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撰写新闻稿

甥舅两人对视须臾视线相接之处电光火石,气氛焦灼剑拔弩张,仿若下一刻钟离越就会暴起抓住这个倒霉外?甥绑起来揍一顿。

周承弋就是这么想的,他神色戒备起来,做好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狂风乱舞的准备。

某种意?义?上来说周承弋没有想错,钟离越确实?想暴起揍人,终究还是觉得那样太像恼羞成怒而忍了下来。

只冷笑了一声道,“我同你可不一样。男人成家立业,当破胡掳待天?下太平之日,方才?考虑此种事情。”

“本?元帅心系边关战事,并无?心上人,也无?成婚想法。”钟离越说的很是大义?凛然面不改色,端起茶盏牛饮的动作却泄露出几?分?心虚来。

周承弋便是看不出来他的小?动作,也能从原主记忆里找到些许端倪。

他还记着刚才?钟离越激他的话,当即便露出一脸谦虚的表情,凑过去故意?捧道,“说的也是,舅舅可是武功盖世战功赫赫,想来喜欢你的女子定然能从城西排到城东去,当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圣也。”

“难怪瞧不上我这般磨蹭做派。”

钟离越下巴微微抬起很是受用的模样。

就听周承弋话头一转,“——不若舅舅传我几?招?我如今正是危机时机。”

钟离越:“……”他硬着头皮嗫喏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利索的嘴皮子头一回不管用,眼神心虚乱瞟的时候瞥见了周承弋无?声上扬的嘴角。

动作停顿,视线缓缓上移,两人对视。

“小?兔崽子,皮痒了连你舅舅都敢耍了?我是你长辈,你这样是不敬!”钟离越当即操起椅子起身?,怒气冲冲的招呼上去,看着很唬人,实?际上受着几?分?力道。

周承弋早在他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胁,二话不说往旁边跳开,嘴上还得理不饶人道,“现在你记得是长辈了拿身?份压我,方才?怎么就一点都不见你长辈姿态,竟在这里八卦威胁我。”

钟离越道,“还不是因为你没用,这么久了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我手下那对契兄弟这时候都在营地里打野战了!”

周承弋顿了一下,忍不住吐出一句,“展开说说?”

“就是他们之前趁着深夜去湖中——”钟离越本?来下意?识就要叭叭起来,猛然想起来对面的是大外?甥,立刻就住了嘴,还板着脸凶了一句,“小?孩子成天?瞎打听些什么,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放到正途上去!”

周承弋撇着嘴吐槽,“二十多?岁及冠的孩子?明明刚才?还说我拿不下房观彦没用。”

“本?元帅哪里说错了?”钟离越凶他一眼。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略急切的脚步声,在门口却停住,克制的敲了敲房门,房观彦的声音带着还有些不平的呼吸在外?面响起,“元帅,观彦求见。”

“进来!”周承弋当即便越俎代庖的应了,人也径直往门口而去。

房观彦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推门的动作反而一顿,按在门框上又养回玉白的手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虽然早在得知钟离元帅调兵围了药铺之时,他便猜到定然是周承弋回来了,这才?连事情都顾不得,急匆匆便从宫里跑了过来,气息都没有捋平。

可日思夜想的声音突然闯入耳中,他竟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退却之心来。

鸿蒙教?。

房观彦是知道的。他当年离京之时,父亲特意?将他叫进书房谈话,将母亲之事的全?部细节和盘托出,那时,房观彦便记住了这个想要复国的鸿蒙教?。

“你对这教?派所?想如何?”当时问这话的父亲眼中的神色十分?的复杂,还带着几?分?审视。

年仅十来岁还是个少年的房观彦没有回答,他有些迷茫无?措,又带着他后来才?参悟的其他心思。

但始终看着他的房丞相透过他的沉默看到了全?部。

“观彦,你走吧,马车已经在外?等你,细软都已经收拾好了。你还小?,有很多?东西尚且不懂,我不能留你,只希望往后……待你想明白了,你再回京。”

“或许到时你我父子二人方才?有相认的一日。”

房丞相顿了顿,才?低头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留给他最后一段话,“固,坚也。自此往后房观彦之名埋于此地,你不再是什么丞相之子,只是唐公之徒子固。”

房丞相抿唇缓缓扯出一个笑来道,“子固,我祝你平安喜乐,此生顺遂。”

房观彦沉默半晌,垂眸掩住通红的眼睛,撩起衣袍一角跪了下去,俯身?而拜,少年的声音喑哑,“子固谢丞相赐名,待到他日再见,若是可以?,子固请丞相喝茶。”

房丞相原本?强忍着的情绪在他的话中终于绷不住老泪纵横,他仓皇的转过身?去,只有一滴水痕飞落在宣纸上晕染开墨迹。

而直到房观彦起身?上前拿起宣纸,都不见那沧桑的背影转头。

“子固告退。”房观彦视线在房丞相发白的鬓角定了定,至始至终的礼数都周全?的很。

房丞相挥了挥手,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承弋被?鸿蒙教?带走的消息传来之后,房观彦便去问过父亲,“那块血玉佩是否还有其他用处?”

“……这我确实?不知道。”房丞相也拧起眉头,有些头疼道,“若是这事当真是那块血玉佩引起的,只怕你又要受到牵连了。”

他大抵是气的狠了,忍不住啐骂起来,“如今萧国不比前朝好?这些该死的前朝余孽到底想要做什么!当真是祸害!祸害也!”

“不管鸿蒙教?因为什么将先生带走,都是因我而起。”这个念头当时便入驻在房观彦心底。

初时不觉,如今临近相见,却是骤然蹦上心间,让他望而却步,竟是不敢再上前。

房观彦直想后退。

面前的门却是突然从里面打开,周承弋熟悉的脸猛然出现在眼前,“阿彦你来了!”

“先生……”房观彦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周承弋将这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都没有过脑身?体先动了起来,直接伸手不容分?说的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退却尽数打散。

“正巧来了,我与舅舅正说起你呢。”周承弋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房观彦带进房间里。

钟离越已经将椅子放下重新整理好衣服板着脸坐在那里,乍一瞧还真有些长辈模样。

看到人进来,他装模作样的方才?茶盏,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去,压低声音沉沉说了句,“来了,坐。”

话音刚起,周承弋已经带着房观彦入座了,房观彦一时起来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好在反应快的恭敬回了一句,“观彦谢元帅赐座。”

“嗯。”钟离越抿了抿唇,表情微不可见的扭曲了一下,横了周承弋一眼,还是板着一张脸。

周承弋直接:“……”

他大概能猜出钟离越那点小?心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借着抬袖子的时机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表现的不要这么明显。

他这人都还没追,心迹都没有表明,现在就一副正宫的样子,未免过于油腻了吧。

周承弋严重怀疑,按照钟离越这样搞,别说做对象了,到最后他和房观彦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钟离越接收到大外?甥的眼神,脑子里一瞬间就重新回顾了下刚才?两人进来的场景,视线也忍不住落下这两人一直牵着到现在都没有放开手上。

哪个正常男人会让另一个男人这么拉着手完全?不拒绝不排斥?这即便不是两情相悦,也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朋友关系。

然而周承弋递给他的眼神却让他悠着点,可别把人吓跑了。

钟离越看大外?甥的眼神仿佛在看大傻子。

大傻子却兀自在美滋滋,心中颇为可惜的收回自己的手。

房观彦感受到手腕的钳制被?放开也有些可惜,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是在钟离越的态度上。

元帅今日明显是不同的,脸上不见半点笑,气势也带着几?分?压迫感。

房观彦心中苦笑:是了,鸿蒙教?毕竟是以?他的名义?行动的,先生无?辜受牵连,钟离元帅不满也是理所?应当的。倒是他,如今竟然还厚着脸皮上来打搅,当真是好不知识务,也难怪叫元帅厌弃。

周承弋见他半天?没吭声,奇怪的偏头看他,总觉得他脸色似乎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直接伸手贴上他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却并未感觉到异常。

他并未多?想,只觉得这样测或许不准,便皱着眉伸手按在房观彦的脖子上将他固定住,俯身?让两人额头碰着额头,停了须臾感受片刻,并不见热才?起身?。

“没有发热,莫非是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周承弋说着手又探了探他脖子的温度。

钟离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些微热水撒出杯沿落下桌面上,他的目光死劲盯着周承弋的后脑勺,仿佛见过了什么震撼的场面。

这叫没什么关系?这叫清白?

方才?觉得周承弋是个傻子的钟离越现在觉得傻子就是他自己。

房观彦也没想到他会探自己的额头,这还不够,又俯身?和他近距离贴着,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让他脑子宕机了片刻,眼睛都发懵了。

直到他的手又贴上脖子才?猛然反应过来,正好就对上了钟离越放空的视线。

“先生!”热气上涌,房观彦脸色微红赶紧抓住周承弋的手,“我无?事。”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您方才?说正巧提起我,是在说些什么吗?”

“是我,我想要你的酒。”不等周承弋反应,钟离越已经抢先答话,他仰头一口气喝下那撒了一半的茶,皱起的脸色却像是喝了酒一般,补充了一句,“我要花雕。”

房观彦立刻应下,“改日我酿好酒便叫人送到您府中去。”

钟离越立刻眉头一飞,不解道,“上回出海的船回来时,我瞧见你酿的那些里正好有几?坛花雕,将那些给我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再酿。”

周承弋幽幽接话,“舅舅,您怎么就知道惦记我的东西,那是阿彦给我的。”

“我又不全?要,给我一两坛怎么了?”钟离越忍无?可忍,话匣子终于还是打开了,滔滔不绝的念叨起来,“你舅舅我有什么好东西不念着你?你上回同我说你羽毛笔没了,想要去拔那只鹅的毛还差点被?啄了,是不是后来我去定国公府薅的?”

“还有你每次跟皇帝大臣有分?歧,哪次我不是站在你这边?我辛辛苦苦带兵打仗,你竟然连两坛酒都不给我喝,你对得起我吗?亏我本?来操练兵马,一听闻你的事情立刻便放下所?有亲自带人来寻你,你便是这样对我的!”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

他一脸痛心的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两坛酒,而是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

周承弋:“……”

“那个酒不行。”周承弋被?他念的耳朵疼,无?奈妥协道,“但我那里还有上回父皇赏的御酒,不如就抵了?”

钟离越一听说是御酒,当即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声“好”,又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道,“娘亲舅大,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外?甥,便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那花雕酒可尽量快一些,我还等着出征时能喝上呢。”钟离越这话说的,感情是两个都不放。

周承弋眯眼似笑非笑,委婉的道,“舅舅,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还在吗?”

“活蹦乱跳,不悲不喜。”钟离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好说话多?了,一点都不计较周承弋那些大不敬的话。

房观彦看他态度恢复原样当即应了好,心中想:既然舅舅喜欢喝酒,那便多?弄一些讨讨喜气便是。

当然,这声舅舅房观彦也只敢在自己心里说说而已。

随着钟离越的那句话,话题自然而然的引到了出征上面。

周承弋问道,“出征这事是怎么说的?沧州那边情况如何?”

“情况不太好。”钟离越说起这事表情正经很多?,神色端肃,“发现的药非常有效用,感染人数明显降低,感染者也正在治愈当中,然则北胡虎视眈眈,裴昇亦巡边发现北胡陈兵汝川城外?百里之地安营扎寨虎视眈眈操戈以?待,打的什么心思一眼便知。”

“不过北胡这般动向倒也不是全?无?好处,北胡陈兵汝川,无?外?乎意?图趁着沧州危难之时如十八年前那场战役一般围取汝川。”

钟离越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画出简易的边防地图,在一处画了个圈,“既如此,按照先前战役一番推演,大部队都在前线,后方必然空虚,我不若直接从西边渡河直取西都,打他个措手不及!”

钟离越最是擅长奇袭,虽然具体操作如何并不知道,但就凭着他为了重创北胡都敢把自己往通敌叛国上引来看,显然是个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之人。

周承弋遂倒了一杯茶一敬道,“我不懂什么兵法,但我相信萧国战神。外?甥祝舅舅旗开得胜,一路凯旋!”

钟离越等他将茶喝完了,才?裂咧开嘴嘟囔了一句,“没诚意?,竟然只敬茶。”

周承弋一听这人必然还记着之前的事情,又是想挑毛病,立刻睁着眼开始说瞎话,“酒醉人令人头脑不清明,敬茶即是为舅舅身?体着想,也是一种好的寓意?。”

“鬼扯。”钟离越笑骂了一句,想到先前在宫里与皇帝的一场谈话,眸色晦涩沉吟一番又道,“你父皇如今身?体不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无?事便多?去瞧瞧他罢。”

“他虽嘴上不说,却是疼你的。曾经发生的事情,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不为他说什么话,但他后来不论你如何想法都并未对你说过重话……”

钟离越顿了顿,垂眸讥讽的嗤笑了一声道,“自古皇帝自称孤家寡人果然不是瞎起的,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般地步。”

“他与姐姐与你我也都曾有过嫌隙,但说到底他不曾愧对钟离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我素来当放屁,然则君恩浩荡,有时又不得不承认若不是他宽仁,那么些事情有哪里可能轻拿轻放。”

钟离越道,“你别恨他。”

周承弋默然须臾,才?叹了口气斟酌着字句开口,“舅舅,你知道的,爱恨与否,不是我说了算,而要看他的意?思。”

这个他便是指的原主了。

钟离越敛眸道,“如今他便是你,你便是他。”

“你明明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没有转圜余地,何必陷在得不到证实?的猜测中挣扎痛苦。”

周承弋刚开头的话便被?钟离越悍然打断,他语气难辨的道,“因果报应那是阎王的事情,而人还活着便想求个安心。”

“你便当我们自欺欺人。”钟离越最后道。

周承弋对此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我并不恨他,或许是出于弥补,又或许是别的,他对我很好。”

钟离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不放心的问了句,“你应该不会觉得他不将皇位传给你,是因为此事吧?”

周承弋闻言无?奈的笑了,“自然不会,那是我亲口拒绝的,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说服。”

钟离越忍不住笑出了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大抵是世间第一个主动请辞的太子了,可不知道往后那些史官要如何编排你父皇,只怕要将他说成一个嫉贤妒能的昏君了。”

周承弋听着差不多?的话,眼神透露出几?分?微妙,欲言又止的道,“舅舅你可知,父皇先前说过和你一般无?二的话……”

“那又如何?”钟离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等看明白周承弋的眼神后,立刻就跳了起来,没忍住一巴掌盖了过去,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炸毛斥骂道,“娘希匹!你这自己有断袖之癖,怎么就看别人都是一样!”

“哦。”周承弋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老谋深算皇帝攻x炸毛话唠战神受,貌似有点好磕。

没想到就听钟离越持续不断的输出后跟了一句,“晦气,怎么同你娘一样!”

“我不成婚不是有断袖之癖,只是我时常在边关打仗,军营里都是一样的男人,好不容易来个女人,早便被?那群牲口下手骗去做媳妇儿了,等我知道,都是两孩子娘了!”

他愤怒的强调,又有些难受道,“一群牲口,想我曾经也是风流倜傥国舅爷,自从入了军营,连姑娘手都没摸过!”

他滔滔不绝的说起军营里那些牲口的行为,迫害他一个有偶像包袱的领导。

周承弋:“……”舅舅你这样暴跳如雷的为了证明自己是直男而自揭伤疤真的还好吗?

房观彦也同样懵懵的,不过他是被?钟离越话中的大量信息给砸懵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其他都先押后,但——先生竟然是断袖?!

他看着周承弋的身?影,玉白的手指藏在衣袖里紧紧攥住,将眸中泄露出的惊讶和欣喜尽数都压下去。

外?头突然传开一阵骚乱,有令周承弋熟悉的声音在下面喊道,“我们同伴在上头,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正是那补裤头针线活儿最好的小?道士。

果然,不一会见形势已然压不住的掌柜的抹着汗上来通禀,钟离越眉头都没皱道,“全?抓起来下狱。”

周承弋连忙拦住,“手段不必如此激烈,他们也没有伤害我,只是一群可怜人,不若等我劝降一番,实?在劝不住再行手段也可。”

钟离越皱眉,“你疯了?那是对萧国仇视的鸿蒙教?,与北胡那群蛮夷子一般无?二。一旦他们识破你的身?份,你以?为他们会饶你好的?”

“我知道,可我不甘心。”周承弋坚定道,“我想试试。”

钟离越眉间拿道沟壑染上深重戾气,最后咬了咬后槽牙道,“你还真同你父皇说的一般天?真!哪里是做皇帝的料!”

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便应该去庙里当和尚,到时候坐化佛龛里又将多?两粒舍利子。”

“……”周承弋拒绝听人身?攻击,发动脑筋解释道,“我这是深入敌营卧底调查,正打算写一篇《卧底邪.教?的我成了□□头子》的新闻稿呢。”

房观彦眼神动了动,默默的看了周承弋一眼,似乎知道了一个秘密,脸上笑意?一闪而过。

钟离越才?懒得听这些直接将他轰出了房间,周承弋转头看了看房观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神色称得上温柔,“你也回去吧。”

“不。”房观彦抓住他的袖子,仰头看着他道,“我要随你一起去。”

“好不好?”他垫脚凑近了一些,眨了眨眼,压着内心深出的羞耻,在清醒的状况下做出了醉酒后才?会有的语气和表情。

周承弋骤然被?他的极盛的容貌冲击了一下,没有过脑下意?识的就点头说好。

那头小?道士们也终于冲上了楼,见到他没事集体松了口气,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和他姿态亲密的另一位青年。

“这位是?”

周承弋人还没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介绍,“哦……这是萧太子周承弋。”

的心上人。

最后四?个字被?回神的周承弋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孝贤皇后:哭包皇帝x暴躁将军,弟弟老公我先磕为敬。

周承弋:老谋深算皇帝x炸毛话唠战神,属性不一样,但同样好磕。

钟离越:……老子直的!

孝贤皇后:其实哭包皇帝x忠犬太监也好磕。

皇帝:……

#惊,帝后感情决裂竟是因为皇后磕了老公和弟弟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