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因为滥杀无辜而被团团讨厌,所以保险起见问一句,你就是村民口中的神仙?”宵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筋骨,活动开微微有些僵硬的手脚,看样子是打算一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便直接动手。
作为天界的帝王,宵蓝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架子,比起衍衡更加和善一些,实际上骨子里的骄傲比起任何一位帝王来只多不少,且由于童年时期的特殊经历,只搭理亲近的人,其他无关者一律当作路人甲乙丙对待。
“神仙是那群无知的凡人擅自叫的,天族生而知之,那些愚昧的凡人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伴随声音从树林中漫步而出的白衣男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各种不顺眼。
“我的名字叫做银,还是你给我取的,不记得了吗?”对着宵蓝瞬间换了一副柔情似水的面孔,另一位当事人表示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神奇的变脸技术,感觉毛骨悚然。
“完全不记得。”宵蓝一本正经板着脸想都不想斩钉截铁地回答,顺便在内心感慨一番幸亏自家醋坛子不在,要不然本来的温香软玉在怀又要变成冷酷无情的青石砖地了。“还有啊,自称天族也得有点儿根据吧,怎么说我也是天帝,虽然记不住几个天族人的脸,气息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就你这一身顶风臭百里的魔气,也真好胆子说自己是天族。”
“现在记不起我没关系,反正天族能活很久很久,从今天开始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听到宵蓝连想都不想就否认,银本来还算看的过去——宵蓝语:比起我家团团还差得远呢——的脸,瞬间就扭曲了,浑身充满了压都压不住的戾气,哪里还有一点天族与世无争的平和,周身黑色的魔气飘来飘去,完全可以称作魔族了。
阴森森的表情配上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宵蓝表示语言交流已经没有意义,是时候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不论银现在算是什么种族,只要不是人就不用手下留情惦记着精华他了。因为天族的根本是灵力,一旦灵力彻底枯竭或者被魔气污染了,即便是净化了也会消散在天地间。
宵蓝伸出一根手指,将灵力凝聚在指尖,操控着无数风刃随心而动,从四面八方唰唰唰地向不远处的银砍去,不给他留一丝空隙,要是全中了估计会剩下一坨肉泥。
然而铺天盖地的风刃却被银躲了过去。只见风刃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整个人就化成了一缕黑烟,飘忽不定没有实体的黑烟无论被层出不穷的风刃碎成几段,依旧能合成完整的人形。
“哦?这个厉害了。”看见如此诡异的情形,宵蓝也生出了几分兴趣,不再懒懒散散。收回操纵风刃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打量一番再次恢复人形的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其实已经死了吧。”
银即使被一语道破玄机,表面上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波动,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从容与淡定,“天族的身体与魔气是完全相斥的,当然只有舍弃了多余累赘才能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天帝陛下也有亲身体会不是吗?”眼神落在宵蓝那一头如墨染般的黑发上,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你是说这个吗?”宵蓝根本不理会银的幼稚挑衅,视线略过被乱刮的狂风吹过的黑发,集中到手心中不停闪烁的光团上——那是天族特有的光明属性灵力的集合,是在银啰啰嗦嗦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凝聚起来的,毕竟掌心那么大一团即便是宵蓝也不可能瞬间变出来,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可是不分种族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看起来你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陪我家天后殿下吃中饭,所以……再也不见了!”在银被净化的灵力“吓到大惊失色”之时,出其不意地朝着他甩出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握着的光球——原来在前面那只手上握着的是利用光法术制造出来的幻影,真正的大杀器在身后藏着。
“啊!要完蛋了!”被意料之外的光球击中的瞬间,银确实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但,眨眼间又恢复了让宵蓝看得拳头发痒的“云淡风轻”,“——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光球如同之前的风刃一样穿过一片黑雾,然后与其身后的大山来了个亲密接触,并在宵蓝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把大山啃掉了一大片,脆弱地仿佛那不是山,而是被阳光照到的雪堆。
“那就是你的本体吗?”趁着雾气没有重新凝集成人形,宵蓝御风而起,朝着那座黑黝黝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大山冲过去,打算擒贼先擒王,从源头解决掉银。
“是哟~但是那么大一座山,天帝陛下要如何解决呢?净化的灵力可是天族的本源之力,而这里是气息浑浊的人界,不能随心所欲地补充灵力哦~”银根本不怕自己地底牌被揭穿,料定宵蓝没办法全部净化根植于这片土地的魔气,肆无忌惮地飘在他的耳边冷嘲热讽。
宵蓝根本不搭理他,专心致志思考要如何移动这么大一座山。他才不会傻乎乎地浪费自己地灵力去费劲吧啦地净化一座光秃秃一点美感都没有的大山。
而且马上就到团团每日的午饭时间了,要是自己不回去只凭彩霞和永安二人根本管不住他,万一不小心吃撑了可怎么是好,而且作为完美无缺的二十四孝相公,怎么会让做出让爱人独自一人——永安等人选择性忽略——吃饭这种一等一寂寞的不负责任之事?!
被宵蓝再次完全忽视的愤怒彻底抹杀了银的理智,他就保持着一缕黑雾的状态朝着背对他的宵蓝像一支利箭笔直戳过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不安的悲鸣。
同一时间,不解打量着眼前灵气魔气融为一体的不明灰色团状物的衍衡,忽然一阵感到强烈的心悸,膝盖一软就要往前摔。
幸亏彩霞眼疾手快地使出全身力气拉住了他,“少主!少主!您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的小侍女当下慌了手脚,声音都变了调。
“是宵蓝,宵蓝他……!”最终衍衡什么也没说出来,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中昏倒在彩霞身上,把身单力薄的小兔子侍女差点种进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