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原来是老村那边儿见新村这头请人来做法事超度,本来只打算哭一场的老村众人也憋着一口气,要给去世的人立衣冠冢。

起初都还好好的,可就在下山时遇着山里的野猪,那老村的人呢眼馋新村那边三不五时就还有野猪肉吃,就想合围那头野猪,谁料没一个有本事的,愣生生叫野猪把十几人都击败了,张林氏为躲野猪,摔断了小腿,其余众人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伤,满村人个个吓得不行。

听完这典故,葛歌也忍不住叹了一声,要是她在就好了,还可以给村民加加餐。

不过这事儿也只是想想,打猎有风险,放箭需谨慎啊!

姐俩在葛歌的闺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外头端着一碗粳米粥、一小碟咸菜的文若兰也来了:“小里正起来先吃些绵软好克化的粥吧!”

“多谢。”葛歌接过碗筷,小口地喝着粥,这两日的漫长睡眠就如同一场大梦,不过一碗粥的时间,葛歌已收拾好心情,浅笑着搁下空碗:“这两日叫你们费心了。”

瞧着王、文二人脸上俱是关切之情,葛歌只觉得心口热乎乎的,若是爹娘真的在天有灵,想必也希望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儿的吧?不为旁的,就为着继承好爹的里正之位,照顾好他最操心的满村老小,葛歌也要振作起来才是。

“说这些做啥?咱们可是青梅竹马,哪有讲究这么多的!”王小茹笑哈哈地坐过来,搂着葛歌的胳膊欢喜得很,朝文若兰寻求回应:“若兰姐姐你说是吧?”

“…小茹你真该好好读书,日后上课认真些吧!”文若兰无声地叹了声,侧头抬目望向门外屋檐后的湛蓝晴空,无限缅怀她死去的少女情怀。

葛歌也抿着笑点头应道:“没错儿,啥对啥不对都瞎说,你日后上课要还走神,我就雇文三哥单独给你开小灶,好好儿补课。”

其实也是文家母女想多了,葛歌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要瞒她们,只是她以为王赵氏等人会跟她们说;可王赵氏等人却又以为没有葛歌的允准,不能说。才有了母女二人在背后猜测性别大戏这一出。

***

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场后,葛歌便快速恢复正常,毕竟穷人没有资格悲伤太久,她背后还有二十五家、一百四十九口人等开饭。

镇上的赵木匠与村里许二都在疯狂赶工,如今第二个菇房也都全都放满菌种袋,菌丝在营养液的滋养下快速分裂生长,只需短短几日就能长成一簇簇的漂亮菌子。

王二等人也盖好了加急要的菌子加工工坊、文家母子的新居所,因着学堂规划得大,如今施工还不过半,怕是要到六月底才能完工。

“我说葛兄弟你还真是本事!这菌子可样样儿都瞧着不错,你这心思也巧得很,还能全给弄成干货,不错不错。”这近一年来,于有财已习惯在葛歌这儿收到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对这后生能拿出这一筐品质极好的干香菇、干口蘑竟也觉得理所应当。

葛歌客套地笑了笑:“于掌柜的过奖了,我今日上门是有笔长远买卖要与您谈,就是不晓得您是否感兴趣。”

“什么买卖?”于有财听葛歌这般说,好奇地“哦”了一声,也端正态度,一脸认真地看着葛歌。

“我手上有干菌子,您手上有销路,我给您供货,您去谈价钱,通过您的路子赚回来的银钱咱们二八分成。”葛歌自觉也不算黑心,他于扒皮只要跑跑腿动动嘴皮子,就能赚两成银子,可不是少数了。

果然,于有财一听,立时两眼一亮,他见多识广,自然也瞧得出葛歌拿出来的这些制干的菌子品质极好,尤其那干香菇,香味纯粹浓郁且易泡发,他方才泡的一朵,如今不过一盏茶时间,那朵干香菇就如同一朵漂亮的香菇花儿一般浮在水杯中,菇质肥厚,说是极品香菇也不为过。

可转过头来一想,要真有这般的好事儿,这小子能惦记自己?这般一想,于有财目光中闪烁的亮光便淡了几分,心里想吊高来卖,捻须呵呵笑几声,道:“葛兄弟有这般好事还能记挂着于某,某心中感念不已,只是某不过镇上一介行商,哪有这般大本事呢?”

“于掌柜这便是过谦了,咱们这云家集上何人不知于掌柜最是有门路之人?”葛歌心中暗骂了句这老狐狸,面上还是笑呵呵地,将话摊到明面上来讲:“于掌柜见多识广的,也不是我自夸,我这菌子咋地也可算得上极品吧?若得赏识之人,便能实现它的价值,咱们也都有银子赚,可若是无人赏识,珍珠又与鱼目有何区别?”

说罢还假惺惺地加一句:“于掌柜既觉得为难,那我便寻旁人合作便是,前儿个还有行商来寻我,说要从我家菌子铺大量要货,想来这事儿也不难。”

葛歌这便是坦白告诉于有财,你要跟我合作,咱俩就一起赚大钱;你要不跟我合作,那我就寻旁人合作,肉是我的,汤也没你份。

于有财本还想着推脱几下好抬抬价,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心毒得很,直接就说要找别人合作!于有财脸上笑容讪讪的:“虽说事儿是难办,可于某也没说不办,葛兄弟这般着急做啥?咱爷俩也有两月不见,安生坐着喝口茶叙叙才是,如今外头日头正大着呢!走啥?”

说罢,又拿起葛歌随意摆在圆桌上那几朵鲜香菇中的其中一朵,只见那香菇伞盖犹如脆柿大小,可伞面上均匀分布着漂亮的花纹,菇肉肥厚、菇伞亦未完全打开,沿着边儿直接掰下一小块放到鼻子下边儿仔细嗅了嗅,新鲜香菇特有的浓郁香味儿扑鼻而来,确实是品质极佳的花菇。

“果然不错,可不知这般好品质的花菇,葛兄弟你那能有多少?”于有财识货,自然晓得这花菇真到了国都能有多值钱,可能卖多少、赚多少,这前提还是要看葛歌那边供货能不能跟得上。

葛歌唇畔弯得更深了些,轻飘飘一句:“您要多少,我便有多少。”

葛歌这话也不是在诓于有财,她如今手上还有至少能种出两个菇房的花菇菌丝,王二那边也在加紧盖第三间菇房,只要新菇房落成,不用七八日便又能有新的收成,供货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哈哈哈!冲葛兄弟你这话,往后于某可就全仰仗你了!”于有财最是爱财,这摆明就是可以叫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的好时机送上门了,他自然不会傻傻往外推走。

“那就合作愉快了。”

两人签订契约文书后,由于有财带着葛歌派出的代表张丰收、李瑞二人到国都去谈买卖,葛歌则留在村里,继续推进菌类种植基地的工作进程。

“丰收哥,你们二人只需跟在于掌柜后边儿学东西即可,至于如何谈价钱,谈成什么价儿,皆有于掌柜做主。”张、李二人临走前,葛歌也是把二人叫到家里来,好生交代了一番,并给了二人一百两银子作为路费。

张李二人自然明白自己此行的使命,听完小里正的嘱咐后连连点头:“小里正放心,我们都晓得分寸的。”

他二人跟着小里正做事也有大半年,这大半年来不晓得跟多少人打过交道,自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啥也不懂的傻小子,都晓得小里正此次派他二人出去,一是要他们知晓于有财谈回来的价钱,不叫村里损失;二则是小里正对他们哥俩儿的栽培之意,必定是不能辜负了的!

送着儿子到村口,张丰收他娘抽搭着鼻子,眼眶都红了:“这好好儿地,村里那么多人都在,咋偏偏就要你去国都啊!那山长水远的,路上出个啥事儿我可咋办?”她才没了男人,如今这世道也不平静,这要是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咋活啊!

“娘您可别瞎说!”张丰收连忙拉住老娘的衣袖,压低嗓门儿骂道:“这般好的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娘就别说这样的话了!叫小里正听见还以为您对她有意见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张丰收他娘被儿子这般一说,也吓得立马瞥了眼小里正站的方向,见对方似乎没听到什么,才悄悄松了口气。

张丰收叹了声,道:“我晓得您担心我,这所谓富贵险中求,您要真叫我一辈子困在村里看旁人在外打拼,我才叫难受呢!”

母子俩说了一会子话,负责驾驴车送张、李二人到镇上与于有财汇合的许二过来催促了:“丰收,该走了,再不走一会儿怕是路上要耽搁了。”

“好!”张丰收朗声应了声,拍拍娘亲的胳膊,又与弟弟妹妹交代几句,再去与小里正道别,才背着大大的包袱上了驴车:“没事儿的!回去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送走张李二人后,葛歌与众人前后往村里回,众人各回各家,葛歌回家取了个背篓后,便往山上去了。

她要再去多寻一批菌丝回来。

如今已过黄梅时节,雨水少了许多,菌子也过了疯长的岁月,若是常人去寻,怕是奔波一日也寻不多少菌子,更别提能取到菌丝了。

不过葛歌有小古这个外挂,在菌类加工厂建成后,虽然还没正式投入使用,不过系统还是十分大方,先发了第一座加工厂的奖励,其中就有一个“高效菌丝探测仪”。

开启菌丝探测仪后,葛歌的寻找菌丝之旅便极其顺利,直到她走到北华山东麓的一处山谷时,又遇见了一头野猪,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葛歌:真是个野猪泛滥的好地儿啊!

野猪: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