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食堂正是人多的时候，莫令秋和蒋辰铭结伴到了食堂后，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真的一起来了。”
“蒋辰铭还帮莫老师拿筷子勺子呢。”
“我柠檬了。”
“他们这么优质，可惜都不是我的。”
“我怎么就没早点看出这两人不对劲呢？”
“悔啊！我的初恋呜呜呜！”
断断续续地能听到周围有人在讨论他们，莫令秋面色不变，心里微微有些不习惯。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了性别之后，被大家如此关注地讨论。
蒋辰铭倒是巴不得这些人多说一些，最好有什么“般配”、“合适”之类的字眼，这样莫令秋听了说不定会对他更有好感。
端着香喷喷的牛肉鸡蛋面，莫令秋看了看有不少空位的食堂，问身边的人：“我们坐在哪里？”
“坐那边吧。”蒋辰铭顾虑到莫令秋可能不是很喜欢被大家不断讨论，指着食堂角落无人坐的一片区域。
“嗯。”莫令秋点点头，端着盘子往那里走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后，蒋辰铭把靠近自己手边的辣椒酱递给莫令秋：“这个还蛮辣的，可以吃。”
“嗯。”莫令秋吃过，蒋辰铭大概是顺口想找些话题跟他聊聊。
莫令秋平时吃饭喜欢加些酱，或者用一些下饭的小菜搭个伴，牛肉面里面加辣椒和醋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吃法。
蒋辰铭看着莫令秋往碗里加了两勺辣椒，整碗汤看起来红彤彤的，忍不住说：“莫老师，你真的很喜欢吃辣的？”
“……还行。”吃辣比较利于出汗，莫令秋有时会把这当做一种排解压力的方式。
蒋辰铭也往自己碗里加了小半勺辣椒，两个人面对面吃的满头大汗。
莫令秋吃饭时一向很安静，但这不妨碍蒋辰铭和他之间较为默契的互动，蒋辰铭总能在他需要纸巾时先一步递上纸巾。
一顿简单的午饭快接近尾声时，他们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不少人。虽然莫令秋尽量忽视，但那些人的目光的确是停留在他们身上的。
蒋辰铭也注意到了，他担心莫令秋会不舒服：“莫老师，一会儿您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没事。”莫令秋目不斜视，继续细嚼慢咽。
蒋辰铭算是放心了：“莫老师，我从下周开始要参加比赛了，您要不要过来看？”
“比赛？”莫令秋夹着面的手顿了一下，筷子中的面条顺着筷身重新滑回了碗中。
“篮球赛，咱们学校的友谊赛。”
A大每年初冬为了尽量不让学生们身体生锈，会举办不少运动类的活动，并非以运动会的形式，而是由各个社团自由组织，敲定比赛形式和比赛时间后，递交学生们的参赛名单，然后陆陆续续开始开展。在一众活动中，规模比较大的就是面向全体学生的校内篮球友谊赛。
参赛的学生们以学院为单位，推出一到两个比赛队伍，决出胜负后，前三名的队伍都会得到A大颁发的校获奖证书，这证书是可以作为校级荣誉拿去参选优秀学生代表的。
蒋辰铭虽然是研究生，但是可以和本科生组成同一个队伍参赛。而且他们毕竟是体育学院，肯定可以找齐两个参赛队伍的人选，他自然是其中的主力。
“你之前那个……”莫令秋很少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并不知道蒋辰铭之前去其他地方参加的那个篮球赛和现在这个有多少区别。
“那个比赛是全国大学生篮球赛，我读本科的时候就拿过全国冠军了，所以上次跟着去只是替补。”蒋辰铭很耐心地解释。
莫令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之前蒋辰铭好像跟他解释过一次。
“这一次是A大内部的比赛，我是作为主力参加的，所以莫老师你要过来吗？”蒋辰铭再度发出邀请。
莫令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下周？”
“下周在北校区篮球场，到时候定下来是几号球场我再跟您说！”蒋辰铭见莫令秋答应了，喜形于色。
“好。”莫令秋想了想，反正下周也没什么事，去看一看无可厚非。
蒋辰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把碗中的几片牛肉夹给莫令秋：“老师你多吃点。”
莫令秋还没来得及拒绝，耳边就传来一声怪叫，紧跟着，旁边的空位置上就多了个人。
樊年拔高尾音“哦”了一声，笑得特别灿烂：“分牛肉给你的莫老师吃哦？”
“对啊。”蒋辰铭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
莫令秋耳根有点热，他总不能再把牛肉还回去，闷头用筷子卷着牛肉和面塞进了口中，不理会樊年的调侃。
樊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在闻到莫令秋身上甜牛奶味和苦杏仁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后，怪笑着推了推莫令秋的胳膊：“标记了？”
莫令秋脸更热了，没说话。
蒋辰铭赶紧接话缓解莫令秋的窘迫：“只是暂时标记。”
樊年指着蒋辰铭：“那你也该偷笑了。”
他对莫令秋太了解了，莫令秋一直都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易与人亲近，更别提标记这种无比亲密的事情了。
蒋辰铭能得到这么个暂时标记的机会，其实就代表莫令秋是真的蛮看得惯他了。不然就算是百分百的信息素匹配度，莫令秋只要不喜欢一定会把人推得远远的，宁可自己扛过去。
打从一开始，蒋辰铭就占了赢面。
不过现在，暂时不用让他知道比较好，让蒋辰铭心里没底一阵，他对莫令秋也会更好。
蒋辰铭岂止是偷笑，这几天明面上笑得一点也不少，周围和他玩的不错的都说他这几天心情特别好，还调侃他不愧是谈了恋爱的人。
“我吃完了。”莫令秋放下碗，里面只剩一些残留的汤。
“走吗？”蒋辰铭问。
“嗯。”莫令秋端着盘子站起来，“樊年你走吗？”
“不走，我还没吃饭呢，这不是看你们在这儿过来聊聊天么？你们走吧，不用等我。”樊年冲莫令秋眨眨眼，“约会要紧。”
莫令秋抿着唇，没承认也没否认，端着盘子走了，蒋辰铭紧随其后。
两个人从食堂出来后，蒋辰铭一路跟着莫令秋，没有要回北校区的打算，倒是看着很想把莫令秋送回办公室。
莫令秋拿他是真的没辙，就随他去了。
进了办公室之后，莫令秋把桌上摊开的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准备去隔壁的电教室搬个椅子过来。
蒋辰铭在他快出门时拉住了他的手腕：“我就在这儿待一会儿。”
莫令秋抬起头看他：“不坐？”
“不了，一会儿还得去体育馆。”蒋辰铭也想多待一会儿，但是他午休时间不多。
“哦。”莫令秋打消了搬椅子的念头，走到角落把自己的午休床支起来。
蒋辰铭看了看那简易的午休床，诧异道：“莫老师，你中午都在这里睡觉吗？”
“嗯，回家麻烦。”莫令秋一直有午睡的习惯，但单单为了午睡开车回家，确实太过麻烦，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小憩来的自在。
蒋辰铭看他连个毯子和枕头都没有，就一个孤零零的木板床，登时垮了脸，把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下来：“这个给你。”
“……啊？”莫令秋不解。
“你毯子也不盖，天已经很冷了。”蒋辰铭硬是把衣服塞到他手里，“盖着睡吧，明天我给你送毯子和枕头过来。”
“……不用了。”莫令秋说着，把桌上的两本书拿过来垫在原本应该放枕头的位置，“有书。”
蒋辰铭哭笑不得，为什么莫令秋明明聪慧的不行，却在某些事情上傻憨憨的？
“莫老师，难道你要用什么报纸当被子吗？被文字包围？”
“……也不是不行。”莫令秋不自觉顺着他的问话说了下去。
蒋辰铭这下是真的笑了：“那衣服盖着，晚上我来接你下班的时候再给我。”
莫令秋没再反驳，就着两本书躺了下去。
蒋辰铭帮他把风衣盖好：“莫老师，你睡吧，我先走了。”
“……嗯。”莫令秋摘掉眼镜，看着他慢慢往外走，在办公室门快要关上之际，又把人叫住，“你等一下。”
“怎么了？”蒋辰铭重新推开门又进来了。
“上次……我上次去找包文重新做了信息素测试，他当时说让你也去一次。”
“上次？”
“十月底。”
蒋辰铭愣住，这会儿都一个月过去了：“好，那我晚上……”
“你晚上几点结束？训练，或者上课？”
“今天应该三点多就能结束了。”蒋辰铭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
“那下午见。”莫令秋说完，用风衣盖住半边脸，闭上了眼睛。
蒋辰铭盯着他看了半晌，这人虽然闭着眼睛，睫毛却因为紧张微微颤动。他回味着对方最后一句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莫令秋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他没想错的话，莫令秋是不是在说，“下午等我去接你”？
糟糕，他这个大猛A有点被撩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