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了什么赦令,白藏主大着胆子往前挪了几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不死川实弥。要是尾巴还在,这会儿尾巴尖估计都缠到对方手腕上,另一只空着的尾巴则要羞涩的打个爱心结。
被他这眼神看的没法,不死川实弥在心里暗自摇摇头。
眼神好可爱,像小狗一样。
不对不对,打住打住。
好不容易稳下心思,不死川实弥轻咳一声:“别乱想,不会赶你走的。”
放你自己一只狐狸在外面,还不得叫人家卖了还帮忙数钱。
到时候再上哪找去。
听到确定的答复,白藏主眼神又亮了几分。
不死川实弥:“…”真的是…
别用那么可爱的眼神看我啊。
他努力压抑住心中波动,移开视线,不跟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但昨晚那种事以后不许做了。”
闻言,白藏主眨眨眼睛,倒也乖巧:“好。”
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那么快,连犹豫都不曾,不死川实弥一怔,心里某个角落竟是莫名有些失落。
…失落?
什么鬼,我失落什么,脑子坏了不成。
把莫名其妙的感觉情绪抑下去,他重新开口,语气却到底有些不自然:“「喜欢」不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感情,以后也要注意。”
不要再随便和人告白了。
“为什么?”
白藏主问。
还为什么?
抽了抽嘴角,不死川实弥微叹了口气:“人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就算你是妖怪,现在身处人世,也要遵守这里的规则…你想想,要是今天你告白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人家当真了怎么办?你要怎么收场。”
白藏主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迟疑了两三秒,才道:“不会是另一个人的。”
不死川实弥一时没懂他这话意思,“哈?”
“不会是另一个人的。”
肯定的重复了一遍,说完还自己给自己点点头,白藏主直直看向不死川实弥,认真的道:“我会一直喜欢不死川的。”说完,顿了顿,又小声在后面加了一句:“才不要喜欢别人…”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妖嘛。
他说的小声,却没到偷偷嘟囔的程度,不死川实弥自然能听到。
他看向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岁一般无二的少年。
不可否认,在听到那袭话时,自己心中确实风起云涌。
很好笑,也很莫名其妙。
明明知道是当不得真的告白,这些话却依然十分强势的扰乱了自己的心弦。
或许「只」和「唯一」总会格外动人。
他不觉有些颓唐,声音也低了几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么随便的就做出这样的承诺…
话落,却见白藏主蹙起了眉。
下一秒,便听他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明白了,不死川你在怀疑我对你只是心血来潮?”
不死川实弥一愣。
而后垂下眸子,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看见他这副反应白藏主哪还能不懂,心里一时之间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他说。
而后又喃喃自语:“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是假的呢。”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起来。
少顷。
他看起来好难过,我要不要说点什么?
偷瞄了白藏主几眼,不死川实弥在心里盘算着。
还是说点吧。
可是要说什么…?
说我相信你?
那之后大概会比现在还难以收场。
可白看起来真的狠难过…
他在心里纠结的要命,但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暗淡下去,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算了。
难以收场就难以收场吧,到时候再说。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刚要开口,却被白藏主打断:“也是,单凭我自说自话不死川你肯定不会相信。”
不死川实弥哑然。
哎…?
却又听白藏主继续道:“所以我会用行动来让不死川你相信的。”
说的斗志满满,朝气蓬勃。
看着那双眸子中的眼神重新闪亮起来,不死川实弥:“…”
那,那行呗。
说完了豪言壮语,白藏主嗖的看向不死川实弥。
没来的及收回视线,不死川实弥就这样跟对方撞上目光。
“事不宜迟。”白藏主握拳。
“?”
“现在就开始吧。”
“???”啥…?
却见白藏主从包里翻出今天要煎的药,语气微扬:“我去给你煎药!”
直到白藏主噶哒关上门,不死川实弥才回过神来。
全程茫然。
半响,嘴角却微微上扬了几分弧度。
挺可爱的。
他想。
——
拎着药材出了门,白藏主深吸一口气,原地蹲了下去,俩手捂住脸,心里啊啊啊的尖叫。
我告白了。
我还跟不死川说要用行动来证明。
还说了一大堆不害臊的话!
啊啊啊我没了!
一下一下喘着粗气,在原地蹲了大概有半分钟白藏主才堪堪缓过来。
等缓过来…
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还挺A的?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不由又开始雀跃。
不死川都被我给震住了。
要好好表现啊。
白藏主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他将目光移至手里拿着的药包。
第一步,把药给煎好先!
哒哒哒跑下楼,白藏主照常跟店里老板打了声招呼,得到允许后进了后厨,把小药锅架到柴火上,往里倒上热水,等待水开后再依次将药材放进去。
后厨这个点儿也不忙,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在里面,见昨天来过的小伙子今天又来了厨房,想着现在清闲,便有些好奇的上去搭话。
长的好的后生人人都喜欢嘛。
这长相整个镇上都能排的上名号了。
想起自家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闺女,男子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女儿的幸福成败在此一举!自己得先了解了解这人的品性。
“年岁几何啊?”他问。
借了人家的厨房,白藏主自是礼貌,回答:“19。”
男子点点头,又问,“你这药是给你哥哥煮的?”
心想,这孩子不错啊,还给生病的哥哥煎药。
要知道,现在年轻的小伙子大多娇养,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就算是父母生病了也不见得会帮忙干这磨时间的活儿。
一是累,二是费时间。
得一直在这儿盯着那黑漆漆又难闻的药。
年轻人吗,正是青春躁动的年纪,拘着人在这儿盯着锅,不能分心,心里肯定枯燥的很,没一会儿就罢工了。
闻言,白藏主原本弯着的嘴角一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