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祝卿卿来说,孔盎所谓的聚会,像极了龄王爷办的百花宴,不过大都是男子,女子甚少,除了侍女外,祝卿卿只看到了一个虎背熊腰身高目测测一米八以上的女子坐在离孔盎最近的桌子边,齐文书说她是后武将军的女儿安梨,孔盎的义女。
“她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文静贤淑的千金小姐,但我敢说,在座的这些个男子,能打得过她的,屈指可数。”
想起自己曾经狂妄的挑衅安梨结果被她从城东揍到城西,齐文书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赶紧把目光从安梨身上挪开了。
“后武将军的女儿?”
祝卿卿看了一眼虽然吃得极慢但是一直没有停下嘴的女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好像后来被赐婚给一个文官的儿子来着,但是祝卿卿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安梨好像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抬起头来,目光与祝卿卿撞了个满怀,祝卿卿尴尬又礼貌的笑笑,低下了头。
孔盎在上面发了一通诸如“今天天气真好,欢迎各位的到来”之类的话,便拍拍手,招来了一群打扮艳丽的舞女,孟仙儿一袭红衣被簇拥在中间,恍若天仙下凡。
古筝响起,伴着乐声,她们翩翩起舞,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孟仙姑娘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好。”
祝卿卿正专注地盯着孟仙儿之时,秦云敛忽然在她耳边说道。
祝卿卿一愣,将注意力从她的脸上挪到脚下,果不其然,一个转身,孟仙儿微微踉跄了一下,动作极其微小,但还是落到了祝卿卿眼中。
“是余毒未清吗?”祝卿卿问道。
“不知,看不出来,但是很显然她的状态不对劲。”
但是这事也怨不得孟仰这个哥哥,就算孟仙儿身体没有完全好,他们既已答应了孔盎的邀请,便不能轻易的食言,否则,以孔盎的身份,若想追究,他们兄妹两个想逃都逃不了。
孔盎也专注地看着孟仙儿,眼底满是笑意,但祝卿卿觉得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孔盎看着孟仙儿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露出老父亲一般欣慰的笑容。
祝卿卿有些疑惑,难道这两个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吗?
就在祝卿卿出神之时,乐声突转,舞者散去,连杭上来了。
明明不久前才见过,可祝卿卿觉得连杭好像憔悴了许多,即使化了浓妆也掩盖不住他苍白的脸色。
想起他们走后进入连杭房间的孟仰,祝卿卿皱起了眉。
“孩子们。”歌舞结束后,众人情绪高昂,孔盎双颊微红,举起了酒杯,“你们都是好孩子,华朝的未来在你们手里。”
下面一群官家子弟也像喝高了一样,脸上写满了兴奋,赞同的和他一起举起了酒杯,连齐文书也不例外。
在他们眼中,孔盎是整个国家的英雄,被孔盎认可,就相当于他们真的有能力,能书写国家的未来。
“孩子们。”杯酒下肚,孔盎眼神清明,继续他的发言,“七天之后,牧国国主将会带着他的妹妹来这里,为牧国的公主殿下挑选一位京中最优秀的男子做驸马,联姻是两国之间的大事,事关牧国和华朝的和平,只要你们能娶到公主,不仅能做牧国的驸马,还能一展我华朝男儿的英姿,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齐文书晕乎乎的和那些人一起高举酒杯,秦云敛和祝景信无奈的盯着他生怕他一激动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在记忆里,齐文书第一次偷喝酒就喝醉了,在秦云守面前放狠话,结果害得几个人一起被秦云守教训了一顿。
几年未见,他们不觉得齐文书这性子能改变,紧紧地盯着他,一旦齐文书要有什么动作,立马打晕拖走——这也是齐文书带他们来的原因。
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只有祝卿卿,孔盎的话飘到祝卿卿耳中,一阵冷风吹来,祝卿卿打了个激灵。
他刚刚说什么?牧国国主的妹妹,那不是余烬的心上人吗?
八年啊,那个公主得多大了,现在才找驸马?不对啊,祭司不是不能成亲的吗?
难道牧国还有别的公主?
虽然滴酒未沾,但祝卿卿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会听错了。
祝卿卿自我催眠。
“我要娶牧国公主!”
齐文书忽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在祝卿卿心里激起波澜,打破了她的幻想,让她清醒的意识到,真的有可能是余烬的那个心上人要来了。
姜如贤算着那个孩子应该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怕是应该不耐烦了吧,正好磨磨他的性子,这样才能更好的为自己所用。
姜如贤这样想着,但当他推开门,发现院中扫地的人是任迟的时候,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一丝的迷茫。
“参见殿下。”
任迟早就听到了姜如贤的脚步声,他故作惊讶,向姜如贤请了个安,手中还拿着那把扫帚。
“殿下,老奴失礼了。这个……”
辛绍从屋中走出来,看到姜如贤一直盯着任迟手中的扫帚,慌张的想要解释。
“不必了,绍伯,您先下去吧,我和任少爷还有话要说。”
姜如贤挥挥手,辛绍立马会意,从任迟手中拿过扫帚,退到了后院。
“任少爷,请。”
姜如贤对着任迟,朝里屋做了个‘请’的手势,任迟侧身:“殿下请。”
姜如贤欣慰的点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人和自己印象里好像有些不一样。
“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到涣州的吧?”
喝着任迟端上来的茶,姜如贤问道。
“自然记得。”
任迟垂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缩起。
他果然没猜错,就是姜如贤把这一世的他带到涣州的,他们两个相遇的时间,要比前世早很多。
看来姜如贤早就查到他的身份了。
想起上一世姜如贤对自己的说过的话,任迟一阵恶寒,这次姜如贤说的话应该也和上一世差不到哪儿去,他只要按照前世的记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
更何况,他现在可不是对姜如贤一无所知,姜如贤的那些事情,他的痛苦,他的弱点,任迟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通了这些,任迟气定神闲的端坐着,知道这次姜如贤会说出和前世一样的要求,他会出现在涣州,也是姜如贤早早就做好的局。
一盘棋可以下八年,心思缜密又有耐性,姜如贤还真是个令人心惊的人物。
这样的人的能做皇帝,任迟一点也不意外。
可他为什么就那样把他扔在了小巷里,难道不怕他就死在那里吗?
就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姜如贤不紧不慢道:“我本来是让人把你放在祝卿卿的必经之路的,可他们找错了地方,让你被周家那个女儿带走了。”
“不过,就算是祝卿卿捡到了你,也不一定会带走你,我瞧着,她和秦家那小子可是亲密得很。”
这话戳中了任迟的痛处,他寒声道:
“她会爱上我的。”
“哦?”
“这是宿命。”
作者有话要说:祝卿卿:宿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