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秀刷评论的手都是抖的，她当然知道她的小菜鸡徒弟不可能是卫衍。
但是她害怕别人扒出来她就是[一枝独秀]啊！
显微镜女孩真的是太可怕了。
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明星在游戏里天天打打杀杀、跟人对骂、调戏小姑娘那她还要不要混了？
她哆哆嗦嗦的登上小号微博，想干点什么。还没开始动作，手机“叮”的一声。
是李黎的微信——
【李黎：大侠，好像要掉马了呀？】
【一枝独秀：……】
【李黎：害，早晚的事儿，放宽心，看开点。】
【一枝独秀：……】
【李黎：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么个大明星师父，你那个小萌新徒弟还没来投奔你吗？】
还真别说，钟秀秀自己都觉得奇怪。
微博的私聊框已经炸了，密密麻麻的未读新消息。钟秀秀又认真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登错号。
随便点开一个——
【电竞锅负城：嗨哥们儿！你男的女的啊？】
钟秀秀：……
再点开一条——
【深水鱼：[滑稽]听说代言《逍遥游》的小姐姐在游戏里能1打10，你们认识吗？】
钟秀秀鬼叫一声捂住脑袋，往沙发上一瘫给李黎回了条微信——
【一枝独秀：李总，您腹肌大吗？】
李黎秒回——
【黎：？？？！！！】
【黎：我订婚了大姐！你不要搞我！】
太阳！
钟秀秀锤了下腿，忍不住发了句语音过去：“我只是想借您一张能证明自己是男人的照片！我不想掉马！！！！”
啧——
李黎听完钟秀秀的咆哮挤着眼掏了掏侧边耳朵，然后腾出手懒洋洋打字——
【黎：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我的腹肌发出去他们不见得能分辨的出我是男是女。】
钟秀秀看着李黎发过来的信息，想象了下他衣服下的身板儿单薄的样子，回了句语音：“告辞！”
经纪人和助理都是女的，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顺着微信联系人一个个往下滑。排除掉不认识的和不太熟的，她的指尖落在平面拍摄结束后刚加的卫衍微信名字上——
刚刚跟李黎要照片的时候她觉得还没什么，这会儿一想到要跟卫衍开口，她突然就感觉有点羞耻。
给自己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钟秀秀视死如归般的点开跟卫衍的微信聊天框，两人加完好友还没说过话，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加完好友后系统自动弹出的那条信息上。
钟秀秀双手捧着手机在屏幕上打了删，删了打，纠结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消息发了出去——
【一枝独秀：前辈……你睡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好恶俗的开场白！！钟秀秀被自己恶心坏了，难受的在沙发上来回打滚儿，正思考要不要撤回，卫衍的消息回了过来——
【Y：还没。】
紧接着又是一条——
【Y：有事？】
嗷~好冷淡。
钟秀秀深吸了口气，斟酌着怎么用词才不会显得自己特别像个变/态。
她先发了个卖萌的表情，然后打字——【一枝独秀：前辈平时会自拍吗？不露脸那种！】
卫衍回了串省略号过来……
【Y：我微博里应该有。】
【一枝独秀：我想要前辈没有发出来过的……】
【Y：？】
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变/态了，钟秀秀有点欲哭无泪。
她抖着手解释了一番自己在游戏里的骚操作和今天《逍遥游》官博发的那条她和卫衍闲聊的花絮视频，以及自己马甲即将不保的种种惨烈后果——
【一枝独秀：前辈我真的超惨，你救救我QAQ！】
那边沉默了半晌，就在钟秀秀以为卫衍在思考如何婉拒自己的时候，卫衍的消息回过来了。
【Y：好。】
钟秀秀激动的手都在抖！
【一枝独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辈你怎么这么好！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脑残粉了！】
没多大会儿，卫衍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那是一张黄昏时拍下来的人物剪影，整张照片的风格特别朋克，卫衍站在巨大落地玻璃前，身后是湛蓝渐变到橙红色的天幕，穿着打扮跟钟秀秀印象里也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消息紧随而至——
【Y：没发过。】
钟秀秀感恩戴德道了谢，长按照片存到手机，然后退出微信登上微博，编辑了条信息——
【@逍遥游第一侠客：那个……听说我是个女的？[图片]】
微博刚发出去没溅起多大的水花，钟秀秀本来也不指望能多快见效，原本也不过是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至少下回圆回来的时候还有迹可循。
微博发完她就去睡了。
《峥嵘》剧组最近已经转战到外地取景去了，朱鱼鱼进组之后基本处于失联的状态，搞得她现在有什么事都没得人说。
她睡了之后，微博小号的评论区就热闹了起来——
@深水鱼：卧槽！这么社会？！说好的游戏玩儿的好的都是死肥宅呢？！[惊]
@电竞锅负城：竟然是男的，哎，可惜了
@超萌草莓V：楼上，你想干什么[狗头]
@摄影师小吴：[托腮]这个拍摄风格莫名眼熟，太喜欢了，po主能指路下摄影师微博吗？
@蒂花之秀：[咆哮]我就知道我们家秀秀不可能这么沙雕！一天天的啥也不是，散会！
……
*
掉马风波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紧接着就是真人CG的拍摄，这次拍摄出乎意料的顺利。
钟秀秀将之归功于卫衍帮她成功挽尊的革命友谊。
拍摄结束，希瑞这边邀请两位代言人一起吃个饭，除了《逍遥游》负责人李黎听说还会有希瑞的高层出席。
周沐沐跟白弋鸽报备了一下，白弋鸽特意跟钟秀秀又打了通电话好好交代了一番。
吃饭的地方就在希瑞园区附近，酒店整体环境还算不错，工作人员整体素质较高，场所的私密性也很强。
大堂经理看起来跟李黎很熟的样子，他们几个一走进来，就立马迎了上去。
包间在酒店顶层，还带个观景台，一上到观景台上，整个城市的景象尽收眼底。
高层还没到，小助理们都在另外的包厢，钟秀秀趴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摸出手机跟周沐沐发了个信息——
‘啊~我好饿沐沐！我快饿死了沐沐！我想吃肉QAQ~’
“女明星不是都很注重自己的身材吗？啧……”李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后面。
钟秀秀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李总怎么能偷看别人发信息！”
卫衍往这边看了一眼。
李黎不以为意：“怎么能说是偷看？不过话说回来……”他拿胳膊肘撞了撞钟秀秀，“微博那张照片你哪来的？合着你骗我就是腹肌照，怎么骗别的男孩子就这么保守？还说对我没想法，我跟你说——”
钟秀秀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李总您声音能不能小一点？”顶层的vip包间就算面积够大，坐在里面的卫衍也足以听得清他们的谈话，让卫衍知道她逮着个男人就跟人家要腹肌照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变/态。
她下意识往卫衍的方向看了一眼，卫衍还在里面的椅子上坐着，低头看着手机，像是根本没注意他们的谈话。
钟秀秀松了口气，她没好气的说：“我找朋友要的！我朋友没腹肌！”
李黎‘咦’了一声：“你早说你要发的是这样的微博我照片也很多的……”
钟秀秀懒得再理他了，手机在手里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以为周沐沐回她信息了，就拿起来看——
【Y：所以你昨天还跟别人要了照片？】
钟秀秀：“！！！”
她又看了一眼卫衍，后者仍旧在里间安稳坐着，不动如山，连眼神都懒得往这边瞥。
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下一条信息接踵而至——
【Y：谁说的我没腹肌？】
钟秀秀欲哭无泪，还没来得及解释，屏幕上出现了第三条信息——
【Y：你想看吗？】
她想吗？不！她不想！！
哭唧唧的她点开输入框——
【一枝独秀：[大哭]前辈，我想解释——】
卫衍隔着玻璃门看了过来。
钟秀秀摆好架势，正准备长篇大论好好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包间的门开了——
李黎在她身后猛拍了下她肩膀：“别玩儿手机了，大佬到了。”
钟秀秀：“……”鲨了她吧！
*
来的是希瑞总部的一位高层，四十多岁样子，带着一副近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面相十分亲切。来之前听李黎提过几句，是专门搞影视投资的钱总，面相跟本人差距略大，没什么特别的癖好，就喜欢喝两口。
钟秀秀以前做策划的时候见客户的次数不少，喝酒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况且这次的饭局白弋鸽也早就跟她打过预防针，也交代她不用逞强，毕竟以后的合作谁也说不准，就当个庆功宴，放轻松好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李黎点菜的时候忘记了，还是大领导特意交代过，整个饭桌上别说饮料了，就连热水都没有。钟秀秀低头吃了好久的菜，嘴巴里干的不行。大领导跟李黎说话的当，她面前一整瓶红酒已经被她喝的见了底……
钱总就坐在她斜对面，看她喝酒豪爽的样子高兴的不行：“小李还跟我说今天一起吃饭的是两个小朋友，让我克制一点不要把你们吓跑，搞得我都没敢劝，小姑娘酒量可以啊！”
钟秀秀最后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听见这话差点呛到自己。
钱总看着她面前的空瓶笑着问：“红的量还可以，白的怎么样？”说着已经抬手去拆旁边的盒子了……
她无措的看了下李黎，欲哭无泪——
她真的只是，渴了，而已……
卫衍一直没有吭声，不过在钱总拆盒子的时候极自然的把酒接了过去：“女孩子的酒量再好胃也不一定够容量陪您喝尽兴，我陪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