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迟睦终于开完了手上的东西,这才抬起头来,带着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过了一圈,最终才悠悠开口道:“你是小妗的同学?”
王梓彻连忙点头,想了想还不忘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迟睦眯了眯眼,神情中闪过了几分不悦之色,不知怎么,王梓彻突然感觉到了脊背一阵发凉。
一旁的宋安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揉了揉鼻子,这小伙子还真是个勇士,老大原本就喜欢云妗,还当着他的面着重强调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你喜欢她?”迟睦的目光落在王梓彻的脸上,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
王梓彻没想到迟睦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表情凝滞了一瞬间,而后连忙摇头,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道:“不……我不喜欢。”
迟睦到底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来了王梓彻的这番话里有几分真假,面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明显,心间甚至升起了一股想现在就把他给撵出去的冲动,可是念及到了云妗的身体情况,他到底还是隐忍了下来这股冲动,轻吸了一口气。
“云妗现在失忆了。”迟睦开口道。
王梓彻一愣,旋即脸上的焦急之色难掩:“怎么回事?小妗为什么会失忆?”
原本他对黎冰冰说的情况还存有疑惑,现在倒是解释的通为什么云妗认不出黎冰冰来了。
“这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明确一点,小妗现在的身体情况经受不住任何的刺激,所以一会儿见了她,你日常叙旧可以,关于她家庭的情况和其他不该说的,一律不要提,明白了吗?”迟睦的口气冰冷,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的浑身发颤。
王梓彻咬了咬唇,心中有些犹豫,可是为了见到云妗,最终也只好点头答应:“好,我记住了。”
迟睦这才站起身来领着他上了二楼,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云妗带着几分欢欣的声音。
迟睦微微勾了勾唇:“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头静默了一瞬间,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云妗似乎是在藏什么东西。
迟睦微微扬了扬眉,还没等问出口,房门便被打开,云妗有些心虚地堵在门口,嘿嘿一笑:“阿睦,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处理工作吗?怎么过来了?”
迟睦不理会她的打岔,视线朝房间里面望去,一面瞧着一面调笑着开口道:“我一来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才没有呢!”似乎被戳破了心事,云妗的脸上一红,直跳脚着为自己辩解。
这副模样看在迟睦的眼中愈发的可爱,到底没忍住,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瞧着两人之间如此亲昵,迟睦身后的王梓彻心中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微微攥紧了拳头,心间升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滋味。
“好了,不闹了,我带了人来见你。”迟睦勾了勾唇,决定不再逗她,免得一会儿把人逗得急了就不好了。
云妗眨了眨眼睛,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谁呀?”
迟睦的身体稍稍往旁边避让了几分,露出了身后的王梓彻来。
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王梓彻的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心中也开始激动,“小妗!”
云妗似乎被他的热情吓到,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求助似地目光落向了迟睦:“阿睦,他是谁呀?”
纵使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见到云妗现在这副生疏的模样,王梓彻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你以前的同学,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想来看看你,别怕,他不是坏人。”迟睦向她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柔声解释了起来。
云妗闻言又多看了王梓彻一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记得这男生是谁了,不过既然阿睦说他不是坏人,那就一定不是坏人。
王梓彻的心中有些抑郁,苦笑了一声,试探着问道:“迟先生,我可以单独和她说会儿话吗?”
迟睦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多看了王梓彻一眼。
王梓彻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中一凉,就在他以为迟睦会拒绝的时候,迟睦却终于点了头:“你们聊,不过不要说太久,小妗的病需要多休息。”
这番话似乎别有一番深意。
王梓彻呆滞着点了点头,等迟睦离开之后,这才眼神复杂地看向了云妗。
“小妗……你”
“你帮我看看,我画的怎么样!”还没等王梓彻说完话,就被云妗给打断。
王梓彻愣了一下,目光追随着云妗,只见她从床底抽出了一张素描纸,上面赫然是一个才画到一半的男人。
“这是……”王梓彻的目光凝滞在那张纸上,一时间眼神有些复杂。
云妗还没有意识到王梓彻的不对劲,满脸都是小女孩的娇羞:“这是我画的阿睦,还没画完,我打算等画完之后再拿给他看,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你帮我看看画的像不像?”
王梓彻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小妗,你……和迟先生是什么关系?”终于,他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口。
云妗并没听出什么异样来,歪了歪头,如实回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呀,你不是我的同学吗,难道不知道吗?”
云妗的话才一说出口,就仿佛一道惊雷一般,劈到了王梓彻的头上,直叫他从头惊到了脚。
“这是迟先生告诉你的?”过了半晌,他终于稍稍缓过些神来,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
云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是呀,阿睦还说如果我没有遭遇这场车祸,本来我们已经计划要结婚了,不过倒是也不着急,等我的伤养好了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也还来得及。”
王梓彻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他终于明白云妗为什么会和迟睦这样亲昵了,也明白为什么迟睦会在他刚一进来就问他那样奇怪的问题,原来都是为了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