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梓颓然?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因心绪不佳,也?没留意到自己?的帐篷外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帐内黑灯瞎火的,可他?却在?刚踏入瞬间就察觉到一道杀意,丝毫没有?对自己?掩饰。
他?急忙拔-出自己?腰间的剑,指向前方,由于室内黑暗而他?又无法准确感应杀气的来源,只能?晃动剑尖,以防有?人?摸黑近身。
“呵。”
随后他?听见一声嗤笑,账内的灯突然?间点亮,烛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到萧仲梓的眼睛,让他?本能?地?闭上了眼。
直到他?再次睁开眼,才?看见有?个人?正坐在?他?的桌子上,一腿屈膝踩在?桌沿,一脚则踩在?跪在?桌前两?人?的其中一个的肩膀上。
这两?人?被堵上嘴巴五花大绑,浑身上下都是伤,形容十分的狼狈。
萧仲梓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他?们的身份——正是周惟和那个帮他?送毒酒的兵士。
他?握紧了手上的剑,看向那个堂而皇之坐在?他?桌子上的男人?:“袁梦川,你这是何意?”
“他?们合伙密谋对雅郡王下毒,北疆王心慈手软,雅郡王不与你们一般计较,我却咽不下这口气。”高同一脚踢向那名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的兵士,那汉子顿时往前一扑,以头?着?地?,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汉子口中呜呜咽咽的,因为嘴巴被堵上,也?无法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不用听也?知道,他?肯定是在?向北疆王求救,那双眼里满是哀求。
泥土混着?血迹和眼泪糊在?汉子的脸上,周惟看见他?的惨状后,嘴里也?发出唔唔的声音,像一只蛆虫一样扭动着?身体朝萧仲梓爬去。
“这两?个人?我会带回去严加惩戒,他?们毕竟还是我的人?,不劳袁相费心。”萧仲梓语气有?些不悦,“何况丞相也?已经教训了他?们一顿,这口气也?该咽下了吧?”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容易就会满足的人?吗?”高同用食指在?自己?的膝盖上敲了敲,“这两?人?会对雅郡王下毒,除了自己?的私欲外,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我看北疆王也?得?自罚,对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将北疆王府往北迁五百里,刚好把这块万俟王庭纳入封地?,如何?”
“袁梦川,你莫要欺人?太甚!”萧仲梓眼睛怒瞪,让他?把封地?往北迁,跟把他?放逐草原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说笑也?太过分了。“况且,你我心中都有?数,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
周惟在?他?脚边呜呜呜地?直点头?,他?看向高同的眼神充满了畏惧和忿恨,比看于数的眼神好不到哪里去。
“你要真?的是心中有?数,就不会屡次对周惟的受挫漠视不理了。”高同一阵见血地?说。他?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危险,“既然?这是你替周惟安排好的路,那你就没有?资格过问另一个人?。请你管好你的小情儿,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费力把他?带回给你,而是直接丢去喂狼。”
萧仲梓看了一眼地?上鼻青脸肿的周惟,又看了一眼高同:“我只问一句,他?的本名真?是言兮吗,他?是你安排在?教坊的暗棋吗?”
这一刻,北疆王萧仲梓想了许多。
他?背上全是冷汗,想到初见言兮时平淡模糊的印象,与此时光芒四射的雅郡王截然?不同,想到言兮与袁梦川之间熟稔得?令人?无法插入的氛围,想到言兮那不该属于教坊舞伎的学识与身手……
他?越想越多,越发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圈套,从他?见到言兮的时候就已经设下!
躺在?地?上的周惟也?听明白了,顿时也?露出一副撞破惊天大秘密的表情。
“你觉得?他?是我的棋子,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棋子呢?他?的一言一行,像是会屈居人?下的人?吗?”高同笑了笑。
从他?们的表情上就看出,有?些聪明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自己?钻进死胡同里。不过他?们想得?越多越乱,对于数来说也?是件好事。“至于他?的真?名,你没有?资格知道。”
知道于数名字的,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萧仲梓看着?高同脸上那副“就不告诉你”的欠揍表情,双拳用力握紧。
“哦,对了。”高同从桌上跳下,准备往外走时,又转身对萧仲梓说,“我从这两?人?口中打听到一件不得?了的事。”
萧仲梓嘴唇动了动:“袁相还有?什么指教?”
话音里已经满是压到极致的怒意。
“我听说北疆王不但在?封地?上大肆扩兵,而且拥有?两?座造兵厂,王府内豢养死侍上百,最近王爷还向东北和西北的几大部族秘密往来……”高同故意将话音拉长,看着?萧仲梓,慢慢扯出个笑容,“北疆王,你这是在?密谋造反吗?”
“你!”萧仲梓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被当朝丞相发现,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脚下的周惟一眼,周惟瑟缩地?往旁边退了退,不敢去他?的眼睛。
此时后悔当初已经没有?用,他?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个空有?其表的人?。
“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萧仲梓的脸上已经充满杀意。
“杀了我,只会更快坐实你有?反心的事实而已。”高同懒洋洋地?对他?说,“何况,你还没那个本事。”
“你大可一试!”
萧仲梓拔剑相向,高同却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像是不屑跟他?一斗。
然?而就在?萧仲梓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对高同灭口时,外面?却响起了于数的声音:“北疆王,袁相可是在?你这里?”
高同用双指夹着?萧仲梓的剑尖,随意往外一拨,低声对他?说:“我劝你一句,若是不想自寻死路的话,自请迁移封地?,裁兵三千,然?后抱着?你的金枝玉叶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不要妄想那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高同故意把“不该属于”这几个字音咬得?很重,每说完一个字,他?都能?看见萧仲梓脸部的肌肉在?抖动,那可比直接揍在?这人?脸上要来得?痛快。
这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既是指代皇位,也?是指代于数。
高同说完,只留下一声哂笑,就潇洒地?掀开帐帘走到外面?。
于数微微皱起眉头?:“你没跟北疆王说什么吧?”
高同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回去我再告诉你。”
回到于数的副帅账内,高同这才?很随意地?把事情的经过三两?下说完,完全没把北疆王和周惟等人?放在?眼里。
于数听完,眉头?却皱得?更紧,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你直接把萧家意图谋反,私底下养兵和联络外族的事情当着?别人?的面?点指出来了?你是嫌自己?活得?太轻松了,还是嫌我现在?的事情还不够多?”
原本他?们可以慢慢削弱北疆王的兵权,在?他?戒备心还不重的时候悄悄搜集他?逆谋的证据。等萧仲梓发现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他?会被打上乱臣贼子的标签,到时再公然?讨伐,顺应天时地?利。
这下可好,北疆王搞不好马上就会跟他?们撕破脸,刚打完万俟氏紧接着?就要跟萧仲梓兵戎相向。
“我就是要逼他?尽快动手。”高同理所当然?地?说,“早点解决他?,就不用再看到他?那张脸了。”
“他?的脸招你惹你了?”于数的声音又低一分,已经是有?些生气的前兆。
高同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还点头?道:“他?是我最讨厌的类型。”或者说,凡是喜欢在?于数面?前乱晃的,都是他?讨厌的类型。
于数快步上前两?步,用力揪起高同的衣襟,将他?扯到面?前:“你就为了这种根本不成立的理由,把整个计划都提前了,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
于数第?一次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黑色的瞳仁中像是酝酿着?一场雷霆暴雨,气势汹汹。
连系统都被自家宿主的气势慑住了,努力缩小的自己?的存在?感,连表情包也?不敢发了,一声都不敢吭。
高同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慢慢勾起了唇。
“你笑什么?”于数眉头?紧成了一个“川”字,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放松,反而用力到骨节都在?泛白,“朝堂上的皇子争斗是你挑起来的,萧仲梓的逆谋心思也?是你挑破的,你撩完就跑挺刺激的啊,烂摊子都让我来收拾,你到底是帮忙还是在?帮倒忙?!”
于数语速越来越快,看见高同那不见半点懊悔,反而还挺享受的表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脸颊都因为愤怒而染上了少见的绯红。
气得?热血上涌,于数松开手,重重地?攘了他?一下,随后挥拳就朝高同砸了过来。
高同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也?是练过的,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被他?轻巧侧身堪堪避过,同时伸手将于数的拳头?半包在?自己?的掌心里,凑上去亲了一下。
于数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目光更是复杂:“……你神经病啊。”
“其实你也?早该发泄一下了,忍到第?三个世界才?发火,你的脾气比小时候倒是好了不少。”高同满脸都是笑意,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酒窝里都是甜蜜,“但是我不建议用这种方法,打我,你的手会疼。”
于数:“……”
经历这几个世界以来,完成任务的同时还惦记着?解开高同身上的谜团,于数确实积压了不少负面?情绪。
于数毕竟也?是个人?,他?不可能?像一台完美的仪器那样精准地?运转,再说就连仪器也?有?故障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只是他?习惯了将心事都压在?心底,一个人?承担所有?,面?对任何困难他?都不会去逃避。
他?也?是人?,也?会累,也?会发脾气。
这些心情是数据很难检测到的,系统不知道,可高同却看出来了。
所以他?借着?这件事,让于数尽情对自己?发泄那些负面?的情绪。
“不过我知道不少发泄情绪又不会弄疼自己?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高同还握着?于数的拳头?,卸掉力气之后,这个姿势更像是手拉手。高同牵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又落下一吻,“比如说……”
“不用给我建议,刚才?对你发的那顿脾气已经够了。”于数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抱歉。”
到底是个内敛的人?,于数的脾气来得?快收得?也?快,就连脸上的红色也?都褪光了。
高同还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系统直到于数的心跳趋于稳定之后,才?敢冒出来:“宿主……我刚才?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
宿主刚才?生气的样子太可怕,比起高同也?没好到哪里去,让系统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都看见他?那个样子了,我越生气他?就越高兴,怎么可能?打得?起来。”于数有?些别扭地?说,别说打起来,就连吵都不可能?吵得?起来。
你冲他?发火,他?还觉得?挺享受,认为这是你亲近他?的表现。
系统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们以前从没吵过架?”
“严格说来好像是没有?。”于数仔细回忆了下,“就连当时他?向我告白,我拒绝他?的时候也?没有?吵起来。”
虽然?那时的高同表情既失落又有?不甘,可他?并不像社会上的有?些人?,告白失败后会把责任归咎在?对方身上,甚至通过指责对方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高同只是神情阴郁地?问了一句“我们之间的隔阂到底出在?哪里”,也?不等他?回答,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
那一次是两?人?之间比较明显的分歧,而在?那之前,不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更小还穿开裆裤的时候,他?们都没吵过架。把邻居小孩和班上同学欺负得?不敢靠近三米之内的高同,在?于数面?前就像一只温驯的犬系动物。
他?从来不对于数发脾气,包容他?的一切,就算是现在?,他?也?在?刻意疏导于数的情绪,而不是在?故意惹怒他?。
冷静下来之后,于数将心比心,也?联想到高同的系统等级比自己?的高,任务经验比自己?丰富,他?经历过的世界肯定比自己?多。那他?当时又是如何发泄的?
高同说的发泄情绪的方法,看来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于数抹了一把脸,言归正传:“高同,你之前敢对北疆王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早就想到了对策?”
了解高同的人?就会知道,他?这个人?看似散漫,可他?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性?。
“应该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高同从护腕中摸出一条很细的纸条,递给于数,“宫里传出的密信,今晚才?收到的。”
于数拿过纸条一看,上面?只有?寥寥两?行字,但内容却充满了紧张刺激。
他?们出兵万俟氏满打满算也?有?一年时间,虽然?远在?千里,但对朝堂的局势还是了若指掌,不光是于数和高同,就连萧仲梓也?肯定在?在?朝中安插了自己?的人?。
可这件事,于数猜测就连萧仲梓也?不知情的。
高同搅浑了一池水,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也?开始白热化,西风压东风,东风压西风之后,成年的皇子们下场都算不得?好,不是被虞帝圈禁,就是被贬为庶人?。
就连他?们的姻亲也?遭了秧,被撸官职的撸官职,被流放的流放。
短短一年,除了还在?征战的于数以外,成年皇子中就只剩下一个腿脚有?残疾,注定无缘皇位的七皇子。
虞帝在?连番打击之下也?苍老了不少,本以为这样的惩戒足以让有?心人?消停一些。谁知前朝后宫更加变本加厉,斗倒了那些成年皇子之外,尚未长成的皇子们也?被拉了出来,一个个攀比起帝王的宠爱来,看谁更有?太子的派头?。
哪怕虞帝是个昏君,这下也?忍不住了。
可还没等他?警告前朝后宫,某日虞帝上朝时,轰然?在?大殿上倒下。太医诊治之后委婉地?告诉他?,陛下您中毒了,心脉脏腑急遽衰竭,恐撑不过三年。
虞帝听完之后又吐了一回血,缓了好半天,才?勒令不准将这件事传出去,然?后在?宫中秘密调查是谁下的毒。
又有?一批侍君和皇子遭了秧,前朝的人?以为他?们是锋芒太过,实际上要不是看在?儿子都是亲生的份上,虞帝恐怕都想杀了这些叉烧。
而解药,到现在?还没找到。
于数看到这里,抿了抿唇:“你说这是后宫来的密信,难道是平贵君发来的?”
高同点点头?,看到于数略显纠结的表情后,有?些失笑:“你不会以为是我让平贵君去下的毒吧?我可是和谐社会的良好公民,不会做出主动害人?的事情,这都是后宫那些人?的选择。”
“平贵君也?没有?参与?”于数问。
“能?假借他?人?之手,为什么要亲自上呢?”高同反问他?。
平贵君能?成为后宫中的常青藤,跟他?的明哲保身也?有?很大的关系,越是浑浊的水,他?就越不会去蹚。
然?而事情还没完。
虞帝的毒可能?是其中一位后妃或者贵君下的,可能?是大家联合起来的,所以解毒-药始终没有?找到,而虞帝的身体也?一天天衰弱。
如果虞帝还是鼎盛时期,后宫可能?会就此消停,但长久以来的安逸还是养大了后宫的野心,最后十一皇子联合几位母族的大臣,密谋展开宫变。
不过这次宫变只进行到中途就不了了之,因为高同在?禁军的暗棋表面?答应,背地?直接将他?们的密谋捅到虞帝面?前,而后又有?于数在?兵部的人?调用城外守军,一举把十一皇子的人?都抓捕归案。
于数还有?点讶异:“冉政?我记得?他?进入兵部才?半年多吧?”
而且于数当时还是为了避免周惟的纠缠,才?把他?勾搭的那些世家公子大部分都安排进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
换句话说,于数从没想过冉政会“知恩图报”,所以对此还挺意外。
高同不怎么高兴地?撇撇嘴,说不定这又是一个萧仲梓。
“宫变之后,皇帝需要赶紧立一位太子起来,或者直接传位。太医发话了,如果他?少烦心劳累,起码还有?三年可活,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解药。如果一直忙于政事,他?说不定一年都活不了。”高同看着?于数笑道,“所以他?现在?很需要你,要是听说北疆王也?想谋反,说不定会更想念你……这下你还觉得?,我是在?帮倒忙吗?”
于数:“……”
虞帝现在?唯一的指靠就是于数,手握兵权,能?打仗,还能?压得?住那些大臣,在?众多儿子中扒拉来扒拉去,还是他?比较适合成为皇帝的接班人?。
虽然?是个哥儿,但看于数也?不是那种沉迷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哥儿,想来也?不用担心他?会只爱美男不爱江山。
就他?了。
虞帝大笔一挥,以论功行赏为名把于数召回京城。
而对北疆王,虞帝则好像冷淡了不少,给他?的赏赐是直接送到北疆王府来的,东西也?是千篇一律的绫罗绸缎,甚至让人?怀疑这就是从万俟王庭缴获的那批财物中的一部分。
因为虞帝对萧家的忌惮,萧仲梓还从未受过这种对待,一时又想起袁梦川离开前挑破的那番话,于公于私,他?都怒上心头?,眼里燃烧起恨意的火苗。
于数一回京就被叫到了虞帝的龙榻前,虞帝用那双干枯得?只剩一层皱皮的手紧紧抓着?于数的手道:“皇儿……虞国,未来就交给你了……”
高同站在?龙榻一侧,摆出丞相那副稳重知性?的面?孔,沉声道:“陛下请放心,这一年来微臣一直跟在?殿下身边,时刻敦促他?,让他?早日成为如陛下这般文韬武略的人?。”
于数没忍住看了他?一眼,高同也?会拍人?马屁,这种事情太罕见了。
但这话虞帝听了还挺受用,看到于数的眼神,还以为他?在?腼腆,责怪袁相说出了他?的“小心思”。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成为子女的榜样,而虞帝显然?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昏君。
他?感动地?又摸了摸于数的脸,回头?对高同说:“袁相,以后有?你辅佐,我儿一定能?将大虞的基业继续传承下去。如此,我也?放心了……”
虞帝在?见过于数之后表示很满意,将早已写好的圣旨拿出,让高同当着?文武百官宣告,封雅郡王为皇太子,择吉日让太子继位,而他?以太上皇的身份前往避暑山庄颐养天年,此后不再过问朝政。
离开大殿之后,于数还没来得?及脱掉临时赶制的太子朝服,就被高同抓到一旁没人?的角落,用力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于数摆开散打的架势,拍开高同的脑袋,瞪了他?一眼。
“传位就传位,那老皇帝干嘛摸你的脸?”高同想想还觉得?不舒服,皱眉说,“你过来我帮你消毒。”
于数好气又好笑,抹掉脸上的口水:“消个屁,难道你就不是毒了?”
消毒是假,想趁机占便宜才?是真?的吧?
高同虽然?又被他?拒绝,却看不出伤心,反而又笑了:“你现在?不但敢对我对手,还会在?我面?前爆粗,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又能?像以前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