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卞熙把喝得烂醉的鹿城送回房间安顿好，闻着满屋子酒气,便打开窗户透透风。清新空气入鼻，再加上刚吃了顿气氛不错的饭，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收拾完，她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
正好,鹿白洗完澡出来。
出去一趟身上都是火锅味,鹿白嫌弃得不行，一回家就钻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后一身清爽,想起家里还有鸭脖,走回来消耗不少，有点馋,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拿出一盒鸭脖。
“妈妈吃么？”
今天周末,综艺更新了。
卞熙本来就吃得不多，大人小孩一起吃饭,他们大人习惯让小孩先吃饱，然后自己再吃，今天三个小孩胃口挺好，吃得不少，她就没怎么动筷子，这会儿回来倒是有点饿。
母女俩照常坐在地毯上，鸭脖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看综艺，边上还放着冰水解辣。
卞熙却没什么心情，综艺节目依旧搞笑，她却很难笑出来。
自从上次在辉千那里得到线索后他们就展开了搜捕行动，而后周灵回来，用读心术也没找到什么，可见辉千知道的信息也不多，这样一来他们手里的线索少得可怜，半妖司又十分忙碌，空间系半妖搜寻行动就这么搁置下来。
辉千说那个空间系半妖是为了小白动手，这让卞熙十分头疼。
孩子身边有这么大一个定时炸\\弹，她害怕自己工作的时候鹿白回出事。
犹豫半晌，卞熙还是开口对她说：“小白，有件事妈妈要跟你说。”
她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鹿白立马放下手里的鸭脖认真听。
“上次换头俱乐部的案子，根据辉千的证词，现在江城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空间系半妖，他很可能是你的同学，”卞熙说，“你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很可疑的人出现？”
鹿白莫名有点紧张。
强大的空间系半妖，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
“我不知道，”鹿白垂下眼，“周围的同学的确有半妖，陈镜开刚刚觉醒，但是是一只生灵类的半妖，至于应鹤和沈青耕我们都很熟悉，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半妖是人类和妖的后代，身上的气息和人类很像，同系的半妖，比如沈青耕和鹿白，的确会有特殊的联系，更容易察觉，除此之外，生灵类的半妖五感更灵敏，也更能察觉到其他半妖的存在。
如果是非生灵类的半妖，除了能够感受到同系的半妖，其他的在他们眼中就是普通的人类，除非他自己暴露能力，不然很难察觉。
卞熙叹了口气，鹿白的回答她已经猜到，毕竟他们已经派了一个不错的生灵类半妖搜寻，但是几天下来还是没有结果。
“目前我们知道的，这个半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妈妈不能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鹿白乖巧点点头。
原本悠闲的心情一扫而空，胃口也没了，她装模作样又看了会儿电视，就说自己困了要回房间。
卞熙接到队里的电话，应了声就去阳台接电话了。
虽然戴了手套，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套破了，手指上沾了不少辣椒，鹿白去洗手间洗手，看着手心的泡泡，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太会撒谎。
但是没想到刚刚在妈妈面前模棱两可的回答竟然没引起质疑，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不禁想，陆朝果然是个蓝颜祸水，还没干什么，她都敢为了他骗家人了。
用手捧了把凉水清醒清醒。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喜欢他的人，鹿白都没办法把陆朝供出去。
回自己房间，关好门，鹿白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打开半妖的论坛，搜索关键词：空间系。
有一个hot的帖子，讲述了楼主遇到一个空间系大佬的故事，对于空间系的能力叙述的比较详细，比如空间折叠。但据他说那个大佬年纪比较大，而且也不是江城人。
这是个十年前的帖子了，楼主发完贴回复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消失，由于这里的信息都比较新奇，大家对空间系本来就好奇，所以隔三差五都会有人挖出来顶一遍，但是除了主楼和楼主的回复，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鹿白按时间搜索，找到了最近一个关于空间系的帖子。
主题是：空间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里面是楼主整理的关于空间系半妖的信息，内容十分详细，鹿白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半妖司的卧底。
根据楼主所说，空间系半妖十分稀少，早夭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存活下来，必然是天赋极高的那一类。但是空间系的能力也不太一样，他们都拥有自己的空间，但偏重不一样，楼主所认识的那个就十分佛系，在自己的空间里面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一个人生活。
然而楼主也提到了一点，在属于他们的空间之中，空间所有者就是神，如果能力足够强大，甚至可以控制一切。
底下有不少回复。
——挖槽，牛逼！
——我开始相信平行世界了，也许他们就是拥有钥匙的人，可以穿梭在不同的空间之中。
——楼上说的好有道理！
——如果用自己的空间把整个城市装下，是不是就能控制这个城市了？
这条回复下楼主出现了。
——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能装下整个城市，一般的空间系空间大小和数量都是有限制的，先说大小，如果他想把整个城市装进去，那么，根据“他是神”的原理，他的能力要大于这个空间内所有生物的总和，一个城市里有多少半妖的存在？能够控制一座城市的人，那不是空间系，那是真的神。
——如果他真的将整个城市装进去，一旦城市的总和大于他所掌控的上限，他就会被吞噬，贪心不足蛇吞象，懂么？
这两条都是楼主昨天回复的，底下的回复越来越多，楼也越来越高。鹿白回忆了下陆朝的能力，忍不提问：那数量上限是多少？
没想到楼主回复的很快。
——据我所知都是个位数，现今存在的六位空间系中，没有超过十个空间的存在。
鹿白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结果越数越心惊。
如果这个楼主说的是对的话，那陆朝是什么？
想了想，鹿白又问：如果超过了十个呢？
楼主：那我要恭喜他了，应该会被半妖司找到然后扔进实验室切片调查吧：）
鹿白退出论坛，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天晚上，她成功失眠了。
凌晨一两点才睡着，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出门正好碰到陆朝。
熟悉的蓝白校服，干净的短发，慵懒的丹凤眼，好像跟她印象中的陆朝没什么两样，但经过昨晚，鹿白心里又十分膈应，总感觉面前的人哪里不太对。
看她盯着自己半天不说话，陆朝顺手将她的书包拿了下来，挂在自己肩上，挑了挑眉，“怎么，觉得我今天又好看了？”
鹿白：“.......”
好吧。
骚话依旧，没什么变化。
陆朝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周围也没人，要不......”
鹿白一秒惊醒。
“不行！”她惊恐地拽着他的袖子，生怕下一秒两人就到了学校，“我们走过去！”
已经引起半妖司的注意了，鹿白也不确定自己周围有没有半妖司的人跟着，万一陆朝被发现可是要抓紧实验室做切片调查的。
陆朝不解。
“之前不是挺喜欢的？”
还一直吵着让他折叠空间回家。
“以后都不想那样了，走路还能锻炼身体。”鹿白找了个十分拙劣的借口。
“啧，这才多久就腻了？”陆朝勾唇笑笑，转身往楼梯走。
鹿白乖乖跟上，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路上也不太安全，她不敢说什么，等到了教室，早自习的时候，鹿白装着读书的样子，偷偷提醒他：“以后不要随便使用能力。”
陆朝早自习是不会朗读的，他觉得朗读有损自己的形象，一般都是看，或者默读，闻言只是将手里的语文书翻了一面，没问为什么。
几周的风平浪静，因为鹿白的提醒，两人平时都是老老实实走路或者陆朝骑车带她上学，天气渐渐冷了，鹿白的早饭也从牛奶面包变成了楼下的肉包子，边吃边走，到学校差不多就能喝完。
十二月初，上一轮月考刚过，沈青耕的成绩明显提升不少，从班级下游一跃到了前二十，班主任早自习的时候还着重表扬了她来着，沈青耕高兴得不行，说周末要请他们吃饭。
这个他们，一般都是鹿白、陆朝还有应鹤，但是这次沈青耕还请了陈景和周烨。
陈景最近状态很差，听说他隔三差五翘课，也不来训练，三个人有讨论组，但无论她和沈青耕怎么问，陈景只是说没什么，再无消息。
沈青耕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
在群里@了陈景之后，得到肯定的回复，沈青耕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还肯出来聚，问题应该不大。”
两人站在教室外，沈青耕在吃早饭，鹿白已经吃过了，这会儿正低头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
“他是不是分手了？”
一个人的忽然变化这么大，很可能是失恋了。
沈青耕摇摇头，“我前几天冒死去问了周烨，他说没有，而且他好像心情也很差。”
沉吟半晌，鹿白刚想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小公主，你挡路了知道吗？？”一个男生站在女孩面前，语气挑衅。
男生高大，女生看着瘦瘦小小的，被男生挡住，她们都看不到她的脸。
而后是女生细细小小的声音：“对、对不起.......”
说着，那个人女生就绕过男生走了过来。
鹿白这才看清，这是十四班的宋书意。
她能记得她也是因为高二去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她的笔坏了，旁边的女孩借给她，鹿白看见桌上贴的考号信息才知道她也是一中的，十四班，宋书意。
是个温柔安静的女孩子，扎着马尾，鹅蛋脸，带着一点婴儿肥，看着挺可爱，可能是被男生吓到了，这会儿缩着肩膀低着头，她手里拿着水杯，应该是去热水器那边接热水的。
沈青耕最看不起这种欺负女生的男的。
“阴阳怪气什么？自己那么大一坨站在那里也不嫌占位置，还好意思说别人挡路？？”
男生侧头看向她，“切，要你多管闲事，不懂就不要玩什么英雄救美好不好？宋小公主在我们班风评什么样你可能不知道，呵呵。”
沈青耕是个一点就炸的性格，立马撸起袖子走了过去，“你他妈再说一遍？？”
男生有点怂了，后退了两步。
沈青耕一米七几的身高，在男孩子中也算是中上游，而且威名在外，不少人都挺怕她。
“你不信自己问她，她就是个绿茶婊，脚踏两只船！欺骗人感情！沈青耕你能不能问清楚再这样？！”男生指着女孩的背影说。
女孩握着水杯的手指发白，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着。
末了，她转身看着那个男生，大声说：“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我也没有同时跟陈立和李杰航交往！”
说完，她就去接热水了，没再理会。
她这么解释，男生只是切了声，语气不屑，“绿茶婊都这么说。”
沈青耕也有点懵。
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掺和进了一场闹剧，弄得她心痒痒，但是两人剑拔弩张完很快就散了，那个女生接完水后经过她们低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班级。
沈青耕抓抓头发，“那个是宋书意吧？”
鹿白点点头。
沈青耕能知道她，只是因为之前在贴吧看见了一中的校花排行榜，宋书意因为长得好看性格温柔排在第三名，当时有好多人给她投票来着。
怎么没几个月，风评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