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玄弥没法跟关心自己的灶门炭治郎说出实情。
这和自尊心没关系,主要还是因为心情的缘故。
于是不死川玄弥来回揉了揉眼睛，说：“没，昨晚没有睡好,我有些犯困。”
灶门炭治郎鼻子耸了耸,有些不解。
那悲伤的气味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好友身上散发，
并非他所说的困倦。
思及至此,灶门炭治郎抓住了不死川玄弥的手。
“我知道了,那你今晚可得好好休息哦。每天的训练都很累,要是不好好休息身体会跟不上的。”
说着，灶门炭治郎温柔的笑了笑。
每个人都会有不愿多说的秘密。
就算是他也有。
所以,若是玄弥不想说，自己只要静静待在他身边，尊重他的选择就好。
一味的去询问，就算得出了答案也无济于事。
闻言，不死川玄弥松了松眉头,不觉也勾勾唇角：“嗯，我会的。”
说完,见灶门炭治郎身上有不少灰尘，便自觉伸手帮他拍了拍。
“这是怎么弄的？”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灶门炭治郎抓了抓头发：“我刚从伊黑先生那里训练完。”
说着,他饶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伊黑先生真的很严格！”
只要稍有懈怠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收拾一顿。
“他那人确实这样…接下来你要去哪里训练？”
“去风柱不死川先生那里。”
不死川玄弥：“…”
意外的听到了兄长的名讳，他好不容易松缓下来的紧张又到了顶峰。
“是、是吗。”
浑然不觉他心情变化,灶门炭治郎肯定的嗯了一声,“我其实很紧张的。”
说着，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们的关系不怎么好。”
虽然之前一同在无限列车上共同努力过，但到底对方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的妹妹，灶门炭治郎没法说服自己毫无芥蒂。
当然,相信对方对自己也定然讨厌的紧。
种种因果下来，在不死川先生那儿的试炼怕是要脱层皮。
想到这里，灶门炭治郎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哥哥他…其实很好的。”
有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不死川玄弥咬了咬嘴唇，却是第一时间想要维护兄长。
闻言，灶门炭治郎怔了怔。
而后，他极为柔软的笑了笑，说：“嗯，我知道了。”
他只是心里有些疙瘩而已，并未对那人产生过大的恶感。
灶门炭治郎听人说过很多那人斩鬼的英姿。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
端正，强大，夺目。
并强烈的嗔恨鬼。
“反正…你跟他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苍白言语，不死川玄弥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灶门炭治郎唉了一声：“嗯。”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未来的悲惨生活了。
…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红着眼睛，不死川实弥声音很是沉重。
不管是作为柱还是作为兄长，他都不能继续放纵弟弟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吃鬼这项能力举世未闻，就算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好的方面，不死川实弥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对此视而不见。
白藏主张了张嘴，想了又想，却是没附和他。
“他不小了，实弥。”
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会给他带来的好和坏。
“…还没成年。”
说完这句，不死川实弥低下了头。
还没成年，那就还是小孩子。
“他不是拜了岩柱为师吗。”说完，白藏主顿了顿，又道：“既然岩柱肯收他，应该是知道他吃鬼的能力吧？”
不死川实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忽略的那些细节。
比如悲鸣屿为什么突然松口收了玄弥当弟子。
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弟弟的勤奋刻苦打动了对方。
现在看来…
咬了咬牙，不死川实弥道：“他早就知道…！”
却独独瞒着自己。
为什么？
不死川实弥自己心里其实有数。
若是那时的他知道了，绝对不会松口让弟弟继续在鬼杀队带下去。哪怕食鬼是项非常出众的才能。
比起才能，他更在意玄弥能否好好活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玄弥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吃那些鬼？”
“…”
他知道。
玄弥那么努力，那么强迫自己去吃那种恶心的东西，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可。
见他神色茫然，时不时闪过几分挣扎，白藏主抚了抚不死川实弥的头发，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问问悲鸣屿如何？他明知道玄弥的特殊能力，却还是将他收为弟子，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过了数秒，不死川实弥才干干的说了句：“好。”
岩柱悲鸣屿行冥是位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人。
他双瞳皆盲，时常会泪流满面，有一副悲天悯人，普渡众生的长相。
当不死川实弥和白藏主找上门时，他正在履行自己的义务，训练分到他这里来的几个剑士。
即使心里焦急，不死川实弥也知道这事儿已经过了那么久，不差这会儿。便耐下性子，静静等待悲鸣屿行冥训练完成。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悲鸣屿，我有事想问你。”
不死川实弥道。
悲鸣屿行冥转过头，直直看向他，心中对他所问之事已经有了底。
只是…
他原本以为，会是更激烈不安的状态。
结果同僚现在看起来却还蛮平静。
他点点头，道：“如果是关于玄弥的事的话…”
他将自己的考量同不死川实弥说了说，这个过程中，悲鸣屿行冥时不时的去看一眼安静呆在一旁的白藏主。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我拜托蝴蝶帮他检查了身体，确认了那能力对他本人来说没有任何副作用。”
用这句话做了结语，悲鸣屿行冥叹了口气，眼睛突然哗哗的往下淌泪。
“真是可怜啊…”
至于到底是在可怜什么他却没说。
这句话相当于悲鸣屿行冥的口头禅，不死川实弥没往心里去。
他只是有点惊讶，惊讶于弟弟的那项能力竟然真的毫无副作用。
这由不得他不信。
毕竟是蝴蝶忍诊断出来的事实。
最后也只强迫自己勾起唇角，僵硬的笑了笑，说：“好，我知道了。”
话落，他迟疑了两秒，又道：“谢谢。”
悲鸣屿行冥往下淌眼泪的速度一顿。
对于这句感谢，他有些惊讶。
不死川的性格看起来改变了很多。
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奇怪的人？
悲鸣屿行冥很好奇。
却并不往下探究，目送这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