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里还有其他迟睦的手下训练,听着这话,各个目光惊恐的看过来。迟总的女朋友之前做事,一个活口不留?
云妗尴尬咳了声,忙拽着程蕊到角落里,“你说我的事别这么大声啊!会吓着人的!我这哪里是仁慈,是因为这儿是阿睦的地界啊,我在这儿杀了人的话,不得是阿睦帮我善后?”
程蕊眉梢轻抬,“妗儿,你自己听听,这话是你会说出来的吗?你以前做事,什么时候考虑过后果?还有,你费劲巴力的抢了沙元恺的渠道,转手就全给迟睦了,还事事替他着想,你这…这完全一副陷入爱情的样子啊!”
云妗一头雾水,“这谈恋爱有什么问题吗?”
“你去组织里问问!说这傻乎乎谈恋爱的女人是修罗,你看几个人会信!”
云妗:“……”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呛程蕊,电梯门打开,宋正步履匆匆跑进来,朝向正是云妗程蕊那边。
“怎么了?”云妗搁下枪询问,程蕊则是别开目光,完全不看宋正。
“云小姐,有包裹寄到别墅,您快去看一眼吧!”
这时候迟睦也在家里,包裹就在他书房桌上,且被他拆开了。云妗一眼就看见迟睦沉凝的神色,领着程蕊进屋。
“阿睦,发生什么了?”
迟睦没说话,只将电脑屏幕调转,朝着云妗。
屏幕显示一张图片,古朴典雅的欧式装潢,一架轮椅停在窗边,上面坐着个瘦削苍白的男人。
云妗瞳孔猛地一缩。
是云琦。
“还有两张别的。”迟睦按下键盘,调出另外两张,全是云琦的照片,“箱子里就这么一个硬盘,里面三张照片,用正规快递公司寄来,电话跟姓名都是假的。”
云妗望着照片里的兄长,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离组织安排云琦假死,已经过了半个月,眼下显然是已经安顿好了云琦,才发照片给她。
照片上的云琦,比分别时又瘦了许多,虽然从环境上看,组织并没有苛待他,他身上也没有绑缚的痕迹,可他的精神状态却不怎么好的样子。
“看得出是什么地方吗?”迟睦问。
云妗摇头,拿过鼠标对图片进行放大,一边说道,“我没去过这样的地方。我想,这次组织应该只是想告诉我,云琦在他们手上,叫我不要轻举妄动。”
程蕊想到什么似的疾声提醒:“妗儿,眼睛!”
“已经在做了。”
鼠标选取云琦眼睛部分的画面,系统提示的进度条划到100%,放大且处理后的图像,是一片纯黑,连瞳孔都辨别不出。
云妗眉宇间浮现抹戾色:“啧,果然是组织。”
在合适的光线强度下,人的眼球就像面镜子,能映照出拍摄者的像。但组织显然也是知道这点,于是预先处理过这部分的像素点,已经全部调成了黑色。
云妗哂笑一声:“这种被人揪住要害的感觉,还真是不愉快呢。”
“别急,也不是全无线索。”迟睦开口,大手覆盖云妗握着鼠标的手,将图片复原,再放大另一个位置,“你看,从这里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象。”
虽然只瞥见一隅,但那抹紫色却十分清晰。
薰衣草。
云妗的脸色顿时一沉。
迟睦倒语气平缓:“薰衣草是长日照植物,又性喜干燥,能在院落里种这么一大丛,我猜应该是地中海一带的国度。再一个,妗儿,你喜欢薰衣草这件事,组织里多少人知道?”
“应该是人尽皆知吧。”云妗牵了牵唇,“不然你当初怎么得到情报,还拿来试探我的?”
那时云妗自称修罗的手下,而修罗已死,迟睦领她去了一片薰衣草花海,她当时看得愣住,因而被迟睦发现了,她就是修罗。
只不过,照片里郁郁葱葱的薰衣草,跟迟睦为她种的那一片,几乎差不多规模。
会花大价钱种这么多薰衣草的人,要么是酷爱这种植物,要么就是……
“这不是…妗儿你最喜欢的薰衣草?”程蕊探头看了屏幕,颇为不解的开口,“可是组织的地盘里,怎么会有人种这么多薰衣草?该不会是X为你种的?”
室内气氛因着程蕊的话静了一瞬,她后知后觉自己失言,慌忙捂着嘴,歉然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云妗洒然一笑:“无妨,在不确定对方的状况,任何猜测都是合理的。另外,从这薰衣草跟画面的比例看,云琦所在的位置,大约是三层。”
迟睦接话:“从室内装潢看,是巴洛克式建筑。开窗的这张图,窗帘飘向内侧,时钟是十二点,阳光却有一定角度倾斜,结合之前对经纬度的推断,这里应该是温带海洋性气候。”
状似毫无线索的三张图片,到两人眼中一分析,几乎已经要将拍摄的地理位置给推出来了。
迟睦打电话给向晚,叫他去调查符合条件的庄园,云妗则是吩咐程蕊去她房间拿布防图过来。
书房门的门闭合,云妗特地跑到监视器看了一眼,确定外面程蕊已经走远了,才走回来。
“宋正,这些天你跟程蕊单独相处的时候,小心一点。”云妗淡淡道。
“啊?”宋正有些蒙了,近日程蕊总跟在云妗身边,也经手些机密情报,这难道不是云小姐已经信任她的信号吗?怎么现在又叫他消息。
迟睦沉声:“你还不懂吗?程蕊已经自爆身份了。”
云妗望着宋正错愕的神情,道:“X对我的那种微妙的态度,连我都不知道,你说程蕊是如何知道的?无非是两个渠道,一,X亲口告诉她,二,她看过X留给我的那张字条。抑或是…两者都有。”
宋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程蕊确实是说,那从薰衣草,是X为云妗种的。如果不是知道X对云小姐的心思,应该会觉得,是照片中建筑的所有者,自身就很喜欢薰衣草。
云妗道:“现在你再回想一下,这些天你跟她相处的时候,她有什么异状吗?”
宋正想了想,摇头,“自打她从火场里出来,就看我各种不顺眼,我其实也没多长时间跟她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