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商店街,把白藏主支着去等点好的餐,不死川实弥转头去了百宝阁,几番斟酌下,最终还是买了一只昂贵漂亮的月梳。
梳子的材质据店主说是非常名贵的檀木,在手中拿久了还会留下淡淡的木香,上面雕着漂亮的桃花,花瓣的形状被雕琢的十分精致,细看甚至可以看到花脉上细细的纹路。
没要月梳自带的礼盒,出了门,不死川实弥直接将它收到了衣服里。
饭菜这会儿应该好了。
他想。
得赶紧回去,不然白说不定会着急。
“哥哥…?”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呼。
皱着眉看过去,不死川实弥的表情霎时冷了下来。
“…”
“啊,那个,我、我来这里买些东西…”看到他表情,不死川玄弥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突然开口叫住他。
要是…要是没鲁莽的叫出声音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多看会儿。
上一次看到对方还是一个月以前…
哥哥手上是新受的伤吗?还有…怎么这次没把鬼杀队的队服敞开穿?难道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不死川玄弥不由蹙紧了眉头。
他本来长的就凶,这一皱眉五官瞬间更加凌厉,小孩子看一眼都会被吓哭。
冷淡的嗯了一声,不死川实弥抿抿唇,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却被一股力道拉了住,抬眼看过去,竟是不死川玄弥。
“干什么?”
“我…那个,我…”
你受伤了吗?怎么受的伤?是遇见了难缠的鬼吗?
话语在心中反复咀嚼,看着兄长的表情越来越冷淡,原本要说的话愈发难以启齿。
挣了一下挣开了那只抓着自己的手,不死川实弥冷哼一身:“我还有事。”
怔怔看着他,不死川玄弥张了张口,却最终也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情绪低落的道:“…我知道了。”
他在心里埋怨自己嘴笨,叫住了人却说不出有用的话。
瞥了他一眼,不死川实弥缩了缩指尖,抬脚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不死川玄弥咬了咬牙,指甲戳进肉里,留下一道道掐痕。
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原地站着看了不死川实弥许久,手上越掐越使劲儿。
啊。
哥哥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才会像这样把鬼杀队的队服好好穿。
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一样软弱,一样…无能。
…
在拐角处,不死川实弥看到了不知道搁那站了多久的白藏主。
他半响没说话。
“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藏主视线飘忽:“啊…那个,在弟弟叫住你的时候。”
想起对方对那位弟弟莫名冷淡的态度,白藏主轻咳一声:“实弥你出去了好久,我看菜都上来了,就出来找你了…”
“你紧张什么?”
见他吓的说话都不顺当,不死川实弥心里不由轻松了几许,也是无奈。
见他是真的没有生气,白藏主放下了心,开口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我知道。”
拍了拍他的肩,不死川实弥勾勾唇角:“我弟弟很可爱吧。”
白藏主:“…”
???
等等你刚才的表现可不是觉得弟弟很可爱啊!
那架势恨不能上去和弟弟干一顿。
白藏主开始迷惑。
我产生幻觉了?还是现在是幻听…?
见他表情空白,不死川实弥嘴角笑意更甚:“之后再跟你说,”说完过了两秒,又道:“先吃饭吧,菜估计都要凉了。”
这家菜馆很不错。
可白藏主惦着不死川实弥之后要跟他说的事,这顿饭也就吃的索然无味,心里的小猫一下一下的勾着人,叫他心痒。
可就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吃法,点的菜也被白藏主扫荡了个干净。
毕竟不死川实弥最不喜欢浪费。
像是没发现白藏主心里的焦急,吃完了饭,就在他以为终于可以回家听秘密时,不死川实弥缓缓开口:“浴巾还没买。”
白藏主:“…哈哈。”
其实这件事可以之后再说的,真的!
他心里纠结,面上却只能陪着笑,说:“好呀,去哪买。”
可等买完浴巾,那厢不死川实弥又提议去买头绳。
这些东西都是买给自己用的,来之前也说好了要买,白藏主只能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温柔模样:“好呀。”
这么来回一折腾,他心里那股好奇已经烧的愈发热烈,偏生还不能说出来,只能忍着,跟不死川实弥把所有要买的东西买全。
终于,在白藏主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要保持住脸上的笑容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们回了家。
看着他一路上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不死川实弥悄悄勾起一抹笑,又迅速抿平了唇角。
“我弟弟…他叫玄弥。”
将买回来的东西归纳收拾好,不死川实弥终于开始同白藏主说起他两幅面孔的原因来。
在成为风柱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碰到了通过了考核,成为了鬼杀队队员的玄弥。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不死川实弥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只知道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后怕席卷了他,把看到亲人的欣喜完全压了下去。
玄弥不该来这儿。
他想。
玄弥应该像常人那样娶妻生子,幸福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又或者遇到了什么幸运的事,发点小财,富富贵贵。
不管是哪种,都不该和自己走上一样的路,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很胆小的…看见受伤的小鸟都会伤心半天。”柔软又纤细,却又无比坚强。
“我当时一看到他,心里就在想:我不能让他继续呆在鬼杀队,就算让他恨我也好,总比哪一天把命丢在鬼的手里强。”
说着,不死川实弥眸中闪过几分不忍。
白藏主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倾听者,安安静静的听着他阐述。
“他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但我为了让他回家,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直到现在也是。
原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到现在一见面却像仇人似的,他冷言相讥,另一个人则默默忍受。
玄弥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受了委屈也只会憋在心里不说,自己默默消化。
真是…既然长了张不好相处唯我独尊的脸,就像脸那样凶恶一点啊,到底是怎么长成了个受气包的性子。
“我没想到我都说的那样难听了,他竟然还选择继续呆在鬼杀队…”说到这里,他语气不由重了几分,“还成了岩柱悲鸣屿行冥的弟子。”
对方肯定与玄弥说了什么,在那之后,玄弥就不老是往自己跟前凑了。
“我…其实知道他每次出任务都会去哪里,遇到了什么样的对手,又用了多少时间才打败对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过了两秒才继续道:“我很担心他下一次会遇到没法解决的对手,所以每次遇到他的时候都会说更加难听的话。”
“可那家伙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我都这样说了,他竟然还那么执拗的继续呆在这儿。”
与鬼相缚,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的。
挥刀时,自己的性命也和刀挂在了一起,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可能。
听到这里,白藏主不由蹙了蹙眉:“我明白了。”他说。
“可是实弥,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那孩子不也还是选择了留下吗。”说着,他摇摇头,“所以,你这样做不仅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还伤了弟弟的心,让你们的感情出现了裂隙。”
不死川实弥脸上的表情一僵。
说这话的若是别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嘲讽那人‘关你屁事’。
可这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白。
是和亲人一样重要,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家伙。
“…我知道。”
最终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自是知道这样做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来越糟。
可他能怎样,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方法?
白藏主否认道:“不,你不知道。”
竟是完全不给面子。
不死川实弥:“…”
好想发火。
将手覆在不死川实弥的手背上,摸着他手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白藏主放柔声音:“弟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实弥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弟弟好,只要他能安全,哪怕对方恨自己都无所谓…对吗?”
总感觉他这话里有坑,不死川实弥犹豫了两秒,才举棋不定的点点头。
“可事实是,他不仅没有恨你,在你说了这些不好的话后反倒越挫越勇,想要呆在鬼杀队的信念更加坚定。”
“所以,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闻言,不死川实弥脸上出现了疑惑和动摇:“换个思路…?”
肯定的点点头,白藏主道:“就算弟弟老老实实的回了家,他难道就不会遇到鬼吗?”
不死川实弥蹙眉:“呆在鬼杀队会天天遇到鬼。”
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白藏主继续道:“不是有你吗。”
“什么…?”不死川实弥没懂。
“在自己眼皮底下,实弥可以保护好他不是吗?”说完,他轻轻笑了笑:“干嘛不相信自己,你可以让他变得更强,也可以帮他处理好那些应付不了的危险。”
“我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但总不会比现在差。”
食指抵在不死川实弥唇口,白藏主轻轻嘘了一声:“反正弟弟也不听你话,干嘛不让关系变得好一点呢。”
听他直截了当的说玄弥不听自己话,不死川实弥抿了抿唇,“你叫弟弟叫的还挺顺口。”
白藏主笑意更甚:“那必须。”
作者有话要说:玄弥:他一定是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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