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一定定地看着刘恪非,夜色下,他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柔和了不少,一双狭长的瑞凤眼中含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你都没说是什么事,就让我不要生气,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张依一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刘恪非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可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像是难以开口。
“有话你就说,我什么打击都能受了”张依一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他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
刘恪非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用低沉的声音说“在你来之前,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我这,她,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她要来,是我父母,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张依一一听就炸了毛,“有什么就直说,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心眼多。办事特别不爽快,还总是磨磨唧唧的人,有话就说,不说我走了”
说着,张依一就要从车里拿自己的行李。她不是傻子,她多少听出来些什么。他口中的不速之客应该是个女人,不然他不会这么难以启齿。还有他的父母,似乎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喜欢她。
刘恪非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好,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何媛家和我家是世交,她的妈妈和我妈又是闺中密友,在我们小时候,两个母亲就开玩笑说让我们定娃娃亲,我以为是玩笑话,根本没在意。后来我去了德国学习,回来后就一直潜伏,就很少见面了。解放前夕,我家移居美国,她们家留在国内,也就没有了交集。
谁知,国庆节后,在美国上学的她,忽然联系上我在美国的父母。我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叙旧,结果她却告诉我母亲,要履行以前的承诺嫁给我。还说她到现在都没交男朋友,是为了等我。”
“呵,青梅竹马啊”张依一戏谑地翘起唇角,眼里含着能看透人心般的了然浅笑“然后呢,她就找来了,要嫁给你,是这样吧”
“是,可我不喜欢她,小时候大家当是兄妹,长大了各奔东西,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依一,你要相信我,我爱的是你,我会想办法赶她走”
“我想知道,何媛会是最后一个吗你说你招惹多少女人了赵琴,白燕,夏玲珑,好在赵琴直爽,不会使阴招,夏玲珑虽然心眼多,但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不会犯傻。哼,一个白燕就能害我好几次,差点让我毁了前途。刘恪非啊刘恪非,我跟你在一起很累,我不喜欢和人争。既然这样,那我给她让位子,我找我的帅哥去”
“你敢,我让你找帅哥”刘恪非话音未落,张依一整个身体便悬空了,男人将她夹在腋下,直接塞进了车里,咬牙说“刚才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你厉害了,坐个车都能和人攀谈上”
男人将她按在座位上,身体前倾,凤眸里泛着点点幽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瞬间蔫了。
可她不能认怂,只能梗着脖子说“凭什么你招惹了这么多桃花,我就不能凭什么只允许男人在外面彩旗飘飘,而女人在外面绿云环绕就要被人嘲”
“我让你招桃花”男人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嘚吧嘚吧就跟倒豆子似的,不等她继续嘚吧,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唇。
直到身下的小女人老实了,他才放开了她。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手指在她的脸上捏了捏“走,回去”
寒冷的冬夜格外寂静,车子飞快地行驶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刘恪非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住张依一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传入她的手心,温暖了她的心。
张依一瞬间信心百倍,管她什么媛,就是名媛她也不怕。
他已经明确表达了他的心迹,他不喜欢那个叫何媛的女人,他喜欢的是她。她还有什么好执拗的呢她不是个懦夫,绝不会不战而退。只要他爱她,她就不会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
车子很快就到了驻地大门口,刘恪非打开车窗,向站岗的士兵敬了个军礼,小战士马上回了个礼,将车子放行了。
吉普车减了速,缓慢的行驶在路上,张依一看着外面熟悉的景物,心里有些激动。这里承载了她的欢乐与悲伤,是她成长的地方。
离开这里快一年,不知道小容姐她们几个怎么样了,还有崔玉婉蓝灵她们。
车子停在了团部门口,刘恪非下了车,又将另一侧的车门打开,牵着张依一的手出来“依一,今天太晚了,你先在我的宿舍住一晚,我去小何的宿舍凑合一下,明天你再去春花姐那住。”
“能行吗你不是有洁癖吗算了,我还是去春花姐那住吧,我的被褥应该还在”张依一不敢相信,刘恪非这个大洁癖能盖的住别人的被子。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以前训练时什么没经历过,走吧,去我那儿,这么晚了打扰春花姐不好。”刘恪非从车里拿出行李箱和袋子,又用手肘关上车门,抬脚往营房走。
“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重,以后回来,别带这么多东西了。”
“我给小容姐她们带的东西,一家一只咸鸭子和两包糖果,还给小婉她们几个带了糖。”夜里冷,张依一刚从车里下来,冷得缩着脖子抄着手。
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依一一脸的坏笑,“你说那个陈铁军要是知道玲子姐怀孕了,会不会被气死,感情他这是被绿了,忙活了半天,替人家养孩子呢”
葛银玲怀孕的消息,还是秀秀和毛娃写信告诉她的,说玲姨肚子里有宝宝了。可把张依一高兴坏了,气死那个绿巨人。
刘恪非听着她坏坏的笑声,忍不住唇角上扬,这丫头还真是爱憎分明,那张小嘴厉害着呢。就是不知道对上那个难缠的何媛,会不会还能这么霸气。
想到何媛,他的眸色暗了暗,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到了宿舍门口,刘恪非将东西放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伸手拉下灯绳,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一进门,张依一就四处打量起来,左看看又看看,小鼻子还刺棱刺棱吸了吸,“我闻闻,有没有女人的味道”
刘恪非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揶揄道“除了你能在我的宿舍待够半小时以上,任何女人我都不会让她待上二十分钟,甚至,我连门都不让她们进。小醋坛子,我这样说,你还满意吗”
张依一拨开他的手,正色道“不满意,如果速度够快,二十分钟也够做坏事了,比如有些快枪手,几分钟就能完事的那种。”
“你”刘恪非乍一听没听懂,可他毕竟是二十八的人了,琢磨了一会儿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气恼,“等咱们结婚了,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快枪手”
张依一“”唉吆喂,小非非这是生气了呢,不过,人长得帅,生气都是好看的,她好想扑倒他怎么办
“水壶里有热水,你洗漱一下早点睡吧,我去小何那,我明天给你带早饭过来。”刘恪非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纷乱的心情稳定下来。
“刘恪非,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张依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一双杏眼无辜地看着他。
“忘了什么”刘恪非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这个机灵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晚安吻啊,你这个木头”张依一顿时没了撩拨他的兴致,看来,她以后还得多调教他。
刘恪非哦了一声,上前一步,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了一吻,不等她回应,逃也似的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张依一望着人夺路而逃的慌乱背影,笑倒在床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恪非,居然怕羞。
她洗漱好躺在床上,盖着他的被子,枕着他的枕头,呼吸中全是男人清冽好闻的味道。
嗅着他的味道,她很快就香甜的睡着了,梦里全是他的影子。
第二天,她睡得正香,就被人吻醒了。
她猛地张开了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脸,甚至连毛孔都很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正是刘恪非的脸。
正亲得投入的某人,也被她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他轻轻按了按自己残留着她气息的嘴唇,故作镇静地说“你醒了,早饭我给你带来了,你起来洗脸刷牙”
“哦”张依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迷迷瞪瞪地说“好困,让我再睡会”
“那你再睡会”刘恪非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搂着她。
她轻阖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小刷子,唇角的弧线微微上翘,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没醒之前,他已经看了她半个多小时,怎么也看不够。
真好,等她从金陵回来,他们就能领证结婚了,这样就能天天看着她了。
遇到她之前,他的心无波无澜,他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孤独下去了。遇到她以后,他的心会随着她笨拙直白的接近而波动,或生气,或无奈,抑或心动。她笨拙而莽撞,却也可爱。
她一次次地摧毁他心里的防线,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心里。现在,他将她抱在怀里,踏实而美好。
直到一声尖利的声音打破了眼前的恬静“你们,你们,住在一起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