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爱是自私的

“哗啦啦……”听着耳边回响不绝的流水声,衍衡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翻身抱着身边的毛茸茸“大抱枕“哼哼唧唧伸了个懒腰,一点也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严肃样子,不不仅抬起一条腿腿架在上面,孩子气地用脸颊蹭了蹭被他圈在手臂中的软绵绵。

“呵呵,小懒兔子睡醒了?”意料之中的熟悉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衍衡顺着两臂之间的毛茸茸往上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双每日都能见到的湛蓝色眼眸。“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也不撒手,边问边不老实地在那光滑的皮毛上摸来摸去。

“因为有只磨人的小妖精喜欢啊。”宵蓝大猫很享受被团团的小手顺毛摸的感觉,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还发出享受的咕噜声。

“不说就算了,反正你这个模样我看着更顺眼一些,你就一直保持着吧。”衍衡虽然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地抽风,但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咳咳,因为你盖着厚被子还觉得冷,船上也不能烧地龙,即便是放几个火盆也没什么大用处,所以就让你抱着我睡了,天然大火炉,绝对暖和。”每次说起自己的重要性,宵蓝总是很自豪,一点也不觉得堂堂天帝陛下沦为暖炉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是吗?”对这个回答衍衡不可置否,睡得迷糊中确实感觉到了一股一股的寒气,不过只有片刻功夫,所以他也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想大概就是他所说了吧。

刚刚解决了一件事,又得到了能够敞开肚皮吃美食的许可,衍衡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也有闲情逸致和宵蓝在床上腻歪。翻了个身枕在他柔软又有弹性的肚子上,透过船舱侧面的窗户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山峦,聊天一般道:“那下咒之人最后怎么样了?”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想到跟随慕容到了那间简陋的小屋子里看到的画面,即便是对他人之事比较淡漠的宵蓝也不禁生出几分感慨,“具体地说就是惨不忍睹。”

“……大概能想象到,应该比延年的本体好不了多少。”衍衡低声呢喃,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何止啊,好歹小雏菊还能看出是朵花儿来,即便花瓣都朽了也还在,那宫女简直连个人样都没有了,整个人乌漆抹黑的,完全就是魔气的聚合,幸亏你没去,女人的执念太可怕了。”现在想起了宵蓝还感觉浑身不舒服,尾巴尖上的绒毛都竖起来了。

反手拽过他炸毛的尾巴,衍衡一边漫不经心顺毛一边好奇地问,“那最后知道是为什么了吗?”

“……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宵蓝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转头避开那双闪烁着好奇的金红色眸子。

“说不说!”难得宵蓝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这时候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衍衡倏地发力,使劲掐住在手心中享受着顺毛服务、惬意地扭来扭去的毛茸茸尾巴。

“轻…轻点捏,捏坏了心疼的可是你。”虽然尾巴不像肚子那样柔软,但是感觉特别敏锐,随便摸一摸感觉都很强,更不要说被狠狠掐住,宵蓝都快要抑制不住本能地反应把躺在自己身上胡闹的人一爪子拍飞。

“我说就是了。”最后还是收回尾巴变成了人形才逃脱衍衡的“魔爪”,宵蓝坐起来把人抱在怀里,无奈中满满都是宠溺地说,“你呀~真是太调皮了,该打!”低头在那粉嫩圆润的鼻头不客气地咬一口,留下一圈软润的牙印。

揉了揉湿漉漉的鼻子,衍衡没好气地瞟了一眼上方笑得痞气十足的天帝陛下,丢下“幼稚”两个字就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副“你爱说不是我不想知道了”的赌气样子。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要让他跑掉了那就不是宵蓝了,收紧双臂把人牢牢控制在怀里,下巴抵在衍衡的肩头上,在他耳边若有所思地嘀咕。

“实话实说。”目的达到,衍衡也不折腾了,睡了好几天粒米未进的他,在灵气稀少的人界很难自主恢复力气,单论武力值完全不是宵蓝的对手。

“那个宫女说,她是因为仰慕慕容才下咒给延年。在她看来自从那朵小花出现后慕容就变了,向着不好的方向,变得平易近人有感情会笑了,再也不是她仰慕的那个冷情冷心高高在上的帝王了,所以她要除去导致他变了的罪魁祸首。”

“而且她还曾经暗示过那朵心思单纯的小雏菊,说慕容曾经有过一位初恋情人,眉眼出和他有几分相似,虽然两人最终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但还是在他的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不是有句俗话叫得不大的才是最好的吗?也就是那个小笨蛋才会被这种破绽百出的谎言骗过去。”

“哎?为什么不向慕容求证一下呢?”衍衡表示不理解。

“可能是不自信吧,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慕容,两人的差距过大。”宵蓝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表现出一如既往地不屑。

看着衍衡一头雾水的样子,宵蓝也无奈笑出声:“怎么样?是不是难以理解?要不是天族生而知之,与任何生物交流斗没有语言障碍,我甚至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她是怎么操作魔气的?”衍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边继续询问最关心的问题,一边组织语言想要给两个当事人的震惊发言寻找合情合理的解释。

“可能是她的怨念太强,自身也有几分灵力,自然而然吸引了盘踞在皇宫附近的魔气漩涡。至于为什么会如她所想缠上延年,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碰巧,也可能是魔气真的有自己的意识吧,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确定是哪种原因。”宵蓝把父亲绛浚的推测告诉他。

“是…这样啊。”衍衡顺着宵蓝结实的胸膛往下滑了滑,枕在他富有弹性的大腿上,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被寂静充满,只余下船舱外哗啦啦的流水声回荡在其中。

“好了,你不是想吃米粉吗?已经到百越了,还想吃什么一起点了,难得来一次。”盘算了一下时辰,宵蓝把衍衡放到大床上,吩咐永安拿浴桶进来,自己起身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两人的衣服准备出门觅食。

“爆炒白莲花吧。”衍衡看着窗外不停往后倒退的接天莲叶,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哈?有这种菜吗?”宵蓝顺着他目光盯着江面上盛开的白色荷花,疑惑不已。

“嗯?我吃还是你吃?”衍衡不满地飞给他一记眼刀,撑起身子懒洋洋地走到屏风后准备沐浴。

收到团团久违媚眼的宵蓝揉了揉略微发痒的鼻子,屁颠屁颠跟上他,非常自觉地挤进狭窄的浴桶中,美其名曰省水。

赤·裸的脊背靠在宵蓝同样赤·裸的胸膛上,感受着肌肤紧贴的踏实,听着逐渐重合的心跳声,衍衡突然理解了那位宫女所说的话,“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爱是自私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