了,玉带所在之地不管如何变化,陆枭都能感应到。
虞棠想起她的玉带,没好气说:“可真是谢谢那家伙毁了玉带。”
陆枭脚步稍缓,他倒不生气,语气坚定,低声说:“没关系。”
“毁了一条,我再炼制一条,便是用一条,丢一条又如何,以后会炼制更多、更多。”
他的声音在风中,稍稍模糊:“只要,你一直在……”
虞棠心底里一暖,能明显感知到他的心情,手指用力回握。
两人跑到东耀城尽头,那边,是一面高大的、明晃晃的镜子,拦在城中间,陆枭说:“从这里出去,就能离开第一面镜子。”
虞棠还不知道“第一面镜子”是什么意思,直到闭眼闯过那镜子,再看过去时,还是东耀城的建筑,东耀城的居民,就连追杀他们的魔修,也一个不落。
这回,他们看到的不是镜像,而是真实。
魔修的追杀也变得步步紧逼起来。
“这边。”
陆枭拉着她,他熟记地图,七弯八拐,闯入第二面镜子……
虞棠不是路痴,但这样无尽的绕圈、闯镜,她茫然起来,鬼知道刚刚走过的路,是真实的,还是镜中的,就连熟知镜中镜的魔修,都没能跟上陆枭的步伐。
虞棠跟着他进第十一面镜子,自言自语:“记不住,完全记不住。”
陆枭眉宇间松展,眸中只余她,说:“你什么都不用记住,交由我就是。”
下一瞬,两人冲向第十二面镜子,陆枭抱住她,滚了出去。
虞棠只觉眼前一暗一亮,再抬眼时,自己被一股力气抱住,兰夜哇哇叫:“小鱼儿你终于出来了!”
虞棠心内一松,道:“师父。”
再看过去,平鹤、唐桐、娄敬之都在不远处,这里赫然是觅云宗大关外,四处郁郁青青,灵气充足,没有半点魔修的气息。
刚刚掏出来的东耀城,就在身后的镜子里,四处还有四面镜子,分别有不同的场景。
唯一让她在意的,是其中一面镜子,里面竟是血海。
也不知道发生过怎么样的战斗。
“以镜对镜,”唐桐伸手,便可以进入那些镜子,笑眯眯说,“唐毓那魔头,估摸着也猜不到虞棠小友已经从镜子里出来了。”
兰夜着手要把镜子毁了,平鹤忽然道:“慢着。”
下一瞬,镜面自己皲裂,唐毓的声音泣血般撕裂:“虞——棠——!”
他自镜中冲出来,双眼赤红,浑身魔气缭绕,发丝飞舞,看起来没剩下多少意识,虞棠觉得脖子又发凉了。
不过,这回大家都在。
但,还有一件糟糕的事,小鱼扇在唐毓手里。
虞棠心里沉重。
若是小鱼扇被他毁了……
想什么来什么,只看,唐毓凭空拿出小鱼扇,冷笑道:“你们尽管攻过来就是,扇子还要不要了。”
兰夜狠狠道:“卑鄙!”
唐毓厉声说:“呵,大乘期也在这,你们不怕得意门生这辈子无法精进修为么?”
兰夜叫平鹤:“平鹤,怎么把扇子夺回来?”
平鹤却摇摇头,道:“等等。”
唐毓看向虞棠,命令道:“过来。”
虞棠手上一紧,是陆枭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他眉眼间凝寒霜,冷漠十分,若不是小鱼扇在唐毓手中,他一定会冲过去,和唐毓打起来。
虞棠往陆枭身边站站,对唐毓说:“你要毁,就毁了吧。”
虞棠说:“你毁了小鱼扇,那我就不做药修,从头开始,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加了一句,“我就选剑修,我要和陆枭一起练剑。”
陆枭低头,虞棠对他一眨眼。
兰夜想冲上去,平鹤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虞棠眼底一片释然。
她想好了,若小鱼扇被毁,她就转道剑修,不过就是从头开始,她不信她做不到。
本命法器对修士来说确实重要,可为什么到兰夜这种程度的大能,不需要本命法器呢?
以前她以为,那只是因为修为,但现在,她隐约摸到点门数,那是因为对兰夜来说,她什么都精通,本命法器反而是桎梏。
道修中,剑、药、器、符,就是可以相互转换。
唐毓双眼一眯,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捏得小鱼扇“咔咔”做响,突然的,他把小鱼扇丢到地上。
此时,平鹤手一伸,小鱼扇回到这边。
虞棠怔住,唐毓主动放弃了这个毁了小鱼扇的机会,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见时机已到,天地震动。
平鹤出手,便是一股碾压性的灵力,唐毓勉强躲开几招。
这回,平鹤没再犹豫,手中捏诀,直叫唐毓身上魔气四散,兰夜唐桐围剿唐毓,与此同时,陆枭出剑。
几人在半空中打起来。
以阵锁唐毓,终要将他消灭时,唐毓没有半点优势,只能拼尽全力,祭出祭邪,重聚魔气。
才从他们手中逃出,匆忙中,他受了重伤,掠过虞棠这边,深邃的目里,一片落寞。
倏地,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那眼神,叫虞棠呆了呆。
风卷残云,战斗已然结束。
虞棠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而兰夜紧紧抱着她,生气地说:“该死,他太狡猾了,就这样被他跑了!”
虞棠则松口气,至少,她不信唐毓还敢再来一次。
总算安然无恙。
宗内这次对外宣称,虞棠仍在闭关,实则因为魔修把弟子从大阁带走,这事太过丢人,不敢大肆宣传。
当然,至此,宗内的松散,再次整顿。
到底有没有用,虞棠不敢等到下次自己被掳走检测,不过,兰夜说,这回青崖一派也参与宗中的事务。
兰夜说:“哼,本来没人想管的,可是宗内既然不争气,就只能由我们出手了。”
有青崖一派插手,自然不用担心。
虞棠回明月楼前,兰夜跟着她,只看平鹤走过来,他几次想和兰夜搭话,兰夜都躲开了。
虞棠暗道奇怪。
现下在明月楼,兰夜挂在她身上:“小鱼儿总算回来了,这回结丹,就不去什么大阁小阁了,对了,我有件不高兴的事……”
兰夜活得随性,倒是很少见她有什么真的不高兴的事。
虞棠便问:“什么事?”
兰夜抿着嘴巴,看到后面的陆枭:“你过来干嘛?”
陆枭脚步顿住,回:“看棠棠。”
兰夜不懂,便说:“看完了吧,你回去吧,今晚我们师徒想说点心里话。”
陆枭嘴角撇了撇,眉眼低垂,也没走,明显没把兰夜的话听进去。
虞棠忍住笑,让兰夜先等着,自己去找陆枭:“师父看着有心事,我先陪着她。”
陆枭:“……”
他默默转过身,过了会儿,才道:“我等你。”
他手背在身后,手指却紧紧捏着,好似虞棠把他放在第二位,是天大的委屈,这小动作都藏不住。
虞棠笑眼弯弯,抱住他:“好啊,等把师父哄入睡,我去找你。”
他目中一黯,执起她的手,紧紧抿着嘴唇。
虞棠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不少伤痕,是修复祭邪画悦阵时磨出来的。
她缩缩手指,说:“没事,都过去了。”
陆枭将她的手放在唇下,舌尖从指尖向下,沿着那道伤痕,舔舐一吮,他本能的,想要亲吻这道伤痕,安慰她。
却没留意这动作,又纯又欲。
他眼中好似水波潋滟,声音低沉:“嗯。”
虞棠承认自己被魅惑了。
甚至想抛下兰夜……
不过她不能做见色忘友的事,至少解决友的事,再来尝他。
虞棠在他唇上轻咬一口:“等我就是了。”
狠狠心,她转过身,今夜的她,要做“知心姐姐”。
兰夜这辈子很快活。
说得更通俗点,她活得大大咧咧的,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说出来,反正有人宠着,就活成最随性的模样。
难得的,看她又气又委屈。
“还不是平鹤,”兰夜气鼓鼓的,说,“在你失踪后,以平鹤的能耐,难不成会找不到你在哪?结果他不仅不帮忙,还押着我,不让我出来。”
虞棠:“平鹤真人?”
平鹤如今是大乘期,脱离合体期后,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或者说,因为卜算天机的能力更强,他早早看透一些东西,然而,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他选择,在不影响大方向情况下,尽量让事情自己发展。
这是极度自信,所有东西都了若指掌,所有东西都不会逃出他的掌控。
这一点,虞棠想想就知道,比如之前,唐毓扬言要毁小鱼扇,平鹤让大家稍安勿躁,以他的能耐,整件事的轨迹,早就有把握,才会如此判断。
而他唯一要控制的就是,不能可控的因素,比如兰夜。
因此,一开始虞棠失踪,兰夜就想冲出觅云宗,平鹤出手把她关起来。
“呃嗯,关起来了……”虞棠听到这里,狠狠掐下手心,才没有笑出来。
“太过分啦!”兰夜两眼泪汪汪,“他居然把我关在他洞府里,不管我怎么说好话,都不管我,我最讨厌平鹤!”
虞棠先是替平鹤说句公道话:“平鹤真人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
兰夜摇头:“才不是,难不成他为了自己的道理,宁愿舍你于那般险境中?”
虞棠想了想,虽然当时凶险,但在复原祭邪时,她也得到感悟,以至邪和至纯为结丹的感悟,本身就必须接触祭邪。
她接触到了祭邪。
是她即将结成金丹的宝贵感悟。
所以平鹤并没有做错。
虞棠便说:“可是……”
兰夜边哭边用手背抹泪:“没有可是,平鹤就是坏人!”
虞棠连忙哄:“嗯嗯好,对,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兰夜哭着哭着,后面累了,觉得不是那么委屈了,但还是有气,磨牙:“我想报复回去。”
虞棠:“……”
师父你醒醒,平鹤高你两个修为啊!
怕自家师父吃亏,虞棠只能帮出主意:“要不这样,你和他双修,只要双修时打赢他,就让他对你道歉,不就成了?”
兰夜说:“也对,我或许现实里没法打败他,但是双修时,找准技巧,还是能把他击败的!”
虞棠露出慈母般的笑意。
机会她创造好了,其他的,靠平鹤自己。
她算是看出来,这两人相处几百年,兰夜没开窍,缘由是平鹤宠着,如果兰夜气冲冲找他双修……
反正,能不能成,到底看平鹤的意思。
她只能做到这了。
后来兰夜越说越兴奋,就要摩拳擦掌找平鹤“决斗”,按她自己的说法:“这是师父间的决斗,有关以后我还能不能在平鹤身边直起腰。”
“我定要让他知道,就是修为比他低,也不能任由他摆布。”
看来,被关起来这件事,给兰夜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等兰夜跑了,虞棠站在露台,挥挥手绢,祝福师父好运。
再抬眼,陆枭坐在揽月居楼顶。
月色如洗,他乘月华而来,收起琉檀,带来一阵微风,吹拂他的衣袖,恍若天上宫阙下凡之仙子。
一落地,虞棠扑上去,眨眨眼:“久等了~”
陆枭低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嗅,抬手,一条浅蓝色的发带,别在她鬓边。
“这是?”虞棠好奇。
陆枭稍稍移开目光,道:“等你的时候,炼制的。”
看看,这就是鬼才,等人的时候,还能顺手炼制法器。
虞棠抬手摸了摸,发带是丝质,若他指尖那般微微凉,忍不住一笑:“哦对了,回来后,还没洗漱过呢。”
陆枭疑惑地看着她。
修士常年保持干净整洁,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入水一般是濯心瀑这一类的磨练心性之地。
虞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倏地,陆枭耳尖一红,他眉头轻皱:“……胡闹。”
虞棠转身往明月楼里走,只说:“你不过来,就算了。”
没走两步,她察觉陆枭跟在她身后,他脸上薄红,小指轻轻勾住她的手指,声音犹豫,说:
“我没说不。”
虞棠咬着唇笑。
他太可爱了。
重新得到他的感觉太好了。
水流漫过手臂,身体。
迷蒙中,她抬手触他耳垂,手指顺着他下颌线,玉质般的肤质带着温度,让人爱不释手,他咬住她调皮的手指,轻声呢喃:
“不要离开我。”
虞棠笑了:“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他猛地用力。
虞棠“唔”地一声,紧紧抱着他,快乐得出神,自然不会留意到,他眼底倏然而过的淡红。
水流溅开,一阵阵的,落在地上,明月照明月楼,月影落在水渍上,流光碎碎,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抱起她,光脚踩过那水,水面起了圈波纹,好久才平息。
没一会儿,里室漾开又一春。
这厢温情缱绻,那厢煮茶过夜。
兰夜跽坐,神情严肃,说:“我要和你双修。”
平鹤一顿,笑:“你生这么久的气,就想出这个解决办法?”
兰夜被嘲讽了,不由分说,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你觉得很好笑吗?我是认真的,我,我以前虽然有点怕你,但是现在为了小鱼儿,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小鱼儿是我的底线……”
平鹤愣了愣,看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为了小鱼儿?”
兰夜说:“那是,以小鱼儿为名,我必须证明,我是可靠的师父,我不能再在小鱼儿有危险时,被关起来……”
平鹤眯眼笑:“哦,为了她,双修啊。”
兰夜头次觉得,他笑得有点瘆人,但那又如何,她不悦:“是,我一定要打败你!”
平鹤轻轻叹口气,站起来,手放在兰夜肩膀上,道:“那便来吧。”
兰夜一脸认真,这次她有十全准备,如果不能赢,也会打个平手,怎么着,都得把尊严拿回来。
却不知,什么尊不尊严,这回自己真栽进去了。
本来,平鹤一直不愿叫她懂情。
因为他算得,她一生的情劫是他,叫他不管轻举妄动,宁愿她这般天真。
但有一点不能忍的,就是有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比他更高,不管男女。
活了这么多年,平鹤算博览群书,自然别有技巧,直叫兰夜低泣求饶,他温柔地问:“小鱼儿和我,谁重要?”
兰夜哭着说:“小鱼儿……”
又一阵。
平鹤便又问:“小鱼儿和我,谁重要,嗯?”
兰夜试图踢他,却被平鹤压住,她满脸通红,却又不解:“你干嘛问这个,肯定是小鱼儿啊……”
平鹤脸上笑意褪去,后来,兰夜才知道,有些人不笑,是真的很可怕。
只听他呢喃:“到底谁重要?”
兰夜声音都哑了,总算摸到点门道:“……你。”
她以为这下,总算能喘口气了。
然而,平鹤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夜无眠。
虞棠神清气爽的,准备找兰夜讨论《生生不息》的事,然而却是平鹤坐镇须行山,他面上带着熟悉的笑意,说:“兰夜身子不适,有什么事,你直接与我说,一样的。”
虞棠:“……”
她注意到平鹤手上一块咬痕。
啊啊啊一定是兰夜被吃了,天啊,瞧她给出个好主意,真是个带孝徒。
她咳咳两声,尽量收回心神,说:“真人,关于生生不息,是三种灵力的互换,若说,世间所有物体都是生生不息,能够互换呢,至纯至邪互换,药修剑修互换……”
平鹤神情微微严肃:“你可知道,你所尝试的,是什么?”
虞棠也严肃起来。
“不是没有前辈试过,但为何没有书籍记载,你可想过?”
虞棠:“因为……”都失败了。
如果这是注定失败的方式,那她此等感悟,会有用么?她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可丹田里隐隐出现金丹的影子,虞棠认为,她不能放弃。
却见平鹤笑笑,说:“罢了,既如此,你大胆尝试,不管如何,兰夜与我为你护法。”
没多久,虞棠再度闭关。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兰夜为什么没出现,是因为平鹤猜到她可能会跑,所以在床上设了结界,她根本下不来。
兰夜:“啊啊啊啊平鹤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