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爱她,是吗”张依一艰难的问出声,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
他们之间的爱情超越了生死,王云为了掩护他宁愿牺牲自己,他举枪射向心爱之人,那个画面他会永远铭记于心吧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他们的感情刻骨铭心,是她这个后来者比不上的。
她知道她不应该嫉妒他们之间的感情,可她就是忍不住。王云永远活在他的心里,而他又给她留了多少位置呢
“依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王云是战友情。”感觉到背后的姑娘哭了,刘恪非很心疼,他侧过脸说“我们那时候年龄小,我十九岁,她十八岁,刚刚潜伏,没有经验,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根本没有心情想这些。”
“那她呢喜欢你吗”张依一忍住眼泪问。
刘恪非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抗战胜利那年,她对我说,她喜欢我,等革命胜利了,想和我结为伴侣。我告诉她,我们之间永远是亲密的战友,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提过喜欢我的事。”
“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不喜欢她吗”
“王云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我那时候真的没有想法,我的潜伏级别比较高,任务艰巨,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我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否则,就不是我一个人牺牲了。”刘恪非凝望着前方,眼神悠远,似在回忆。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四个处长一字排开,举枪对着王云,王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多年形成的默契,他一下看懂了她的意思,她的目光中有眷恋,也有鼓励,让他开抢打的准些。
王云死在他的手上,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即便是解放后,他不用潜伏,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他依然没办法做到敞开心扉。高炮团有好几个女兵对他表示了好感,不但没有让他感到喜悦,还让他很有负担。
直到遇到了依一,这个冒冒失失的姑娘,就像一个侵入者,强悍的进入了他的生活。
第一次见面,她就直勾勾的看着他,摔了个狗啃屎。意外的是,他虽然不喜欢她,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厌恶女人的注视。
再后来,她就像一个无畏的战士,一点一点侵占他的领土,直到他缴械投降,彻底沦为了她的俘虏。
他爱上了她,接触越多就越爱她。他一直不敢告诉她王云的事,害怕她觉得他残忍,怕她离开他。
现在,他很想对她解释,让自己的姑娘打消顾虑,告诉她,他会永远铭记王云,但不是以爱人的方式,王云永远是他最亲密无间的战友。
可还没等他解释,就听背后的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王云太伟大了,刘恪非,你太不容易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爱你,保护你”
刘恪非“”又来了,她不止一次说过要保护他,他看起来很弱吗,居然需要一个姑娘保护
他想起她以前说的,让他跟着她混,便学着她说话的腔调,语带宠溺的说“好,我以后跟着小依一混,接受小依一的保护”
“嗯,以后我罩着你”张依一像是没有听出刘恪非话里调侃的意味,很霸气的说。
刘恪非的唇角忍不住扬起温柔的笑意,这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她从不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生气就是生气,性格直爽又简单。和她相处久了,他觉得自己都简单了,笑容也多了。
他年少时就内敛,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后来因为工作需要,他更加压抑自己的情绪,时间久了,感觉自己连正常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了。
认识她以后,不光小何,就连高团长和李大姐都说,他变得有烟火气了,不是让人难以接近的神祇了。
张依一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让刘恪非感慨这么多。此刻的她,伏在他的背上,时不时的骚扰他一下,不是抚摸他英俊的五官,就是亲他的耳朵和脸颊。
一开始,他被她撩的心里痒痒的,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将人放下来猛亲一通。可撩着撩着,他就习惯了,竟做到了坐怀不乱。
两人和大部队隔得不远,始终保持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不至于掉队。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他们看见了灯光,刘恪非加快了速度,追上了野战医院的人,跟着大家到了一条大街上。
这里就是开城了,开城紧挨着三八线以南,离汉城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现在被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占领。开城目前集中了很多兵力,大批的志愿军和人民军集结在这里。
开城是两方中界线,敌机不会来炸,是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野战医院被安排在一个大院里,院子里有十几间房屋,六间正房有四间是给伤员和病号住的,两间做为手术室和治疗室。左右四间厢房,是医务人员和三个炊事员住的,院子里还临时搭建了一个厨房。
刘恪非将张依一放下来,就要回去找自己的部队,他们高炮团住在离这里几百米的地方。
“你回去吧,早点休息”看着他一头的汗,头发都湿了,张依一很心疼,背了她两个小时,一定累坏了。
“我回去了,你的脚别用力”刘恪非又交待了她一遍,这才离开。
张依一拄着拐棍,慢慢的挪到宿舍,她的背包和物品已经被搬了过来。条件艰苦,一间屋睡了十个人,大家睡在一个大炕上,炕的对面是几张桌子,留着给大家摆放东西。
“依一,你睡我和蓝灵中间。”崔玉婉拿过张依一的背包,帮她铺床。
铺好了被褥,大家拿出换洗的内衣放在被子上,准备简单清洗一下睡觉。
“同志们出来吃面疙瘩了”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女兵们立刻起身,拿着饭盒出去了。
崔玉婉从张依一手中接过饭盒,说道“依一,你脚不方便,我帮你打饭。”
张依一说了声谢谢,搬起自己的伤脚放在炕上,让下肢静脉回流,减轻肿胀。
不一会儿,崔玉婉就端着两个饭盒过来了,“孟大爷说,今天太晚了,先给大家简单做了面疙瘩汤,让大家对付着吃点,明天给大家炖肉吃。”
一天就吃了几块压缩饼干,张依一饿坏了,端着饭盒一边吹一边吃。面疙瘩里就放了点盐和香油,算不得好吃。大概是她太饿了,觉得这面疙瘩汤异常的美味。
崔玉婉也比她好不到哪里,两人连话都来不及说,一饭盒的疙瘩汤,一会就吃完了。
吃了饭,大家开始简单的洗漱,孟大爷和另外两个炊事员,用两口大锅给大家烧水,让女同志清洗。至于男同志,条件实在是不允许,就免了。
大家一人打了一盆温水,不敢洗头,只擦了擦身体,擦完身体的水舍不得倒掉,兑点热水,用来泡脚。
洗漱好换上干净的衬衣和秋裤,张依一舒服的躺在了被窝里,这样的情况是不多见的。从彭城出发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张依一做为一个处女座洁癖晚期患者,已经彻底改掉了她的洁癖,条件艰苦时,她能做到连续三天不刷牙。
这时,住在隔壁的程护士长过来通知大家“大家早点睡,很快会有伤员和病号过来”
大家熄了灯躺下睡觉,从早晨到现在,一天的急行军,大家早就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早上,天刚亮,外面吹响了口哨,常院长在院子里喊“大家起床了,吃过饭开会。”
住在这屋的是高炮团驻地医院的十个年轻姑娘,程护士长和姚大姐住在另一个屋,那屋的人是从34师抽调过来的医务人员,牺牲了将近一半人,剩下的人和她们独立团的医务人员组成了野战医院。
听到哨声,十个人咕噜一下坐起,飞快地抓起棉袄棉裤穿好。张依一经过一夜的休息,脚已经好多了,可还是不能用力,拄着拐棍来到了院子里。
早饭是稀饭馒头咸菜,张依一盛了一饭盒稀饭,抓着一个馒头,坐在门槛上吃了起来,馒头里夹了咸菜,还挺好吃的。
吃了饭,大家坐在院子里开会,常院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很快就会有伤员送来,咱们要给每个伤病员铺好床铺,手术室把战备材料收拾好,随时准备接收伤员。对待伤员要尽心尽力,保证他们早日恢复健康,回到前线继续消灭美国鬼子。”
常院长停了下,继续说道“大家不能进城,违反纪律私自进城的,要处分。要注意军容,遇到领导要敬礼。对待朝鲜群众要和气,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谁违反了纪律军法处置,因为你代表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了祖国人民。”
散会后,大家抓紧时间整理病房,布置手术室。忙了一上午,刚吃了午饭,还没喘口气,就有朝鲜群众抬了两个疟疾病人过来。
常院长让人辟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出来,专门留给疟疾和伤寒这些传染病人住。
“美国鬼子太坏了,把带有痢疾、伤寒、脑膜炎病毒的苍蝇、蚊子、跳蚤、臭虫和老鼠,投放到战场和各地的村庄,毒害中朝人民。更可恶的是,美国鬼子还在咱们的安东、抚顺等地也撒下细菌弹,祸害咱们的东北。”金医生气得大骂。
张依一也很生气,美帝国主义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她又想到了何媛,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竟然出卖国家,难怪刘恪非从始至终就厌恶她。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