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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容补完觉睡醒就去做晚饭了,等做好饭,自家小徒弟也差不多就该回来了。谁知今日,他朝门外看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见自家徒弟的身影。

瞧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琮容不免有些担忧,近来魔族很不安分,仙魔大战才过去短短四年多的时间,魔族便有卷土重来的迹象,就连夜里游荡的未化形的魔气也比以往要强悍许多。

念及此处,琮容将饭菜温在锅里,出门去寻自家小徒弟。

两刻钟以后,他在半路遇上了独自回家的琮一。

“师父!”琮一拔腿跑向琮容,冷峻的眉宇间不由得浮起了几分淡淡的愉悦之色,“你来接我了。”

“嗯。”琮容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闻言,琮一迫不及待的将捂在怀里还热乎着的二十两银子捧到了琮容面前,颇有得意道:“喏,师父,给你的。”

见琮一掌心捧着不少银子,琮容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

“还有这个。”琮一没急着解释,而是将免帖也拿了出来。

琮容接过免帖一看,一扎长三寸见宽的宣纸上,一面上书“免帖”,一面上书“豁免一过”,其上加盖有书院的印章。

趁此空档,琮一从师父腰间将钱袋解了下来,如数将二十两银子都装了进去,原本瘪瘪的钱袋当即变得鼓囊囊。琮一心满意足的扬了扬嘴角,这才解释道:“免帖是在稽考中获得优胜的学子的奖励。”

“真不愧是我家的小徒弟。”琮容面露得意之色,伸手摸了摸琮一垂在脑后的万千青丝。

师父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因为从小练剑的缘故,掌心结了一层薄茧,轻轻抚摸过他的后脑勺时,像按摩一样舒服。琮一很喜欢师父上手摸他,甚至于在师父打算撤回手时,忍不住偏头在他掌心蹭了蹭。

琮一被摸得身心愉悦,语气轻快的说道:“这二十两银子是学堂那位末等同窗主动上交给我的学费定金。”

琮一省去了卖免帖的故事。

“学费?”琮容疑惑道,什么样的学费竟然值二十两银子,想当初他给书院的夫子置办束脩之礼也才花了二两银子不到。如今,这二十两还只是定金,这根本就是打劫嘛!

虽说是别人主动给的,但这数目也着实不少。琮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该不该在这个时候煞风景,打击自家小徒弟乐于助人的积极性。

正当他犹豫间,琮一又道:“虽然他给的钱是不少,但我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若不是看在他求知若渴的份上,我才懒得接他这个烫手山芋。”

求知若渴啊。

打击到自家小徒弟乐于助人的积极性是小,万一挫伤了别人求知若渴的热情,事情可就大了。

“好哒,”为了表现自己支持的态度,琮容故作轻松道:“求知若渴是好事。”

“师父怪可爱的。”琮一忍不住心想。

让师父安心的收下那二十两银子后,琮一向来不放过任何卖惨的机会,他道:“不过,我之所以会这么晚才回来,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路上出了意外。”

琮容脸色蓦地一沉,“出什么事了?”

琮一当即添油加醋的说道:“回家路上遇到了劫匪。数十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大砍刀,见我们几个小孩子落了单,便想顺道打劫我们。”

琮容被吓得不轻,一时忘了考据琮一话里的真实性,紧张的用双手箍着他的肩膀,不住地上下打量他,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一个大喘气过后,琮一悠悠的道:“好在我们运气比较好,正巧碰上了一位大侠,唰唰两下将他们全都解决掉了。”

虽说仙族和人族都有修士、大侠行走世间,行侠仗义,甚至仙门世家还会专门安排巡夜人,用以对付一到夜间,就肆意增长的魔气,但四方天地如此之大,能幸运的被路过的游侠拯救的总归是少数。

琮一猜到师父可能不信,当即故作羡慕的说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侠,一身黑衣,身材瘦削,舞起剑来,干净利落,十分帅气,三两下就将那群恶徒给打趴下了。”

怎么就第一次了。你小时候,师父在你面前舞剑舞得还少吗?虽说,近两年师父的确是极为克制自己不当着你的面施展仙术,但你也不能忘这么快吧。

“可惜,那位大侠收拾完坏蛋,转身就走了,没能留下姓名和住址。若是能有机会跟他学上一招半式,纵然不能像他那般仗剑走天涯,自保应是没什么问题。”夸奖完这位路过的不知名游侠,琮一甚至遗憾的叹惜了两声。

琮容听着听着,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翻了,飘得十里八乡到处都是,“不就是一招半式么,我这师父也不是白叫的,赶明儿师父就教你两招,省得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自贬师门。”

琮一心中暗喜,面上却乖乖示弱道:“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心在曹营身在汉,贪慕推崇外人的功法。不过,话说回来,修习要趁早,光阴莫虚度,我今晚就有时间。”

琮容:“???”似乎过于积极了。

不等琮容反悔,琮一提起了另外一件事,用来转移话题,“对了,师父,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琮容只得收回心神,兴致缺缺的问道:“什么奇怪的事。”

琮一道:“就是刚才那位老喜欢给我送钱的同窗,他身体似乎有什么问题。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整个后脖颈还有手背忽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虽然看不到,但我怀疑他胳膊上也有。那些红疹子似乎奇痒无比,我见他都快将自己的手背给挠破了。”

琮一并非是想多管闲事,只不过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肥硕的小绵羊,可以让他长期薅羊毛,他可不让这只小绵羊早早就死掉,从而断了自己的财路。

其实,小时候的事情,琮一桩桩件件都记得,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仙师,家里种的是仙草。师父对各类仙草的习性了如指掌,或许会有法子医治小绵羊那奇奇怪怪的毛病也未可知。

琮容原以为琮一只是单纯的想要用故弄玄虚的方式来转移话题,谁知他竟真的看出了问题,琮容不由得正色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奇怪之处吗?”

琮一想了想道:“有,那些红疹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全都消退了,就像涨潮退潮那般。”

琮容又问:“那他当时在做什么?这些红疹子应当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

琮一回忆道:“当时,夫子刚刚宣布了他是倒数第一名,因为他平日里那副人嫌狗不爱的臭德行,其他学子没忍住就嘲讽了他几句,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看他有些不对劲。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听了琮一的描述,琮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当病人处于某种特定环境,身体就会不受控的给出过激反应,药石难医。好在一般不会致命,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只要平素稍加注意,尽量减少犯病的可能,便无甚大碍。

念及此处,琮容道:“听起来是挺奇怪的,不过,应当不打紧。否则,以他家里的实力,一早便带他去医治了。”

作者有话要说:琮一:师父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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