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厂长一看自己的手被抓住了,撇了下嘴角,手下一用力。
听着一声“嗷”地喊叫,余师傅可算是醒了。
不过余师傅眼开眼睛的同时,脸上还很痛苦,躺在地上用发抖的声音说,
“蒙厂长啊,我知道你力气大。”
蒙厂长这才把余师傅的手放开,然后又看了下自己手里头的那管很刺激人鼻子的药膏,蒙厂长就收了起来。
“嘶……”
余师傅从躺的姿势换成坐在地上后,发现自己肩膀上有点疼,立即低声地叫了几下。
蒙厂长看余师傅那么“柔弱”,立即就问余师傅,
“余师傅啊,你以后得看清楚情况呀,再往上瞎扑,小命都要没了。”
余师傅很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这次自己犯了蠢了。
而蒙厂长现在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挺吓人的。但人家却是云淡风轻的,完全没当回事。
余师傅以前从来没把蒙厂长当过女人,现在咋看还是和女人对不上号。
“呼。”
余师傅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都不如一个女人。
余师傅想站起来,一只手撑在地上往起站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上半身子都是僵疼僵疼的。
“嘶,我的背。”
余师傅感觉动一下都疼,爬到一个凳子跟前,撑着凳子慢慢站了起来。
等余师傅坐到凳子上喘过这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蒙厂长正用非常鄙视的眼神在看着他。
余师傅和蒙厂长也算是老朋友了,因为工作原因,总要在一起开会或是讨论技术生产问题。
以前余师傅没觉得有啥,现在才发觉,蒙厂长看他这种很鄙视的眼神,好像看着很熟悉。
余师傅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背,都不敢动一下,眦着牙,但是还是没忍住问蒙厂长,
“蒙厂长啊,你是不是以前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嗯,差不多吧。”
蒙厂长随意地应付着余师傅,而她正低着头在研究着付得启给她的那管止血药剂,就是个喷的药。
蒙厂长觉得这个药效果有点吓人,刚才她试着在手背上发紫的地方喷了一小点。
就余厂长站起身的功夫,她手上发青的那一块,突然就没有了。
蒙厂长的手现在有点脏,但是她还是能分得清哪里脏哪里青了。
蒙厂长用力咽了下口水,就把那一大瓶止血药剂揣进自己褂子的里头了。
余师傅看着蒙厂长好像是不太想搭理人,他就晃了晃头。
“哎,余师傅,你过来一下。”
蒙厂长突然叫了一声余师傅,让已经坐到挺远位置的余师傅走过来。
余师傅走到过来,蒙厂长就把药剂从褂子里头拿了出来,
“把手伸出来。”
余师傅就把他又黑又脏的手伸了出来,不过蒙厂长没啥反应,而是直接在余师傅手心上“呲呲”地喷了几下。
止血药剂喷得余师傅满手都是,蒙厂长赶紧就说,
“你不是背疼吗,试试这个,这个是止血化瘀,效果特别好。”
“噢。”
余师傅正要撩衣服,可是突然想到蒙厂长是个女人。
就在余师傅觉得尴尬的时候,蒙厂长立即就白了眼余师傅,
“你赶紧的,这个药吸收特别快,别浪费了。”
然后余师傅又忍着疼走到蒙厂长背对的墙角处,伸手到自己后腰上抹了两把。
本来余师傅是为了应付应付蒙厂长,可是刚擦上后,他就觉得他的小腰贼拉地舒服。
余师傅一下就寄生虫腰也没那么疼了,
“噫,这个药效果可真好啊。”
蒙厂长又给余师傅喷了几次,余师傅差不多把自个儿上身都抹了个遍。
余师傅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上这么舒坦,晃了晃腿,又摇了摇胳膊,
“这药是哪来的啊,效果太好了。比我大哥弄的膏药还要好。”
蒙厂长没理会余师傅,她把止血药剂重新塞进了褂子里头。
蒙厂长看余师傅还满地晃,就跟一辈子没腰似的,无奈地朝着余师傅招了招手,
“你还是坐吧啊,别给人家付大队长再找麻烦了。”
其实余师傅刚才还想把止血药往自己肩膀上的淤青擦一下,他用他的身板挡了一下付得启的时候,付得启用来装相的小鞭子,正好落在了他肩膀和前胸上。
可是,蒙厂长没让他涂,让他留着。
蒙厂长的理由很简单,
“你不想回镇上了呀,人家付大队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现在已经看明白现实的余师傅,知道自己是被连累了个彻底,而且其中有一小半原因,还是和他自己有关的。
昨天听胡五福说起谣言的事,余师傅就觉得纳闷,自己媳妇和乌贵都来看过他,却没人提到这事。
余师傅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就坐在那里叹气个没完,一会儿“唉”一声,一会儿又“唉”一声。
蒙厂长听得都想打人,没好气地说,
“余师傅,你干啥呢,别影响我心情。”
余师傅晃了晃头,也觉得也只有同蒙厂长说一说了,
“唉,我就是觉得事情不咋对,但是又想不通。”
余师傅就把自己外面流言传得很厉害,可是乌贵却没告诉他。余师傅摇了摇头,
“这和他平时不太一样啊,我就是觉得别扭,但是也寻摸不出有啥不一样。”
蒙厂长一听,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嘿嘿,哈哈……”
蒙厂长自个儿生过娃,知道女人怀娃生娃是咋回事,也知道余师傅疼媳妇的事。
所以蒙厂长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余师傅媳妇有了身子,但是余师傅一直像不知情。
可是,蒙厂长之前到市里办事的时候,就那么不巧,看到余师傅媳妇和乌贵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一个院子。
蒙厂长一直觉得这是别人的事,她还是当看不见吧。可是,现在再看余师傅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蒙厂长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而且,蒙厂长在笑的时候还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她用两只手捂着发肿的脸,一个劲地眦牙。
余师傅看到蒙厂长这个样子,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曹公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来的,看到余师傅坐在凳子上正笑呢,而蒙厂长正用两只手捂着“胖”脸。
曹公安用脚把门给带上,把两只碗放在了门口了小桌子上,
“噢,这里有点山泉水,甜滋滋的,你们俩先喝点垫垫肚子吧。”
余师傅这会儿正全身舒坦呢,立即过去就拿起了碗,曹公安已经把两只碗都给倒满了。
余师傅先喝了一口,少有的惊奇的语气,
“呀,真是山泉啊,清冽甘甜,好喝。”
曹公安把另一只水碗送到了蒙厂长跟前,看着蒙厂长像是没啥事,就是人有点突然“胖”了。
曹公安看着蒙厂长把水喝完,顶着一张笑嘻嘻的脸说,
“中午吃好的,胡家闺女和余大嫂还来送饭。”
蒙厂长听蒙冬月说起过胡家的家常菜,而且这两天,她觉得吃得已经挺好的了。
蒙厂长出于好奇,就问了曹公安,
“其实这几天送来的饭菜,已经挺好的,还要多好呀。只要有肉,我就觉得挺好的。”
曹公安也不知道中午吃什么,是胡五福说要给弄顿好的。
胡五福今天做的烤牛肉,不是在烤坑里烤的,而是用烤炉。牛身上最嫩的地方,牛眼肉,带着脂肪的纹理。
肥瘦相间,在完全烤好后,在表层再刷一层薄薄的蜂蜜。
在烤炉上两面翻烤3分钟,外焦里嫩的黑椒牛肉就烤好了。
胡五福戴着食品型手套,把厚厚的烤牛肉切成了薄片,再一片一片地码好。
胡五福又炒了青椒牛柳,西红柿炒鸡蛋,烧排骨,主食是小米和大米混蒸的。
胡五福准备了四大盒菜和四大盒米饭,够五六个成年人吃的了。
不过胡五福知道曹公安和付得启是俩吃货,而且蒙厂长这个女人也很能吃。
胡五福今天准备自己去送饭,她的小车车终于造好了。
因为系统用两碗蒸牛肉贿赂了厂家的技术员,胡五福的十辆吉普车,被马上安排进了日程里。
才两天时间,十辆和之前送过去的吉普车一模一样的就造好了,基本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过就是车轮子比较大一点,这种是厂家提议的,即使科技产品再厉害,车轮太小,汽车造成的压力过大,会减少小车车的使用寿命的。
胡五福倒是挺满意的,不用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小车车的车轱辘变大了两圈。
胡五福立即就夸赞了系统的能干,
“阿朱,你越来越敬业,越来越能干了。噢,厂家说的用了大轱辘后,这个车能用几年呀。”
系统大概是美过头了,也有点妖得过头,胡五福听了浑身一抖,
“啊呀,主人呀,用200年没问题的啦。”
胡五福只是“呵”了一声,啥话也没说。她能活200年吗?
根本不可能的事。
虽然车外面看不出什么来,胡五福伸手拍了拍车盖,明显就要比她上次敲的那辆好多了。
希望庄斯南或是庄四文,并不会注意到吧。
其实注意到也没什么,胡五福根本不太清楚,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奇人”了。
胡五福把饭菜都放进了车后座上,然后发现后坐后面,还有一排背靠背的坐。
这种是人多的时候坐的,平时不需要的时候可以收起来,后面腾出的空间完全可以放东西用。
胡五福觉得这种设计特别适合她开,她又把车里看了看,虽然看着没什么,但是胡五福觉得里面肯定有很多惊喜。
现在没有时间去像寻宝一样,在车上寻找所谓的惊喜,胡五福在伸手推起了离合器的时候,就感觉车子像是自己会开似的。
胡五福还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有车技的,但是这个车子根本不用担心。
胡五福知道像这样的高科技产品,一定会环境扫描和记录。
所以就在胡五福听到,汽车里发出一个机械的女声时,也没觉得奇怪。
“请注意,前方300米,有移动的行人。”
胡五福把车子开出了这条街道,就停在了那个在缓慢移动的行人旁边。
胡五福把车窗拉了下来,露出一张笑脸,
“余大嫂,是我。”
余大嫂没想到胡五福居然会开车,而且还是个有车的。
胡五福笑着就说,
“是庄四文留下来的,他还没回来呢。”
这辆车外面看着没什么不同,其实内部空间稍微要比别的同类车要大一些。
可余大嫂还是没反应,手里推着自行车,眼睛都没眨一下。
胡五福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家里有个小车车,估计和后世家里有个小飞机差不多的感觉了。
胡五福立即又补充了一句,
“呵,余大嫂,车是和部队借的。”
“噢。”
余大嫂也是见识多广的人,但是胡五福的变化,总是要比她想得到的快,所以总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胡五福的变化。
坐到小车车上的余大嫂,伸手把车座摸了又摸。
余大嫂也是坐过不少小车车的,甚至大公交车也坐过不少,但是现在就觉得自己屁股下面坐着一团棉花。
软乎得不可思议,余大嫂又伸手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再次摸着座椅,软软的。
余大嫂坐在后排,所以胡五福没有提醒她系安全带的事。
不过胡五福用眼睛把方向盘左前侧的一排摁钮扫了好几眼,没找着暂停声控的摁钮。
幸好一路也没有什么意外之类的,从镇上到市里的路,一直是直直的一条路,胡五福早就走熟了。
把车停好后,不仅胡五福松了一口气,连余大嫂者阳。
虽然小车车的座椅很舒服,但是余大嫂头一次坐人这么少的车,而且她是在坐上车后,才想到一件事的。
胡五福,是不是才学的开车啊。
胡五福把车一停好,就见一个人“嗖”地就蹿了过来。
曹公安早就在市公安局门口等着了,在看到一个很不错的小车车开进这条街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差点瞪得掉出来。
曹公安几步就跑到了车跟前,从拉开的窗户把胡五福看了又看,不由地叹服了一句,
“姐,你咋这么能耐呢,有你不会的么。”
胡五福本来想说,她不会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时候却听到曹公安跳着喊了起来,
“姐,你带了多少好吃的啊。”
胡五福的眼皮直接向上翻了两下,真是佩服吃货的鼻子。
八个大饭盒,就放在车后面,而且胡五福今天还多带了几个碗。
曹公安又跑到车后面,正不知道要怎么开的时候,听着“啪”一声,车后盖自动地弹开了。
曹公安现在的心思都在吃上呢,对于自动弹开车后盖的事,根本没有在意。
曹公安打开车后盖后,一眼就看到放得整整齐齐的八个大饭盒和一个竹筐,竹筐里面是碗筷。
余大嫂赶紧下了车,手里正提着个布袋子,让曹公安把饭盒都装进去,她来提着竹筐。
胡五福手里什么也不用拿,跟着曹公安就去了后面的屋子,付得启已经在等着了。
而且今天是把两张小桌子并在了一起,蒙厂长和余师傅也都坐好等着吃饭呢。
胡五福和余大嫂都没来得及吃饭,就同他们坐在了一块,而且曹公安一边掏饭盒还一边说,
“姐,就知道你会带的菜多,所以我们早就准备着了。”
最大的铝饭盒,揭开每个盖子都是满的。
蒙厂长在看到饭盒里的,眼皮跳了好几下。
别的人都早就习惯胡家的家常菜了,连余大嫂都知道,胡家一家厨子,生活好啊。
蒙厂长虽然没在身上擦药,但是并不是特别特别的疼,只是看着脸有点夸张。
因为蒙厂长的脸,现在更肿了。
胡五福指着切成薄片的烤牛肉,对蒙厂长说,
“蒙厂长,这个菜你吃特别好,不会让你的脸更肿的。”
胡五福的话本来没什么,但是曹公安突然“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余师傅都是低声地“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所有人都是“嘿嘿”地笑了。
蒙厂长已经和他们熟了,也是同样挑了下嘴角,笑了笑。
蒙厂长马上就拿着筷了夹了一块烤牛肉,嫩嫩的牛肉,特别好咬。
蒙厂长用力点了点头,“哎呀,这个肉真好吃呀,”
胡五福知道蒙厂长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她给出馊主意造成的,本来就有那么点愧疚呢。
所以胡五福听到蒙厂长说好吃,立即就顺杆子往上爬,
“要不这样,蒙厂长,你反正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的。我也正要回家盖房,冬月姐也在我们胡家村上班呢,其实你也可以去胡家村住一段时间。”
一想到这个事,胡五福立即就笑成了一朵花了,
“等我家房子盖好了,你们还可以过来住一住。”
胡五福的意思,是让蒙厂长常到她家来吃饭。
蒙厂长知道胡五福的意思,可是还没说要答应或是不答应的时候,却听到付得启淡淡的声音说,
“不行的。”
胡五福看着付得启,其他人也都看着他,而付得启又把蒙厂长的事强调了一下,
“得等这阵风头过了,蒙厂长先得在镇公安局呆一段时间。”
胡五福一听,这个事竟然没那么好解决,不由地把眼神看向了余师傅。
余师傅今天是真饿了,正在低头扒着饭,吃着菜,都没抬头。
胡五福在想着一件事,是庄斯南打电话过来,顺嘴说的事。
反正那三个人来,这些人迟早都要见到的。
胡五福就微微提了一下,
“其实我们村里面挺好的,现在好些人都想过来呢。”
曹公安看了眼胡五福,就随意问了一下,
“还有谁要去你们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