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师傅看着抽泣的鸡精尴尬无措,她们反应过来想安慰他的时候,鸡精也不哭了,他擦擦眼泪,嘴巴一撅,恢复了往常看谁谁不爽的愤青鸡模样。
等师傅们将他的身子擦干,抹上香喷喷的宝宝霜后,鸡精兀自蹒跚地走到白晓替他准备好的卧室睡去了。
……
深秋的早晨微凉,庄园里静悄悄。
尹东青进卧室后看到了躺在枕头上依旧乖乖睡觉的小景佘,心软成一片。
睡着的小蛇环成了一个圈,表情柔和,像是舒服极了,尹东青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地叫他起来吃早点。
等景佘终于挣脱睡意清醒过来后,入眼便是超浓香的华夫饼,那华夫饼盛在漂亮的星空蓝陶瓷盘里,旁边还配了一份琥珀色的枫糖浆和牛奶,银色的叉子和小刀为这顿早饭增添了许多仪式感。
景佘发现餐桌上除了他和尹东青竟还有一个人,那人睁大眼睛正用惊叹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华夫饼,小鼻子还不停抽抽,汲取着空气中的奶香。
“好好吃的样子。”对方赞叹道,嘴角还疑似流出了晶莹剔透的哈喇子。
景佘看了他两眼,用尾巴将自己的盘子卷了过来,行为之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鸡精的目光登时就被吸引了过去——他这只鸡向来对这种不善敏感得很。
正打算一通喷,却没想到自己看到了一条手指粗细的蛇,鸡精惊呆了,他用自己复仇的决心发誓,他不会认错,那模样分明是缩小版的景佘原型。
“他是谁?”鸡精质问尹东青,“你们夫夫竟然已经有孩子了吗?”
鸡精登堂入室后就被白晓安排去吃喝玩乐了,是以并未看到景佘变为原型的一幕,此刻他看着那条对自己敌意颇大的蛇崽子立马就当机了。
蛇类妖精的孕期一般是3-4个月,这对夫夫结婚还没一个月吧?所以这是未婚先孕?等等,未婚先孕先放一边,这条蛇到底是谁生的?两个明明都是男妖精,现在的法术好像还没有发达到凭空创造下一代吧。……难道这蛇是景佘结婚前就有的拖油瓶?所以景佘之前有过一段感情?还让对方给自己生了崽?或者是代孕?
鸡精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蛇崽,觉得他至少3个月的视频素材不用愁了。
不行!这段时间怎么都得想方设法地赖在这里,之前怎么没想到,这儿简直就是素材的海洋!是产粮的圣地!
尹东青在听到“孩子”这个字眼的时候内心也是一凛。
他用几乎称得上是慈祥的眼神看着被华夫饼挡住大半身体的景佘,心里感慨道要是真能有孩子,那一定就是这样的吧,可爱、迷糊、又有活力,到时候家里闹腾起来,时不时还能开展亲子活动,想想就美好的不得了。
然而现实无子,他颇为遗憾地回答鸡精:“不,他是我家亲爱的。”
鸡精却理解错了,他心想按照刚才的思路来看的话这蛇崽确实不是夫夫二人的,而是属于景佘前任的,可怜尹东青刚进家门就要当后爸,心里虽然不认同这个半路捡来的孩子却仍旧要看在景佘的份儿上称呼对方为亲爱的,同时加以悉心照料。
而这孩子在并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庭中生活着,以后也不知会有多别扭,万一尹东青后面想不开准备去领养别的小孩与继子抗争,他的日子也就更难过了,算来算去也就现在不知事的时候幸福快乐一些。
鸡精的目光中充满怜悯,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刚当上后爸的尹东青惨还是刚成为继子的蛇崽惨。
只能说全是景佘的错!那家伙果然光是活着就会祸乱人世。
这样想了一通的鸡精后再次看到对面那小蛇无礼的举动后竟然也选择了宽容的体谅,他认为他们都是被景佘伤害过的人儿,应该互相温暖,而不是彼此互啄。
是以他单方面认定对面的小蛇成了自己的小弟,决定在赖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罩着对方。
景佘还不知自己多了一位“大哥”,他看着面前的巨型华夫饼,纠结该如何下口。
他只有一条尾巴,只能卷起叉子或刀,没办法切成小块送入口中,直接上嘴或许是一个好办法,但他下意识地就排斥了这个拉低形象的行为,他可是一只讲究蛇!才不像对面那个粗鲁之徒,吃得糖浆饼屑糊成一团。
他还沉思着呢,眼前就有双骨节分明干净好看的手就端走了他的盘子,将里面的华夫饼都切成了小小块后又放了回来,景佘探头,发现这些都是方便自己入口的模样,他尾巴尖尖动了动,突然觉得这美人比刚见面时顺眼多了。
那边的尹东青边投喂着景佘边和善地跟鸡精聊着天:“恩人救了佘哥,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你要是有什么想干的事情我这边立刻就能派出人手去协助你,如果没有,请这段时间务必住在这里,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好款待你。”
这正中鸡精下话,他假模假式地思考片刻,很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随后他指了指对面的景佘,问尹东青:“我能和他玩吗?”
没想到伴侣被点名要求陪玩,尹东青闻言脸僵了僵,不过他看着吃得香甜的小景佘,又瞧瞧稚气未褪的恩人,还是勉强点了头:“可以的,不过只能晚上在庄园里面玩一会儿,白天不行。”
庄园被好几层无形的结界所包围,尹东青经过这次事件后恨不得能把景佘给栓在裤腰带上去哪儿都戴着,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鸡精得了保证挺开心,算起来这还是他要交的第一个朋友,心立刻就活络了许多,他想着等白天剪完视频之后,就可以上网搜搜某些有趣的游戏项目了。
……
愉快的早点时间结束,连续阴着的天也放了晴,尹东青带着景佘回到卧室,想在和卧室相连接的阳台玻璃花房中晒晒这难得的阳光,进门却发现了床头柜上不停闪动的手机屏幕。
那是景佘的工作手机。
尹东青走过去自上而下俯视着屏幕,看着首页显示的【未接电话(16)】的字样,心里咯噔一下。
手腕上传来□□感,景佘环着他正努力模仿着手镯,一双蛇瞳单纯稚嫩不谙世事,尹东青看了看他,随后抿紧唇角,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白狐狐焦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景总,很抱歉打扰您休息。是这样的,赢氏不知用什么方法联系上了我们的项目人,现在业务转移,我们的顾客群体变为了赢氏,他们的人开始恶意攻击我们的产品项目,还有散股股东报告说有人正在高价收购他们手上的股份。公司的内网昨天半夜也突然瘫痪……我们请来的技术人员个个都说修不好,公司现在有三分一的部门是属于瘫痪状态。”
尹东青声音沉稳:“别慌,现在立刻召集各部门高层,9:25分我们开个会。”
白狐狐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随后又将其贴回耳处,犹疑道:“尹,尹先生?”
尹东青淡淡地“嗯”了一声,白狐狐突然就没敢说话了,他点头答应,后来想到这是打电话,又迅速铿锵地回了个句:“好的。”
挂掉电话后尹东青摸摸手腕上小蛇的脑袋,笑的极温柔,眼眸深处却冷凝:“有人坐不住了……你放心,我定帮你守好万盛。”
小景佘没听懂,这不妨碍它欣赏美人的笑脸,嘶嘶地吐了吐信子。
……
分针已经指到数字4,白狐狐面色凝重地等在总裁办公室,手指焦虑地敲着桌子,在见到尹东青的时候才稍稍放松了表情,他的目光越过对方在他背后梭巡一圈,除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陌生男人以外就没别人了。
白狐狐有些懵:“尹先生,景,景总呢?”
尹东青摸摸自己的手腕,不放心地在那“手镯”上又缠了几道精神力丝线,随后才道:“佘哥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息,公司这段时间我来替他打理。”
白狐狐傻眼,虽说他一向喜爱加敬畏尹东青,可是也并不觉得对方能替代景总来公司处理事务,一个跨步过去阻着他向前走,支吾道:“这不好吧,公司事务又杂又多,或许景总在家开视频会议也行。”
才发生的事情虽然危急,白狐狐却不认为这会弄垮万盛,这些年来他们遭受过的危机不知凡几,也有不少情景比现在还惨,但都在景佘的英明领导下这安全渡过,慢慢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只要景佘还在,万盛就一日垮不掉!他永远都是公司的灵魂支柱,白狐狐觉得景佘现在开个视频会议都比尹东青来主持得好。
而且对方还带着个陌生男人来,这,这真的有点像趁着丈夫病重联合奸夫谋朝篡位的戏码。
得亏他的这些想法尹东青不知道,丝毫没有被反驳轻视的恼怒,尹东青的眼睛里漾起笑意,他欣赏地拍拍白狐狐的肩膀,道:“请你以后继续保持这样的工作精神,除了我,别让其他人插手佘哥的公司事务。”
白狐狐怔怔地看着他嗫嚅着嘴:“不是,您也不能插……”
尹东青却没再听他说话,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的高层正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见大门被推开,立刻正襟危坐换上了工作脸,进来的人却非他们所敬仰的景佘,而是他们眼熟的尹东青。
至于为什么眼熟,咳,上次开会的横幅【论如何从景总婚礼后的影响中持续获利】还挂在顶上。
尹东青进来后先是意味不明地瞟了下横幅,随后才看着他们。
报告员A、股东BCDEF、高层G纷纷呆滞脸,对现在的情况不明所以,他们不明白景总家的“娇妻”怎么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跑了过来,这不是添乱吗?
尹东青后面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清清嗓子,向他们隆重介绍道:“尹先生是我们海氏的董事长,近期我们收购了万盛的部分散股,目前持有股份7%。今天这个会议,是由公司股东兼景总的合法伴侣尹先生主持,大家畅所欲言,一起共度此次难关。”
不等他们惊诧,尹东青就温声道:“内人身体微恙,近期公司事务就由我代劳了,各位和平常一样,随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