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妗原本还想知道，如果X真是安室澜的话，迟睦要如何抉择，但是听过他如起誓般坚决的一席话，她就将疑问咽回了肚里。
因为她相信，不论何时，迟睦都是站在她身边的。
她欠身吻了吻男人的唇，“那我们说好了，要做哪些事，都必须告诉对方，随时保持联络。”
“好。”
“下午我要去一趟中心医院。”
“找程蕊？”
“嗯，你吃完饭记得睡一觉。”
“是，遵命。”迟睦深眸中染上笑意，“你路上小心。”
江边别墅跟中心医院，都在CBD，就算组织真潜伏进文江，也是万不敢在这种地方动手的，算是绝对安全。
云妗离开后，迟睦听她的话往卧室去，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看过上面的号码，眸色微深，旋即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慢？”冰冷的男声从听筒响起。
迟睦一笑：“抱歉啊，跟女朋友在一起，到书房花了些时间。”
“算了，无所谓，云盾已经给你架设好了，后续维护我会派人过来。我还留了一个监测系统，如果对方再侵入你公司的网络，那么他的行动轨迹就会传输到我这里。这个水平的黑客人数不多，那时就能锁定对方的身份了。”
“监测系统？”迟睦重复，“就是实时获取公司网络状况的东西？”
“嗯。”
安室澜应声，仍旧是反应冷淡，伴着金属盒盖开阖的清脆声响，拨开怀表的盖子。
他目光落在怀表上，却不是看时间，而是在看怀表盖子上那一张照片。
相片已经陈旧泛黄，模糊的像素记录着久远的拍摄年代。
一望无际的薰衣草丛，灿烂阳光下，清冷少年一袭白衣胜雪，怀中抱着个女孩子。
女孩满脸漾着笑意，约莫三四岁的样子，正揽着少年的脖子，调皮嘟着粉嫩的唇亲他的脸颊。
听见金属脆响，迟睦不禁笑了，“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没找到她么？”
“嗯。”不咸不淡的回应。
“室澜，你听我句劝，已经过去的事，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你找了她这么多年，已经很重情重义了，你也该尝试忘了她，为自己而活了。说不定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不希望过去再来打搅她呢？”
“那就让我亲眼见到，她现在的生活，比在我身边要好。”凉淡的语气，措辞是不容置喙的坚决，“我也不可能忘了她，她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我可跟你不一样，嘴里说着对修罗忠贞不渝，转脸就交往了别的女人。”
迟睦被噎了下，失笑摇头，并不解释，“行吧，那就随你。”
挂了电话，迟睦站在楼梯，望着手机页面好一阵子，完后将向晚叫了上来。
“你到公司大楼，用内网传封邮件到基地，让他们调一波人手到文江来。”
“啊？”向晚愣住，“跟那边联络，我们不是一直用秘密线路吗？怎么忽然换到公司设备了？”
迟睦摆摆手，“你去做便是。”
云妗到医院病房时，宋正恰好也在，他是领迟睦的命令，每天来看程蕊一回，云妗隔着房门就听见两人拌嘴，这回她长了个心眼，先从小窗子往里瞅了一眼，确认没有类似上回的状况，才推门进来。
看见云妗，程蕊满脸的不忿顷刻化作了喜悦，“妗儿！你居然来看我了。”
一旁宋正嘟哝：“我来看你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兴啊……”
“谁稀罕你来啊，臭弟弟！”
“不稀罕你那天从急救室里出来哭那么惨！”
“我那是麻药劲儿退了，疼的！你少自恋了！什么人，会对一个，探病送菊花的人，心情愉悦啊！”
程蕊一词一顿，咬牙切齿。云妗抬头看见病床前那一束雪白的菊花，顿时傻眼。
宋正叉腰瞪着眼睛道：“那还不是你跟我说，你最喜欢的就是菊花，我才去买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季节买菊花有多难，我跑了大半个文江十多个花店诶！”
“那是你自己乐意跑！我说喜欢你就送，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不直接给我送终呢！”
宋正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前一起一伏的杵在一旁生闷气。
云妗无奈的摇头失笑，走到床边坐下，微笑道，“我记得你是今天出院，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程蕊耸了耸肩，“就交代了一下按时换药，还有那天吸的废气有点多，呼吸道有些黏膜损伤，最近吃了点药。”
她自己就是护士，听她这么说，云妗也就放心了。
程蕊抓住云妗衣角，兴奋道，“妗儿，我今天出院，那是不是……今天就能去找你了？”
她后面声音小了许多，眼里也多了分试探，在云妗微笑点头后，她立刻“耶”了一声，旋即抱住云妗，“太好了妗儿，我又能跟你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一秒钟都等不及了！”说着，就松开云妗，跳下床去。
她动作太猛，又是个病号，宋正箭步上前，手虚扶在程蕊身后，待她站稳才收了回去。
这一幕，程蕊大概是没有察觉，但云妗却看得真切。
“妗儿，我们现在就去办出院吧！”
“你能走么？”云妗还有些担忧。
“当然了！你别小看我啊，这点小伤，搁过去都照常训练呢。”
云妗这才放心，两人商量后，决定先去商业街逛一圈，给程蕊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宋正的命运就是跟在两人后面，做拎包的工具人。
这当然不是云妗的命令，而是程蕊使唤的。
这着实有些出乎云妗的意料，在她的印象里，宋正为人温和圆滑，却是心气很高，被程蕊这样呼来喝去的使唤，竟然毫无怨言。
两人逛过一阵，找了家餐厅吃完饭，宋正被程蕊以两个女生要讲悄悄话为由，撵到了很远的座位上去。
程蕊一边吃着牛排，还能一边叽叽喳喳的跟云妗讲话，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程蕊总绕在云妗身边转悠，有事就拉着她的衣角，瑟瑟躲在她的身后。
回想过去，云妗不禁牵了牵唇角，望着她咀嚼的模样，开口，“蕊蕊，跟你打听个事。”
“嗯？”程蕊鼓着腮，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尉迟墨，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