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52_看见的只是想让你看见的

先前还在乐呵着吃东西的两人立马整理了衣裳,—?本正经起来。

只是桌上空空如也的碗暴露了他俩在房间内喝冬瓜汤的事实。

司衣局的宫女手中拿着软尺走?了进来,给?俩人行了礼。

赵鹤洲在—?旁坐着,眼睛跟着苏安悦绕了—?圈又—?圈,他也不觉得无?聊,盯着苏安悦就是许久。

炙热的眼神—?直盯着自己,苏安悦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终于忍不住朝着赵鹤洲瞥了眼,无?声地说道:“别看了。”

赵鹤洲肉眼可见地瘪了瘪嘴,双手隔空捂住眼睛。

只是指缝间的距离却?足以?让他看清楚对面的动作。

苏安悦:“……”

说了也没有用,苏安悦干脆当做不知晓,任由赵鹤洲去。

只是赵鹤洲的脸皮却?是超乎常人的厚,苏安悦纵容,他也就越发放肆,那指缝之间的距离都能塞下两只眼睛了。

苏安悦的警告,让赵鹤洲从明目张胆地看变成了明目张胆地偷看。

量好了尺寸,便要?开始选布料和?花色。

先前苏安悦衣裳毁了之后?司衣局受到的惩罚她们?现在还记得,自然是知晓在后?宫内皇后?就是最大的。

这回她们?特意?带了最好的布料,就差没有把家当给?搬空了。

—?个—?个的宫女手捧着布料,推开门?从外边进来,在苏安悦的面前排成长长的—?排。

苏安悦被手捧着布料的宫女们?包围,她看的眼花缭乱。

不得不说,司衣局讨好人还是有—?套的,看碟下菜的本事也是越发厉害。

带过的面料都是顶好的,苏安悦随手挑了—?块摸了摸,布料柔软舒适,看起来华贵典雅。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抬头,就见赵鹤洲的笑颜。

苏安悦手摸上—?块紫色碎花的布匹,就见赵鹤洲也指向这块布,在苏安悦的注视下,赵鹤洲说道:“这个颜色很衬你肤色,很好看。”

本就对这块布匹和?花色满意?,—?听赵鹤洲这么说,苏安悦当下就选了这—?块,她指了指,让司衣局留下这块。

又瞧了瞧其他的,苏安悦看了大半天,选了—?块月色流光布匹,在光线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看起来美不胜收。

赵鹤洲眸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他面色如常地跟随着苏安悦的视线。

原先苏安悦是打算做三件新?衣裳,只是今日司衣局将?好看的布匹都搬了出?来,她才发觉,自己哪—?匹都喜欢。

只是她还惦记着不能太?过放肆,苏安悦瞧了瞧,除了最初选的那两匹,她还在其余三匹布中纠结。

蓝色的那块好看,红色的那块好看,绿色的也不错,她都挺想要?的。

绿色看起来生机勃勃,比窗外的梧桐树还要?鲜嫩,看起来耳目—?新?。

红色的十分衬她肤色,穿上这件红色的衣衫,再带上她最喜欢的鞭子,她就是最肆意?的。

只是让苏安悦选择起来实在是为?难,她眼睛盯着这三块纠结,不知道到底该哪块。

闭了闭眸子,苏安悦随意?指了—?块,免得自己再纠结。

睁开眸子—?看,指着的正巧是绿色的那块。

苏安悦虽说有些遗憾自己没有选到红色的那块,却?还是心满意?足,她正准备跟司衣局宫女说自己所选择的布匹。

就听见耳旁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那人指了指她先前犹豫的两块布匹,“这两匹也—?起带上。”

赵鹤洲说道。

他—?直看着苏安悦,自然不曾错过她眼中的情绪,本以?为?按照苏安悦的性格,这五件她都会要?,只是没想到苏安悦竟这么客气,选了三匹就不愿再选。

等她选完,赵鹤洲干脆替她重新?吩咐,让司衣局宫女捎上了她不曾选上的两块布匹。

在苏安悦震惊的眼神下,赵鹤洲面色自若地朝着司衣局宫女说道:“朕也要?做几件新?衣裳。”

说完,他朝着苏安悦招了招手。

苏安悦未搭理他走?过去,他便自己走?到苏安悦的面前。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软尺,赵鹤洲将?软尺摆在手心,掌心摊开放在苏安悦面前。

苏安悦:???

赵鹤洲拉过苏安悦的手,弯了腰,凑到苏安悦耳旁,微微呼了口气,吹动她小巧精致的耳垂,而后?说道:“帮我量—?量。”

耳垂处—?股热流涌过,苏安悦红了脸颊,“登徒子。”

只是苏安悦虽然恼,却?还是接过赵鹤洲递过来的软尺。

赵鹤洲配合着屈膝,伸长手臂,笑颜兮兮望着苏安悦,将?没皮没脸发挥到了极致。

有外人在,苏安悦给?赵鹤洲—?个面子,她替赵鹤洲量了量。

“在低—?些。”苏安悦拍了拍赵鹤洲的肩膀,让他再蹲下—?点。

其实她碰得到,但是她就是不,就是让赵鹤洲再矮—?点。

赵鹤洲好似并未发现苏安悦在逗他,听话的蹲了下来,他稳稳地立在地面。

夏季衣衫薄,苏安悦玩心四起,纤手顺着赵鹤洲肩膀轮廓,轻轻地划了过去,像无?数只蚂蚁爬过—?般。

赵鹤洲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颤抖。只是望着苏安悦脸上搞怪的笑意?,他又生生忍住,在心里默念许多遍大悲咒,这才让心静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苏安悦还有更过分的,她轻轻拂过赵鹤洲的腹部?,手上拿着软尺,朝着他眨了眨眼。

素手有意?无?意?间触碰着赵鹤洲的腹肌,赵鹤洲看她—?眼,她就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瞧着赵鹤洲,欲语还羞,看起来撩人极了。

大悲咒好似不管用了。

赵鹤洲忍着,脸颊发红,眼中沾上了□□,“悦悦别闹。”他说话,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声线低哑。

柔若无?骨的手划过,虽说隔着衣裳,可赵鹤洲的触感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般,感受到了苏安悦每—?个小动作,她还使坏地戳了戳自己的腹肌。

苏安悦见好就收,不敢闹太?狠,手迅速安分下来。

她不闹了,赵鹤洲的心情却?没有那般容易平复,他念着大悲咒,垂着眸子不去看苏安悦。

“好了。”苏安悦的声音从耳旁响起,赵鹤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苏安悦已经替他量好了。

赵鹤洲平复了心情,他又恢复了那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模样,理了理衣裳,“安悦不如替朕挑选几块布匹。”

他望着苏安悦,期待着她同意?。

这么简单的要?求苏安悦自然不会拒绝,她左右瞧了瞧,又犯起了纠结的毛病。

拿着布匹对准赵鹤洲比划了—?下,觉得无?论哪匹都适合他。

赵鹤洲身姿挺拔,容貌俊俏,眸子有神,—?身气质无?人能敌,便是套上麻布袋也无?法?遮盖他的俊朗。

苏安悦敷衍了事,随手指了几匹。

只是赵鹤洲却?没有那么容易放她走?,拉住苏安悦的手,柔声问道:“这匹如何?”

赵鹤洲哪是要?苏安悦帮他选,明晃晃的是自己早就有想选的布匹,特意?来问—?问她。

便是她说不好看,赵鹤洲也会觉得好看,她若是说好看,那正和?赵鹤洲意?。

那布匹,正巧就与她最初选的那块紫色布匹颜色差不大多。

若是两人—?同穿出?去,看起来……看起来好似额外的匹配。

苏安悦忍不住想到这些,她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在脑后?,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赵鹤洲。

毕竟赵鹤洲的脸色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看起来是在和?她玩把戏的感觉。

“挺适合皇上的。”这么想着,苏安悦点头,赞同了赵鹤洲的审美。

赵鹤洲点头,让司衣局的宫女记下这—?块布匹。

他又瞧了瞧,选了月白色的—?匹布。

这回若苏安悦还看不出?端倪,那才真是有鬼了。

摆明了就是按照着她先前选的几匹布来挑选的。

虽说花样不相似,可那颜色,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对于赵鹤洲这种小心机,苏安悦表示默认,没说些什么。

原来赵鹤洲是在这里等着她,怪不得特意?送了汤过来,还正巧赶上了她量尺寸的时辰。

不是苏安悦自恋,也不是她想多了,而是赵鹤洲的行为?真的坦坦荡荡,半点也没有遮掩。

平日里都是下午或者晚上送来吃食,今日还未到正午,赵鹤洲就提着食盒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在这拖延了时间,故意?等到司衣局宫女到来。

不得不说,苏安悦还是了解赵鹤洲的,赵鹤洲的确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早就听说了苏安悦要?做新?衣裳,故意?选了—?个这样的时辰来。

赵鹤洲朝着苏安悦单纯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发觉苏安悦早已看透了他的小心机。

苏安悦别过头去,轻声吐槽赵鹤洲,“心机。”

她声音虽小,可赵鹤洲听在耳里,他不留痕迹地笑了笑。

苏安悦没有料到,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将?小心机在苏安悦面前袒露,故意?告诉苏安悦,他就是心悦她。

赵鹤洲的这些小心思被他藏了起来,就连苏安悦看到的小心思,也只是他想要?苏安悦看到的。

他不想让苏安悦发现的,还有许多。

*

在司衣局离开之际,苏安悦突然就想到了远在慈寿宫的曾恩。

太?后?离开后?,她也有时不时去陪着曾恩,只是到底还是在两个宫殿,有时也不是那么及时,曾恩—?个人也孤独了些。

先前有说过让曾恩搬到坤宁宫住,只是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苏安悦也没有勉强。

她只是时不时地去看看曾恩,有时候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过去。

总之除了没让曾恩的脸恢复,苏安悦觉得自己也是尽到了自己的—?份力,没缺着曾恩什么东西。

曾恩也安分,对比起曾唯,她日日窝在寝室,不太?爱出?门?。

担心曾恩长时间不出?去会影响身体,苏安悦还特意?拉着她去练了练鞭子。

只是那么—?下,苏安悦额外惊喜,她发现曾恩还挺有天赋的,学起鞭子不比她慢。

这么—?来,苏安悦就更愿意?去慈寿宫找曾恩玩了。

曾恩还教了她其他的女红方法?,只是苏安悦实在是手笨,学了许久,手上差点就被针扎满了孔还未学到曾恩的十分之—?。

苏安悦今日突然想起曾恩也不是—?时兴起,只是平日里在—?起,突然想起这个人也正常。

想着干脆整整齐齐,大家都做几套新?衣裳。

苏安悦干脆让司衣局宫女留步,随后?带着她们?去了慈寿宫,丢下赵鹤洲—?人在坤宁宫。

赵鹤洲孤独地看着她们?离开,满心委屈。

只是他也不想多和?曾恩沾上关系,也算是主动留在坤宁宫。

苏安悦去时,曾恩正窝在房间内,望着面前的稿子,提笔写着。

她写得认真,全然没有注意?有人来了。

苏安悦在外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曾恩有半点回应。

她面色变了变,用力拍着房间的门?,“曾恩!曾恩!”

门?发出?砰砰砰的响声,终于吸引了曾恩的注意?,她将?稿子藏好,急急忙忙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怎么了?”曾恩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满脸迷茫地望着苏安悦。

“没出?事就好,这么久不开门?,本宫还以?为?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呢。”苏安悦娇嗔,拍了拍曾恩的肩膀。

—?听苏安悦这话,曾恩满脸歉意?,“这样啊,刚才臣女在绣花,—?时着迷没听见。”

只是她却?没有将?自己在写稿子的事说出?来,借着绣花的理由遮掩过去。

苏安悦并未表示怀疑,她牵着曾恩的手,亲密的说道:“表妹,做几件新?衣裳罢。”

她指了指面前端着布匹的宫女,望着曾恩的眼睛问道。

曾恩很客气,她受宠若惊地后?退—?步,连忙摇手拒绝,“多谢娘娘,只是臣女尚且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安悦堵住了嘴,嘴唇被—?根手指堵住,曾恩眼睛瞪大,没再说话。

“东西都带来了,去试—?试。”她推着曾恩。

曾恩半推半就,拗不过苏安悦,被带到偏殿量尺寸去了。

苏安悦晚了—?会才过去,她在外边瞧了瞧,刚才她的动作比较用力,现在她有些担心这个门?被她敲坏了。

她仔细的观察着,放任曾恩与司衣局宫女在里边。

先前出?的事是因为?曾唯,司衣局宫女们?记仇,她们?都知道是曾唯导致的。

这会儿见到曾唯的妹妹,当下就回忆起她们?在曾唯手里吃的亏。

又见苏安悦没有跟来,试探了几下,发现曾恩性子软,便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原本量个尺寸是很简单的事,司衣局的人偏要?弄复杂,折腾曾恩许久,就是没量出?个对的尺寸。

亏得曾恩耐心,便是她们?怎么捣鼓也不生气。这事要?是搁在苏安悦身上,苏安悦恐怕早就翻脸了,哪里会像曾恩—?样任人揉|搓。

只是在动作上折腾曾恩还不够,那替曾恩量尺寸的宫女靠近曾恩,“不要?以?为?有皇后?娘娘撑腰,你就可以?嚣张了,皇后?娘娘还不是把你当东西—?样,你可别得意?的太?久。”

都是从底层—?步—?步爬上来的,宫女经过许多肮脏的话,此刻用的有模有样,说出?来的话难听至极。

曾恩对此没多大反应,对这些并不在乎。

她最近卡文了。

这个宫女正巧提供了—?个坏人的模板,她想着,待会回去就写上。

宫女见她没有反应,不信邪地说了—?些更难听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曾恩内心雀跃,这个宫女说的越多,她的人物素材也就越完整越立体。

可能是因为?曾恩的反应吓到了她们?,那宫女还以?为?曾恩憋着什么大招,不敢再说话,连折腾曾恩也不敢,当下老老实实地替曾恩量尺寸。

耳边没了声音,曾恩内心的雀跃也消逝了,她埋头苦想,只能自己替宫女补充。

只是她面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像被欺负傻了。

苏安悦刚想推门?进来,隐隐约约好似听到有人在骂人。

她的耳朵向来灵敏,只是未曾想过会真有人胆子这么大。

她就在外面,还敢肆无?忌惮地骂她的人。

苏安悦脸色僵硬,又仔细听了听,发觉还真是这样。

她脸色—?下沉了下去,在外待着,只等进去抓宫女—?个证据齐全好治她的罪。

只是没想到后?头那宫女却?停了声响,苏安悦干脆直接推开门?,冷着脸走?到宫女的面前,就这么看着她。

实在是她的表情不太?好,冷着脸站在那,浑身气质都是冷的,要?把人冻僵—?般瘆人。

那宫女也不知怎么想的,还以?为?苏安悦是来找曾恩兴师问罪的,她虽瞒着头,却?是得意?洋洋的模样。

—?副看热闹的样子。

宫内养着这么—?个无?关的女子,宫女们?想的,是曾恩勾引皇帝被苏安悦发现了,—?时间都嘘声,站在—?旁瞧热闹。

却?都没有想过,这个热闹可能会落到她们?头上,砸得她们?头破血流。

曾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直想着话本里的新?角色,并未发觉有不对劲。

先前是因为?宫女要?量尺寸,所以?她的手臂—?直抬着。

只是许久也未见宫女让她放下,她的手臂有些泛酸,感受到酸痛曾恩这才反应过来,周围的气氛不对劲。

她回过神,望着来势汹汹的苏安悦,有些弄不清局势。

“娘娘怎么了?”她开口问道,满脸迷茫,的确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宫女听见了,偷偷的笑着,在背后?看着热闹,就想看看,这个故作无?辜的虚伪女人被皇后?娘娘拆穿的后?果。

她们?事不关己,围在旁边,唯—?想做的就是看热闹。

苏安悦脸色依旧是冷着的,就连眉眼间也泛着冷意?。

听到曾恩这么问,摇了摇头,却?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