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都是从朋友开始做起的嘛。
更何况不死川说自己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呢。
这个‘最’就很有灵性。
白藏主心里美滋滋,面上则强撑平静,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做?是去另一个镇子还是找地方住。”一副乖乖听话,全都听你指挥的模样。
闻言,不死川实弥沉思了几秒,道:“去临着镇衙的旅馆住。”
镇衙那儿的武士很多,鬼再自恃强大,也不会明着去跟这么多人对上。就算对方想要孤注一掷,也要掂量掂量这样是否值得。
白藏主眯眯眼睛:“好啊,对了…”
“嗯?”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住一间房吧?我晚上也可以照顾你。”
说这话时,除了语速莫名有点快,白藏主的面部表情无可挑剔,完全看不出半分心虚,坦然的很。
不死川实弥自然毫不怀疑的点头,说:“好。”
白藏主:“…”
因为攥手攥的太用力掌心都有点疼。
看吧,看吧!
男人就要快准狠!
瞧瞧,他这不就共处一室了么。
是计谋,是策略!
转眼又想,不死川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
这样可不行,怎么能随便跟别人睡一张床呢。
可这个人是自己。
纠结。
…
这次住的旅馆内饰装修的很是文艺,一进门正对着床,床单是淡蓝色,被子上绣着兰花花纹,桌子上则摆着一只花瓶,里面放着一束花,看不出什么品种,只叫人觉得黄黄蓝蓝的很是好看。
“他们这儿包早餐,吃什么可以叫人送上来。”
环绕了一圈房间,白藏主很是满意。
将日轮刀放到桌上,不死川实弥推了推他:“不用一直扶着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就是走的不那么麻利。
白藏主歪歪头,当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嗯?”
就这样默默对视了两秒,不死川实弥率先移开了视线:“…没什么,扶我到床上吧。”
今天的白好像不怎么善解人意。
郁闷。
将不死川实弥扶到床上,白藏主心里非常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奈何找不到表现的机会,整个妖闷闷挨着不死川实弥坐在床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自己该怎么合理而不过于殷勤的表现一番。
“白。”
听他叫自己,白藏主立马回神:“嗯?”
“你到现在只喝了半碗粥,不用担心我,去买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白藏主:“…”可我不需要进食,并不觉得饿…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一口答应:“好,不死川你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
身上的伤口让他不怎么有食欲。
“…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他俩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两三秒,而后,分不清是谁先笑出了声,皆是笑的眉眼弯弯。
就…
突然这样正经的对视,笑意忽的有些忍不住。
“那就等下午我们再一起吃。”
说着,白藏主忽的抬手,将不死川实弥身上的羽织往下拉了拉:“我去买新衣服,不死川先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羽织洗洗倒也能凑活,但里面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装着衣服和其他东西的包裹早就随着客船不知道沉到了哪里。之前来旅馆要交钱住宿时,还因为这身痕迹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
不死川实弥没说话,沉默的看着白藏主。
他感觉自己全程都在被白照顾。
心里有点堵。
按不死川实弥的思路,明明他才是该去照顾白藏主的那个。
看他表情白藏主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道:“不死川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身体好了,才能再去做别的事呀。”
比如把那个女鬼吊房顶上晒太阳。
或者直接一点,用日轮刀把她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我们不是亲密的朋友吗?不要老是在乎这种细枝末节。”说完,白藏主拍拍不死川实弥肩膀。
“那,我去啦?”
…
抱着新衣服回来的路上,白藏主掂量了下钱袋,从百货店里买了一罐奶糖块。
奶糖一罐里大概有十七八个,每一个都用糖纸包了起来,方方正正。
之前那两罐星星麦芽糖此时应该身在湖底,想起它们如今的遭遇,白藏主就一阵心闷,暗搓搓扎了那只鬼好久的小人。
除了止血和帮助伤口愈合的外伤药,不死川实弥还要喝许多内服的药。
老大夫开药时给了提醒,说药也许会苦一些。
听在白藏主耳朵里却不是那个味儿,心想大夫都说苦,这药一定苦到极致,不捏鼻子喝都会吐出来的那种。
于是他趁着出来买衣服的空一并买了糖,想着也许这样能让那药的苦后劲儿变的甜一些。
关乎心上人,他总想让一切都能面面俱到。
让不死川习惯我在身边,习惯我的陪伴,习惯我对他好。
这就是白藏主现阶段的目标。
没有回应也没关系,逢人都说温水煮青蛙吗。
等不死川把我看的超重要超重要,就算听到了不喜的话也没办法不理我的时候,就是我告白的好时机啦。
不,也不对,什么青蛙。
白藏主自己给自己点点头。
我这是温情煮实弥。
嘿。
这样说多好听啊。
抱着新衣服和奶糖回了旅馆,白藏主哒哒跑上楼,想将东西放进房间里。快步走到了门口,又莫名放轻了脚步,停了下来。
他可没忘临走时要不死川睡一觉的话,要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把对方吵醒就不好了。
于是他放缓手上动作,轻手轻脚的用钥匙打开门。
门大概是第一次被这么小心对待,开门的时候吱呀叫唤了一声。
白藏主:“…”头疼。
这门也太不配合了吧。
将糖放到桌子上,白藏主抱着衣服走到床边,看见床上熟睡的人时,眸中情绪暖了几分。
不死川有乖乖休息呢。
睡得很香。
他弯下腰,指尖留恋的在心上人脸颊上虚画了两下,没敢触碰。
将衣服放到床尾,白藏主侧身坐在床的边缘,目光放肆又大胆的描绘不死川实弥的眉眼。
许是认清了‘我喜欢他’这个事实,就连眼睛也接收到了主人的意志,看人时自动加上了柔光滤镜和粉红泡泡。
白藏主感觉自己要是花妖这会儿都得开个花以表敬意。
不行不行。
使劲儿摇摇脑袋将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他帮不死川实弥掖了掖被角,起身把要内服的药翻了出来,去楼下找老板借旅馆的厨房煎药。
应是之前也有人提过这种要求,老板本人也很好说话,白藏主没多费口舌就把事情谈了下来。
去了厨房才知道,这儿竟然有专门煎药用的小药锅。
将各类药材放进清洗好的小药锅里后,白藏主无比认真的盯着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翻腾冒起热气来的药锅,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免得时间过了或者少了。
等煎完了药,捧着盛好了药汁的碗,他缓步回了房间,生怕自己动作一大再把药汁给撒出去。
把药碗放好,又从糖罐里倒出来一个奶糖,白藏主自觉万事俱备,这才决定叫醒不死川实弥。
他叫人的方式倒也温柔,或者说,过于温柔。
手指在不死川实弥脸上轻戳了一下,说话前白藏主还特意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起床啦。”
结果当然显而易见的...
叫不起来人。
连着几次都铩羽而归,白藏主狠了很心,放大声音:“起床喝药啦!”
一边喊一边在心里难过。
完了,全完了,我在不死川心里温柔的小仙男人设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