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回来

“聂将军,请您再外稍等片刻,陛下此刻正有事在忙。”

郁宁清楚听见门外文廷的声音,他甚至不用想就能?猜出聂将军现如今会?是个什么表情。

耳畔的红晕浸染到脸侧,郁宁的脸比秦睢第一次亲他时还要红,又害羞又觉得尴尬。

郁宁正要回身?,刚刚还漫不经心的秦睢却突然按着他的后颈,在他唇上咬了两口,直到留下深深的印子才把?人?松开。

郁宁:“……”

他就是故意?的吧!

郁宁眼?尾微红,自以为凶狠地?瞪了秦睢一眼?,手背用力擦了下嘴唇,连忙转身?逃了。

不会?都知道他跟秦睢在御书房做了什么吧?!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左右现在聂将军大概也知道自己在秦睢书房里,郁宁也没考虑更多,推开门低着头就跑了。

身?后还能?听见聂将军的声音,郁宁脚步更快,几乎是小跑着进了秦睢的寝殿。

现在回甘泉宫只会?让那些宫人?看个清楚,还不如就近在勤政殿躲着,等着唇上的痕迹消了再说。

“殿下。您怎么回来……”小林子的话在看见郁宁唇上的痕迹时不由一愣。

眼?看着小林子脸上的惊讶变为古怪,郁宁愈发气恼秦睢的举动。

欲盖弥彰地?伸手捂着嘴,他的声音从指缝里冒出来:“出去,都出去!”

“是,是,您别急。”小林子连忙点头,把?所有宫人?都赶出去了。

郁宁松了口气,正拿过镜子看自己脸上的伤,将人?都赶出去的小林子又满脸含笑地?过来:“殿下,人?都走了。”

郁宁此刻没了防备,唇上的咬痕被小林子看的清清楚楚,可顾忌着郁宁面子薄,到底没再说什么。

“你也出去。”想起小林子也曾是秦睢的人?,郁宁不禁带了几分迁怒,瞪了他一眼?。

“是。”小林子临走时没忘了拿过来一盒凝玉膏,“殿下,涂这个很快就好了,奴才告退。”

郁宁:“……”

趁着郁宁发飙之前,小林子脚底抹油飞快跑了。

他的动作太?浮夸,郁宁忍不住也笑了。

他刚笑完,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御书房的吻,秦睢身?上浓烈而富有侵略性的气息似乎还能?感受到,郁宁忍不住捂住了发热的脸,抿唇偷笑了一下。

虽然与?一开始的预想不太?对,不过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不,应该是更好了。

郁宁脸上笑意?更深。

“殿下近来的日子过的还真?是惬意?啊……”

郁宁正胡思乱想着,四周忽地?冒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他心中一紧,目光梭巡四周,看清梁上人?的面容,才松了口气。

撇了撇嘴,郁宁忍不住道:“贺烺,下次你能?不能?打声招呼?”

“卑职冤枉。”

贺烺从梁上跳下来,因这殿内只有两人?,他态度不禁也多了几分随意?,又道:“刚才殿内有宫人?,卑职自然不好现身?,如今人?一走,卑职可不就马不停蹄地?来告知殿下了?”

“所以你刚刚一直都在?”郁宁脸色不善,显然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是呀。”贺烺笑嘻嘻地?凑近,看着郁宁唇上还剩一点的痕迹,眸中闪过奇异的光。

郁宁连忙捂住嘴瞪着他,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看来卑职离开的这段时间?,殿下收获不小呢。”

贺烺开了句玩笑,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左右也被他看到了,郁宁索性也放下手。

他还以为贺烺会?在草原呆段时间?多与?温庆公主呆一会?儿呢,结果现在一个多月就回来了。

想起远嫁的温庆公主,郁宁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贺烺如常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温庆公主现如今如何了?”

贺烺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别扭与?奇异,却只回答了郁宁的第一个问题:“卑职去给?陛下找解药了,自然要亲自送回来才放心。”

这已经是近日来郁宁第二次听“解药”这两个字了。

想起之前在新塘村时秦景焕告诉自己秦睢的病情,郁宁脸上神色也不由严肃起来。

“陛下的解药还有哪几味药没找到?”

贺烺神色也认真?起来,叹道:“解药总共有二十三种,皆是世?间?少有的珍贵之物。这些年?来我们四处搜刮,倒也找到不少,算上陛下已经服用的紫尾貂的尾尖血,还剩七种没有找到。”

“七种?!”郁宁惊了一下。

秦睢身?边的任已然是精锐,耗尽全国之力,仍有七种没找到,那其余的解药应该有多难寻?

“其中三种已经确定了位置,只是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采摘寻找,剩下的四种,却是不好找。”贺烺正要接着说,郁宁却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将那几种药的名字都写?下来,我也方便记。”

替贺烺找来纸笔,郁宁看着他将剩下的几味药都写?下来。

“月狐血、水龙骨、朝颜还有神洇树的……果实?”

眼?看着贺烺在最后一味药上化了个重重的圈,郁宁不禁好奇:“这神洇树是什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贺烺看了眼?窗外,神情也不由有些颓然:“正是外面移栽的那棵神树。”

“什么?”郁宁不由惊呼出声:“可那棵树不是已经几百年?没开花结果了吗?”

“是的。”贺烺脸色难看道:“想必您也清楚,陛下的毒是毒物与?咒术相合之物,那咒术正是几百年?前高祖所得之病,陛下被有心人?所害,触发了那咒术。”

郁宁来不及去查究竟是谁害的秦睢这样?,只着急地?抓住贺烺胳膊,问:“那怎么办?还有救吗?国师的弟子如今不是还在?”

“世?事变迁,如今这些人?怎么能?有第一任国师的能?力?”

贺烺道:“前任国师还在时,曾替陛下诊断过,我们正是从他口中得知这些解药。另外,那最后一味药,倒也不是真?的就没有办法。”

“据前任国师所说,那神洇树的果实是有种子的,种子流传至今,被他死去的师父,也就是老国师送给?了一户人?家的小孩。将种子磨成粉,混着那被种子滋养多年?的孩子的血,只需每天一碗,连着七天,滴在神洇树的树根上,神洇树就会?结出果实。”

“吃了果实,就会?解开咒术。”

“那你们去找过那孩子了吗?”郁宁一颗心不由揪起来。

“自然是找了。”贺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可茫茫人?海,又哪里这么容易找到?老国师向来喜欢云游四方,我们找了多年?,也依旧没有结果。”

郁宁咬了咬唇,忍不住问:“若是不解除咒术,只解了毒,会?怎样??”

“那毒素其实也抑制了咒术的发作。一旦毒素全解,咒术发作……陛下会?像百年?前的高祖一样?,在短时间?内容貌极速衰老至死。”

室内气氛一时陷入僵局,两人?相对而立,久久未言。

过了好一会?儿,郁宁才开口,声音十分坚定:“解药我会?帮忙一起找。”

“陛下绝对不会?有事。”

秦睢就是死,也是百年?之后和他一起合葬帝陵,而不是死在这样?的阴谋诡谲之下。

“但愿吧。”贺烺唇角勉强勾起一个微笑,显然对此不太?乐观。

“不说这些了。”郁宁勉强打起精神,又问他刚刚的问题:“温庆公主如何?可有受欺负?”

“自然没有。”

贺烺刚刚那股子古怪又冒出来了,只道:“陛下派去的府兵将她保护的很好,不过她舟车劳顿,又不太?适应草原气候,到那就病了。”

“可请御医了?喝药了吗?”郁宁不由担心起来,温庆公主娇弱,万一就此缠绵病榻怎么办?

“您别急,人?没事。”贺烺眸光一闪:“那只是她逃避和世?子的洞房所作的伪装。”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郁宁迟疑地?看着贺烺,递过去一杯茶:“温庆公主便是有心为你守身?如玉,怕是也瞒不了多久……”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贺烺就被茶水呛了一口。

一连咳嗽了好几声,贺烺人?才好些,只含糊道:“您就放心吧,她一向聪明,自然还会?想出别的法子。”

顿了顿,贺烺忍不住又低声嘟囔:“还有,殿下怎么确定公主是为了卑职守身?如玉……”

“你说什么?”郁宁没听清他后半句,有心再问,贺烺却死活不愿多说了。

郁宁“啧”了一声,学着秦睢的模样?摸摸下巴,看着贺烺:“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对公主的态度不一样?了呢……”

明明贺烺看着也不像是很快能?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的人?啊。

“殿下想多了……”贺烺见他不依不饶,作势要溜,郁宁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后衣摆,“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俩人?正纠缠之际,秦睢推门进来了,目光落在郁宁拉着贺烺后衣摆的手上,秦睢眉峰微挑,试探着道:“打扰了?”

郁宁:“……”

讪讪松开了手,郁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陛下。”

秦睢既然回来,一旁的贺烺自然也走不了了,他俯身?下跪行礼,眼?看着秦睢并没有要让郁宁出去,就打算汇报情况。

“等等。”秦睢坐下,抬手让他停下。

“以后不要随便进朕的寝殿,这次也就算了,自己去领十戒鞭。”

十鞭子对贺烺来说根本?就不是事,贺烺随口应下来,神情暧昧地?看了眼?郁宁,作死地?调笑道:“陛下之前从没说过此事,今日怎么想起来了?”

“今日不同往日。”

秦睢挑眉,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郁宁,眼?中多出几分笑意?。

“如今不大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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