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博的自行车20分钟就冲到了温鹤家楼下。
两人的第一站还是帝皇网吧。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物,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邢文博跟相熟的网管一打听,郑豪和穆宇果然已经在了。
郑豪和穆宇同时被网管强制下线,百脸懵逼地从设备里退出来,正准备骂人,一回头就看到邢文博和温鹤。
穆宇比较含蓄,脑袋上飘出一串省略号,郑豪开口就是“操”。
邢文博又要抢机子,郑豪这回不干了,黑着张脸,晃荡着步伐在网吧里转了一圈,然后学着邢文博那一套,对网管威逼利诱,让他把另外两台机子也强制下线了。
又几声“操”、“妈的”传出。
郑豪在座位口等着人出来。两个穿着二中校服、还染了一头黄毛的男生一脸杀气地出来,一看到郑豪,杀气一泻千里。
“老郑。”其中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笑道。
“嗯?”郑豪斜眼看他,“叫谁呢?”
老郑是你叫的?跟你很熟啊?
两人立刻齐声,“郑哥。”
“在这干嘛呢?”郑豪问。
两人面面相觑。来网吧能干嘛,上网课么?
“作业都做完了?”郑豪继续问。
两人:“???”
What???
“几年级的?”郑豪还在问。
“高二。”两人顶着一脑袋问号,老老实实回答。
“多大的人了,都准备高三了,还一天天地想着上网打游戏,”郑豪痛心疾首地摇头,“你们对得起老师、对得起父母、对得起祖国人民的栽培吗?”
两人:“……”
这题,该……该怎么答?
“赶紧回去好好学习,”郑豪肃然道,“这两台机子我替你们接管了。不客气。”
两人:“……”
行走江湖多年,头一回见识到如此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行凶抢劫。
看来不良少年也得与时俱进啊。
郑豪名声在外,三个哥们又在旁边杵着,那两人哪敢说一个不字,灰溜溜地走了,只得再去别的网吧碰碰运气。
邢文博啪啪啪鼓掌,“老郑,你这人其实挺有才的——”
郑豪抱拳,“过奖。”
邢文博还没说完,“做人不能双标,所以你看,你们俩也准备高三了,不是应该回去好好学习吗?”
温鹤捂着嘴笑。
郑豪:“……”
穆宇:“……”
郑豪幽幽看着他们,“你们下个月就高考了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们就是打游戏也考得比你好。”邢文博说。
郑豪怔愣三秒,当场捋袖子,“妈的,别拦我,今天我非要跟他PK一场不可。”
“没拦你。”穆宇说。
郑豪:“???”
“上吧。”穆宇语气里充满鼓励。
这兄弟,亲的。
四人齐齐上线,邢文博和温鹤一传送进公会基地,就看到葵葵葵正埋在桌上一堆杂七杂八的材料里研究生活技能。
听到上线提示音,葵葵葵抬头,愣了愣,蹦起来,“会长!河神!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
“等会就得下了,”邢文博说,“带寿星上来遛遛。”
温鹤看他。
“带寿星上来供大家敬仰一下。”邢文博改口。
葵葵葵立刻召集大家回公会基地,还通知了一指军团那边。不一会儿,一刀、霸总、天选之子、BOOK一世、东门吹沙、王者不归、夜凌、吉娃娃以及郑豪、穆宇都到齐了。
飞河欧盟自成立以来,一直没怎么认真招过新,联合上一指军团,下本人数基本足够,他们都是休闲玩家,在游戏里没什么称王称霸的野心,小团体既已成型,就没必要再扩大规模了。
每个人都给温鹤送上了生日礼物,一刀、霸总、天选之子、BOOK一世、东门吹沙和葵葵葵合伙送了温鹤666个紫月碎片。
上次为了修理邢文博和温鹤的那对紫装戒指,他们打了一个通宵的材料,这几个月以来,几个人就留心上了紫月石,数次活动攒下来,好不容易才攒到了这么个吉利数字。
“下个月就高考了吧?”霸总问。
“是啊,”邢文博说,“高考前估计都不怎么能来了。”
“学习要紧学习要紧,”天选之子说,“公会这边你们不用担心,有我们看着呢~”
“是啊,”一刀说,“作为老大哥没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就祝你们考个666分吧。”
这种祝福在众人听来就像“祝你以后大发横财成为亚洲首富”一样,只是图个心意。
没想到邢文博乐呵一笑,“真考666分……我的第一志愿估计有点悬。”
众人:“???”
这位同学,你是要上天?
“嗯,”温鹤说,“我应该够了。”
文科分数线普遍比理科低一点。
众人:“……”
这牛逼吹的……你们开心就好。
夜凌送了温鹤一件紫装,吉娃娃送了他一条锦鲤饰品,是五一活动中打到的稀有物品,幸运值上限增加10%。
“高考顺利~一切安好~”吉娃娃把锦鲤交给温鹤时,还附送了一个么么哒。
温鹤笑着一一道谢。郑豪和穆宇拒绝送礼,义正辞严地控诉他们已经被这W高霸道双人组压榨得够多了,还要讹他们生日礼物,不存在的。
最后走出来的是王者不归。他沉默着递给温鹤一双靴子,又沉默着退下。
一双属性惊人的橙品靴子。
所有人都吓到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我的生日了。”天选之子说。
“反正我没说过我什么时候生日~”BOOK一世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定在明天可以么?”
霸总拍了拍他们俩,“你们醒醒,重点是生日么,重点是人。”
邢文博看看这靴子,又看看温鹤。
温鹤看看这靴子,又抬头看看王者不归。
温鹤把靴子递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王者不归拔腿就跑向公会基地大门,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跟被要债的找上了门似的。
温鹤:“……要。”
邢文博:“……”
众人:“……”
王者不归忘了一个道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温鹤把靴子放进公会仓库,叮嘱葵葵葵找机会帮他还给王者不归。
邢文博和温鹤这回上线不到两个小时就得下了,根本没时间刷本,只来得及做了几个日常任务。
“去吧去吧,”一刀挥手,“小朋友考试加油啊。”
“好好考,”夜凌说,“考完回来好好玩。”
“会长、河神加油!你们是最胖的!”葵葵葵呐喊。
“对了,”吉娃娃突发奇想,“我们暑假要不要面基啊~”
众人一愣,“面基?”
“是啊,”吉娃娃说,“我们这里好几个学生吧,上班的应该也会有年假?反正我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哎,可以有啊!”
“好鸭好鸭,暑假面基,我想去看海~”葵葵葵满眼星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面基这个事越聊越激动。邢文博和温鹤在熙熙攘攘中下了线。
从网吧出来,却不急着去换校服。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在默契地放慢节奏。
希望今晚过得慢一点。
不知是谁跟着谁走,两人走着走着,渐渐地从热闹的车水马龙走进了僻静小巷。
五月的白天很长,夜幕还没降临,他们已迫不及待地想要隐身于无人看见的黑暗之中。
温鹤忽然朝邢文博伸手。
“干嘛?”邢文博明知故问。
“礼物呢?”
“什么礼物?”
“生日礼物。”
“你今天不是不跟我过嘛,”邢文博两手插着裤兜,视线漫不经心地飘向别处,“我可没准备什么礼物啊。”
温鹤瞅了他片刻,伸手去掏他的口袋。
“哎你干嘛——”邢文博万万没想到温鹤胆子肥到这个程度,“同学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温鹤从他口袋里没掏出什么,何况这也不像能塞下礼物的地方,便去抢他书包。
邢文博一个转身就绕开了温鹤的爪子,跟他原地玩起二人转,“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我说了没有——”
“不信。”
“不信啊?”见温鹤还在往自己身上靠,不抢到他的书包不罢休,邢文博脑子倏地就热了,连带着身体也热起来,抓着温鹤的手就将他往后逼,两人一起后退,温鹤的脊背一下子抵上了墙。
邢文博的书包在背后单边耷拉着,胸膛微微起伏,两人的脸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上鼻尖,清清楚楚地闻得到对方身上的气味。
“把我送你要不要?”邢文博的嗓音压着喉咙吐出,一个字一个字地喷在温鹤耳边。
喷得温鹤的耳朵尖又烫了。
温鹤别开脸,声音也哑了,“你……注意影响。”
“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就想亲我男朋友,还得征求全世界同意?”
“……”
温鹤没有说话。
邢文博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的嘴才微微张开,邢文博就凑过脸堵了上去。
一个吻缠绵了一分钟,缠得藕断丝连,邢文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嘴,“这生日礼物够吗……?”
温鹤轻轻喘着气。
“不够……还可以再来。”
邢文博磨上他耳边。
“或者升级一下——”
温鹤这回朝着他的鞋面一脚踩了下去。
邢文博又被教训老实了。两人从小巷子拐出来,路过一家蛋糕店,邢文博屁颠屁颠地跑进去,买了个连奶油花都没有的最朴素的那种纸杯蛋糕,当场插上一根蜡烛,点燃,端到温鹤面前,“来,仪式感总是要有的。”
温鹤抖着肩膀笑。屁的仪式感,有个这么不浪漫的男朋友,也就他能忍。
邢文博傻不拉几地站在街头给温鹤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温鹤轻轻一口气就把蜡烛吹熄了。
“不许愿?”邢文博问。
“没有要许的愿。”温鹤说。
现在的一切,就很好。
将来的一切,我会全力以赴。
和你一起全力以赴。
邢文博把蜡烛扔进垃圾桶,又把小巧的纸杯蛋糕一掰为二,递给温鹤一半。
温鹤接过,两人一边走,一边咬蛋糕。
行走间,他们的手背又碰到了一起。
这次,温鹤悄无声息地抓上了邢文博的手。
男朋友,牵个手吗?
邢文博愣了半秒,立刻反手与他五指紧扣,少年温热的掌心彼此相抵。
久久不放。
*
W高在五月下旬拍毕业照。
12个高三班按班级顺序轮流下操场拍照,拍完回去继续自习。对于W高,这个就相当于高三的毕业仪式了。
刚刚下过雨的操场泛着泥土的清香,空气里飘着几分凉意,被少年们的喧闹一冲,就又是一个翻腾的夏天。
说是拍完就得回教室,但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流连在操场上各种串班,好些人特意为了今天带了相机来,没有相机的就用手机,拉着好友们各种合照。
大多数老师对此心知肚明,可都只是象征性地拨拉几句,让他们疯够了就安心复习。同学们嘴上应着,一转头又闹得嘻嘻哈哈。
3班按惯例是闹得最疯的,大家还非把班主任老丁拉上来一起闹。老丁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一边训他们一边身体非常诚实地跟着他们一张接一张地拍。拍着拍着,老丁就感慨上了,“你们这些孩子……哎,年年都得送一批孩子走,看着你们,就觉得年轻真好。”
大家七嘴八舌,趁机起哄。
“老丁你也不老,只是显老!”
“老丁少操点心就行了,我光这个学期就被老丁堵了八回……”
“老丁听说你交女朋友啦?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一定要请我们啊!”
“老丁放心,我们以后年年回来看你!”
11班和12班最后一拨下来。正儿八经地拍完毕业照后,夏海带头领着大家胡闹起来,学着其他班,非要来几张搞怪的。全班同学可着劲儿凹造型,有些比较豪放的女汉子连颜值都顾不上了,怎么惊天动地怎么来,唯有温鹤仍端端正正地杵在那里,淡淡地看着镜头,一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
折腾了半个小时,摄影师说可以了,同学们一哄而散,夏海被几个男同学架着要去一旁卡大树,在夏海的猪叫声中,李莉端着相机,无情地给夏海拍下了这绝美的一幕。
“你们几个孙子,放手!我说真的!裤/裆要裂了!”夏海挣扎着脱身,回头对着李莉愤然,“女人!你哪边的?!我对你太失望了!”
“李莉是我们大家的!”刘狗说。
李莉先是瞥一眼刘狗,刘狗撒丫子就跑,以光速退出李莉的攻击范围。李莉又回头看夏海,“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夏海:“……”
夏海:“终究是……”
夏海:“错付了这一生。”
李莉把相机交给谢芊,冲向夏海,“我让你错付!”
众人哄笑,刘狗在一边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温鹤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泛起的笑意。
然后他不幸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不行!”夏海先是被兄弟坑,随后被女人坑,悲愤难当,必须找个一起倒霉的,抬手朝着温鹤一指,“作为11班的一份子,必须让温鹤也感受一下卡大树的快落!”
众人齐刷刷朝温鹤看过来。
眼神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
温鹤:“……”
温鹤:“?”
他到底是给了夏海什么错觉,夏海最近飘得有点过分啊?
夏海说着就要身体力行地过来抓温鹤,温鹤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我靠!”有人突然喊起来,指着远方的天空,“彩虹!有彩虹!”
一群人纷纷扭头看去,一道彩虹横跨天际,笼罩了整个W高的上空。恰逢下课,不止操场上的这些高三生,全校都骚动了,教学楼的走廊挤满了人,大家都掏出手机拍照。
彩虹暂时帮温鹤转移了仇恨,温鹤赶紧往教学楼撤退,肩膀忽然被人一拍。他转过脸去,没人,愣了愣,声音从另一侧响起,“这边啊,傻。”
温鹤转向右边,邢文博笑看着他。
温鹤:“……”他的男朋友只有三岁半,不能再多了。
“我们单独拍几张吧。”邢文博抓着手机,左右看看,“快,等会彩虹就没了。”
操场上哪哪都是人,不存在一个没人注意得到他们的地方。可两人都顾不上了,没有任何亲昵的肢体动作,只是肩挨着肩,脑袋凑着脑袋,对着镜头,一起笑开。
邢文博的笑是从他整个人身上洋溢出来的。温鹤的笑藏在眼底深处的光芒里。
两个男孩穿着白色衬衫,面容干净,昂扬或温柔地看着镜头。他们身后是广阔的操场,四处有同学在笑闹。这一片人间烟火的上方,是蓝天白云,以及横跨其间的绚丽彩虹。
这是他们两人的毕业照。
邢文博举着手机,咔咔咔地使劲拍,正拍得上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许夜叉来了!同志们快撤!”
邢文博一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手机,拉着温鹤掉头就跑。
许副校鸭公一般的嗓音在后边如雷贯耳,“闹什么,都闹什么呢?还要不要学习了?离高考还20多天了,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在这傻乐!知识点都过完了?最后一遍复习十拿九稳了?你们这群——”许副校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作鸟兽散的这群高三学生,后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要不是担心你们这,担心你们那,要不是怕你们不学好,走错路,将来后悔……
她用得着这么动气!
邢文博即便慌忙撤退,脑子也清醒得很,特意挑了一条小路,跑着跑着,路上就没有其他人了。
两人一点点放慢速度,邢文博却不松手。
温鹤也不挣脱。
跑渐渐变成了走。
离高三教学楼越近,他们就走得越慢。
直到彻底停下。
“就要毕业了啊。”邢文博说。
温鹤只看得到邢文博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温鹤轻声回应。
“我得跟你说个事。”邢文博突然回头。
温鹤:“……交代黑历史?”
邢文博:“……”
邢文博:“你能不能想我点好?”
温鹤忍笑,“那你说吧。”
“我白白丢了两年时间。”
“啊?”
“不,”邢文博又摇头,“不全是我的错。”
“……啊?”温鹤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也有你的锅。”邢文博振振有词,“你知道你有多难追么?”
温鹤懵逼,“……什么?”
“……你什么时候追我了?”他又问。
“高一开始。”
温鹤仔细回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有……吗?”
“还不够明显???”
“?”
“所以我没事请你喝奶茶、给你买棒棒糖是吃饱了撑的么?”
温鹤一脸诚恳又无辜,“我当时以为是。”
邢文博:“……”
温鹤:“……”
邢文博:“……”
温鹤:“……”
邢文博叹气。
他本来应该没羞没躁地过上三年美好的早恋生涯。
就因为面前这个榆木脑袋……
“不行,”邢文博越想越痛心疾首,“你得赔偿我。”
温鹤:“?”
邢文博抓着他的手腕,凑近,“你欠我的太多了。”
其实心里知道,温鹤确实无辜。就连他自己,当年也从没有在心底主动揭开过那片迷雾。过了很久,才敢坦然承认,原来当时的那种心情,就是喜欢。
但耍赖是不需要理由的。
面对耍赖的人也别跟他讲逻辑。
“怎么赔偿?”温鹤问。
“早恋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得抓紧。”
“……”
“来,亲一个。”邢文博指了指自己的嘴。
温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同学,人际交往的秘诀是主动。”
“……”
“……不亲,笑一个也行。”
温鹤还是面无表情。
“你笑起来很好看,真的。”邢文博试图讲道理。
片刻。
邢文博叹气,“好吧,不笑也好看。”
温鹤没忍住,笑了。
不等邢文博反应,温鹤凑上去,轻轻在他脸侧吻了一下。
柔软,湿润,内敛,又热烈。
邢文博发怔。
两人站在树下,相对而立,手拉着手,阳光透过树缝,斑驳洒落。
这一瞬间,他会一辈子记得。
这就是初恋。
尽管错失了两年,但他努力地抓住了尾巴。
缺失了一部分,时间又太过仓促,不管不顾地推着他们往前走。却因此,更显珍贵。
初恋是第一次,也只有一次。
你是第一个,也一定是唯一一个。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我们各自会变成什么样,永远不会再有一个人能让我说出第二句月色真美,不会再有一次只是偷偷在口袋里握住你的手就止不住地怦然心动,不会再有人能在我埋头写着枯燥的试卷的时候,发来一条只有一个字的信息就让空气甜上半天。
都是最无关紧要的小事。
也是永远无法重来的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511:26:28~2020-06-0608:5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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