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神速赶过来的伊藤纯扔出手中的药碗,正正命中,男子吧唧一下倒在地上。
伊藤纯面色狰狞,眯着眼恶狠狠道:“白!泽!医生,请不要性/骚扰我的同学!”
捂住脑袋的白泽坐了起来,笑容不变,“女孩子不要那么粗鲁嘛,这是正常的身体检查,”他摇摇食指,眼里满是狡黠,“可不是什么性!骚!扰哦~”
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闲闲道:“身体检查就不用了,现在胜则怎么样?”
说道胜则,真田绘里奈也激动起来,控制她那还不太熟悉的蛇尾立起来,焦急道:“白泽医生,我的弟弟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啊~真是可惜~”白泽嘴里嘟囔着,不过说起病人,他恢复医生该有的严谨,冷静道:“其他伤口都没有大碍了,只是胸口的伤比较麻烦,处理好了之后应该明后天可以醒过来。”
“哦,对了,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拿出一株染血的草药,“他一直珍重放在口袋里呢,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就交给你保管了。”
颤抖的手接过粘着血的草药,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真田绘里奈眼中滑落,她握着这颗草药哭了起来。
伊藤纯慢慢走到白泽身边,忍不住戳了戳他,问,悄悄问:“这颗草药有什么特殊的吗?”
白泽也刻意压低声音,“这种草药是可以掩盖妖力,让妖化人形的。”
哦,伊藤纯了然点头,那她明白为什么她竟然没有认出真田绘里奈是一个只半妖,也明白胜则会出现在栎山了。
白泽垂眸,红色的耳坠自然垂落在他雪白的医袍上,正经起来的他,没有了轻浮表相,终于看起来有几分神兽的样子。
“其实,白泽医生,你正经起来还是蛮帅气的。”伊藤纯不由说道。
听到伊藤纯的话,他脸上又露出让人想暴打他的暧昧笑容,“那么,纯酱愿意跟我去约会吗?”
“滚吧!”
处理了找打的白泽,伊藤纯拍拍手,现在她的简直神清气爽。
真田绘里奈也止住眼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这是一个老套的人妖相恋的故事,家教严厉的小姐与浪漫的画家相爱,哪怕是物种的差距也不能让他们分开。为了能够和画家在一起,小姐和画家决定私奔。
两人躲到有一个荒无人烟的森林里,过起幸福的婚后生活。过了两年,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对龙凤胎。
“诶?”伊藤纯是想到两人有些血缘关系,却没想到是龙凤胎。
真田绘里奈轻笑着:我比胜则早出生那么几秒钟,所以我是姐姐,但是却是胜则一直照顾着我。”
刚出生的时候,两人都是婴儿的形态。过了一个月之后,胜则身上开始长出黑色的鳞片,尾巴也渐渐长了出来。等到两人五岁大小时,绘里奈依然是孩童的模样,但是胜则已经彻底变为妖型了。
小小的绘里奈那时天真以为弟弟这样子是正常,爸爸经常变成大蛇载着他们在森林游玩也是正常的。
直到有一天,出去的爸爸却再也没有回来。
“也许是走掉了,也许被除妖师给抓了。”她淡淡说,时间过得太久,那些痛苦,思念,怨恨都已经释然了。
坚强的母亲并没有因为丈夫的离开而一蹶不振,她带着孩子走出森林,住在一栋偏僻的房子里。
小绘里奈接触到人,才发现自己家是那么的特殊。而胜则只能每天躲在房间里,不能出门,于是小绘里奈就把每天在学校发生的一切画下来,一个一个说给他听。
她以为她是幸运的,人与妖生下的孩子却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直到12岁生日后的第二天,她的腿竟然变成了蛇尾。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愿吃饭也不愿意见人。
而就在某天晚上,脸上的伤痕的胜则敲开了她的窗,手里拿着一株草药,眼睛亮晶晶,开心道:“姐姐……药……变人……”
再后来母亲离世,她被真田家找了回去,始终在她身边陪伴她,保护她的都是她的弟弟胜则。
“是我太懦弱了……”她看着不远处躺着的胜则,如果她坚强一些,坦然接受她半妖的身份,胜则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这种药是有药效的吗?”伊藤纯冷不丁问。
真田绘里奈一愣,点点头,“一株药有半年的药效。”
“那这次妖力突然暴走,是因为药力失效的原因吗?”
“不,不是,我离下一次吃药还有两个星期左右。因为这个药比较难找,所以胜则每次都会提前准备好。”
“这样呀……”伊藤纯沉思点点头,将那天安室美芽一靠近,她体内的妖力暴动得更厉害的情况说了出来。
“安室同学吗?”她回忆起安室美芽的模样,“我跟她没有什么冲突呀?”
“你在仔细想想……”安室那天的行为太可疑了,她极力想接近真田绘里奈,想要将妖化的绘里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差点抓住毛巾时身上那股浓烈的恶意令人心惊。
“是不是因为网球部经理的位置呢?听说之前是有意让她担任的……”真田绘里奈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两人之间的矛盾点,“因为这个吗?”
“就这个原因吗?”伊藤纯也有些怀疑。
通晓万物情理的白泽摸了摸两位稚嫩少女的头,老成道:“一点嫉妒就足以成就一只恶鬼啊!”
“白泽!你的手不想要了吗?”伊藤纯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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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网球场内。
网球部的部员们正在埋头苦练,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副部长这几天心情很不好。他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板着一张脸站在球场上,就连来看他们训练的女生们都来得少了。
丸井文太吹着泡泡糖,吹破之后含糊道:“真田最近心情非常不好。”
“啊~”用毛巾遮挡住强烈的阳光,仁王雅治有气无力说:“是因为绘里奈的原因吧……”
“绘里奈,她还没有回来吗?”推着眼镜的柳生比吕士问一旁的柳莲二。
柳莲二:“没有,就连伊藤桑也没有来学校。”
“伊藤桑就是那天那一位带走绘里奈酱的女孩吧,气势很足呢。”丸井文太想起她那双幽静深邃的紫瞳来,说出来的话根本让人反抗不了。
“嗯……”这些天来,真田绘里奈就打过一次电话报平安,说是借住在伊藤纯家里,其他的什么就再也不说。
然而那天的情况那么严重,这样真田弦一郎怎么不担心。
这时,一位穿着校服的男生走到真田身边后,跟他说了什么之后,两人匆匆离开了。
“噗哩,发生什么了?”
“多谢中村老师了,您请留步。”穿着绣满华丽的花纹的和服,将黑色长发挽在脑后的姑获鸟跟老师道别之后,踩着木屐离开了。
望着她袅袅远去的背影,中村回到了教师室。
有好奇的老师问道:“这是哪位学生的家长?长得比明星好看多了。”
“我们班上伊藤纯同学的,是过来请假的,还要请一个星期。怎么还帮真田同学也请上了?”
姑获鸟撑着红色的纸伞走在校园里,一双美目不停看着周围,心中感叹着时代的变迁,人世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您好,请留步?请问您是伊藤纯同学的家长吗?”
姑获鸟转头望去,是一位穿着黄色运动服的少年,他头上戴着帽子,看起来比周围的同龄人成熟不少。
她心里面瞬间跟伊藤大人说过的人对上了号,是绘里奈的哥哥,真田弦一郎。
果然,少年介绍道:“我是真田弦一郎,真田绘里奈是我的妹妹,我妹妹,她还好吗?”
姑获鸟温婉笑着:“绘里奈小姐她现在很好,只是暂时需要休养。”
“不能回家休养吗?家里的人都很担心她……”
“我想,绘里奈小姐更想留在这边,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请您放心。”
“哦,对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她问,“我们家大人让我问一下您,当初是谁告诉您,绘里奈小姐在天台的?”
绘里奈?天台?真田弦一郎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是我们班上的安室同学。”
“好的,谢谢您,失礼了。”得到答案的姑获鸟微微颔首之后,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真田弦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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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墙上贴满了照片,一张叠着一张,密密麻麻的,看起来阴森恐怖。更吓人的是,所有照片全都是同一个人,从国中还有些青涩的俊美少年,到现在自信强大的球场上的王者,全都是幸村精市。
哼着歌的少女开心从衣柜中将衣服拿出来,不停在身上比划着,“这件,这件~”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打开手机,看着界面上幸村精市发给她的邮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明天就要和幸村君见面啦,好幸福呀。只是她数了数邮件上的名字,竟然有那么多人一起吗?她脸色阴沉,直勾勾盯着那么名字,如果没有那么多人,只有她跟幸村君就好了。
她拿起放置在床头的娃娃,闭着眼睛开始许愿。
让碍眼的人全都消失吧,就像绘山琉璃和真田绘里奈一样,幸村君旁边有她就好了!
听到她心里的愿望,娃娃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