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026)
赵昂怒气勃发。
别说只是个小小的总兵了?,就是当朝的几个镇国、征北大将军,也不?配尚主。姚黄竟敢侮辱公主,着实可恶。
待要?出言嘲讽姚黄几句,可惜姚黄不?奉陪了?。
得罪不?起,我还躲不?起?她说罢便起身,兴头头的招呼露霜:“拿鱼食、鱼捞来。”
露霜不?解。
拿鱼食自然是要?喂鱼,拿鱼捞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捞鱼。
姚黄一手鱼食洒下去,那些金鱼便傻头傻脑的浮到水面张嘴吞食。她另一手鱼捞下去,便网了?两尾金鱼。
甫出水面,金鱼便在?网里挣扎。
姚黄并无谋命之嫌,玩一会儿照旧把它们放归水里。
鱼没有意识,也不?会形成经验,哪怕前?一刻才?差点?儿送命,下一刻又为?了?鱼食扎进姚黄的鱼捞里。
她玩得兴致盎然,忍不?住纵声大笑。
笑声如珠如玉,清脆而动人,溅起几许浪花,无知无觉间?就勾动了?人的心弦。
太子见姚黄不?理不?睬,心下气闷,也恼恨自己?没事又来招惹她做什么,没的碰了?一鼻子灰。他本来想走的,却被姚黄的笑声吸引。
这临浦阁修在?水中央,三面环水,用木板铺地?,周边围了?半人高的栏杆。既能方便人们赏玩风景,又不?至于失足落水。
这会儿姚黄欠身,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头,瞧着怪让人心悸的。
可也正?因此,倒格外显现出了?年轻女子细俏的腰身。
赵昂不?由得别了?脸。
他是真看不?过眼姚黄的粗俗和浮浅。
金鱼是用来观赏的,她却如此荼毒,真的是暴殄天物。
但?他又不?能否认姚黄的美。尤其她这会儿的肆无忌惮轻易就能触动人心。
再精致的花,搁在?金玉打就的架子上,也是死物,再美也只配用来赏玩。可人又大多喜新厌旧,对于一成不?变的美,看得多了?也就腻了?。
但?鲜活的生命则不?然,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变”之一字,这会儿的姚黄就因为?生动而让她的美变得锐利和灼人。
赵昂这些人看起来金尊玉贵,好像可以为?所欲为?,可其实人人都不?自由。
权势富贵就是套在?他们身上的金玉一般的铠甲,铠甲底下是多年不?见天日的晦暗,无人时都少有翻拣,更不?用说拿出来见见阳光。
所他们无所谓真性?情,很多东西都是不?能让人得窥的秘密,从衣食住行到言谈举止,全都慎而又慎,自己?的喜好就更不?肯轻易示人。
他们所谓的形象,不?过是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一星半点?儿罢了?。
对于姚黄的百无禁忌,爽快利落,太子既鄙薄不?屑又带了?点?儿淡淡的嫉妒。她可真是没心没肺,这么点?儿小事也能让她找出这么大的乐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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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是被一声女子尖利的叫喊打破的,露霜和婪春都吓了?一跳,循声望过去,就见水面上水花飞溅,有个人正?在?上下扑腾。
两人面露忧色,既有想救人的同情,又有看热闹的冲动。
姚黄玩累了?,同时也有点?儿触目惊心。
书上桥段都写滥了?,但?凡宴会,离水近了?总会出事,她刚才?凭着栏杆,玩得全情投入,真要?赵昂起了?歹心,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推下水去,她冤不?冤啊。
她回身刚要?叫人,正?对上赵昂那复杂的目光。
姚黄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
干吗?他还真想推她是怎么着?
赵昂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姚黄扔了?鱼捞净手,见露霜二人心不?在?焉,于是抬了?抬眼皮子,吩咐道:“谁都不?许乱走动。”
不?管是真的无心失足落水,还是有人精心算计,都和姚黄没关系,她不?怕事,但?也绝不?会乱掺和事。说她无情,她就是这么凉薄。
露霜和婪春立时老老实实的站住了?,只当没听见也没看见。
姚黄才?不?管究竟谁有心又算计的是谁,只是小心的离水面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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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浦阁里也都动起来,年轻姑娘们乱纷纷的嚷着:“谁掉水里了??咱们这里谁不?在??”
有人便嚷着:“唉呀,妢妢和姚姑娘都不?在?。”
一时众人便沉寂下来,不?约而同的想:该不?会这俩人又闹起来,姚黄那个心狠手毒的把赵妢推到水里去了?吧?
魏紫焉迟疑着道:“不?会的,姚妹妹心地?良善,总不?会做出这种谋害性?命的事来。”
徐二的表妹,大理寺少卿家?的方碧萤便道:“她良善?她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推别人下水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一句话说中了?所有人的心声。
婪春忍不?住扬声道:“这可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姑娘明明什么都没做,偏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就给姑娘定?了?罪。欺人太甚。”
说着就要?挽袖子去替姚黄分辩。
姚黄嗤的一声笑,道:“没凭没据,不?过是信口开合,你理她们做什么?难不?成路边野狗冲你汪汪几声,你也汪汪回去?”
露霜和婪春都被姚黄这刻薄的比喻给逗笑了?。
姚黄又淡淡的道:“可见有些人不?摔了?跟头是不?知道长教训的,前?车之鉴呢,这才?几天就都丢脑后了?。孰不?知犯了?口舌之利,死后也要?下拔舌地?狱,何必和她们计较,恶人自有恶人磨。”
听了?她的声气,众人才?惊觉原来姚黄就在?窗下。
一时又尴尬又难堪,还有点?儿忌惮。
她要?再跑到陛下跟前?告御状,自己?是想死么?一个人死倒罢了?,再牵连父兄……一时众人都噤若寒蝉。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姑娘们立时都哑了?,再没人敢放诞无状。
魏紫焉面皮紫涨,想着自己?的心机全被姚黄听了?去,这是拿话讽刺自己?呢,她忙从亭子里袅娜的出来,问:“姚妹妹,你怎生在?这儿?倒叫我们好生担心。”
姚黄看着她道:“我一直在?这儿,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没瞧见?”
你没瞧见,是你自家?眼神不?好。
魏紫焉不?过面皮微涨了?一瞬,便走过来浅笑道:“我和妹妹开玩笑的,其实刚才?我都瞧见了?,只不?过……”
她眼波流转,带了?点?儿“你知我知”的促狭,左右看看没人,这才?低声道:“我是看殿下在?同你说话,怕引人注目,又来说三道四,故此没有声张罢了?。”
姚黄这个腻味,她道:“我是无趣之人,不?懂得附庸风雅,只能在?这儿晒晒太阳罢了?。晒得好好的,却总有不?识趣的人接二连三的来打扰。魏姐姐就该早点?儿来。我是个没心没肺的,自认行事磊落大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之处,至于旁人爱说闲话,只要?她们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愿意说就说呗。”
魏紫焉紧绞着帕子,一脸的温婉大方,假装听不?懂姚黄的指桑骂槐,只笑道:“是我的不?是,妹妹无聊,我应该陪着你解闷儿的。”
真个太能自说自话了?。姚黄懒得和魏紫焉虚与委蛇,只挑挑眉没搭腔。
魏紫焉却作势欲拉姚黄的手。
姚黄一脸戒备的看着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好吗?
魏紫焉只好作罢,抬手掠了?下鬓发,低声道:“姚妹妹,你我虽不?是至亲姐妹,可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嫡亲妹妹看待。”
姚黄特别佩服魏紫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太高,脸不?红心不?跳,说得和真的似的,但?凡她没看过原作,这会儿也要?相信她了?。
“但?凡妹妹所爱,凡是我有的,我情愿拱手相让。”魏紫焉说得一脸真诚。
姚黄却无动于衷。
见她装傻,魏紫焉只能道:“姚妹妹,我知道你也喜欢太子殿下,他是人中龙凤,谁会不?被他吸引呢?就是我也……”
“嗯,殿下也喜欢你。”
魏紫焉不?想姚黄这般直接,她又羞又怯,还有点?儿惊讶,抬眼望定?姚黄,羞赧的道:“姚妹妹何出此言?”
姚黄哈的一笑道:“我这人有口无心,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魏紫焉一时竟不?明白姚黄是什么意思,只婉转低头,道:“我和殿下不?过是师兄妹,偶有往来,但?其实……”
其实什么,她没往下说,只抬脸看向姚黄。
姚黄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坦坦荡荡的写着:嗯,编,作妖,造作,我看你怎么接着往下演。
魏紫焉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下,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姚黄的“不?喜欢太子”是真话。
她仍旧温柔体贴的道:“殿下心高气傲,有时难免心口不?一,你和殿下之间?不?过是一点?儿误会,时日久了?,殿下总会领受你的情意。总之你别灰心,世间?事最怕个持之以恒,若你肯信我,我可替你代向殿下……解释,或者?你有什么话,我也愿意从中穿针引线。”
姚黄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迎着魏紫焉惊疑不?定?的脸,她道:“魏姑娘别恼,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和殿下真的是心有灵犀,不?怪老话都说‘鱼找鱼,虾找虾’……”
他俩就是典型的“绿豆找王八”,绝配。
魏紫焉微微蹙眉,心里暗恼姚黄这话也太粗俗了?。
姚黄笑问:“你知道刚才?太子殿下同我都说了?什么吗??”
“不?……知……”
“他给我做媒呢?”姚黄笑吟吟的道:“真不?用你们各个如此替我费心,我不?嫁,不?管是谁。”
她放低声调,道:“尤其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