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傅媳妇,现在一口咬定,她是被强迫的。
而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乌贵的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会成为使余师傅受到更大刺激的事,结婚20年了,才发觉自己看错了人,自己媳妇的心又硬又狠。这么些年来,余师傅差不多捧在手心上的人,有着一副黑心肝。
而且余师傅也顺便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七魄直接飞走了六个半。
刚才余师傅洗好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人也稍微好了些,就从后院慢慢地走到前院。
背对着后院方向的王大妈,正好说着余师傅媳妇和乌贵,
“其实吧,那女人根本不会有事,她肚里揣了娃,用不了两年准能出来。”
听着的人,都知道王大妈说的“那女人”是谁,包括余师傅。
要是现在胡家院子里有口井的化,余师傅绝对得“扑通”扎进去。
一屁股软倒在地上的余师傅,翻了两下白眼,差点没躺倒在地上了。
跟在后面不远的曹公安,正美美地闻着自己身上的香味呢,一抬头就见着余师傅歪在了地上。
曹公安又和从厨房跑过来的胡三哥一起,把余师傅又抬回了屋子炕上。
胡三哥从屋里出来时,看着转过头的几个人,正齐刷刷地盯着他看,胡三哥立即就摆摆手说,
“没事,没事,余师傅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没力气才软的。”
王大妈转过头就低声地说,
“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都是个沉重的打击。”
胡五福只能是微微叹气,而余大夫余大嫂,却是在沉思。
过了一小会儿,余大嫂就问了一个事,
“那组织上,有没有想过啊,给那女人和乌贵,凑一对儿去。这样的化,乌贵的命也保住了,那女人和她的娃,不就也能早点出来了么。”
王大妈也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现在已经这样了,组织领导,也不会死扒着让这两个家庭过合美的日子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在这个年代是每个人相信的大事,所以即使是余师傅媳妇都揣了别人的娃了,也有的人,会觉得这俩人还不能离。
但是,要是组织领导里,有那脑子活的领导,把这两个家庭变成三个家庭呢。
王大妈想着想着,就一个人先“哈哈”乐了起来,
“唉呀,两个家庭变成三个,又解决了大龄男女未婚问题,啊呀呀,好事好事,领导们一定会这么干的。”
市里的老王,在同一时间,居然同镇上的王大妈想到一块去了。
现在正在乌贵家里的,除了这位厉害的王大妈,还有一位厂里的干部。
在王大妈的严厉的言词当中,乌贵媳妇知道了事情居然这么可怕。
乌贵媳妇特别不能理解乌贵的行为,顶着两只哭得像鱼泡一样的眼睛说,
“乌贵和那女人在一起十来年?可、可那个女人比他大了快十岁了啊,他、他们咋搞的啊。呜……”
完全理解不了这些的乌贵媳妇,脑子立即就成了浆糊,而王大妈却说了一件事,
“那女人说她是被迫的,这样一来,乌贵的小命就完了。”
对这些话还是能明白的乌贵媳妇,趴在炕上喊着“我和娃可咋办啊”,没一会儿就哭晕了过去。
而那位厂里的干部,脸色也快成死灰色了。
最近市里机械厂的几个重要技术成员,一个接着一个出事。先是余师傅,现在又是乌贵。
这些人都是厂里目前不能缺少的,而且,他也没觉得乌贵的事,还至于死一次呢。
这位厂里干部看着王大妈阴阴的脸色,心不由地就发虚,用着有点带着颤音的音色就问王大妈,
“有没有法子啊,乌贵确实是个乌龟王八蛋,干了畜生才干的事,但是,也不至于真死一回啊。”
王大妈转脸看了看晕死过去的乌贵媳妇,还有旁边陪着掉泪的乌贵只有几岁的小闺女,心里直喊造孽呀,而她突然又有了个主意。
严苛严肃的王大妈,也是好不容易心软了一回,可她的声音里,仍是透着一股气势,
“让那女人和乌贵结婚。”
厂里干部微愣了下,晃神的那一瞬间,也就明白了王大妈的意思,
“确实啊,这样那女人就会改口供,乌贵也能活下来。那乌贵媳妇,以后不就是孤儿寡母了么?”
给人介绍对象,为组织领导们头疼的大龄男女解决婚姻问题,才是这位王大妈最擅长的。
这位王大妈的脸色稍微好一点,脸上放着自信无比的光芒,
“虽然,我是不会为乌贵说一句好话的,但是我倒可以为现在的乌贵媳妇,过段时间安排一门好婚姻。”
厂里干部,立即竖起了大拇指,
“妙啊,王大妈,不愧是咱街道的名人啊,佩服。”
然后王大妈就让这位干部的媳妇留下来照应着乌贵媳妇,她就连夜到了几个领导家里,把这件事说了。
虽然领导们一开始觉得不太妥,后来听王大妈话里话外透露着,无法说服的道理,
“两个已经破碎的家庭,变成完美的三个家庭,这难道不是大好事吗?”
摇头晃脑的王大妈,摊着两只手,告诉领导们,人得有胸怀,才能活着快落。
而领导们仍是没有给最终的答复,不过王大妈心里有点数了,她的下一步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安排四个人离婚的事。
此时在镇上的余家,却陷入了两难中。
余大嫂和余大夫,是一晚上没睡,他们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
“要给市里的王大妈贿赂什么,才能让王大妈把这些事处理好了,也能保住小叔的名声。”
余师傅被传了那些久的各种不实的流言,现在正好趁机挽回挽回。
余家俩口子,怎么也想不通,要给贿赂什么才好。
而这些,胡五福却都替他们想好了。
等王大妈和余家的人都离开后,胡五福朝着正在得瑟的曹公安,招了招手。
曹公安立即就凑到了胡五福跟前,
“姐,你有什么吩咐?”
胡五福就问曹公安,“你和我二哥,这几天就轮着看着余师傅了?”
曹公安马上就点了点头,“是啊,老付说这是给我的光荣的任务。”
胡五福听了动了动嘴,没忍住笑了两声,
“嗯,我觉得吧,这件事里面,到最后看着和我哥没啥关系的。”
曹公安也是点头,“其实和你家本来就没啥关系,只是吧,这里面还有个吕师傅呢,也不知道他下一次还想干啥。”
现在都不能把吕师傅咋样,胡五福却冷冷笑了一声,
“乌贵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吕师傅啊,我看他也离作死不远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瞎蹦跶,不作死自个儿都不可能。
胡五福现在也不把吕师傅太当回事了,而是说起了给市里王大妈送礼的事,
“让那位王大妈站出来说好话,我想来想去,只有送吃的了。”
胡五福继续要做好人,帮余家就是帮了余师傅。而且,胡三哥和胡二哥都和余家的人有缘呢。
胡三哥现在差不多已经是薛数的小徒弟了,和薛数俩人,就是一个大数痴和一个小数痴。
曹公安家里有冰箱,所以会使冰箱。
胡五福还是在后院厨房里,摆了个木头箱子。就是胡五福买的旧木纹的冰箱,看着几乎是和一个破箱子差不了多少。
胡五福在下层冷冻盒里面,放的全是五花肉和猪腿肉。胡五福告诉曹公安明天去拿一条猪腿,
“我明天就要去办事了,估计要挺长时间的,冰箱里我放了好多好吃的,烤牛肉烤包子,煎包。”
听到这些时,曹公安像是放心了,有吃的就行。
胡五福又强调了一下,放猪腿的位置,
“最下层的冷冻盒里啊,里面都是猪的,再上层是牛的羊的鸡的。只有最下层冷冻的那层是能送人的,别的都是咱自己吃的。”
“嗯,姐,我知道了。”
曹公安答应得很痛快,而且保证有空就来给做饭。
曹公安现在也和胡五福学了学做菜,而胡二哥和胡三哥每天都挺忙的,又不常在家。
现在又有师傅在,曹公安想吃好的,就得自己动手。
现在对于胡二哥和胡三哥来说,因为吃好的吃太久了,觉得少吃几天没啥。
可是对于吃货曹公安来说,每顿都得吃好了。
曹公安表示,他不仅能安排好大家吃饭的事,还能把余师傅给看好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黑着呢,胡五福开着她的小车车,就离开了家。
不过让胡五福意外的是,胡二哥和胡三哥,都站在院门口给她开门呢。
胡五福像是头一次出门似的,其实也差不多,眼泪蛋蛋流了两滴。
胡三哥笑着用脑袋顶了下胡五福的脑袋,
“行了,知道你是忙正事,早点回来,路上一定要小心。”
胡二哥却是没出息地抹了一把脸,扯着笑同胡五福说,
“福宝啊,你去的地方应该挺远的,你到时候弄点好吃的回来吧。”
胡五福“嗯”了两声,上车就开着车走了。
胡二哥和胡三哥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胡五福的车一直在晃屁股,就跟扭着走路的人似的,俩人不由自主地互看了一眼。
尤其是胡二哥,他现在也会开车了,即使学车那会儿,也没这样。
胡二哥却非要说服自己,
“啊,福宝的车开得水平真高呀。”
是啊,没见过的水平。
所以,胡五福的小车车,一开出这条街道,就被围观了。
庄斯南流着一脑门的虚汗,和他的两个手下,分别用把死把着胡五福小车车的车窗。
胡五福看着他们特别紧张的样子,“咯咯”地笑了两声,
“我已经把车停好了,我很会的啊。”
庄斯南伸手抹了下自己头上的汗,挑了挑眉毛才说,
“小弟妹啊,噢,你还叫福宝是吧。福宝啊,二哥我想开着小车车,你可以坐大车去。”
庄斯南开着一辆比较大的带斗车,有两排座位的,比大卡车要小得多。
这样的车,在这个年代比较流行,走土路山路不在话下,速度也比较快。
可胡五福摇了摇头,但是他看庄斯南想开这个车都要哭的样子,抿了下嘴说,
“我到这车的后座吧,而且我还没睡饱呢,我正好睡一觉。”
庄斯南是快要急哭了,他现在特别后悔把车留给胡五福开。一听胡五福说要躺到后面座椅上去睡觉,迅速就点头说,
“福、福宝啊,呵,车就交给我啊,我刚学会走路就会开车了,保准你睡得香香的。”
胡五福直接从车内爬到了后座,庄斯南差点没反应过来,这辆车啥时候空间变大了啊。
现在天还没亮呢,有着小风风吹着,满凉快的,可庄斯南却出了两头汗了。
坐上车的庄斯南,终于放心了,刚才和他的俩个手下,三个人看到那辆吉普车晃着屁股从巷子里冲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差点被吓死了。
尤其是庄斯南,现在还心跳得不太正常。
胡五福爬到后座,伸手从座位底下,抽出个薄丝棉的小被被,就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就要睡了。
庄斯南抬起了自己手上的表,刚四点多,被个觉是可以的。但是,为什么胡五福要盖个被子。
庄斯南踩着油门,出奇地好开,比他之前的车好开不知道多少倍。即使如此这样让人兴奋的事,庄斯南还是没忍住,
“小弟妹啊,现在是夏天啊,你盖被子?”
胡五福都快眯着了,听到庄斯南的话后,迷迷糊糊地说,
“啊,温控的温度啊,我把温度调低了些。”
“温度调低?”
开着吉普车很平稳地跟在前面的带斗车,庄斯南完全没听懂胡五福在说什么。
等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庄斯南才觉得有些不太对了。
虽然现在的阳光并没有直射进车里,可他却感受不到阳光的刺目。
即使是早上的阳光并不刺目,但是还是会偶尔会被阳光刺一两下。
可庄斯南用力盯着太阳好几眼了,都没有被太阳的光刺到眼。
一切都不正常,而且,庄斯南也发觉了一件事,这辆车根本不是他自己那辆。
虽然外面看着像,里面根本不是。
汽车的玻璃都不是正常的汽车玻璃,可以挡住太阳阳光的刺目感。
方向盘左前方,有一堆小摁钮。
包括汽车的变速器那里,庄斯南觉得自己的手就是个摆设,其实不用自己的手放上去,这辆车的变速器会自动地调整舞动,而变幻位置。
要不是在开着车,庄斯南很想跳河里清醒清醒。
庄斯南又回头看了眼胡五福,发现她已经翻了个身睡觉了,用后脑勺对着他。
其实庄斯南是想看看胡五福本来没有,想问问她。
胡五福睡得还挺香的,一直睡到自己肚子饿了。
庄斯南的开车的水平果然不错,胡五福很舒服地睡到了中午。而且,车内的温度一直比较凉快。
胡五福睡醒坐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车停了下来,庄斯南已经下车了。
这会儿下车的庄斯南,是出了满头的汗,而他的两个手下还奇怪地问庄斯南,
“领导啊,你是不是昨天也没睡好啊,现在开车又累着了?”
庄斯南哪敢让别人开这个车啊,立即就摇头,
“不是,我是饿的出虚汗。”
庄斯南停下车一开车门时,才觉得外面好热啊,一股热气扑了过来。
庄斯南顶着一头汗在和俩个下属站在一起啃饼子呢,而胡五福从车上下来后,也感受到了空气里的热度,立马掏出小手绢抹着头上的汗。
“外面真热啊。”
胡五福甩着小手绢,慢慢地走到了路边的一颗树下,庄斯南三个人在这里蹲着吃饼呢。
除了庄斯南,另外俩个完全不知道胡五福的意思。而其中的长得比较白的那个,还把旁边放着的一个饭盒拿了起来,
“小弟妹,吃块饼吧,路上比较辛苦。”
胡五福看都没看饼,用手搭着额头朝路边看了看。
他们现在应该是停在马路边上了,两边全是杂草摊,除了他们就看不到别人了。
胡五福撇了下嘴角,
“唉,在路上要走好几天,已经这么辛苦了,咋还吃这种东西呢。”
在大口吃着干饼子的三个人,同时觉得后背心发疼。
胡五福转身到了小车车旁边,打开了后车盖,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三个银色的饭盒,和一个绿色的饭桶。
这些饭桶和饭盒,是胡五福在市里百货大楼买的,系统交易市场买的那些,她可不敢给别人用。
胡五福把饭盒和饭桶放到庄斯南的旁边,和三个发着愣的人说,
“三个饭盒里面是红烧肉,酱牛肉,还有拌黄瓜,饭桶里面鸡蛋汤。”
庄斯南以为胡五福什么也没准备,没想到准备得太好了。
庄斯南赶紧把饭盒和饭桶打开后,胡五福又送过来三双筷子和三双勺子。
跟着庄斯南的俩个人,傻愣着不敢动地方,即使在家,平时也吃不上这些好东西啊。
俩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马上就紧凑到庄斯南的跟前,拿起了筷子。
“呀,菜是热的。”
脸白的战士还挺吃惊的,入口的红烧肉像是能化了一样,喝着热热的鸡蛋汤,感觉前面的路,也没那么难走了。
庄斯南只是抽了抽眼角,只低头用筷子夹着菜吃饭,却不说话。
胡五福却是一个人坐在小车车上吃,她今天想吃饺子,还有凉粉。
是土豆凉粉,胡五福调的料汁,正吃得“呼噜噜”的香。
胡五福昨天晚上还把做好的凉粉,放在了冰箱几碗,应该胡二哥他们会看到的。
现在手里端着凉粉的胡二哥,突然听到“哎哟”一声。
胡二哥转过头,就见到一条白亮亮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