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一说开商店,最开心的就是宋星华和宋秋玉两个小家伙了。

宋浅月把货拿回来后,俩人十分兴奋。

宋秋玉跑前跑后的把货往货架上摆,货架被她擦了好几遍,擦得锃亮锃亮的。宋星华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掉,拄着拐杖不方便行动,便坐在凳子上给货品挨个贴价格标签。

“妹妹,这些都贴好了。”

“好的,哥,我摆完这些就来摆。”

俩人一个贴,一个摆,配合得很是默契。

宋浅月想帮忙,他们死活不让,她只好去帮吴姨做午饭。

吴姨正在炒最后一道青菜,心不在焉的,差点儿把糖当成盐放进去。

“吴姨,你怎么了这是?”宋浅月看不对,忙接过她手里的锅铲,炒了几下出了锅。

吴姨沉默着没有回答,慢慢地脱掉了身上的围裙放在了灶台上。

之前浅月请她来帮忙照顾星华,说好的照顾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她干得十分开心,和姐弟仨相处的很好。

她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听进城当保姆的人说过,说城里人十分不好伺候,爱挑剔吃得尖,又都看不起乡下人,说那可不是一件好干的活。

所以起先钱婶跟她说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犹豫的,她这人最怕被人看不起,但想到要把女儿接到城里来,她还是答应了。

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能遇到这么好的一家人,他们仨都很尊重她,没有一个看不起她。这一个月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照顾人的保姆,倒像是他们的姨。

每天看着他们,都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十分亲切。

但很可惜,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其实这一个月来她也没有干啥活儿,星华自从有了拐杖之后就不需要她咋照顾了。她每天只用帮他们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但就这些很简单的活浅月和秋玉都会帮着干。

现在浅月也考完驾照了,店也要开起来了,她可以自己做饭了,也不需要她留下来了。

“浅月,今天是我干得最后一天了。”吴姨说着眼眶突然有点湿润。

宋浅月把菜都端到屋里,然后洗了一下手,才从兜里掏了两百三十块钱出来,递到了吴姨的手里。

吴姨摸着手里的钱,心里十分的不舍。

“那你们先吃着,我去把衣服和床单被罩洗了。”她早上把所有屋子大扫除了一遍,把脏衣服收集起来,又把床单被罩全都拆了下来,打算临走前都给他们洗的干干净净的。

转身往外走,宋浅月一把拉住她,“吴姨,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吃完饭再洗也不迟。”

“不行,现在日头足,我赶紧洗好等下午衣服干了,我再帮你们熨一熨。”

“那就更不着急了,不干等明天再熨。”

“那也行,明天反正我没事,我再来一趟。”

宋浅月笑了,“吴姨,跟你开玩笑的,衣服干了我会自己熨的。我是打算请你来小吃店里帮忙,但就是工资肯定没这高,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明天就上班,你愿不愿意?”

吴姨没想到浅月会请她到小吃店帮忙,忙激动地回答:“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

晚上,宋浅月坐在床边数着手里的钱,宋秋玉趴在姐姐的肩头看着她数。

“这钱可真不见花啊。”宋浅月皱起了眉。

她之前一共有两千多块钱,一小部分是这些年从她爸她妈身上扣来的,那俩人都是十分好面子的主儿,每到逢年过节,她只要在一人面前说另一人给她了多少多少钱,那人绝对会给得更多。

她给十块,他就会给二十,他给二十,她就会给三十,俩人谁也不想在谁面前丢面子。

给完钱后他俩肉痛不肉痛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不这么干,俩人是一分钱都不会给她的。

这么多年,她没主动跟他们要过生活费,他俩也就当没这回事儿。可能是觉得房子已经给了她,他们就没必要再给她生活费了。

逢年过节给她红包也只是不想在亲戚面前丢脸而已。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攒的,前两年上学的时候,她经常跟同学晚上偷摸的去县中心那边摆地摊,卖些头花之类的小东西,小东西利润很大,那两年她赚了不少。

工作后的这一年多她很少买东西,住宿舍吃食堂,每个月大部分的工资都会攒下来。

改房子买货架买桌椅板凳花掉了六百,考驾照花掉了两百,进货花了七百,加上这段时间的花费和给吴姨的工资,她手里就剩不到五百块钱了。

夏天天热,食材都放不住,她还想着去买个冰柜,但一个冰柜肯定不会少于一千的。

“姐,你钱不够用了吗?”宋秋玉看着姐姐愁眉苦脸的,忙问道。

“没,姐钱够用的。”宋浅月摇摇头。

“姐你等会儿。”

宋秋玉说完就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从床边柜子的最深处翻出来一个黑色木头盒子,递到了姐姐面前。

“姐,给你,这里面都是我攒的钱。”

宋浅月摸了一下妹妹的小脸,“姐不要,姐有钱。”

宋秋玉立马撅起了嘴,“不行,姐你必须要。”说着把盒子塞到了姐姐的怀里。

掂了掂盒子,还挺沉。打开,里面放着一小摞钱,大多数是一分一毛的,有新有旧。还有零星几张大额的。

看来她每次给妹妹的零花钱,她都没舍得花,都攒了起来。

她又把盒子塞回妹妹的手里,“姐不要你的钱,等咱把店开起来了,就有钱了。”

宋秋玉还是不乐意,又把小盒子塞回姐姐的怀里,姐姐又塞给她。

俩人塞来塞去的,一不小心,“哐当”一声,盒子掉在了地上,滚了一个圈。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碰撞之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浅月弯腰捡起盒子,摇了摇,又听见了响声。

“秋玉,你这里面放硬币了吗?”她刚才打开只看见里面有纸币,没看见硬币。

“没有啊。”宋秋玉听见响儿也很好奇,凑过头来看。

宋浅月打开盒子,把钱都拿出来,摇了摇,还是有响声,她试着敲了敲盒子的底部,是空的。

撬开底部的一层板子,里面竟然有一块金砖,金砖应该是固定好的,刚才一摔给摔开了。

拿到手里沉甸甸的,大概有半斤多重,上面没有刻字,应该是溶来保值用的。

“秋玉,这盒子是哪来的。”

“姐,你忘了,这盒子是你给我的啊。”宋秋玉好奇地看着姐姐手里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金砖,只是觉得很她妈的一条金项链的材质挺像的。

“我给你的?”宋浅月完全没有印象她有一个这样的盒子。

“是啊,那天我跟你说我在房间里找到一个空盒子,想拿来装钱,问你可不可以,你说可以的啊。”

宋浅月想起来了,那天她在炒料,妹妹怕辣隔着老远举着盒子问她可不可以用,她点头说可以。

“那你是从哪翻出来的这盒子啊。”

宋秋玉指了指床底下,那天她在房间里写作业,橡皮滚到了床底下,才发现了这盒子。

宋浅月拿着盒子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盒子是以前她爷爷给她的,他说让她找个地方放好,她当时随手就把它和两箱书一起放在了床底下。

后来她再也没回来住,也就给忘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商店先开了张,小吃店后开了张。

宋秋玉之前见过一家电影院开张,她让哥哥用红布做了一个大红花,她拽着一边,哥哥拽着一边,非让姐姐拿剪刀从中间剪开。

宋浅月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大红花,也不知道她从哪翻出来的一条红色床单,星华动手能力还挺不错,做的红花挺像那么回事。

开张一上午,商店的生意倒还可以,没有宋浅月想象的那么差。

邻居们听说她开了商店,都跑来支持她,每个人走的时候,手里都拿着一两样东西。

钱奶奶和钱爷爷一个劲儿的说好,说这下家门口有了商店,他们以后买油盐酱醋就不用再跑到外面了。

就是对门的林叔有点儿不满意,他想买包烟,但是宋浅月这儿没有。

对于进不进烟酒,她还有点犹豫,商店开在学校对面,她总觉得卖这些很不好,但后面的居民也是很大的客户群,而且烟酒的利润非常大。

口口相传,等到中午,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他们这儿开了一个商店,纷纷跑来看。

商店看着很亮堂,而且不像别的商店,一进门就是一排玻璃柜台,货品都摆在里面,买东西还得跟人说,让人给你拿。

这个商店柜台在门边侧放着,里面是几排货架,你想买啥你就进去自己拿,每个东西上面都贴着价钱,拿好东西到门口给钱就行。

新奇的东西总是会吸引人,好些人即使不买东西,也都会进来看一看人。

人一拨一拨的,都挤在一起,宋秋玉跟个保安似的,时不时要在里面逛一圈,看有没有人偷拿东西。宋浅月说了她好几回了,让她跟哥哥坐在柜台前给人算账就行,不用特意跑进去看着。

人多的时候,你看也看不过来。再说你盯着人家,人家下次也不愿意来了。

宋秋玉听姐姐的话,但又怕管不住自己,让哥哥一直拉着她的衣角,她站起来就把她拉回去。

小吃店的生意,也比宋浅月想象中的好,因为商店和小吃店中间通着门,来商店买东西的人闻着味了,都会过来看一看。

一问煮的麻辣串,素的一毛钱两串,荤的一毛钱一串,炸串要贵一点,素的一毛钱一串,荤的两毛钱一串。串穿的很实惠,所以大多数人都会买上几串尝一尝。

不过,麻辣串卖的要比炸串要好,主要是因为它便宜。不过炸串也不是没有人买,就是没麻辣串买得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