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是夜。

白藏主盯着不死川实弥的后背已经好一会儿了。

旁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微叹,他的心也跟着这一声声的叹气上下起伏,好不纠结。

现在已经是凌晨,而明天不死川实弥还要早起去给小剑士们训练。

又过了五分钟。

“唉…”

实在是忍不住,白藏主伸手抱住了不死川实弥的腰,无奈的开口:“怎么了,还不睡觉,明天想来两个黑眼圈?”

被他锢在怀里,不死川实弥有些费劲的转过身,面朝着白藏主。

“我就是在想…”

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

“在想什么?”

拍了拍他的后背,白藏主柔声道。

“今天玄弥会不会被我那个样子给吓到啊。”

不死川实弥有些犹豫的道。

他当时实在是气急,整个人的大脑都烧了起来,就想着绝对不能放任玄弥。

“不会的。”白藏主道。

不死川实弥却没信。

脑袋里那根筋还是没能转过来。

“我不想那样的。”

“我知道。”

“你只会顺着我的话讲。”

要是真跟你说的这样似的,我哪还能那么纠结呀。

没想到顺着他也成了错,白藏主失笑,一时也是无奈:“这不是顺着你,是事实。”

说完,他揉揉不死川实弥的后脑勺:“玄弥不会那样的,他很坚强,也很体谅人。”

闻言,不死川实弥弯了弯嘴角。

他弟弟自是最好的。

可马上,想到今天差点就伤害了他,那好不容易绽放出的笑意又压了下去,消弥一空。

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白藏主伸手刮了刮不死川实弥的鼻尖。

“明天玄弥不是要来你这里训练吗?到时候再跟他说一下吧。”

“…”

“怎么这副表情?”

往恋人怀里埋埋脸,不死川实弥鼓了鼓腮:“我怕我到时候说不出来,你知道的…”

“没事,有我呢。”

给出了承诺,白藏主莞尔一笑:“实弥也会怕呀。”

“废话。”

抬头斜了他一眼,不死川实弥撇撇嘴。

“我害怕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闻言,白藏主很感兴趣:“比如?”

“比如…”

话音未落,一双手便捏住白藏主的脸,往外扯了扯。

“哎哎哎!”

他扯了两下就收回了手,被扯的白藏主满脸无辜,茫然的很。

“怎么突然扯我。”

说着,他把手伸进不死川实弥腰际,报复性的来回挠了挠他。

压住那只作乱的手,不死川实弥挑了挑眉,终是带上了几分笑。

“比如什么比如,这种事你要自己发现。”

要自己说出都害怕什么,打死不死川实弥他也说不出来。

“好好好…”

捂心脏。

实弥怎么那么可爱啊啊啊!

次日风和日丽,训练自是继续进行。

饶是不死川玄弥有再多不情愿,此时也只好按时来到属于兄长的训练场。

天知道他昨天为了能让今天的训练能中断还非常虔诚的烧了三炷香,希望今天可以下点雨。

又打雷又打闪的那种。

他心里有事,也就显的蔫头搭脑的,看起来像没睡好一样。

瞥见他模样,灶门炭治郎转转眼睛,上去拍了拍不死川玄弥的后肩。

“玄弥!”

被他这一拍才从心事中解脱,不死川玄弥反应慢了半拍才道:“啊…炭治郎。”

两个人的状态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灶门炭治郎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

看到不死川玄弥的状态,我妻善逸砸吧砸吧嘴,开口:“你这是一夜没睡?”

这精神气儿,看着比我还颓。

嘴平伊之助则忙着巡视新场所,没空来注意他。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不死川玄弥说:“没有…也就半宿。”

他还记着今天要来哥哥这里训练,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糟糕。

就算心里面乱糟糟的一团,也没有放任自己睁眼到天亮,靠数羊勉强睡了过去。

“怎么了啊?”

我妻善逸问。

张了张嘴,不死川玄弥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见他还是不欲多说,灶门炭治郎很敢眼色的圆场道:“吃早饭了吗玄弥?我带了饭团,要是没吃的话…”

“吱呀。”

话还没说完,训练场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看见来人,原本还咋咋呼呼喧闹着的众人跟按了暂停键似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当然,他们也没落掉跟在风柱大人身后的‘家属’。

啊呀…

看来今天挨的打力道可能会轻一些。

冰冷的扫了一圈在场的十几位尚有青涩的剑士,不死川实弥大声道:“一个一个来,和之前一样。”

剑士们不约而同的颤了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上去做这个出头鸟。

对他们来说,风柱大人刚才那番话翻译过来就是:一个一个来挨打,谁都跑不了。

今天是第一次来的灶门炭治郎一行人浑然不知风柱训练的可怕之处,只觉他一进来大家就安静了下来,气氛着实有些不对。

倒是我妻善逸向来擅长规避伤害,见他们这样,心里也就有了考量,不留痕迹的往后缩了缩。

安静如鸡。

“俺先来!”

就在这时,嘴平伊之助横空出世,大声叫嚷。

听到这话,已经受过洗礼的几位剑士松了口气,不约而同的向他投去了极为复杂的目光。

有感激,也有怜悯。

这是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

挑了挑眉毛,不死川实弥轻哼一声。

“那就来吧。”

站在他身后,白藏主扶额,无奈又好笑。

这位…嘴平伊之助。

该说他过于单纯吗…

明明所有人都在后退,偏生他卯足了劲儿往前挤。

没见就连灶门炭治郎也没举手自荐吗。

拉着嘴平伊之助的胳膊,灶门炭治郎朝他投去一个担忧的目光。

他听说过不死川先生很是严格,加之他训练的目的又是锻炼他们的抗击打能力…

其实这顿毒打也跑不了,无非是分个先后的区别。

自己和不死川先生之间还有点不快,说不定自己会挨的更狠。

纠结了两秒,他果断放开了抓住嘴平伊之助的手。

不多说了,伊之助,走好!

“嗷!”

气势满满上场的嘴平伊之助,在一分钟后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那场面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不用猜也知道那只猪头头罩下的脸定然已经鼻青脸肿,他一挨完打,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立马迎了上去,将人架了下来。

“…唔。”

两只胳膊被人架着,嘴平伊之助不开心的哼唧一声,只觉两只胳膊软的像面条,一动就疼。

知道他柔韧性很是厉害,见就连他也被揍成了这样,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对视了一眼,对挨打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一点也不讲情面啊…!

能把伊之助给揍成这样。

不死川玄弥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瘫软的嘴平伊之助,终于意识到昨天只是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兄长是何等手下留情。

更别说那一巴掌还没能扇下来。

…突然有点感动。

和嘴平伊之助这一场只能勉强算是热身运动,不死川实弥来回动了动脖子,平淡的道:“下一个。”

他自觉自己语气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听在在场的剑士们耳朵里就全然成了地狱来音。

呼啦呼啦带特效刮北极风的那种。

今天地训练场依旧充满了痛苦的哀嚎。

等把所有人都收拾了一顿,全场没被不死川实弥揍过的只剩不死川玄弥。

盯着一脸青肿,我妻善逸偷偷跟不死川玄弥咬耳朵。

“真羡慕你啊…”

眸子动了动,不死川玄弥啊了一声。

“那不是你哥吗?轮到你的时候下手应该会轻一点的吧?”

真羡慕啊,可以走后门。

有哥真好。

不死川玄弥:“…”

不死川实弥脸色僵了僵。

他非常清楚,兄长不仅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说不定还会借这个机会翻倍的揍自己。

闭上眼睛,不死川玄弥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他平心静气,等待审判降临。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

耳边却乍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不死川玄弥愣愣看着那宣布这事的人。

我妻善逸:“…”

我去。

他以为偷偷放点水已经是极限了,好家伙,直接宣布结束!

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

咬牙。

“你留下。”

就在不死川玄弥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时,突然,属于兄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果然…

苦笑了一声,不死川玄弥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一顿一定跑不了。

但!

真男人不惧疼痛。

哥哥在怎么揍自己,也不会把自己给揍死不是?

况且白也在呢…

所以…应该、大概,会轻一些?

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灶门炭治郎一步三回头,非常不放心。

但这到底是玄弥的哥哥…

自己若是管的太宽,说不定会惹玄弥生气。

踌躇半响,他终究还是放弃留在这里,跟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走了出去。

别人的家事,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太多吧…

“吱呀”一声,最后离开的人殷勤的关上了门。

训练场中只剩不死川玄弥,不死川实弥和白藏主。

低着头,不死川玄弥根本不敢抬头去跟兄长视线相交。

他在心里查着数,猜想兄长会先骂自己一顿再揍自己,还是直接就上来开揍。

就在他左思右想,脑袋都想的一胀一胀时。

“玄弥,昨天…我太冲动了。”

嗯?

“抱歉,有吓到你吗?”

嗯嗯嗯???

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由于太过震惊,不死川玄弥的脸上一片空白。

哥哥在说什么?

这话说的,像做梦一样。

——我怕是活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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