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姥爷“呃”了一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似的,似乎又是很用力一样,翻了个白眼,眼睛还不来得及翻回来就从炕上栽地上了。
“通”地一声,那么大个人倒地上,胡五福都觉得好疼啊。
也就胡五福没把首饰当回事,因为这种呼啦啦闪亮的东西,她是太多了。
谁能想得到啊,在未来世界,边角料的碎钻石和黄金豆豆啥的,全能当打赏送人呢。
胡五福已经存了好几大盒子这样的东西了,又找出了两条比较细的黄金手链子。在细项链下半部的边角位置,穿了几颗大米粒大的碎钻,看着又小巧可爱,还不显俗气。
这年头有个细细的金镏子,就了不得呢。说明家里又有,胆子也大,居然敢让别人知道。
胡五福的放在炕桌上的俩个盒子里,一个盒子放着镶着闪瞎人眼的小钻,一个盒子放着两条细细的金手链。
胡姥爷“通”地摔倒声,把众人都给惊醒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胡姥爷给扶在了炕上。
胡五福伸着脖子用力咽了口唾沫,她好不容易抬起了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而不是炕桌上的东西。
不由地抖了几下嘴唇,胡五福终于想出了个主意,缩了缩脖子艰难地说,
“用吃的换的,以前是有钱人家的。”
把这个有点勉强的理由说出来后,胡五福心虚得不行。可是却听到胡奶奶胡姥姥都一起“噢”了一声,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然后蒙厂长也跟着点了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先看了看桌子上的金饰,伸手就把盒子给盖上了。
蒙厂长一脸的明白样,用力抿了抿嘴,不过她不是缓缓摇了摇头。试问哪个女人不爱打扮呢,金子谁又不喜欢呢,闪人眼的多边形的透明碎钻,蒙厂长不可能不喜欢。
只要是个女人,就会喜欢的。
但是,喜欢又能咋样,现在也不可能戴出去的。前脚你戴出去,后脚肯定会被在胸前挂个小牌牌,在街道上游几圈的。
蒙厂长觉得自己还不太想出名,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胡五福都看出来蒙厂长是很喜欢的,但是却见着蒙厂长把俩个盒子推到了她跟前,蒙厂长朝着她摇了摇头,无不感慨地说,
“胡家闺女呀,这东西真要下了,是要人命呢,算了。”
过过眼瘾,也算是没白活。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蒙厂长,包括胡奶奶和胡姥姥。胡五福见她们一起点头,她也没再坚持。
不过胡五福还是同蒙厂长说,“那就给冬月姐吧。”
蒙冬月进胡家的日子也不远了,蒙厂长也没说啥。不过旁边的胡奶奶却忽然提醒了一句胡五福,
“别让你妈知道。”
胡家最矫情的,大概就是胡妈妈了。
胡奶奶他们在镇子上一直住着,在胡妈妈眼里,这几个老的就是一直在镇上享福的,她在村里头受苦。
胡五福虽然明白胡妈妈的想法,但是她也不作声,有胡大嫂管着呢。不过那天回去,听着好像好多了,估摸着和胡爷爷回去有关系。
看胡爷爷的样子,并不喜欢镇子呆着,出门转转也不方便。哪像村里啊,想去河边就去河边,想去老林子就去老林子溜达。
撒野惯了的胡爷爷,在镇子上就觉得憋得慌。
大概是胡爷爷把这种想法和胡妈妈说了,让胡妈妈觉得哪哪都不如自个儿家好。
不过胡奶奶的话也以,要是让胡妈妈知道家里有黄金啥的,肯定又跑出去和人现。
现在胡姥姥还在他们家住着呢,要是这个节骨眼儿胡妈妈去现眼,别人肯定会以为胡姥姥把自个儿的老本儿全给亲闺女了。
这么偏心,是当几个儿子孙子都是死人么。
完全可以想像,到时候又是一场大战。
想到这些时,胡五福立即就抖了几下,赶紧把首饰盒子给收了起来。
而胡姥姥是更比胡五福怕这种事呢,根本不会说出去。已经昏过去的胡姥爷,还在睡着呢。
胡五福从蒙厂长那里出来时,又提醒了胡二哥,一会儿带着人回自家去吃饭。
以为胡五福中午会在家呢,胡二哥晃了晃头说,
“四文前脚一走,福宝啊,你就跟贴在庄家似的。今天咋有空回家来了?”
胡五福笑眯眯地看着胡二哥,应对胡二哥的不满,胡五福有绝招。
抬手把手里的俩个装首饰的盒子,交在了胡二哥的手上,胡五福还轻拍了两下,
“二哥,这个你回头送给冬月姐,算是咱家的订亲礼吧。”
胡二哥其实在刚才看到那些呼啦啦闪光的首饰时,就觉得头晕,现在更晕了。
胡二哥用力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要,拿在手上都拿不急。
胡五福立即就白了眼胡二哥,
“想啥呢,是给冬月姐的。行了,咱家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总不能送个手电筒吧。”
胡五福还叮嘱了胡二哥一句,“今天在烤坑里烤了两只全羊,羊肚子里还塞了小公鸡,小公鸡肚子里是海参,村长也在,他去叫付家老头一起喝酒了。”
胡二哥一听喝酒,马上就摇了摇头,最近胡家村的事可不少,胡村长这是又要喝到明儿早上么?
胡二哥是生怕胡村长好吃好喝的,把正事给耽搁了。
胡二哥转身叮嘱胡姥姥和胡奶奶,一会儿带着蒙厂长回家吃饭,中午有好菜。
胡二哥迈着大步,就跟着胡五福回镇上的胡家了。
脚还没迈进大门里头呢,就听到付家老头“哈哈”的大笑声,
“哈,好,好哇,有酒有肉,长寿哇。”
胡五福抬起眼皮看了看胡二哥,怪不得胡二哥着急呢,是不是在家藏了酒了?
其实也差不多,是胡五福之前放在厨房里的葡萄酒,胡二哥给搬到后面厨房了,没想到让胡村长给找出来了。
胡村长和付老头俩人一边“哈哈”笑,一边满意地拍着葡萄酒坛子,别提多美了。
这么能喝酒的胡村长,可是却是个没酒量的。
把酒量深不可测的付老头找来,是不是就是想让人把自己灌醉呀。
转了转眼珠子的胡五福,立即跑到后面厨房,又提出来几瓶没什么包装的白洒。
这种是刚让系统从交易市场买的,一般是厨师用来调菜味用的,但是度数不算高,纯天然酿造技术。
胡五福让胡二哥把葡萄酒给收了起来,把白酒放到了桌子上,胡五福知道付家老头能喝,她反而是看着胡村长说,
“村长,你不是晚些时候要接人进村么,你悠着点吧。”
胡五福完全地不在意,摆了摆手,看样子是快要馋死了,
“那有什么的,大不了我明天早上去,哎呀,肉味儿都飘出来了。”
还要烤一个多小时呢,不过烤羊的味道一点点从烤坑里面渗了出来,整个胡家的院子,都慢慢充斥着了一点点的羊肉的香气。
胡五福今天中午不在家吃饭,她马上就要去市里了,刚才已经让厨房小A在空间站把用料喂的小公鸡给蒸上了。
蒸到半熟,取出晾出水气,一会儿到了市里,上油锅直接炸就好。
胡五福这会儿看胡村长得意的不行,确实和胡二哥一样,怕他耽误了正事,而胡五福也终于想起来,问一句话了,
“村长,你要去接啥人啊,那个长相不好的,你一个人能成么”
胡村长一脸的不在意,“咋就不成了,他也不是马王爷长三只眼的。”
胡五福微微点了点头,“村长你要不还是别喝酒了,下午去接人的时候,醉醺醺的。”
胡村长却很用力地摇着头,
“他不就是叫个啥啥富、富贵的啊,一把骨头的,不能把我咋样。”
胡五福给换了度数不高的白酒,喝葡萄酒后劲大。而且白酒的化,胡村长经常喝,说不定下午睡一觉就好了,不影响他去接人。
不过胡五福听到村长接的人叫什么富贵的,而不是二仁,就没在意。
胡五福和胡二哥又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要出门的时候,“咚咚”地一阵急急脚步声,从外面跑进来一人。
胡五福本来就想着,咋听着这个脚步声这么耳熟,就见着曹公安顶着一脑门子的汗跑了进来。
曹公安本来是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胡五福真在。
伸手朝着胡五福挥了挥,曹公安大叫了一声,
“姐啊,快救救我吧,我不行了。”
胡五福算了算时间,回市里弄饭时间够的,随意地问了曹公安一句,
“小曹公安啊,你咋知道我在这头的哇。”
曹公安却是晃了晃头说,“我从市里赶回来的,你不在那头,我就到这来碰碰运气哇。”
运气不错,胡五福果然在。
曹公安虽然是满头的汗,气喘嘘嘘的,还是拉着胡五福说,
“姐,我告诉你啊,你赶紧给弄点好吃的,要不然庄斯明要找你了。”
一听这事就有点严重啊,胡五福可不想再和这人接触了。
胡五福把曹公安拉到后院,俩人坐在凳子上就开始嘀咕。先是曹公安说,
“那个白青啊,这几天抱怨天天给她吃鸡蛋汤,小馄饨,她吃腻了。”
胡五福轻“噢”了一声,用力撇了下嘴说,
“东西都是我准备的啊,虽然是我二哥给煮的,但是我们家人做饭都好吃啊。”
胡五福的话说得没错,只不过她最近一直没回镇子,胡二哥能做的就那俩三种,最多有的时候煮点牛骨汤。
白青吃腻了,而且她馋别的了。
胡五福拧了下眉,有点不解,
“不会是因为白青嘴馋了,所以庄斯明觉得我不太上心,就想找我谈谈?”
曹公安立即点了点头,“庄斯明挺有意见的,说你有时间给市医院的大夫送酥肉饼,都不想着给白青弄点好吃的。”
胡五福又重新确认了一次,
“小曹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庄斯明没问别的?”
曹公安立即就点了点头,脸上还有点苦哈哈的样子,
“姐啊,你快给他们弄点好吃的吧,我快被他们烦死了。”
曹公安家也不能搬,家里还有个电话,以前觉得还很方便,自从庄斯明隔几天因为点屁事打个电话来,连曹妈妈都觉得烦了。
胡五福想了想,庄斯明居然没找她麻烦。
也不再多想那些没用的了,胡五福同曹公安说,
“一会儿你妈从蒙厂长家里回来时,你带着你爸妈在我家吃饭吧。”
“嗯。”曹公安很愉快地点了点头,然后斜了下脑袋,望着胡五福,
“姐,那明早你准备给白青吃啥?”
胡五福皱了下鼻子,狠狠地说,“吃屁。”
胡五福虽然气哼哼地走了,不过曹公安知道她已经想出了法子。而曹公安明天一大早就去市里拿菜就行。
这边曹公安高兴地留在了胡家等吃中午,而胡五福是开着小车车往市里赶呢。
胡五福设定的是自动驾驶,她的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想着刚才胡村长说的话,
“竟然叫富贵,为啥不叫二仁呢,这种时候,到哪找人呀。”
确实,一个人不好找啊,除非得像老首长一样,派个自己比较得力的下属,专门出去办事和找人。
胡五福回到市里庄家的时候,看到萧虎萧爸爸都着着呢,老首长和贾老农坐着。
坐着的俩个人,正在下跳棋。
胡五福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不过探头往庄家大伯娘那屋看过去,就见大伯娘炕沿上坐着的是萧虎妈妈。
胡五福心想,萧家的人还挺负责的,一个朋20块顾的根本不是萧虎一个人,而是萧家三口子。
萧虎是独生子,这年头只生一个娃的并不多。
胡五福瞎想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把蒸好的几只小公鸡从厨房空间站取了出来。
虽然是叫小公鸡,但是未来时代的鸡的个头还挺大的,胡五福用手指摁了摁肉皮,非常有弹性。
胡五福在火上就放了油锅,到五成熟的时候,就下锅炸鸡。
炸鸡的味道特别特别香,几个在院子里的人,在听到厨房那头传来“滋啦啦”的声音的同时,也闻到了炸鸡肉的香气。
贾老农差不多是最没定力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被老首长一脚给从凳子上踢到了地上。
老首长指着桌子上跳棋盘说,
“一会儿去洗干净了。”
贾老农根本不用一会儿,马上就拿着棋盘去洗了。然后萧爸爸发现,老首长趁机掩盖了差点要输棋的事。
中午是炸香酥鸡,拌凉菜,炸酱面,虽然听着挺简单的,但是吃起来香呀。
小公鸡要在油温到八成熟的时候,还要复炸一次,而这时候,正好胡三哥回来了。
别的人进厨房是帮倒忙,胡三哥是真的能帮上忙的。
胡三哥之前就吃过胡五福做的几次香酥炸鸡,知道最后要把控了油的香酥鸡洒上胡椒粉,切成小块装盘。
这个时候的香酥鸡,真的是外酥里嫩,而且味道极好。
胡五福和胡三哥分别把菜都弄好后,胡五福从旁边放着的篦帘上就拿了一把面,准备下面条了。
正这时候,听到厨房外头传来了庄斯南的声音。
庄斯南的声音听着还挺激动的,扯着一个人进了院子,就朝着老首长走了过去,脸上全是笑,
“爷,有人找你呢?”
胡五福在听到庄斯南的声音就挺奇怪的,就往厨房门口看了眼,正好看到那个站在老首长跟前的人。
胡五福认得他的,就是听说出去执行什么任务的一个老首长跟前的警卫员。
这个人微低着头,走到老首长跟前,低声地说,
“首长,有俩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